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中的最真实

摘 要：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描写了一个荒诞离奇故事，揭示了人的异化，人性的扭曲，反映了社会现实。一道门阻隔了两个世界，本文浅谈《变形记》中“门”内外的世界，从而更深入地了解荒诞背后的真实。

关键词：《变形记》；变形；门；死

一、 关于格里高尔的变形

一个人，突然发现变成了甲虫，是多么荒唐的事情，更何况这只虫却保持着人的理智和思想感情，这更是不可思议。人身上具有虫性，虫身上又具有了人性，这种具有双重特性的状态最是“水深火热”。

为什么格里高尔变成了甲虫？伟大的人和微小的虫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甲虫，具有坚强的外壳，在坚硬的外壳里面却是孱弱的内心。对于人来说，轻轻一捏就可以撕碎它们的外壳，捣碎它们最坚强的“保护”。再来看主人公，平日里他是家里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是顶梁柱。而现在，变形后的他，即使是简单的一个翻身动作都非常困难。原来人无力起来是这样的无力，简单的翻身就变成人和虫之间的区别。

格里高尔平日里工作兢兢业业，忠于职守，发现自己变成虫后，他担心自己会丢掉饭碗，这样就不能替父亲还债，供妹妹上学，支持家用。当秘书主人过来“解除疑惑”时，他费尽一切想要说明情况，保全职位。当他听到家人的谈话说到“挣钱养家的问题”，他总是羞愧焦虑得心急如焚。人已经变成了虫形，却还系念着人世的一切。而在他还是完整的人的时候，他备受劳苦工作的折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还要经常面对一些阳奉阴违、多疑无赖的行为。因为不能犯错，必须高度紧张；因为需要交际，必须扭曲自我。

人变成虫，从生理现象上看是反常的、荒诞的，但是从社会现实上讲，却是再正常不过的，最现实的。当今社会，面对“破产失业”“人际交往”“身患疾病”等等人变成了弱小的“虫”，人必须束缚在甲壳中苟且的生活。而当人一旦失去了谋生的能力、谋生的手段、谋生的机会，就无异于变成了一只甲虫。虫的处境就是他的处境，虫的遭遇就是他的遭遇，虫的结局也是他的结局。

格里高尔变形后，遭到了家人和社会的厌弃，他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家人变成了在后面驱赶自己的可怕物体，外人更是变成了冷眼旁观的看客。而他在虫的外表下却依然有着亲情，他为家人今后的状况担忧，为不能让妹妹上音乐学院而懊恼。可是饱含人性光辉的他却被无情地丢出了“人”的世界。其实，变形后的格里高尔还是一个人，只是戴着面具。

二、 关于小说中的“门”

小说中阻隔格里高尔和外界的就是主人公房间的房门。格里高尔睡觉习惯把门锁上，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习性。俗话说家是人们幸福的港湾，我们在家中可以放下所有的面具，过最真实的自己。而格里高尔在家中的表现似乎更像是一个租客，一个房客。在现实生活中，当我们上锁時，可能是我们内心对外界有害怕，有恐惧，希望门能成为一道屏障，更是减少灾难的缓冲器。也可能是心里有鬼，害怕外界的突袭，希望门能阻挡外面的“窥视”。

格里高尔的职业是公司中的旅行推销者，旅行者的特点是一直在路上，每一个旅店都是他暂时栖息甚至喘气的场所。出门在外他们害怕门被打开，所以经常在路途上的人会习惯性地锁上门，保证自己暂时居住地方的安全。格里高尔在家中把门锁上，究其原因，可能是他为了自我封闭，也可能是他不愿开门。

门，把一家人分隔成了两户人，把世界分隔成了两个。家人面对他的变形，开始还表现出一点怜惜，久而久之就完全把他当作了一个累赘。房间外他的家人，对他全厌烦至极，妹妹开始还流露出一些悲伤，后来也不尽心照顾了。后来变形后的格里高尔还与家人产生了冲突，这过程就在他三次进出这个门。第一次，踏出房间的格里高尔最后是被父亲赶回房间；第二次当他不小心吓坏母亲被父亲丢苹果追赶得卡在门缝中走投无路的时候，父亲的一脚帮助他逃离了人的现实，踢进了安全的境遇。格里高尔的三次进出房间的过程，也道出了他处境的日益艰难与生命存在的遭受危及。

随着变异后的生活的继续，对于房间中“虫”的生活，格里高尔越来越满意，他“喜欢倒挂在天花板上”，“比躺在地上舒服多了，呼吸起来也轻松多了，而且身体也可以轻轻地晃来晃去”。这里是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房外的世界是现实的，而房内如今的世界带着虚幻的色彩。做了虫的他终于可以过着比较舒服的虫的生活，只可惜他还有着人的本性。面对门内和门外两种生活，格里高尔既想在门内过着让自己安心、舒适、自由自在的生活，又想安抚门外为之不知所措的家人；既躲在门内逃避责任，又为此感到不安，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集中在格里高尔身上，使他慢慢地走向毁灭。

三、 关于“死”

面对家人的冷漠，外人的冷漠，最后，格里高尔决定死了。也许是那次被父亲丢击的苹果砸下的伤口发炎导致，更准确真正让格里高尔一命呜呼的，是笼罩在整个家庭、整个社会上的价值观。而家人对于他的死，就像垃圾一样扫了出去。大家没有任何的悲哀，反倒觉得如释重负。也许他们已经忘了当初为了这个家而努力奋斗的格里高尔，也许他们只记得变成虫子后一无是处的格里高尔。

纵观格里高尔的生活，无论是人还是虫都是极度的悲惨，唯一让人觉得他有一丝愉悦反而是在天花板上的时光。家人和外界总是有形无形地在他身上加诸过量的期许与压力，虽然面对现实他必须默默承受，但在思想上却计划逃避的行为。格里高尔沉默地继承了父亲的债务，虽然他内心里有千万种想法，但是他宁可选择压抑下来，以等待来换取自由。面对现实社会他只能表现出无奈与苦楚，但又不能做出实际上的反抗或抵制，他自始至终都无法摆脱社会的价值观而去选择自己的梦想，他自始至终只能带着甲壳过着人的生活。这样看来，格里高尔的死亡似乎是最好的结局。

格里高尔从人变成了虫，在虫的外壳下用最人的眼睛看到了最真实的现实：赤裸裸的金钱关系、令人瞠目的利益关系和让人心寒的亲情。于是他悲哀、绝望，带着父亲的“恩惠”。他决定死了。

参考文献：

[1]简乃菁.《卡夫卡〈变形记〉中的存在意义》.

[2]王向东.《〈变形记〉探析》.

[3]梁冬梅.《一切障碍能摧毁我——读卡夫卡〈变形记〉》.

[4]夏郁芹.《卡夫卡〈变形记〉初探》.

[5]周治丽.《谈〈变形记〉的艺术手法》.

作者简介：

陈洁，浙江省金华市，浙江省金华市艾青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