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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朝士人尚钱风气社会成因初探

2019-03-04

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19年5期
关键词:王戎士族士人

罗 含

(青岛大学 历史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凡今之人,惟钱而已。故曰: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仕无中人,不如归田;虽有中人而无家兄,不异无翼而欲飞,无足而欲行”[1]2437。鲁褒《钱神论》以辛辣而又别致的手法对当时弥漫于全社会的金钱拜物主义思想做出了批判。魏晋南朝时期尚钱之风在中国历史上尤为显著,士人崇尚浮华,竞相豪汰,对金钱有着超乎寻常的认可、追求与崇拜。这一时期的尚钱风气主要通过两种方式表现出来,一为吝啬守财,一为挥霍聚敛。第一类当以王戎、和峤为代表。王戎“积实聚钱,不知纪极,每自执牙筹,昼夜算计,恒若不足。而又俭啬,不自奉养,天下人谓之膏肓之疾。”[1]1234和峤“家产丰富,拟于王者,然性至吝,以是获讥于世,杜预以为峤有钱癖。”[1]1284除了这两人之外,比较典型的还有曹洪、殷仲文、桓玄、沈攸之、王琨、萧宝卷、沈众等。第二类当以石崇、王国宝为代表。石崇“在荆州,劫远使商客,致富不赀。”[1]1006王国宝“贪纵聚敛,不知纪极,后房伎妾以百数,天下珍玩充满其室。”[1]1972庾敳、祖约、沈勃、章大宝、刘休祐等人也如出一辙。这两类在生活方式上有着很大不同,第一类生活俭朴,吝啬至极,甚至不能自奉养,第二类生活奢靡,挥霍无度无所忌惮,为了维持豪奢生活往往大肆敛财。爱财者既有尚老庄之名士,也有尚名教之儒生;既有追求雅趣的翩翩君子,也有财迷心窍的“俗物”,总而言之,尚财聚敛成为魏晋南朝时期一个令人瞩目的社会风气。

陈寅恪先生曾说:“无论奢侈与吝啬,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贪鄙与爱钱。”[2]19确实,尚钱成为魏晋南朝时期士族的普遍心态,士大夫乃社会脊梁,应如医者一般致力于医治社会之弊,实现用世抱负,而非沉湎于物欲享受,尚钱风气的出现着实令人咋舌。前辈学者在治魏晋南北朝史时对此现象也多有注意,并从不同方面提及原因。陈寅恪先生认为,这可能与他们出身豪族儒门新取得政权有关,也可能与当时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有关[2]20。唐长儒先生认为,魏晋和南朝时期货币关系相对发达,货币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较大,是衡量财富多寡的一般标准,故官僚积聚钱币热情高涨且普遍[3]32,115。余英时先生则从士风和士人内心之自觉出发,认为士族的生活理想一部分建立经济基础上,故“其实际生活中遂时见有奢侈与好财之陋习”[4]291,此陋习与思想之玄远超脱相反相成。几位大家主要从商品经济和士人心态角度揭示尚钱原因,对笔者启发甚大。此外,刘爱文先生《六代豪华——魏晋南北朝奢侈消费研究》、高卫星先生《魏晋南朝奢侈之风述论》等对魏晋南朝时期士族浮华奢侈风气均有论及,但对奢侈的基础——金钱及尚钱观念形成的社会根源涉及却不多。尚钱之风又与魏晋南朝商品经济、政治环境、士人心态等密切相关,仍有值得深入探究的空间,有感于此,笔者试从四个方面略陈管见,以就教于方家。

一、俗尚商贾,机巧成俗

尚钱风气的形成取决于“钱”在日常经济生活中的重要程度,而钱是否重要又与商业的发展程度和货币在流通领域的地位息息相关。在商业方面,汉末以后,战乱频繁,农业、手工业受到极大破坏,这些严重影响了市场的正常运行,商品经济的发展严重受挫。但是到了魏晋南朝时期,由于社会秩序相对稳定,商业以其强大的生命力逐渐恢复并繁荣起来。曹魏和西晋时期,农业、手工业出现了欣欣向荣的局面,商业日渐复苏。商业中心洛阳依旧“俗尚商贾,机巧成俗”[5]843、“四方风俗,万国千城”[6]120,邺城、襄城、汝南、晋阳等都市繁华不逊当初,风气与洛阳相差无几。由于商业的发展,弃农经商和官僚经商日渐盛行。晋武帝曾两次下令禁止游食商贩,司马奇“好畜聚,不知纪极,遣三部使到交广商货”[1]1087;刘胤“位任转高,矜豪日甚,纵酒耽乐,不恤政事,大殖财货,商贩百万”[1]2114。东晋南朝以后,“南方经济始由过去的零星与局部开发,而转入到大规模的全面开发阶段”[7]800。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持续开发为商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贸易环境和经济基础。东晋南朝不仅政治经济中心建康“贡使商旅方舟万计”[8]956,武昌、京口、余杭、钱塘等地同样商旅云集、市场繁荣。除了一批规模较大的商业都市兴起以外,乡邑还出现了定期一聚的市集,如元嘉初年,就出现了“几百户之乡,有市之邑,歌谣舞蹈,触处成群”[8]2261的场景。商品经济的发展使得交换越来越普遍,钱币作为重要的中介也就在商业中占有不容忽视的地位。

魏晋南朝时期货币在流通领域中的地位经历了从低迷再到恢复的历程。曹魏以来以实物作为租税,严重影响了货币的支付功能,魏文帝甚至罢五铢钱,“使百姓以谷帛为市”[1]794,后魏明帝虽“更立五铢钱”[1]795,并且延用至两晋不曾改变,但由于钱币在流通过程中被破坏,钱币数量严重不足,直接导致了金属货币在交换中的地位日益削弱,布帛谷粟等实物货币以其稳定性逐渐占领市场,成为重要的支付工具,钱物并行的局面中曹魏两晋时期屡见不鲜。到了南朝时期,随着社会的稳定和商品经济的发展,金属货币以其便易的交换性重新占领了市场,赏赐、支付、施舍等多以钱币为中介,桓温立简文帝后,简文帝“赐钱五千万”[1]2577,萧视素拜太子中舍人后,高祖“赐钱八万”[9]762,柳元景的十亩菜园“卖得钱二万”[8]1990,沈道虔“月无复衣,戴颙闻而迎之,为作衣服,并与钱一万”[8]2291,钱在人们的日常经济生活中依旧举足轻重。总的来说,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商品经济经历了“三起三落”[7]1024,在巨大波动中缓慢发展;南方的商品经济逐渐产生,并渐趋繁荣[10]110。在商品货币经济不断发展的情况下,发行量少的货币“由是稍贵”[1]795,多地出现“钱荒”和“钱贵物贱”现象,钱币购买力持续上升,物依稀为贵,时代便赋予了金钱超过其本身的价值,钱币成为财富、地位的象征,成为生活质量的保障,可以说商品经济的持续发展为魏晋南朝士人尚钱之风的出现提供了契机。

二、天下多故,避乱远祸

魏晋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政权更迭最为频繁的时期,不安的局势对士族人生价值观产生了巨大冲击,使他们“由两汉时代的‘为君’转向了‘为己’”[11]399,思想中心也由社会转向了个人。当士人把注意力集中于自身时,便会滋生享乐思想,“钱”这一交换工具的作用也会被放大。西晋重臣王衍“虽居宰辅之重,不以经国为念,而思自全之计”[1]1237,卢钦以其善谈游说之术而举荐王衍为辽东太守,此职路途偏远而又无利可图,王衍拒不赴任。南朝梁大臣鱼弘以“丈夫生世,如轻尘栖弱草,白驹之过隙。人生欢乐富贵几何时”为人生观,于是“恣意酣赏,侍妾百余人,不胜金翠,服玩车马,皆穷一时之绝。”[9]422类王衍、鱼弘者在魏晋南朝并非少数,何曾曾说:“吾每宴见,未尝闻经国远图,惟说平生常事”[12]2294,上层阶级不思济国家、百姓之命,只关心如何在苟安中及时行乐。在乱世中,士人有着与太平盛世不同的价值观,朝不保夕的恐惧让他们意识到需且趣当生,在能肆意享受的时刻,他们便会拼命追求吃、穿、用、住、玩的华丽新颖,而这一切需要有雄厚的经济基础,于是在魏晋南朝时期,随处可见充满市井之气的士人广置田产、多殖财贿,金钱对他们来说比任何时代都更重要,甚至成为“自由、爱、权势和安全”[13]47的代名词,空虚的精神状态和得过且过的政治心态使他们对金钱趋之若鹜,乐此不疲。

战争导致政局不稳,政局不稳的直接影响便是上位者猜忌臣下,“夫为邦者,忧不在寡而在不安”[12]2199,于是即使在稍安之世,朝堂上依旧波涛暗涌。面对帝王的猜忌,金钱便多了一个用处,那就是以追求财富示无大志,苟全性命。西晋最著名的吝啬鬼非王戎莫属,《世说新语·俭吝篇》一共九条,其中有四条记王戎事。王戎“积实聚钱,不知纪极,每自执牙筹,昼夜算计,恒若不足”[1]1234,时人称之“膏肓之疾”,如此一个守财奴在青少年时却以清廉而备受称赞,《世说新语·德行篇》载:“浑薨,所历九郡义故,怀其德惠,相率致赙数百万,戎悉不受。”[14]28《俭吝篇》还载有王戎惜金苛待亲人的故事,余嘉锡先生称之“重货财而轻骨肉”[14]25,但王戎却在当时以“死孝”为人称道。王戎的形象是矛盾的,前期睿智高雅、坦率通达;后期吝啬无情、圆滑世故,对于王戎前后的巨大反差,东晋著名隐士戴逵曾给出解释:“王戎晦默于危乱之际,获免忧祸,既明且哲,于是在矣。”[14]1025以“晦默”作为王戎嗜钱如命的解释,确也代表了当时比较普遍的观点。无独有偶,晋武帝时期益州监军位缺,朝臣商议唐彬和杨宗二人,武帝以“财欲可足,酒者难改”[1]1218选择了唐彬,可见在财欲和其他欲望之间,君王觉得更好掌控的是嗜钱者。生于乱世,阮籍曾发出“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1]1360的感慨,乱世自有乱世的为官之道,那就是要掩盖光环,始终保持谦卑恭顺,让君王看到其人性的弱点,如先秦之王翦,汉初之萧何。在凶险的政治环境下,王戎的钱与阮籍的酒一样,都是和光同尘、自我保护的工具。

三、尽一生之欢,穷一时之乐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15]39,于是对儒家思想熏陶下的经生来说,财富利益是其不屑一顾的。魏晋以来,正统观念逐渐淡化,思想逐渐走向活跃与繁荣。正如宗白华先生所说:“汉末魏晋六朝是魏晋南北朝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16]356,这种热情自由的思想席卷社会各阶层,深刻地影响了魏晋士人的人生态度,于是士人对自我的重视与肯定也翩然而至。从以“名教本于自然”为主题的正始玄学,到高吟“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竹林玄学,再到提倡“名教即自然”的元康玄学,都在不约而同地体认自我价值。玄学是一个内容庞大而且颇具包容性的思想体系,在玄学指引下很可能走向两个极端,即物我两忘淡然超脱和情欲物欲恶性膨胀。于是士人便分出了两个层次,“优则清高,劣则颓唐”[17]221,清廉自守者不乏其人,但爱财聚敛者实更为普遍。由于门阀士族长期供养着许多纨绔子弟,“没有真正的社会进步和整个社会比较富裕的前提”[18]159,很容易出现矫枉过正的现象,于是“自魏氏以来,迄于太康之际,公卿世族,豪侈相高,政教陵迟,不遵法度,群公卿士,皆餍于安息,遂使人乘衅,有亏至道”[1]1746,选择以满足欲望来表现自我肯定的魏晋南朝士人过分强调自然为本,追求浮华,最终走向了颓唐而又奢靡的人生道路。

在玄学思想的指引下,魏晋士族猛烈地抨击旧礼法,或不拘一格,放浪形骸;或声色犬马,纵情享受。玄学名士前期的纵欲或许还含有蔑视伪名教、追求个性解放的内在精神,但后期的纵欲则成为他们大肆敛财、耽于享受的借口,“竹林之为放,有疾而为颦者也;元康之为放,无德而折巾者也”[1]2458。欲望不断被满足的后果自然是欲望的无限增大,物质的享受和感官的刺激让魏晋士族更加沉湎于奢靡中,早把义利之辩抛诸脑后。玄学名士王济,“买地为马埒,编钱满之,时人谓之为金沟”[1]1206,又以千万钱与王恺赌射王恺的名牛,还有开篇所说的王恺石崇竞富,这些无任何进步意义的行为给他们带来了无限乐趣,使他们从挥霍中得到了欲望的满足。在“尽一生之欢,穷一时之乐”思想的指引下,他们追求丰屋、美服、厚味、姣色,而这一切的获得,都是以财富为基础的,因此奢靡者往往又是财富的迫切追求者。攫取金钱与挥霍金钱的恶性循环又出现了,于是在魏晋时期随处可见的是士族们礼玄双修、高雅风流却又庸俗琐碎;醉心钱财、挥霍成性却又守财吝啬的矛盾心态。玄学人生观与士族们生而享有的政治经济特权相结合,使得魏晋士族肆意聚敛财富、挥霍金钱,“钱神”之说也由此登场,金钱上了神坛,拜金风气席卷魏晋南朝上流社会。

四、和光同尘,与时舒卷

在魏晋南朝这样一个自由、精彩的时代,士人有着独特的精神风貌和生活情趣。鲁迅先生曾做了一个题为《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类关系》的著名演讲,于是“魏晋风度”便成为当时社会风气最恰当的阐释。至于“魏晋风度”的内涵,笔者比较赞同的是李泽厚先生在《美的历程》中的阐释:“他们畏惧早死,追求长生,服药炼丹,饮酒任气,高谈老庄,双修玄礼,既纵情享乐,又满怀哲意”,于是乎,“药、酒、姿容、论道谈玄、山水景色……成了衬托这种风度的必要的衣袖和光环。”[19]85药多指石药,最为著名者属五石散。五石散自何宴“首获神效”,便“大行于世,服者相寻”[14]87,为附庸风雅,王宫贵胄竞相服用。五石散制作成本昂贵,服药步骤繁杂,为了满足士族们的服药需求,他们每日皆需花费大量金钱去买药。除了服药,嗜酒便是另一个魏晋标志性的风气。魏晋南朝狂饮之风空前泛滥,饮酒达到嗜酒的地步,恐怕需要强大的财力来维持,王羲之云“此郡断酒一年,所省百余万斛米,乃过于租”[20]1954,此时就更加需要借助“孔方兄”的力量。服饰和出游方面自不必说,服饰“衣裘服玩,新故巨积”[1]999“奇服异衣,更极夸丽”[9]6;出游“肴馔屡费百金”[1]2075。除此之外,在精神世界极度丰富的魏晋南朝时期,士人们还有多种多样的雅趣,何充“性好释典,崇修佛寺,供给沙门以百数,糜费巨亿而不吝也”[1]2030;徐湛之素爱游遨,“更起风亭、月观,吹台、琴室,果竹繁茂,花药成行,招集文士,尽游玩之适”[8]1847;刘之遴“好古爱奇,在荆州聚古器数十百种”[9]573。不管是情有独钟还是哗众取宠,为了满足自己昂贵的“雅趣”,为了维持或者附庸所谓“魏晋风度”,门阀与新贵皆被卷入时代的漩涡,花费大量钱财去换取贵族的尊严脸面,由是,金钱对于那个时代的士族更是有着超乎寻常的意义和功能。

除了“魏晋风度”,对魏晋士族金钱观产生影响的还有另一种社会风气,或者以政治风气言之更为确切,那就是士族享有政治经济特权。政治方面,五等爵制的制定和九品中正制的蜕变从法律上肯定了门阀士族的政治特权。经济方面,政治特权又带来经济特权,西晋建立占田制,士族地主依品占有不同数量的土地和劳动力。法律庇护下的政治经济特权使得魏晋士族不需要修身养性便可身居显位,“人士富贵,非轨道之所得”[1]1301,故士人对轻而易举得到的财富并不会珍惜,他们生来的主要任务便是挥霍与享受。欲望的高度膨胀和豪门世族的统治相互激荡,在当时社会风气影响之下,士人傲诞成俗、崇饰华竞,廉洁节约恐怕会被耻笑。奢靡生活的基础是钱财,为了满足私欲,为了维持奢华的上流社会生活方式,他们需要的是更多且源源不断的金钱,由是钱财成为他们永不满足竞相追逐的对象。石崇富可敌国,却“劫远使商客,致富不赀”[1]1006,王戎“区宅僮牧,膏田水碓之属,洛下无比”[14]1025,依旧卖李;不仅士族如此,连皇族也被这股风气同化,慜怀太子设集卖肉而收其利,司马奇“遣三部使到交广商货”[1]1087,刘子尚等诸皇子“皆置邸舍,逐什一之利,为患遍天下”[8]2104。为了维持虚荣,他们大肆挥霍;为了维持挥霍,他们大肆敛财,于是挥霍与敛财结成恶性循环,钱在这群帝国的寄生虫眼中便更加万能了。

对于士族来说,金钱是一个矛盾复合体,但是鲜有像魏晋南朝士族一样,沉湎于金钱所带来的物质与精神享受,并且以此相尚,夸豪斗富。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表明,人类需求像阶梯一样逐步上升,在满足口腹之欲以后,人类应该还有更多精神层面的追求。魏晋南朝士人的尚钱之风,除了少数人的贪鄙之外,自有其时代的难言之隐和历史逻辑。当代表社会最高文化水准和引领社会风尚的士人们,空怀澄清天下的政治追求,却无力改变黑暗的现状,万山不许一溪奔,那只有士人任由自己沉浮于“狂放愈甚的潮流中”[21]242历史现象的出现。陈寅恪先生主张以“了解之同情”的态度关照历史,钱穆先生也曾说过,要评价历代政治制度,须“根据当时人的意见来说明它的得失”[22]5,这些放到魏晋南朝士人金钱观上也非常合适,对于魏晋南朝士人和尚钱之风的盛行来说,如果深入历史,了解其时代成因,便难以以简单的“贪鄙”一言而概之。沉淀于其中的历史真相及中国传统士人对金钱的亲密与疏离、爱好与厌恶,其在魏晋以后以迄唐宋元明清的历史展开,更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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