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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里克·怀特及其作品在中国的翻译概况

2019-03-05赵玉珍

集美大学学报(哲社版) 2019年4期
关键词:怀特诺贝尔文学奖短篇小说

赵玉珍

(河北大学 外语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帕特里克·怀特(Patrick White,1912—1990)是20世纪澳大利亚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也是迄今为止澳大利亚唯一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同时他也是澳大利亚最具有争议性的作家。自1973年至今,怀特的6部长篇小说、15篇短篇小说和一部自传被译为中文,约占其全部发表作品的一半,是澳大利亚文学在中文语境中翻译的一个较为典型的代表。笔者拟概述怀特的创作生涯和文学成就,全面梳理怀特的文学作品在中国的翻译概况,以期对这位作家及其作品中译情况有较为全面的了解与认识。

一、怀特的创作生涯与文学成就

1912年,怀特出生在一个旅居伦敦的澳大利亚家庭,几个月后被带回国。他自幼喜爱读书,梦想成为作家,在十一二岁时就已开始尝试剧本和诗歌创作,13岁到英国接受中学教育,在此期间他开始尝试小说创作,并继续写诗。中学毕业后他回到澳大利亚,在一家牧场帮工,在此期间他写了三部长篇小说,均被出版商退回。而他从事写作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感到无聊。多年后,他在回想当时为什么写作时说道:“有生以来,我一直觉得很无聊,我想,正是在绝望之中,我才想去编织这些幻想,并且越来越着迷。”[1]981932年,怀特进入剑桥大学学习现代语言专业,在此期间他开始发表诗歌,并于1935年出版诗集《农夫和其它诗》(ThePloughmanandOtherPoems)。

大学毕业后,怀特决定留在伦敦从事写作。他对之前创作的小说《移民》作了一些修改,并更名为《幸福谷》(HappyValley)。几经周折,《幸福谷》于1939年由哈拉普(Harrap)出版公司出版,这是怀特正式出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这部小说在英国获得了不错的评价,怀特感到文学的大门已向他开启。两年之后,《幸福谷》获得了1941年澳大利文学协会金奖(Australian Literature Society Gold Medal)。同年,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生者与死者》(TheLivingandtheDead)在纽约维京(Viking)出版公司出版。纽约的评论家们称赞这部小说,伦敦评论界的反应不冷不热,而在澳大利亚它则几乎未引起人们的关注。怀特自己对这部作品感到不满意,他“一直不喜欢”这本书,并称它为“糟透了的书”。[2]125尽管如此,他仍旧坚持创作。

二战期间,怀特应征入伍,服役于英国皇家空军情报部门,负责在中东和北非检查军人的来往信件。二战结束后,怀特回到了澳大利亚。1948年,他的第三部小说《姨妈的故事》(TheAunt’sStory)出版。这部小说“在英国和美国都得到了积极的评价”,[3]但在澳大利亚却“仅仅引起了一丁点儿兴趣”。[3]用怀特自己的说法则是“权威性的评论家对它嗤之以鼻,读者对它熟视无睹”,[2]204而作者认为这是自己最好的三部小说之一。(1)怀特曾说“在我看来,我最好的三部小说是《坚实的曼荼罗》《姨妈的故事》和《特莱庞爱情》。”见帕特里克·怀特:《镜中瑕疵:我的自画像》,李尧,译,北京: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232页。他受到了打击,写作的冲动也逐渐减退,加上诗作被退稿,剧作未能成功上演,使他认为自己是个失败的作家,觉得再也不会动笔写作了。此后几年,怀特埋头务农,饲养牲畜,不再写作。

后来,《幸福谷》被译为法语出版,这部小说的法语译者对怀特的作品大为欣赏,并劝说出版商买下怀特全部三部小说的法语版权。这使得怀特深受鼓舞,决心再写一部小说,这就是他的第四部小说《人树》(TheTreeofMan)。1955年,《人树》在美国出版后受到盛赞,作品因为深刻挖掘人类生活的普遍经历与炉火纯青的叙事艺术而为他赢得了国际声誉。英国作家詹姆斯·斯特恩(James Stern)在《纽约时报》上撰写的书评称“《人树》是一件永恒的艺术品”。[4]1“《人树》使得怀特第一次受到普遍关注,在某些方面,它是怀特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成就”。[3]通过《人树》,怀特不仅获得了广泛的国际声誉,还激发了他的创作动力。接着,他又创作了《沃斯》(Voss),这部长篇小说于1957年在纽约出版,在英国和美国均获得好评,并于同年获得澳大利亚第一届迈尔斯·弗兰克林文学奖(Miles Franklin Literary Award)。至此,写作对于怀特来说已经成为“无药可救的顽疾”。[1]3491961年,《乘战车的人》(RidersintheChariot)出版,这部小说使怀特第一次在澳大利亚受到一致的好评,并使怀特再一次获得该年度迈尔斯·弗兰克林文学奖。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怀特转向了戏剧创作,他创作的几部剧本均成功上演。后来他将剧作整理为一个合集出版,合集包括:《火腿葬礼》(TheHamFuneral)、《沙萨帕里拉的季节》(TheSeasonatSarsaparilla)、《快乐的人》(ACheerySoul)和《秃山之夜》(NightonBaldMountain)。但剧作合集销量不好,怀特决心不再创作戏剧,转而继续写长篇小说。接着他又写了小说《坚实的曼荼罗》(TheSolidMandala,1966)、《活体解剖者》(TheVivisector,1970)和《风暴眼》(TheEyeoftheStorm,1973),并在《风暴眼》出版的同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文学奖评奖委员会对他的小说的评语是:“他用史诗般的作品和心理叙事艺术,把一个新大陆带入到文学中来。”[5]这一世界最高文学奖项显示了澳大利亚文学首次在国际文坛上的声誉与影响。

怀特获奖之后,出于自律,也为了回归正常生活,他继续写作,并分别于1976年和1979年出版了《树叶裙》(AFringeofLeaves)和《特莱庞爱情》(TheTwybornAffair),这两部小说都受到了评论界的称赞。此后,为了向公众宣告自己的同性恋身份,他写了一部自传《镜中瑕疵:我的自画像》(FlawsintheGlass:ASelf-portrait),并于1981年出版。怀特最后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是1986出版的《百感交集》(MemoirsofManyinOne)。对于这部作品,评论界反应不一。怀特生前创作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空中花园》(TheHangingGarden)未能完成,完成部分约占原计划篇幅的1/3,这部未完成小说出版于2012年。除长篇小说、剧作和诗歌外,怀特还创作了三部短篇小说集,即《烧伤的人》(TheBurntOnes,1964)、《白鹦鹉》(TheCockatoos,1974)和《三则令人不安的故事》(ThreeUneasyPieces,1987)。但他最主要的成就还是长篇小说。1990年,怀特因病去世,享年78岁。

基于当时的社会历史原因,怀特主要在英国和美国寻找出版作品的机会。据悉,“他的12部长篇小说,两部短篇小说集和自传都是首先在英国和美国出版的”“他的作品的成败都依赖于英美评论家”。[6]因此他文学生涯早期的作品评价多来自于英美,澳大利亚则相对较少,“从50年代中期开始,澳大利亚的评论才逐渐增多”。[6]部分原因是当时澳大利亚对自己本国的文学不重视,认为澳大利亚文学是英国文学的一部分,并不认可“澳大利亚文学”的独立性。澳大利亚的大学直到20世纪60年代才开设澳大利亚文学课程。加上澳大利亚现实主义文学传统强大,文学界对不符合传统的怀特作品难以认可,因此,怀特作品在澳大利亚受到了较多负面的评价。

其中最引人注目、被引用次数最多的是澳大利亚著名诗人和评论家霍普(A.D. Hope)对《人树》的评价,称之为“矫揉造作、蹩脚的语言垃圾”。[7]15这与上文提到的英国作家詹姆斯·斯特恩的评价大相径庭。杰弗里·达顿(Geoffrey Dutton)在其1961年出版的《帕特里克·怀特》(PatrickWhite)一书中一针见血地指出:“澳大利亚的评论家们从来没有肯定过怀特,他们的评价都是负面的。”[8]8怀特作品早年在英美国家得到较高的评价而在澳大利亚却不被看好的情况的确是存在的。不过这种情况在后来逐渐发生了改变。“事实上,后来他的每一部小说一出版,几乎所有的主要报纸和文学杂志都会发表评论。尤其是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不仅他的小说成为经典,他自己也几乎成为文学偶像”。[6]虽然后来人们对怀特及其作品的争议一直都存在,对其作品的理解和评价甚至观点迥异,但“大多数评论家都保持一种同情的,至少是客观的立场”。[6]

有评论认为,怀特创作的特征概括起来就是:浓重的现代主义艺术色彩,独特的澳洲背景和题材,以及强烈的国际意识。[10]28怀特与以往澳大利亚作家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在澳大利亚小说界掀起了一场力求小说表现深化的革命,使澳大利亚小说创作发生了重大转折。小说刻画的重点开始由人与外部世界的矛盾,转向人自身内心的冲突;人的精神世界尤其是心理世界成为小说的重要表现对象;小说创作的‘国际化’代替了往昔的‘澳大利亚化’”。[10]243因而打破了澳大利亚文坛长期以来由现实主义文学主宰的局面,把小说推向了新的高度,使现代主义文学从此在澳大利亚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二、怀特作品在中文语境中的翻译概况

虽然怀特在国际上较早受关注,但他在国际文坛上获得全球性的知名度则是在1973年之后,在此之前,怀特在中国几乎没有引起任何关注。即便现在对中国的阅读大众而言,了解怀特的人也并不多,其读者数量与英美主要作家相比更是有限。这与其作品在中国翻译的整体状况不无关系。无论如何,作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以及当代澳大利亚最著名的小说家,他终于于1973年在中国引起了关注,其作品也在这一年被译为中文。这与英国《泰晤士报》早在怀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幸福谷》出版的1939年就开始介绍已相距34年。(2)《泰晤士报》早在1939年3月10日就已介绍《幸福谷》。 见J. S. New Novels.The Times.1939年3月10日,第22版.

在中文语境中,台湾地区对怀特及其作品的翻译和介绍要早于大陆。1973年,台湾的《中外文学》杂志最先开始介绍并翻译怀特及其作品。1973年10月18日,瑞典皇家学院宣布怀特荣获1973年诺贝尔文学奖。一个多月之后,即12月1日出版的《中外文学》第2卷第7期就发表了两篇关于怀特及其作品的文章,(3)这两篇介绍怀特及其作品的文章分别为:《今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怀特简介》和《论怀特的小说》。并刊登了3篇短篇小说中译文,分别为蔡源煌翻译的《阿土》(Clay)、宋美璍翻译的《魔鬼情人》(MissSlatteryandHerDemonLover)和李永平翻译的《狄婷娜》(BeingKindtoTitina)。在紧接着的下一期,也即1974年1月1日出版的第2卷第8期刊载了两篇评论文章的中译文(4)这两篇评论文章指的是:《评怀特的长篇小说——实体的曼达拉》和《论怀特的短篇小说》。和曾夙慧翻译的短篇小说《一杯茶》(AGlassofTea),以及李永平翻译的短篇小说《月光与鹡鸰鸟》(Willy-WagtailsbyMoonlight)。《中外文学》在怀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的一年时间内,掀起了一阵介绍和翻译怀特作品的热潮。

1974年,台湾华新出版公司出版了李永平等翻译的怀特短篇小说,这些小说均出自短篇小说集TheBurntOnes。不过译者把这个集子分成了两个短篇小说集,并分别命名为《枯萎的玫瑰》(DeadRosesandOtherStories)和《不准养猫的女人》(TheWomanwhowasn’tAllowedtoKeepCatsandOtherStories)。其中《枯萎的玫瑰》收录了如下短篇小说:《魔鬼情人》《狄婷娜》《快乐胚》(ACheerySoul)、《那晚在惜惜家》(TheEveningatSissyKamara’s)和《枯萎的玫瑰》。《不准养猫的女人》收录了《阿土》《一杯茶》《月光与鹡鸰鸟》《垃圾场》(DownattheDump)、《信》(TheLetters)和《不准养猫的女人》。

1975年,林白出版社出版了由译者叶尔翻译的怀特长篇小说《暴风眼》,这是第一部怀特长篇小说中译本。1981年,书华出版社出版了由诺贝尔文学奖全集编译委员会翻译的《暴风眼》,该译本分别于1982年、1993年由九华文化事业公司、环华百科出版社再版。1983年,远景出版事业公司出版了由孟祥森翻译的长篇小说《人之树》。1988年,《纽澳短篇小说精选》由园神出版社出版,其中收录了刘祥光翻译的短篇小说《五点二十分》(Five-Twenty)。1997年蔡佳瑾翻译的《浪子回头》(TheProdigalSon)和李燕芬摘译的《弗斯》(Voss)第六章在《中外文学》第26卷第1期发表。此后,没有新的怀特作品中译本再在台湾问世。一方面是由于怀特诺贝尔文学奖的光环逐渐淡去;另一方面也由于部分译作存在较为严重的翻译问题,比如《人之树》和诺贝尔文学奖全集编译委员会翻译的《暴风眼》。尤其是后者,从头至尾粗制滥造,错误百出,令人难以卒读,这必然会破坏读者的胃口。后来出版的两部译作均为再版,即2002年麦田出版社出版的大陆译者李尧翻译的《镜中瑕疵:我的自画像》,以及2007年远景出版事业有限公司出版的孟祥森翻译的《人之树》。总体来看,怀特作品在台湾地区的翻译集中在小说上,被翻译的作品除《暴风眼》和《人之树》外,其余均为短篇小说,其诗集和剧作未得到翻译。

1972年中国与澳大利亚建立外交关系,但因为“文革”的缘故,澳大利亚文学在大陆的翻译并没有随着两国建交而呈现出繁荣景象。虽然帕特里克·怀特于197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但当时中国仍处于“文革”时期,怀特的作品并未得到介绍和翻译。“文革”结束之后,《外国文艺》杂志拉开了大陆翻译怀特作品的序幕。该杂志1979年第5期刊登了叶扬翻译的短篇小说《五点二十分》和主万翻译的短篇小说《白鹦鹉》。1980年,《外国文学》第4期刊登了金立群翻译的怀特的长篇小说《人类之树》的前四章。1982年,《世界文学》第3期刊登了陈瑞兰翻译的短篇小说《死去的玫瑰》(DeadRoses)和冯钟璞翻译的短篇小说《信》。同年,胡文仲翻译的短篇小说《一杯茶》和选译的怀特自传《镜中疵斑——一幅自画像》在《外国文学》第4期发表。198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刘寿康编选的《澳大利亚短篇小说选》,其中收入了喜雨亭翻译的《一杯茶》和喜雨亭与李平合译的《五点二十分》。1986年,漓江出版社出版了朱炯强、徐人望、任明耀、姚暨荣四人合译的《风暴眼》,这是大陆第一部怀特长篇小说中译本。1988年,黄可钊编译的《人之树》由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纵观1979年到1989年这个阶段,怀特作品在大陆的翻译以短篇小说、长篇小说和自传的选译或缩译为主,完整的长篇小说中译本仅有一部。

进入20世纪90年代,怀特长篇小说中译本数量增多,这也是大陆的怀特作品中译成果最为丰硕的阶段。1990年,黄源深选译的《镜中疵》在《世界文学》第1期刊载。同年,胡文仲翻译的短篇小说《叫喊着的土豆》(TheScreamingPotato)刊载于《外国文学》第4期。胡文仲和李尧合译的长篇小说《人树》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1991年,刘寿康、胡文仲合译的长篇小说《探险家沃斯》由外国文学出版社出版。同年,李朝晖、耿本清主编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代表作全集第九卷(1969—1973)由山东美术出版社出版,其中收入了姜琴改编的《白鹦鹉》和李从改编的《暴风眼》。这个译本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是以译文配连环画的形式呈现的。1992年,《世界文学精品大系》编委会编写的《〈世界文学精品大系〉第20卷 拉美文学、北美、大洋洲、非洲文学》由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其中收入了冯力编译的长篇小说《风暴眼》。同年,朱炯强、布·帕斯科主编的《当代澳大利亚中短篇小说选》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其中收入了徐人望翻译的短篇小说《疣的寿命》。1993年,倪卫红、李尧合译的长篇小说《树叶裙》由中国文学出版社出版,该译本次年更名为《艾伦》再版。1997年,王培根翻译的长篇小说《乘战车的人》由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1998年,李尧翻译的怀特自传《镜中瑕疵:我的自画像》由三联书店出版。1990年到2000年这段时间,怀特作品中译的主要成就是长篇小说。此外,还有一些短篇小说被收入其他选集而再版,(5)比如:叶扬,译:《五点二十分》.见白烨选编:《世界著名文学奖小说选 亚非大卷》.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主万,译:《白鹦鹉》.见宋兆霖编选:《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作品精编》.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胡文仲,译:《一杯茶》.见胡文仲,李尧,译:《澳大利亚当代短篇小说选》.北京:北京出版社,1993年.叶扬,译:《五点二十分》.另见吕同六主编:《20世纪世界小说经典》.北京:华夏出版社,1995年。徐人望,译:《疣的寿命》.见柳鸣九主编,朱炯强,沈正明编选:《世界短篇小说精品文库》(澳大利亚、新西兰卷).福州:海峡文艺出版社,1996年。徐人望,译:《疣的寿命》.见林彬,宋桂芳主编:《历届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短篇小说金库》(1901—1998)(下册).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1999年。胡文仲,译:《一杯茶》.另见林彬,宋桂芳主编:《历届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短篇小说金库》(1901—1998)(下册).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1999年。另有两部长篇小说再版。(6)这两部再版的长篇小说指的是:倪卫红,李尧,译:《艾伦》.北京:中国文学出版社,1994年版。胡文仲,李尧,译:《人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年版。

中国译者对怀特作品的翻译热情从20世纪70年代持续到90年代末。进入21世纪,怀特仅有一部作品被译为中文,即2016年重庆出版社出版的余莉翻译的《欢乐谷》。另有部分译作再版。(7)2000年及以后再版的译作有:刘寿康,胡文仲,译:《探险家沃斯》.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年。喜雨亭,译:《一杯茶》.见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选编《外国短篇小说百年精华》(下).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黄源深,译:《镜中疵》.见《世界文学》编辑部编《镜中疵:自传回忆录卷》.北京:新华出版社,2003年。陈瑞兰,译:《死去的玫瑰》.见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选编《外国中篇小说百年精华》(下).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胡文仲,刘寿康,译:《探险家沃斯》第五章.见黄源深,陈士龙,曹国维主编:《20世纪外国文学作品选》(上卷).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年。冯钟璞,译:《信》.见宋兆霖选编:《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家小说选》(下).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5年。朱炯强,等译:《风暴眼》.南京:译林出版社,2009年。从2010年至今没有译作再版。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怀特作品在中国的研究则在进入21世纪之后逐渐升温,不仅期刊论文数量与此前相比有较大增长,还出现了多篇以怀特作品为研究对象的硕士论文和博士论文,其中硕士论文29篇,博士论文4篇。(8)这四篇博士论文包括:倪卫红:《走出超越的误区:论帕特里克·怀特及其小说》,北京:北京外国语学院,1994年.吴宝康:《论怀特小说的悲剧意义——〈姨妈的故事〉〈沃斯〉〈活体解剖者〉〈特莱庞的爱情〉研究》.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5年.陈弘:《论帕特里克·怀特小说中的性》.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6年.徐凯:《孤寂大陆上的陌生人:帕特里克·怀特小说中的怪异性》.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6年.这一现象说明,外国文学翻译所产生的影响不仅仅存在于翻译界,还会辐射到外国文学研究等相关领域。反之,对外国文学的介绍和研究也往往会传导到翻译界,二者互相促进。

从总体上看,怀特作品被翻译为中文的主要是小说。13部长篇小说被译为中文的有6部,即《人树》《探险家沃斯》《乘战车的人》《风暴眼》《树叶裙》《欢乐谷》,其余7部至今未被翻译。三部短篇小说集中,《烧伤的人》中的11篇短篇小说全部被译为中文,另外两部短篇小说集《白鹦鹉》和《三则令人不安的故事》有部分被译为中文,怀特三部短篇小说集共收入20篇短篇小说,被译为中文的有15篇,但9部剧作和两部诗集至今未被译为中文。其作品研究对象大多也集中在怀特的长篇小说上,尤其是他的代表性长篇小说《人树》《沃斯》《风暴眼》。

另外,怀特作品在中国的翻译与研究之间存在着互动关系。20世纪70年代,怀特作品在中国的翻译与研究始于台湾地区,译介互动一开始就存在。比如最先翻译介绍怀特及其作品的《中外文学》杂志既刊登译作,也刊登评论文章,其中1974年第2卷第8期刊登了2篇短篇小说译作和2篇评论文章(9)即《评怀特的长篇小说——实体的曼达拉》和《论怀特的短篇小说》。。介绍澳大利亚文学的重要平台《外国文学》也是如此,该杂志1980年第4期《编者的话》写道:“本期杂志向读者集中介绍当代澳大利亚文学。我们选译了著名小说家、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帕特里克·怀特的名著《人类之树》的前四章;与此相配合,刊登了一篇文艺批评《我们文学中现实的形象》。”[11]80表明编者在一开始就有意识地建立怀特作品翻译和介绍之间的互动。怀特作品有了中译本(或中译文)之后,20世纪90年代部分评论文章开始使用中译本作为其研究所用文本。到了21世纪,研究论著越来越多地使用中译本作为研究文本,且研究对象多集中在有中译本的怀特作品,而没有中译本的小说、戏剧、诗歌等的相关研究也很少。这表明,怀特作品的中文翻译推动了其作品在中国的研究。此外,有的译者同时也是研究者,如胡文仲、黄源深、朱炯强、王培根等,他们既翻译怀特作品,也撰写相关研究论著,使翻译和研究得以相互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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