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视角”下董事会行为合法性与企业成长

李红梅，张 露

(安徽财贸职业学院 大位会计学院， 安徽 合肥 230001)

董事会作为企业治理结构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在企业经营管理与战略决策的过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行为是否合法也会在社会网络关系中直接或者间接的影响企业的成长。Suchman在1995年指出“合法性是指一个被社会所形成的规范体系所认为是适宜的、恰当的”。如果在受众眼中，某些行为是“合法的”，那这些行为将会获得更好的认可与支持，在企业经营过程中亦是如此。Jason Z将董事会合法性定义为“董事会的行为能够被不同的企业利益相关者认可，能够符合国家法律和公司章程的要求”。[1]由此可见，董事会行为合法性主要取决于受众，也就是利益相关者的感知。

企业的利益相关者大致包括政府、投资者、银行、供应商和顾客等，这些利益相关者可以被分为两类：一类是以政府为代表的政府主体；一类是以投资者为代表的市场主体。他们对于企业的期望不同，对于企业董事会行为合法性的判断也不同。在我国特有的经济体制下，大部分国有企业将会在政府和市场的双重逻辑影响下成长。“政府主体”判断董事会行为合法性时主要依据是董事会所做相关决策是否符合政府部门相关规章制度，符合政策导向，能否在地方同类企业中发挥模范带头作用等。“市场主体”判断董事会行为合法性时主要依据是董事会行为能否符合市场规律，在同类市场中产品是否具有竞争力，能否为其带来收益。

笔者认为企业的合法性能够帮助企业获得来自内部和外部的资源，企业通过整合这些资源，建立自身的竞争优势，形成企业核心竞争力，从而实现可持续成长。[2]本文将董事会行为合法性分为“政治合法性”与“市场合法性”，分别从“政府”与“市场”两个不同的利益相关者角度研究董事会行为合法性对企业成长的影响。

1 “政治合法性”与企业成长

衡量董事会行为的“政治合法性”，主要是以政府的视角评价董事会的行为是否符合政府制定的政策、法律法规和规章制度，其行为是否符合政府对企业的预期。[3]如果董事会行为符合“政治合法性”，政府将会在提供以政府为导向的资源时给予一定的政策倾斜，鼓励企业成长成为具有模范作用的样板企业，发挥其社会效用，较高水平的政治合法性意味着企业更容易获得政治资源。企业政治资源一般分为有形资源、无形资源、组织资源和关系资源，企业会为了获得其需要的政治资源，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会积极主动的建立与政府之间的联系，获得其认可，从而达到获取政治资源和经济利益的目的，实现企业绩效的提升，这种建立政治联系的方式就包括董事会行为合法性。[4]国内外学者研究均有证明具有政治关联的企业更容易获得银行贷款，尤其是在中国制度背景下，国有商业银行占据市场大部分业务，董事会行为合法会使得企业更容易获得银行的信贷支持，为企业提供重要融资来源，缓解融资压力。

在中国特有的制度背景下，除了更容易获得发展所需的资源，董事会行为受到“政府利益相关者”的认可，具备“政治合法性”也使企业在政策许可、行政审批上获得更多的便利，例如税收优惠、用水、用电等。因为中国地方政府主管官员有一定的任职期限，同时面临离任时的经济效益审计压力，所以也倾向于为“政治合法性”企业提供一些基础性的资源帮助。由此可见，以政府主体的视角来看，董事会行为如果具有较高的合法性，企业在发展所需资源的获取和分配上具有一定的优势，这也有助于企业的成长。在短期资源获取和分配上，“政治合法性”对企业成长产生了有利的影响，一般处于初创阶段的企业或者短期内有政府性质资源需要的企业应当保证董事会行为的合法性，从而促进企业的成长。[5]

但是，近些年来国内外的学者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企业为了追求政治上的合法性可能会在产品创新，市场开拓上更加的“谨慎”，从而错失波动市场中的一些发展机会，削弱其市场竞争力。选择“顺从”政府能够使企业获得“政治合法性”，产生政治关联，但是会使企业在战略选择上更加的保守。政府主管会由于追求任期内的利益回报，不会鼓励企业进行产品创新，投资于一些风险较大的项目。同时政府主体也会希望企业能够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比如减少裁员，在当地投资建厂等。这些因素都有可能会导致企业缺乏长期可持续的创新能力，选择更加保守的战略，不利于企业长期可持续发展。在长期产品创新上，“政治合法性”可能会对企业的成长产生不利影响，所以董事会在作出相关公司战略决策时应当在“政治合法性”的成本和效益中进行衡量，作出最优决策。[6]

2 “市场合法性”与企业成长

从市场利益相关者(包括企业顾客、零售商、企业同行等)的角度衡量董事会行为合法性，主要是董事会行为是否符合各方的契约，是否符合市场行为规范，能够符合各市场利益相关者对董事会行为的各项预期，如果符合，则企业具有“市场合法性”。

信息资源作为企业建立核心发展能力所需的重要资源一直在企业成长过程中发挥着重大的作用，信息不对称会导致董事会无法迅速抓住变动的市场机会，及时作出正确的市场决策。如果董事会行为受到了市场利益相关者的肯定，那企业会更加容易通过企业同行或者其他行业组织获得有关行业的最新的一手资料，从而及时捕捉到发展机会，有合作意向的商业伙伴也会通过信息传递与企业取得联系，进而谋求合作与发展，所以，总体而言“市场合法性”对当社会越缺少组织化、正式化的信息传递渠道，这种基于市场主体之间的认可和信任带来的信息优势越明显，“市场合法性”对企业成长的促进作用也就越显著。[7]

消费者同样也会接收到董事会行为合法性的“信号”，当消费者认可企业行为时会促进消费者的重复购买，董事会行为具有顾客视角下的合法性，将会影响企业的整体形象，获得消费者的支持与信任，这是企业实现可持续成长不可或缺的因素。在波特五力模型中，企业受到的威胁不仅仅包括顾客的选择，还包括了供应商的选择。供应商对企业的认可与信任会削弱供应商对企业的威胁，提高企业在交易中讨价还价的能力。在供应商视角下董事会行为合法性较高，则会使企业成为供应商严重的优质客户，成为“争夺”的对象，进一步降低企业采购成本。也就是说，当企业合法性较高的情况下，会提高买卖的效率。

相较于“政治合法性”，董事会行为“市场合法性”较高的企业不会受到那么多的约束，更有意向将企业所获取的资源投入到市场的扩张和产品的创新中，也因为被商业伙伴的认可，有可能会收获投资人的投入与支持。所以董事会行为的“市场合法性”能够使企业更容易获得市场资源，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进而提升竞争能力，实现企业长短期的成长。[8]

3 董事会行为合法性与企业成长关系启示

从企业短期行为上来看，迅速的扩张与发展符合“政府利益相关者”的需求，董事会行为高“政治合法性”能够为企业带来政治资源，包括一些政策和制度的保障，获得政府资源支持的企业可以“先人一步”，实现快速的成长。同时获得“市场利益相关者”认可的企业，又能够获得包括信息资源在内的各项市场资源，提高企业发展的效率，所以在企业短期成长中，董事会行为的高“政治合法性”和高“市场合法性”会产生互补的作用。但是从长期行为上看，董事会行为的“政治合法性”可能会对企业在产品创新和风险投资上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因为政府更希望企业采取更加“稳健”的发展方式。

董事会作为公司的治理机构，应当从不同利益相关者的角度考虑合法性的问题，因为董事会行为是否合法是要由利益相关者来进行评判的，利益相关者对企业有着不同的诉求，只有在自己的诉求被满足的情况下，才会向企业提供所需的资源，使企业建立竞争能力，实现增长，所以企业应当充分考虑不同利益相关者对董事会行为合法性的诉求，并进行协调，谋求最大程度的资源支持。[9]

另外，不同利益相关者为企业提供资源和便利的同时，也可能对其成长产生一定的限制，所以企业在进行决策时，应当充分考虑企业目标所选择的成长路径是短期内的迅速扩张成长还是放弃短期直接利益，寻求更加长期的产品创新和风险投资等。在分析企业所处的环境之后，选择适合企业的成长路径，企业应当采用恰当的董事会行为合法化策略从而促进企业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