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超音段层面的闽南方言与英语语音区别特征研究

汪 伟

（厦门华厦学院 福建 厦门 361024）

0.引言

语音是语言符号系统的载体，习得语音是掌握一门语言的基础。语音音位可分为音段音位和超音段音位，超音段音位是比音段音位大的语音单位，主要包括节奏、语调、连读等。本文尝试从超音段层面就闽南方言发音和英语语音的区别性特征做粗略分析，探讨闽南地区学习者英语语音偏差的原因。

1.超音段层面的英语语音和闽南方言发音差异分析

在语音学习中，只掌握孤立音素或词的发音不足以实现真实的交际，学习者应注重英语语流层面超音段音位特征的习得。闽南地区学习者的英语发音有着浓厚的闽南语烙印，因此，通过对比分析两者语系的超音段音位特征，对于了解发音规律，提高学生语音水平具有较大意义，以下主要从三方面进行对比分析。

1.1 节奏与重音

语言的节奏是指连贯语句中交替出现的有规律的强弱、长短与停顿的现象，每种语言的节奏形式和特点不同。张颂把节奏单位称为语节。语节一般以词或词组为单位，范围在一个音节以上，八个音节以下。在一个语节里，只要有两个音节或两个词，就会有轻重格式或主次关系。[1]闽南语是以音节为计时单位的语言，每个字由一个音节构成，属于“音节节奏”。

从词的层面来说，闽南语力求字字发音清晰，不存在轻重交替的读音现象，换言之，节奏对于闽南方言词的影响微乎其微。语节的划分主要根据语法、语义关系。因此，可根据语法分类或语义结构从词组或句子的角度进行节奏单位的划分。结合闽南方言语料，按照意义和结构，可用停顿来初步划分语节或节奏单位。[2,3]如，联合式：多/快/好/省/建投社会主义。/to k`uai ho siŋkiansiatsia hue tsugi/；起风/落雨/嚨伓惊。(刮风、下雨都不怕。)/k`Ihoŋ do hɔ dɔŋmiankia/；偏正式：漳州/兮水仙花/Tsiaŋtsiu e tsuisian hue/；非常/欢迎。/Hui sionghuan’gging/；述宾式：摒扫/卫生 /Bniasao we sing/；选修/语言专业/Suansiug guggianzuan’ggiap/；陈述式：我/要去。/Gua behki/；营业员/轮流休息。/Yinggiapwan lunliuhiusik/；述补式：起甲/真好看(盖得很好看)：/Kigah zinhoknua/；落/落去(掉下去)/Lak lohki/；同位式：孙逸仙/博士/Sun yiksianposu/；王伟先生/甲/夫人/李秀德/Ongwisian gah hulin lsiudik/。

相反，英语属于“重音节奏”，由重读音节和它前后的轻读音节搭配构成，每个节奏单位所占时间大致相等，也就是说，从一个重读音节到下一个重读音节的时间应基本相同，若两个重读音节之间的非重读音节较少，就可以慢读，使发音长而饱满，反之则快读。[4]

重音就是词、词组或句子里重读的音，英语重音分为单词重音和句子重音。词重音又有主重音，次重音和零重音三个等级。例如，fundamental 一词的音标为[，fʌndə’mentl]，它有四个音节，其中[fʌn]为次重音，由“，”符号表示，[də]是零重音，即非重读音节，[men]为主重音，以“ ’”符号标注，最后一个音节[tl]也是零重音。而在连贯语句中，一般实词需要重读，虚词采用弱读。而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因为表意需要，虚词也可以重读，如，为了表示决心和愿望，在 I‘will work‘hard.一句中，重读的是 will 和 hard 两个单词；为了强调，在 He ‘did speak‘well.一句中，重读did 和well 两个词；和闽南语相似，英语可根据意群来对较长的言语单位进行停顿划分。结合重音，意群及信息传达的意图，分析以下这则新闻，重音由下划线“__”标示，意群停顿用“/”表示。A boy/fell into /a wild-animal concrete pit/in a suburban Chicago zootoday/and was saved/by a gorilla.The three-year-old boy/had climbed over a fence at the Brookfield zoo,/then fell about 15 feet.The zoo says/the female gorilla cradled the injured boy in her arms/and carried him to a door,/where zookeepers took him./

1.2 声调和语调

闽南语是声调和语调的结合体。首先，林宝卿认为以厦门话为代表的闽南方言有七种声调，分别是阴平、阳平、上声、阴去、阳去、阴入和阳入。[5]闽南语中每个字都有一个特定的声调，起着区别或改变字义的功能，例如，“方 hong”、“访 hóng”、“放 hòng”、“福 hok”、“皇、“凰 hōng”、“伏 ho’k”这七个字由不同声调构成，意义完全不同。其次，闽南语也有语调特征，语调指的是说话时音调的抑扬高低变化，闽方言的语调变化主要体现在句末的最后一个音节上。闽南语的语调变化包括平直调→、高升调↗、降抑调↘和曲折调∧∨。平直调一般用于陈述语句中，句尾保持平稳舒缓，无高低起伏变化，例如，“遐裙拢真水，我看吴小姐会合意→。”。高升调一般用来表示疑问、命令、请求等语气，句尾语调逐渐上扬。但是受声调的影响，语句上扬幅度有所受限，较不明显，如，疑问句“汝考入倒一间大学↗？”与陈述句“我考入集美大学。”相比，句末语调呈轻度上扬。如，“有发烧无↗？ ”与“食会落 ↗？ ”两句中，在句末“无”和“ ”字有明显上扬来传达不确定和关怀的情感。降抑调的调子由高往低下降，常用于表达肯定语气的句中，例如，“费神↘。”句尾短促坚定。再如表达祝愿的语句“祝你成功↘！”也是降抑调。曲折调相对复杂，它通常根据需要出现在句子不同部分，有升降间隔变化，表示惊讶夸张等态度。如“团长来了↗，你赶紧嗵去扌罪 伊摕↘”这一句运用了曲折调。

英语的语音系统不同，闽南语字词有固定的音节和声调，而英语单词没有。英语的声调起伏是由语句来呈现，通过语调表达说话者的意图或情感。英语的语调有4 种基本类型：升调↗、降调↘、升降调∧和降升调∨，这四种类型与闽南方言的语调类型是共性特征。在这四种语调中，升调有表示不确定、怀疑意思，英语选择疑问句的前半句和一般疑问句的句尾多用升调。降调用于句义完整，语气肯定的陈述句中，通常有明确、果断含义，陈述句、特殊疑问句、感叹句、和表示命令的祈使句句尾多用降调。升降调和降升调多用于陈述句中，升降调用来表示强烈的赞同和肯定，而降升调表示对事物看法有所保留、对比。

语调是情感的自然流露，人类的情感是共通的，因此，闽南语与英语语调在这一层面上具有相似性。然而，而且闽南语属于声调语言，除了句尾的调子外，每个字还有一个声调，这比作为英语复杂许多。

1.3 连读

连读就是将一个意群内的语音连起来读，使之连贯流畅。闽南方言中的连读现象多存在于两个字或三个字组成的词语中，并且连读时会发生声调的改变。林宝卿曾经做过闽南语连读变调的研究，认为变调时，只变前面的音节，后面的音节仍读原调。[5]她将连读变调分为两字连读变调、三字连读变调和单音节形容词三迭的变调。两字连读变调的规律是：前字本调为阴/阳平、上声、阴去/入、阳去、阴入、阳入可分别变调为阳去、阴平、上声、阴去、阳入、阴入，后字读音不变。三字连读变调规律可依照两字连读变调类推。单音节形容词三迭的变调规律则是：单音节形容词是阴平、阳平、阳去、阳入调的，首字音变阳平，第二个字按原变调规律变调，后字读音不变；单音节形容词是上声、阴去、阴入调的，首字与第二个字按原变调规律变调，后字不发生变调。连读变调是闽南语的重要特征之一，在真实交际中使话语更加悦耳准确。

英语中的语音连读，可通过将前一个单词的词尾与下一个单词自然连接过渡。分为几种情况：（1）以辅音结尾的单词与下一个元音开头的单词可连读拼成一个音节，如stand up；（2）以元音结尾的单词与后一个以元音开头的单词也可连读，只需在两个音中间加上[j]或[w]，如，the other；（3）以“r”或“re”结尾的单词与后面是一个以元音开头的单词，也可连读，如 her own；第四，词尾为[ə]，[a:]的单词与一个以元音开头的单词之间可插入[r]音连读，如Russia and China.

从以上分析得知，闽南语力求每个字都清楚发音，连读仅局限于两个字或三个字组成的词语中，伴有语音变调特征。英语中的连读则较为常见，是在话语中自然产生的普遍现象。

2.结语

闽南方言与英语属于不同的语音系统，两者超音段音位层面差异较大。了解与掌握闽南语与英语的超音段层面区别特征，对英语语音学习大有裨益，对探讨闽南方言地区学习者英语语音偏差及母语迁移影响有启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