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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道德教育重构
——基于道德困境与教育误区研究

2019-03-15孟昭苏

安徽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9年3期
关键词:道德教育道德教育

孟昭苏

(马鞍山职业技术学院 思政部,安徽 马鞍山 243031)

道德长久以来被定义为规范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相互关系的行为准则,道德教育也一直是整个社会关注的焦点。然而近年来,在德育首位论观点日益高涨的同时,教育低效问题依然突出。就道德教育主阵地的高校而言,学生信仰取向偏移、理想空虚迷茫的现象普遍存在。教育预期与实践失衡严重,高校道德教育应该“向何处去”值得深思。

1 道德领域困境

1.1 传统道德权威形象弱化

传统中华文化中居于统治地位的道德权威形象正受到社会转型过程中多元文化的冲击。人们在愈加开放的生存环境中,更倾向于个人主观偏好的是非善恶标准的选择,道德相对主义盛行。在此影响下,道德教育“绝对标准”地位遭遇挑战,传统道德权威形象遭受冲击,教育本身的正当性消解困境严峻。

1.2 道德失范现象频发

竞争社会中日趋激烈的人际冲突、利益争夺下的社会矛盾、科技发展衍生出的道德风险、当前社会暂时难以实现的民众需求,使得道德失范现象频发。个别性社会事件常常超出其本身所处领域与受众范围,快速扩散为全社会性事件,冲击原有道德标准,引发道德舆论及公关压力,并产生裂变性负面影响。

1.3 道德信任危机剧增

道德底线的内心坚守是当今社会道德秩序相对平稳的重要保证。然而在市场经济中,功利主义追逐、个人欲望纵容以及现代社会“熟人社交”模式的颠覆,让传统道德标准衡量困难,约束滞后。与此同时,频发的道德失范现象以及道德格局重组过程中个人、企业、组织不同程度的道德失守,引发社会信任危机,民众的道德底线面临挑战,道德功能饱受质疑[1]。

2 道德教育误区

2.1 道德教育过程中的“灌输式”疗法

在当今意识形态话语权争夺激烈的社会背景下,“确立并坚守社会主义主导价值观”的德育教育目标明确。由于道德教育具有应用软科学范畴的浓厚意识形态色彩,而价值观领域的有关问题又常常需要必要的“说明”与“解释”,使其表现出与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类似的“灌输式”教育特征。对于灌输式教育方法,约翰·杜威将其定义为系统运用一切可能方法,使学生铭记特定的政治和经济观点,实现其他一切观点的排除[2],该教育方法带有浓重的封闭性特征。

可以理解,在道德相对主义盛行的今天,高校在道德教育实践中,如若放任学生主观选择所谓“正确”或者“合适”的道德观念,将导致自利甚至道德失范性行为总能得到所谓正当价值观念下的合理解释。这不仅动摇道德的权威约束,丧失道德教育应有之力,更将引起社会道德混乱。然而,机械化的“美德袋”式灌输教育,改变了道德原本就是个人在经历外界引领、自我反省、个人抉择、牢固信念等阶段后的自觉性选择行为,而将道德观念的形成变成了外力强迫的观念锻造[3]。道德教育的过程变成了学生对教条式社会道德准则的复制粘贴,他们在社会权威及成人“哄骗”下接受了道德规则,却没有理解道德内涵,更没有内化为道德信念。当进入成人社会后,面对纷繁多变的社会现象,往往因为缺乏价值取向的掌控力以及道德抉择的恒定力,出现所学与所用水土不服,甚至衍生道德行为混乱。

2.2 重社会规则,人文关怀缺乏

受近代规范伦理学的影响,道德的规范作用被突出强调。因此在学校道德教育实施过程中,往往偏重道德规则的传授,并将规则遵守情况作为道德表现优劣评定的重要标准。具体表现在传统道德义务的严格执行,集体利益的绝对强化以及校规校纪的刻板遵守。道德教育本应尊重个体的本性自由不受制于强制性的统治与束缚,并在适当的外部引导下,呵护着个人发展中德性的自我觉醒。落脚到高校道德教育,则强调启发学生主动思考“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并引导其成为至善德行之人。然而重“约束人”而非“发展人”的教育方式,让教育变得过分严肃,缺乏足够的人文关怀。重社会规则、轻个体发展思路下的高校道德教育,容易让教育本身演变为仅靠理性计算和严密控制,让学生机械掌握普遍道德规范,并按照既定规则谨慎行动的过程。规则称大,道德缺席的荒谬教学,背离了道德教育的本性与初衷;当教育缺乏情感体验,规则人,而非道德人的培养,让教育本身充满了功利意味[4]。

2.3 教育内容泛知识化,与实践脱节

转识成智,包含从理论知识讲授到个人德行实践的完整教育过程,强调化理论为方法,化知识为德行。然而近代教育生硬的学科肢解,让智育、德育各自为政。基于市场需求满足下的高校教育普遍重视专业性智育课程及职业技能教学,德育教育往往依托知识讲座,在相对集中的时间段,“高效率”地向学生传递经过高度浓缩,具备普遍化、客观化的所谓概念、准则、警句式的道德知识。与此同时,理论教材内容着重强调普遍真理性,侧重抽象的观念立场,强调正能量传递,对道德实践中的复杂问题置若罔闻,对学生实际道德生活中的选择与困境明显关心不足。

当理论与实践割裂严重,教育的“学”难以解决生活中的“行”,道德教育本身就显得任性且低效。面对“老人摔倒扶不扶”冷漠道德的话题探讨,干瘪的“勤俭节约”教育与“刺激消费的透支性消费行为”市场宣传的难以抉择,“感谢贫穷”的正面引导与“炫房”“炫车”“炫包”等炫富行为比比皆是社会现状的冲突,让学生在面对现实道德选择时,陷入理实脱节的无从参考难题。面对多元化生活境遇及相对主义的现实诘难,原本言辞灼灼的道德准则变得既无标准,又无底线,苍白的道德教育难以厘清现实生活,阳春白雪式的泛知识化道德教育,陷入无所适从、无据可依、无人去信的尴尬境地[5]。

3 高校道德教育重构

3.1 道德教育目标的重新调整与树立

雅思贝尔斯将教育的本质描述为“终极价值和绝对真理的虔敬”[6],多年来,高校也一直致力于凝炼并传递给学生最核心、最普遍认可的公民道德标准,以利于他们立身处世。然而,所谓固有道德标准,常常因为缺乏时效性和及时的现实分析,遭遇一次又一次道德实践的质疑与挑战,这让学生总是疲于应对各种道德冲突。当道德难题屡次解答无效时,较易引发道德价值观的混乱。

其实,道德教育归根结底是有关人的教育,其目的并非人的工具化培养,而是德性的内在养成,并最终实现个体追求至善、体验幸福的终极目标。因此,当学生经历一定年龄段的德育素养规训后,能够在高校道德教育过程中被承认为道德行动能力的独立个体,接受道德自我控制等更高级能力素养的培养。通过不断解放学生的思维空间,引导学生在中华传统文化及道德常识中汲取有益精髓,辨别性地去其糟粕,并在此过程中,对外来文化,尤其是新兴文化进行理性判断,能够在不同价值观念的客观鉴别中,进一步培养与提升民族自信心。面对现今社会纷繁多变的道德伦理现象,鼓励并引导学生基于已有道德立场与辨识能力进行有益反思,让学生在德育智育充分相融的空间里,秉持民族自尊的正确心态和开放宽广的发展视野,极致化提升道德感受,将道德构建从义务式地被动信仰调整至基于充分思索选择后的主动追求,将学生的道德萌芽形成从被动发育到向阳而生,并最终指向好的人的发展,德性人的养成。尊重学生在德育教育过程中的主体地位和独立人格,改变原有道德教育过程中道德标准的不容置疑,重视对有关道德探究与反省能力的挖掘与培养,不断提升学生的道德敏感性和道德判断力。尊重且遵循学生个体德性发展规律,重视个人经历与体验,建立符合学生身心发展状况和不同生活背景下的目标德育水平,因人而异设定德育培养目标,并能够根据日益变化的社会发展现状及个人道德能力的提升及时进行调整,避免理想化、教条式教育模式复归。

3.2 理实结合教育方式的重塑

道德根植于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虽具备较强的意识形态色彩,却难以从社会活动的土壤中剥离。避开社会生活、不食人间烟火的贤人道德、英雄道德,正映射出高校道德教育对于社会实践生活的离群索居。既不现实,也不被需要。

约翰·杜威曾撰文指出,有效提高道德教育效果的方法是将道德教学过程间接化[7],即让学生在真实社会道德事件的处理与反思中提升道德水平,提炼有益经验,进而指导今后的实际生活。在这一高度类似于技能学习的教育过程中,教师尝试改变过往道德理论权威发布者的冷漠形象,换之以道德教育活动的组织者、实施者、指导者的身份参与学生道德习得的全过程。在适度避免学生过早、过多接触复杂社会事件的考量的同时,充分结合学生道德能力现状,尝试把原生家庭教育、时代背景、社会环境、地方习俗与学校德育教育内容逐步融合,营造实例式道德学习情境,设计紧凑的道德教育环节,并赋予学生以不同的社会身份及道德角色参与其中。通过建立社会交流触点,在知识与实践凝炼式传递的同时,实现道德教育的心理学化,即让学生现实化、经验化道德认知,并在零碎道德经验整合、提炼的过程中,提升对社会道德现状的理解能力,减少知行对持,消融理实冲突,促进社会融合,并最终完成德性的自我修炼[8]。在这一理实充分结合的教育过程中,高校开始逐渐从文化孤岛向雏形社会转变,而学校道德教育也得以真正辐射至学生的日常生活。与此同时,学生基于不同生活实际的道德反思与道德行为所给予学校道德教育实施的有益反馈,在实现了良性教育互动的同时,更为学校道德教育的进一步实施与调整,积累了丰富且真实的实践经验。

3.3 重视校园文化对道德教育的促进作用

校园文化,作为师生意识形态与伦理规范的非正式化约定,隐性约束着不同时代背景下学校师生的道德观念及行为规范。其极富先天优势的隐性感染力量,在学生德性内化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且独特的作用。为最大化发挥其不灌输、不说教却有力、深刻的无形教育优势,高校可尝试通过搭建集“德行自律”的学术文化、“平等有序”的制度文化、“服务社会”的志愿文化于一体的校园文化德育体系,把道德教育隐性延伸至学生专业课程教育、职业素养教育、日常教育管理及社会实践的全过程。在日常的学习过程中,通过校纪校规、校风校训、教师德行言传身教等方式,潜移默化中推进学生对道德准则的服膺与内化,实现道德教育的行善、求真、趋诚式发展。直面学生丰富外露的情感特征,通过典范激励、德行嘉奖、失德谴责的有序校园制度及健康校园风气的营造,提升道德正义权威,强化道德精神支柱,满足学生惩恶扬善的道德情感需求,实现他律到自律的德性教化。结合对不同年级、专业及学生性格特征的细致了解,依托学生会、学生社团等学生自我管理组织,结合第二课堂、志愿公益行动、校内外实习实训等符合学校教育内涵及学生实际需求的社会实践活动,实现道德教育常态化。引导学生在多种喜闻乐见、贴近生活,而非口号式、运动式教育内容的学习过程中,通过自身的全情投入,了解国情社情、拓宽人生阅历、增强社会责任、认同道德标准,并最终在群体思维定式和氛围的潜性影响下,实现无需监督下的德性内修。总之,校园文化,这种具备渗透式特征的道德教育方式,凭借着活泼化、亲学生化的特点,让学生在忽略教育管理压力的过程中,减少道德教育抵触,并能够在符合时代背景、基于相互理解、开展共同探究的教育模式下,真正理解道德内涵,培养道德精神,提升德性水平[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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