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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之美

2019-03-10柳毅

文物鉴定与鉴赏 2019年1期
关键词:彩陶审美

柳毅

摘 要:彩陶是仰韶文化的重要组成之一,其纹饰主要以象形动物为主,后逐渐转化为几何纹饰。这些纹饰在彩陶中的大量应用直观展示了史前人类使用符号的能力。这一变化也可以理解为象形向几何形式的转变。基于此,文章主要介绍彩陶中应用比较广泛的鱼纹饰、鸟纹饰,以及由此演化而来的人面纹饰,并围绕仰韶文化彩陶纹饰审美开展了探讨,希望能够更加直观地展示出彩陶的魅力。

关键词:彩陶;鱼鸟纹饰;仰韶文化;审美

早在距今6000余年的半坡文化时期,陶上便出现了最早的彩绘。由于时间和地点的不同,彩陶的文化类型也不尽相同,仰韶文化彩陶、半坡彩陶、庙底沟彩陶、马家窑文化彩陶、半山彩陶之间存在的不同特征便能够证明这一认知。本文对仰韶文化彩陶中大量应用的鱼、鸟纹饰进行探究,以更深入领略彩陶之美。

1 彩陶中的鱼纹饰

彩陶中的纹饰运用,以鱼纹最为广泛。在目前发现的一千多处仰韶文化遗址中,鱼纹为主的陶器大量出土,学术界认为这类陶器源于一个以鱼为族徽的氏族,这一时期的彩陶鱼纹饰便已经具备东方艺术的主观性特征。彩陶的鱼纹饰多为侧面形象,且多会展开两组四个对称的鳍。这种纹饰需要应用从背上俯视点于一体的观察表现手法来呈现与塑造,该手法是我国传统艺术散点透视的源头,西安半坡遗址出土的几例鱼头形象便属于其中典型。深入分析不难发现,彩陶鱼纹饰直观展示了人们将自然界物体逐渐转变为符号的过程,也展示了当时人们的思想和认识[1]。

彩陶中鱼纹饰经历了数个发展过程:早期的鱼纹饰较为真实,如两头相对的鱼头。中期的彩陶鱼纹饰则逐渐向图案化方向发展。后期的鱼纹饰则结合繁杂的各种几何形鱼纹,形成了相對固定的装饰符号,如十字花状符号的鱼身、交叉符号的相对鱼头,两弯月相背符号和圆点与剪刀似鱼尾符号组成的略去头鱼同样属于其中代表。

2 彩陶中的鸟纹饰

鸟在中国文化起源上存在重要意义,《诗经·商颂·玄鸟》提到的“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孔子提到的“凤鸟不至,河图不出”均能够证明这一认知。虽然与鸟相关的典籍繁多,但彩陶中的鸟纹饰数量远远低于鱼纹饰,且很多彩陶采用鱼鸟同体的纹饰,陕西临潼姜寨出土的五鱼纹盆、陕西武功出土的鱼鸟纹壶均属于其中代表。其中五鱼纹盆采用了极似鸟头鸟嘴的鱼头鱼嘴,鱼鸟纹壶中的鸟纹饰则卷曲在鱼头中。独立的彩陶鸟纹饰多发现于庙底沟彩陶,发现地点多集中在陕西东部、河南西部。以陕西柳子镇、河南陕县庙底沟出土的彩陶为例,彩陶鸟纹饰较为生动,多为嬉戏态、伫立状。而结合这类鸟纹饰开展分析不难发现,其同样存在显著的符号化倾向,如将鸟身弯曲成新月状或将鸟身变成豆荚状,配合由新月相对而构成的纹饰以及花瓣纹,便最终形成了“弧线勾叶圆点纹”和“花瓣纹”。令人意外的是,“弧线勾叶圆点纹”等符号化的彩陶鸟纹饰与鱼纹饰演变成的符号存在一定相近之处,这种相近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鱼纹饰与鸟纹饰发展密切程度的提升[2]。

在彩陶的鸟纹饰中,鸟已经成为太阳的标志。庙底沟彩陶存在的三足鸟纹饰往往背上存在日状纹样,宝鸡出土的周初三足青铜鸟尊也侧面证明了这一认知。彩陶中单独的鸟纹饰以马家窑彩陶和庙底沟彩陶为代表,且两地出土彩陶的鸟纹饰均存在普遍的鸟纹向花瓣纹转变,由此可初步了解彩陶纹饰发展存在的共性。

3 基于实例的审美分析

3.1 彩陶钵

这件彩陶钵目前藏于十堰市博物馆,系仰韶文化遗存,器型残破,但器表上部彩绘纹饰的图案清晰。彩绘在美术形式上融合了鱼纹、三角几何等元素,与仰韶文化遗存的其他彩陶有共通之处。它们是由写实的动物形象而逐步变为抽象化、符号化的图形,其中尤以鱼纹最为普遍。这件彩陶钵上的彩绘,以两两相对的长弧鱼纹加一条细直鱼纹组成人的眼睛,最后以任意相邻的两只眼睛加两个三角几何图案组成人的面部轮廓,从而构成一组组人面鱼纹图案。随着仰韶时期的人面纹饰彩陶不断被发现,也逐步揭示了当时人们的哲学观念和宗教信仰。

在《瓜瓞绵绵》一书中,靳之林先生认为彩陶的鱼面纹饰是原始生命与生殖崇拜的重要符号,彩陶本身则属于祈祝灵魂不死、子孙繁衍、生命永生的巫术器物,并同时承载着生生不息、阴阳相合、天地相交的阴阳哲学。而在对图案的诠释中,其提出了“容器是混沌”“图案为八卦”“盆腹为母体”“阴阳双鱼为太极阴阳原型”“双鱼人面纹为始祖神”“鱼网纹代表生命符号”等解读。而结合靳之林先生的解读及相关研究,笔者认为彩陶钵的纹饰隐藏有先民对造物者崇敬,以及对生命的执着与热情,人与鱼相互寄寓形成的纹饰可能有氏族保护神之意,也可能是部族图腾[3]。

3.2 鹳鱼石斧纹彩陶缸

河南临汝阎村仰韶文化遗址出土的鹳鱼石斧纹彩陶缸。该彩陶缸绘有《鹳鱼石斧图》,整幅图由向右而立的鹳鸟、鱼、带柄石斧组成。鹳鱼石斧纹彩陶缸的出土同样引起了各界广泛讨论,相关讨论存在两种主要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图案代表特定内涵的艺术,表现力鸟图腾对鱼图腾部族的兼并;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图案单纯反映了生活,属于一种纯艺术活动。

但从艺术角度进行分析不难发现,《鹳鱼石斧图》画者的笔墨功夫较为老练,苍劲古拙笔法勾勒出的石斧轮廓便能够证明这一认知。较为圆润流畅线条勾勒的鱼,以及采用模糊画法的鱼尾,则给人以摇摆的动感。大胆而夸张的鹳眼、绵里藏针的鹳爪,则使得鹳紧盯猎物的气势得到了较好展现。某种意义上,《鹳鱼石斧图》可以被视作水墨画的鼻祖,先民的审美也由此得到了较为直观的展现。

4 史前审美意识总结分析

结合彩陶钵、鹳鱼石斧纹彩陶缸解读以及相关研究,本文从中提炼出彩陶中鱼鸟纹饰审美背后隐藏的史前审美意识,即纹饰的形式美与天人合一的审美观念。

4.1 纹饰的形式美

彩陶纹饰中的鱼鸟纹饰源于先民对生活的有意识观察,由此发现了美的规律,为相关创作提供了充足给养,彩陶鱼鸟纹饰装饰性的增强便能够证明这一看法。因此,本文认为彩陶鱼鸟纹饰的发展与史前审美意识的成熟存在直接联系。上文中提到了彩陶鱼鸟纹饰的图案化、几何化发展,鱼鸟纹饰的形式美也随着这种发展不断提升,基于各种美感要素组成而成的鱼鸟纹饰自然会赋予彩陶韵律美、运动美、形式美以及对比美,先民生活中的形式美观念由此便得到了直观展示。

4.2 天人合一的审美观念

作为中国传统哲学的核心观念之一,天人合一观念在彩陶鱼鸟纹饰中也有直观体现。虽然彩陶的鱼鸟纹饰寄托有先民的精神因素,如图腾崇拜、巫术意味,但鱼鸟纹饰更多表现动物以及人类本身。这是由于先民在制造彩陶时不由自主地将万物均有其生命的认知投射于器物上,这种人与物交融、万物有灵的认知便属于天人合一的雏形,史前审美具备的天人合一审美观念可见一斑。

5 结论

仰韶时期彩陶中鱼纹与鸟纹为代表的动物象形纹饰的逐步演化,人面纹饰的哲学讨论,以及以此为基础的史前审美情趣分析,为我们打开了解先民内心世界与氏族徽号的一扇窗户。从而,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彩陶纹饰与史前的先民们对话,与之遥相呼应。这些朴素、自然、和谐的美,似曾相识。

参考文献

[1]秦琴,马海元.彩陶纹饰艺术与中国人简易之美论析[J].黑河学院学报,2018,9(3):181-182.

[2]高黎,王梓萌.半坡彩陶纹饰在装饰艺术上的重构实践[J].艺术教育,2017(19):215-216.

[3]张凌千,蒋烨.原始彩陶纹饰中游戏精神的阐释——对艺术创作自由与自律的反思[J].艺海,2017(8):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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