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中医药新时代,大力发掘和弘扬中医药真正优势*
2019-02-25何裕民
何裕民
1 引言
随着全国中医药大会的召开,与若干年前相比,中医药已迎来了极其优渥的外部生存条件。如除此次大会外,它还获得世界最高级别科学奖,进入权威的《国际疾病分类》,出台《中医药法》,颁布《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等。然而客观地说,这些,或是历史积淀(如屠呦呦受启于历史经验,破解传染病之难题;中医疾病分类则纯是历史经验);或是政策等外部条件,都很重要,但并非决定性的。推动学科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是学科自身的内生性动力机制。对此,应引起学界的高度重视。
2007年3月17日国医节当天,笔者等中医人士与一些力主“告别中医”者在北京协和医学小礼堂激辩甚烈,火药味十足,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笔者下“休战书”——“别无谓争辩了,给中医10年~20年宽松氛围”,断言“中医界能以实际成就”证明自身价值……。转眼10多年过去了,诺贝尔奖拿了,中医疾病分类进入《国际疾病分类》而被世界接纳了。笔者解读:之所以召开空前规格之专业大会,背景性动机不仅是把中医药当成一大宝库、五大资源,更是提升到彰显中国传统文化,力争借中医药发掘中国传统文化潜在优势,开拓新局面,令其发扬光大,以推进大同世界日趋美好和谐,且更加丰满而多样化的普惠层面。
因此,从毛泽东力倡中西医结合算起,走了一甲子坎坷路的中医学,今天既是最好的发展时代,也是难得的最后契机,因为时不再来!尤需业内学者认真发掘学科内生性动力机制,乘东风良机,鼓帆前行,融入并助力于现代世界发展大潮之中。而意欲如此,首要之举是形成清晰的新思维。
2 倡导“底线”思维,讲究包容性发展
客观地说,60余载的中医学发展之途,时而炙热,时而沉寂;更多的是业者的迷茫,争执于哪种路径方向?困惑于路在何方?如关于发展之争,贴标签,提主义,比口号,层出不穷,不下几十种提法。但实质性成果乏善可陈,研究重大突破颇为罕见。“搁置争议”是当年邓小平提出的发展中国之创举。当今的中医学发展也可以借鉴。鉴此,在中医发展及应用问题上,建议应倡导“底线”思维,学术共同体先寻求“最大公约数”,搁置细节争执,讲究包容性的“条条大道通罗马”。
笔者认为:当今中医学研究及运用,只要不违背医学伦理底线,不以纯商业动机“消费”中医学,并遵循科学与人文精神,以客观结果说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不仅能看好病,解决对象身心疾苦,且对方接受度、传播度、满意度都尚可,又能恪守原有的中医优势(体现为简便廉、真善美,手段综合、“自然”且无创伤),都应予以包容及肯定,无需问“英雄出自何方”!能兼具发展前瞻性的更好;若能在机理机制、方法手段上有创新且言之成理者,尤其应予嘉奖;而以中医思路引领,能开创新局面的(尽管尚稚嫩),也应允许和鼓励。总之,对迥异于强势主流且日渐沉寂的一类旧学术体系,讲究包容性发展,强调守住底线前提下的百花齐放、百舸争流是上上策。但不能忽略、放弃或漠视医学的利他、人道、伦理、科技及有用等的基本属性。且每位业者不宜过分执迷于自己所信奉那一套,以此为据排斥他者。因为作为资深医师,若干年临床工作后总有一些患者疗效不错,但不等于说就你的方法是对的、唯一的;他人的就是错的、不当的。当然,手段应尽可能是自然的,体现中医本然特征的。再者,作为一大学科体系,强调“道”(观念/原则)、“学”(学理/科学)、“术”(方药/技术)的综合及兼顾也至关重要。否则,就不是学科的整体发展,更无从谈及五大资源的开发及现代弘扬。
3 中医学“以不变应万变”的真正优势何在?
上述只是构成新时代意欲大力发掘和弘扬中医药事业的底线和包容性发展之基本诉求。然而,医学的主体毕竟是实用的科学技术。科学技术是具有鲜明时代性的,每每随着时势变迁和基础性背景因素之更新而需有所调整适应。人们已认定当今社会是人类历史上少有的快速发展之“大时代”。一切皆在瞬息万变中。医学的基础条件及背景(包括人们的生活工作方式、多数人体质、疾病谱系及常见病性质表现、临床症状及机理,甚至芸芸大众用药后的机体反应)等,也都发生着嬗变;有些甚至是根本性裂变,如又苦又涩的汤剂,再让年轻人咕噜噜喝下去,显然很多人会未喝即吐的。
“古方新病不相能!”早在宋金时期就有此说。而那时,新旧世纪变化远没如今之强烈。因此,上述只能说是从事中医学工作的最低诉求。欲卓有成效地迎接新时代,亟需清晰的新思维;且此新思维须高瞻远瞩,具有顶层设计属性,兼顾中医学历史积淀、现实优势(可以是潜在的或显现的)、实用意义及大众生理需求和病症特点等综合考量,并充分参照“他者”(现代医学等)短长的,同时顾及变革大时代众人及疾病可能演变趋势之理性分析。故这是一项颇具挑战性的脑力激荡。笔者愿就此作一尝试,以抛砖引玉。
很显然,这命题涉及对中医核心价值及其真正优势之挖掘、认可、把控、提炼、转型等。作为一大类庞杂的知识体系,中医学的核心价值及优势并非一两个要素可概括,其本身是一多层次体系。笔者主持的国家“十二五”社科基金重点项目,课题发标时就以“中医文化核心价值体系”来标注。更何况学术界对此庞大命题见解纷呈,众说纷纭,表述并不一致。有学者强调中医“以人为本”,而非“以病为主”,呵护“人”远在治其身上患的“病”为先;有学者认为中医优势在于综合处置,而非就事论事;有学者认准指导中医临诊操作的哲学思维极具优势,远较机械且形而上的西方临床思维来得合理;也有学者主张中医药的辨证论治恰好与西方临床按病给药可以互补,相得益彰;更有学者认定中医的处置手段(包括中药、针灸、手法等)往往是自然的、绿色的、无伤害的,故优势明显……。这些挖掘整理,都有一定的依据及意义。然似乎并没完全抓住问题之实质——面临科技高速发展,新疗法/新药物层出不穷,疾病谱业已明显改变之现实,人们对医学及医疗的企盼及要求也日新月异的当下,中医的“真正优势”——具有统领全局性质、涵盖基本特征,且能够为明天效如桴鼓地解决临床难题,从而为芸芸大众普遍欣然接受之优势,究竟何在?在这里,强调的是实实在在,不是大约或可能的;不是支离破碎的,局部的;不是自吹自擂的;不是哲学理念或概念的,而是实质性可操作的;更非闭门造车想象的;也不是自我管窥之见而“他者”难以认可的。这一结论之获得,只能借助理性的深刻反省分析,在历史的、逻辑的、哲思的比照考量中,结合对现实的、未来(诸如疾病变迁大势、科技进步趋向等)的综合预测及展望中,方能初见端倪,有所领悟。而且,理想的还应兼顾深层次理论剖析辩驳——为什么中医学得以形成此等真正特质?其历史的、逻辑的必然性何在?……只有明晰这些基本问题后,相关讨论才能深入进行。
4 尽可能借本然方式,努力维护“自愈力”
笔者认为:中医文化核心价值是一大庞杂的体系。就观念而言,涉及自然观、生态观、生命观、生活观、医学观、道德观等多层面;以比照方式,东西方(中西医)的价值差异可从不同层次归纳出十余条[1];但核心的是认定生命乃大自然演化产物,自然本身具有智慧;“人生一小宇宙”;生老病死皆有其规律;“康宁”则是中国古贤对生命及生活目的和价值的集中之指向;可视其为此价值体系之核心[2];“真气从之,病安从来!”则是慎养生命(养生)之要旨。就临床操作言,注重人自身随演化而逐步获得的“正气/真气”(此“正气”很难用简单词汇加以概括,它包括协调、统摄、抗病及自愈等的机能和力量);遂有“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等经典阐述。总之,中医真正的特质,可表述为尤其关注每个个体自我内在之力量(正气/真气);拳拳于以自然手段,呵护并调动这类内在力量,努力促其回归本然之平衡,以维持或增进健康,解决疾病及不适等偏差。前面那些特点更多地属中国哲学,而非关注生命/健康之具体医学的。中医学并不看重借助外力,人为地重建一套新(哪怕是最科学的)模式或平衡机制(也许是能力受限,但秦汉后这种演变成传统。如汉朝虽有外科术,却未能得以发展就是例证),而是强调“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恪守“以平为期”,且手段方法更倾向于本然的。“天人相应”、“人生小宇宙”、“阴阳平衡”、“整体观念”等,都从不同侧面折射出这一宗旨。针灸按摩之所以最早盛行,食疗何以初期就是中医主要组成部分,都与此相关。虽古希腊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也曾有“自愈力”说,与“正气说”异曲同工,但“自愈力”早已被近现代西方学者遗忘,而“正气说”等却依然熠熠生辉。可以说,传统中医迥异于西方医学之处,就在于关注机体内在自然力之协调;而不只是依赖医疗干预(且往往需借助外力)之一隅,而后者正是标榜为科学的现代医学最有特色、最为人称颂的进步和贡献之处。
本文绝对无意否定现代医学充满高科技的医疗干预之巨大进步意义。没有这些高科技干预,人类就无以基本控制致命的细菌性/感染性疾病;缓解世界曾普遍存在的营养不良状态也是奢望(当然,这不只是医学之功);更不可能有效降低从心血管、糖尿病,到中风、癌症等的死亡率。然而,随着相对单线条的感染性/传染性疾病之控制,营养不良状态改善,以及较为单纯的一些慢性病之缓解,似乎纯以外力进行干预的征服性医疗对策及其效用也开始出现瓶颈现象——当今,虽借助医疗干预尚能捉襟见肘地解决一些临床难题,但一方面它的成本及代价越来越大,抗生素的“红桃皇后”效应就是典型;另一方面,积极医疗干预之尴尬,也日趋凸现;如在癌症治疗中常规化疗的应用就十分窘迫,靶向药的耐药问题也令人头疼。或许人们可寄希望于更精准干预,但理性反思早已登上头条。人们日益意识到:纯以高科技干预(即便是精准的),已不可能从根本上杜绝目前多数尴尬的健康及疾病(尤其是慢性病)难题。同时,因医疗干预过度还带来一连串新的医学痼疾:如多数靶向药严重的副作用令人望而生畏。这些,业内外的吁请及批评已不绝于耳,无需赘述。很显然,现代医学需要“突围”,而不只是依赖“征服性干预”之一隅。
其实,近年兴起的人道医学、治疗性(心理)教育、叙事医学等,都可以看作是现代医学寻求“突围”之努力。尽管这类趋势都有向后看、向传统学习之旨趣,但都是奋发挣脱过分依赖“征服性干预”强势羁绊之努力。
5 两类易趣的应对模式
人们公认“医学是一种回应他人痛苦的努力”,然怎么回应痛苦,却方法手段众多,各有短长优劣,且常大相径庭。而从哲理层面,也许我们可把各类回应(应对)之策进行高度概括。而不少学者最终概括为两大类。
例如,1995年曾因写《谁来养活中国人》而惹得中国人不善待的美国学者、世界经济观察所所长布朗(L·Brown),2003年又写下《B模式,拯救地球延续文明》,推崇类似中国传统的、量入为出、有所节制(一如《素问》前几章所阐发)的传统生活模式(布朗称为“B模式”)。他认定世界上应对模式可分两类:“人类的”和“自然的”——“人类的”指流行于当今主流社会(典型如美国)、以征服/改造为宗旨、贪得无厌并违背生态的行为模式,他称其为“A模式”;认为沿袭A模式,文明将遭灭顶之灾,人类难以为继;他痛心地说“人类一直在典当未来”,“我们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大自然在给地球掐表,但我们看不见这个秒表的表现”[3]。“自然的”则体现为回归本然、有所克制、对原样的“最大保护”,在给定条件内尽可能达到大而多样化的有机结构,以恢复协同共生。这才是世界真正的未来。作为环保主义杰出代表,布朗发展了罗马俱乐部观点,在世界激起了巨大反响;在中国也广受关注和好评。
类似的,北京大学楼宇烈教授的见解如出一辙。他是在讨论中国哲学特点时区分出“自然合理”与“科学合理”两大类[4]:后者是受西方影响产生的,认定“只有科学才能合理”,故汲汲于“寻找到事物的本来面貌后……要去掌控自然,去改造这个自然,去改变事物本来面貌”,楼宇烈对此持保留态度。而“自然合理”主张“凡是合理的必然是自然的,凡是自然的必然是合理的”。此自然不是指自然界,而是本然。“就是合乎事物的本来面貌,要尊重事物的本来面貌”;“只有根据事物的本来面貌去做才是合理的,任何违背事物的本来面貌去做,都有问题,是不合理。”
楼宇烈教授不只是在讨论生态/环保等问题时做此论述的,更是就中西方精神思想实质而言的。其实,类似看法似已成为研究中西方思想史的共识。如石海兵等[5]以“天人合一”、“顺应自然”与“征服自然”作为中西方自然观的最大易趣之处。曹孟勤等[6]认为西方科学技术之思路是“改造”,西方医学重在“征服”,“征服”及“改造”都是超越自然的;并认定按西方模式,随着科技/医学的发展,人类将无所不能。但实际上这种模式只适合处理线性的简单问题,远非解决所有难题之良策。故主张要从西方的“征服自然的自由,走向生态自由”。后者其实是对注重本然的一种高层次回归及升华。
笔者看来,不同应对之策背后,核心差异在于是否承认并敬畏自然/生命,且认定其是有智慧的;此智慧远在人类目前所理解之上,故需学会遵奉!科学探索目的之一是努力发掘这类智慧或机制,为人所用,从而企盼进入“无为无不为”境界。而不是刻意狂妄地人为改造它,重建它。
6 慢性病:尤需两端切入,合理适度掌控
很显然,称“科学合理”、“自然合理”模式也好,“自然”、“人类”应对也好,既然是历史发展中逐步形成的,就各有存在的合理性,各有长短优劣,各有最适范围及适用边界和局限性。而在医学临床笔者主张“要在两者间保持必要张力。”并认为“也许,对急性病的积极干预性治疗,甚至矫枉过正,付些代价,可以理解原谅。但慢性病则不然!不管从哪个角度,慢性病的过度治疗都有违底线,属不契合其理的鲁莽行为。”[7]故在慢性病领域更应擅长运用“自然合理”应对模式。
由于西风东渐,人们迷信“科学合理”已成时弊,往往本能地排斥“自然合理”应对模式。梳理明晰后一模式意义所在,似乎十分关键。
笔者曾与两代心血管权威/院士有交往,都是资深的西医临床专家。年老的70多岁时已被确诊为冠脉狭窄,需安装支架,但临床症状并不明显。他决意奉行“自然合理”模式为要,以慢跑、上下楼梯、控制饮食等为主,保守治疗,辅以定期复查。十多年过去了,他一切都好。另一位50多岁的心血管院士,笔者曾引用过他的观点:“若心脏50%狭窄,原则上无需放支架,强调‘这是铁律’;狭窄75%时如没有症状,仍不建议放支架;认为只要把危险因素控制好,严重狭窄是有可能消失的”[7]。
笔者临床专注肿瘤,对两套应对模式都颇为信奉,认为就像左右手一样,都有不可替代之意义,问题在于如何合理适度地运用。不久前,应即将召开的“医疗干预与人体自然力的保护与扶植”学术会议之邀,写下了“‘标本缓急’视域下应对癌症的人为干预及自身修复辩证关系之解析”一文。文中借案例对照法,比照三组案例——病种/病理/病期均相似,且有可比性——一组为抽烟后的晚期肺癌,都是某机构领导,且是前后任,均没法手术;一组是类同职务的胰腺癌,一位手术,一位因不知情且同时被确诊为多个癌而无法手术;最后一组是女性透明细胞类型卵巢癌,病理/病期一致,都做了手术和化疗。这些患者都接受笔者的中医药治疗,差异只在于比照中一方创伤性疗法结束后,坚定不移地恪守“自然合理”之对策,从容坦荡地生存着;另一方虽也认同“自然合理”,但总认为缺失了重要“杀手锏”,时不时地追加更积极(同时也是创伤性)的医疗干预手段(如不断地增加靶向治疗、化疗等),认为这样做可以更保险。但几年后的结局却令人惊愕和唏嘘不已,后三者都很尴尬,几乎两三年后都离世了;而前三位却都活得很好。如晚期肺癌患者没用靶向治疗,最后因高龄而亡,活了16年。这些,耐人寻味!折射出对包括难治性癌症在内的慢性病,“自然合理”为主之对策,自有其相当的破解难题之效用。
笔者的学生曾对临床4万多例癌症患者数据进行总结,得出相同结论。且即便对最凶险的癌种也一样。例如,博士们联合做的系统总结提示:在笔者诊治过的数千例胰腺癌患者中,百余例晚期患者没法进行创伤性治疗(即无奈地放弃“科学合理”对策),仅以中医药为主,统计时活着的66例,一年生存率53%,三年生存率20%,五年生存率10%。而国外权威数据表明,未行手术的胰腺癌患者,一年生存率为0%[8]。
众所周知,今天慢性病已成为最主要的医学难题。而对诸多难治性慢性病,经验丰富的中医师都会有得心应手之体验。故只要不心存芥蒂地客观看问题,以守护及增进自我内在机能(自愈力)为要旨的一整套操作,是中医学真正的临床优势(尤其是慢性病)所在。故有“慢性病找中医”之坊间定见。这也是中国民众至今仍热爱中医,有难治性病症好找中医的历史积淀及社会根基所在。
确切地说,作为中医学真正特质,关注个体自我内在之力,努力加以呵护,促使其尽可能回归本然——是其历史优势及活泼的盎然生机所在,且具有进一步拓展之现实意义。如能妥善地协调“科学”与“自然”两大模式,像每个人得心应手地运用自我左右双手一样,那么,人类对于许多困顿世界的难题,就多了一套或能加以破解的模式。
7 推广之:凡事该出左手出左手
审视当今社会,人们惊叹这是一个高科技及深层次危机蜂拥而至、资讯/信息爆炸却多半无用的复杂时代:互联网、人工智能、生物科技、生态/资源危机、核能力等都具多重特性——一如人工智能,既能导向人类进一步解放,但又将加剧贫富两极分化,甚至可令人工智能操控人;核能力开发既可摆脱对石化资源依赖(可控核聚变),但彻底毁于核战争阴影也挥之难去。几十年后,人类及医学将走向哪里?这是须未雨绸缪做出思考的哈姆雷特式难题。而挖掘源自中国传统精神,在中医“正气说”等中得到充分彰显的、注重自然本身具有的智慧及内在能力,讲究协调、适应、共存、共荣等,至少是非常值得重视的一大类应对之策。努力就此做出彰显,将对未来人类(不仅仅医学)或许是一大幸事。当然,在此过程中,需强调与干预性的征服及替代对策等相互补充,相得益彰。就像是娴熟地运用每人自己的双手一样,该出左手时出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