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讨论汽车技术路线的启示

朱玉龙

最近一段时间，媒体有关德国电动汽车发展路线的报道出现了两篇观点截然不同论断。一篇是“电动汽车态度不一致，大众集团威胁退出VDA”，另一篇是“德国三大汽车集团就发展纯电动汽车达成一致”。德国《世界报》对整个探讨的过程进行了报道，我们能从中看到一个真实的讨论过程，得到一些阶段性的结论，这也可以为我国下一阶段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提供借鉴。

近日，德国三大汽车集团的高管，大众首席执行官Herbert Diess、宝马首席执行官HaraldKruger、戴姆勒首席执行官Dieter Zetsche进行了联合磋商，并就未来的汽车发展路径达成了一致。

大众汽车集团在原有的主张（只专注纯电动汽车）上开始“退步”，并表示除了专注于纯电动汽车之外，还应该推广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从这个层面来看，三大汽车集团妥协之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內会有一个原則性的协议宣布出来。在之前的讨论中，大众汽车集团认为，政府应该采取强有力的措施专注于纯电动汽车的发展（他们认为德国政府在大型豪华车辆领域对PHEV发放补贴，对于新能源汽车的转向帮助并不大）;如果政府继续对所有的技术路径开放，德国汽车企业将无法集中资源去获取类似于內燃机技术领域的产业优势;政府同样需要在基础设施建设的问题上保持专注，以帮助汽车企业做好那些企业自身比较难做的事情，短期內在充电设施和加氢站方面，政府应该全力推动前者。

在技術道路分化的讨论中，三大汽车集团认为，推动纯电动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发展必须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并表示氢燃料电池汽车在未来十年內没有竞争力，即使推进加氢基础设施建设，也不可能对燃料电池企业产生很大的促进作用。

从整个汽车产业层面看，这还涉及到一个核心零部件领域的争议问题。在纯电动汽车行业，驱动系统已经成为一个完整的动力总成，原有燃油汽车里面的零部件企业将越来越困难，它们需要争夺在电驱动总成领域的相关业务。随着电动汽车的比例增加，这个矛盾会越来越深（整车企业和供应商将会在一个变小的舞台上直接进行业务的竞争）。

德国采埃孚（ZF）集团CEO Wolf-Henning Scheider代表了原有零部件企业的普遍愿望，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是中短期解决方案，这其实是希望零部件企业在新的需求面前拥有一个过渡期。但是对于整车企业来说，主要的汽车集团都将面临财务层面的压力。以豪华汽车品牌宝马为例，其主要领导也表达了这样的一些意见：目前，实际的纯电动汽车产品在欧洲和美国的消费需求井不是很强，如果抛弃PHEV，完全只专注于纯电动汽车，势必会加剧产业发展的风险性。从今年开始，特斯拉在纯电动汽车产品上不停地进行价格调整，使得纯电动汽车产品的价格呈现下降趋势。

从最近特斯拉产品价格和销售的跌宕起伏状况看，特斯拉正不断地通过调整产品组合来支撑自身销量增长和收支平衡，其实这种程度的快速调整会对市场上新能源汽车的产品调整产生影响。

从宝马集团自身的发展情况来看，首先它需要考虑在投入纯电动汽车产品的同时对整个公司的支出进行控制。其次，由于产品组合的盈利性，宝马集团到2022年底前需削减120亿欧元成本。同时，公司的汽车产品组合将更加精简，不会在每个细分市场都提供不同产品车型。此外，在人员上面也要进行节约成本的控制，需要在雇员总体上保持平衡，在软件开发和自动驾驶领域增加的人员需要在别的领域进行岗位削减（最近一年，相关管理岗位全球将会有4000A-退休或者退居二线）。

目前，宝马集团把整个企业的转型战略分为三个阶段。过去的第一阶段（2016-2018年）：2018年在全球共销售14万台电动车型，并涉及出行服务和自动驾驶等相关领域;而后续的第二阶段（2019-2021）：推进插电新车型，精简机构和车型，控制成本等;第三阶段（2021-2025）并没给出特别详细清晰的目标。从2019年开始，宝马集团或将考虑和戴姆勒在电动汽车平台共享和合作层面开始进行尝试。

电动汽车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对汽车厂家利润率的打击还是很明显的。在特斯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焦土战略下，传统汽车企业要想在这个领域做大做强，就必须面对特斯拉给出的价格基准，至于能否实现盈利还尚待研究。从营利的角度分析，传统汽车企业就需要结合之前的燃油车业务转型进行综合考虑，无论是何种组合方式，之前的传统燃油车产品的毛利都可能无法继续维持，这也是特斯拉在定价和运营方面对传统车企经营造成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