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的新维度:线上艺术
2019-02-15宋伦宸
宋 刚, 宋伦宸
(1.四川美术学院 新媒体艺术系,重庆 401331;2.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北京 100080)
对于“线上艺术”的新视觉,其学术探究才刚刚开始,2018年是它的学术元年。本文主要从新视觉的到来、线上艺术与社会学的关系、线上艺术与视觉文化三个方面来探讨线上艺术。
一、线上艺术,新视觉的到来
我们面临的是一个“虚拟社会”,更是一个现实的“数据社会”。在这个数据时代,给我们呈现的是新的视觉境遇,是从创造图像到创造新的视觉世界,这里所指的新视觉,就是当代艺术的新形态——线上艺术。
从艺术史的脉络来看,线上艺术是传统“线下艺术”文脉的新的视觉衍生,是网络语境下新的视觉现象,是以视觉图像为标志的跨界及多维交互,更是视觉艺术创新的语法革命。但是作为视觉革命的本质,其核心则是它的创造性。
不言而喻,在视觉文化的语境下,数字化的线上艺术的视觉方式不仅仅是视觉传播系统的观看,更是一种以新视觉特点为标志的新的思维方式。这些以“数字技术”为特征的线上艺术在视觉形式和作品观念等方面,对于艺术史而言具有一种创造性的重构。这种重构的特点在于,一方面它包含了线下艺术的因子,另一方面则是包含了新的视觉媒质的物化以及新旧交替的视觉媒质的特质,这种特质即是当代艺术的新特性——线上艺术。
事实上,线上艺术概念的提出及其传播,推动和促使了当代艺术形态的改变。线上艺术介入网络,介入社会学,使网络空间在视觉文化的背景下延伸到网络艺术社会学(1)网络艺术社会学是用社会学、艺术社会学、网络社会学的原理,以艺术的视角对网络现场以及网络形态双向介入,来检验学科的前沿性。,促使当代艺术的形态改变。从形态学的角度看,线上艺术的意义不仅在于用一种新的视觉观念和视觉语言表达当下社会,更在于记录了网络时代的精神和情感的轨迹,并且表现了这个时代与虚拟现实社会的文化特征。线上艺术已作为社会变迁与艺术文化学转移的标识。我们看到,以网络艺术社会学为基础的“问题意识”的不断变化,已经开始改变我们的文化结构与心理的认知模式。毋庸置疑,线上艺术是以新视觉为特征的新形态,是新的文化观,它将冲击人们故有的身体感受和视觉经验,进而塑造人们的思维方式,增加当代艺术的新维度。
以此观之,当代艺术的先锋性依然是艺术形态的再重构。当代艺术的特征是它的先锋姿态,更是一种“视觉的意外”。因而用什么样的手段和方式方法来培养艺术生态,以网络思维来表达当下人的生存境遇与虚拟形态的现实化,则是我们思考的问题。
当下社会是一个数据化的社会,这个现实呈现出一个复合混杂的视觉形态。同样,当代艺术也面临社会现场的整体转型。不言而喻,今天的社会现场是一个“超时空的空间”,在视觉文化上、艺术史的上下文结构中,它的视觉形态呈现出从多样性到多元化的文化结构。这种现象让我们思考网络艺术社会学的意义,进而探究线上艺术的新视觉,以及新视觉对于构筑当代艺术的意义。由此使线上艺术的社会学与当代艺术形态在理论上形成某种呼应的关系。究其原因,是因为当代艺术本身就是探究社会形态的一门艺术、一门社会现场的艺术。而这门艺术的特点在于,它是通过“现场与在场”把艺术与社会联系在一起,形成“观”与“被观”的新视角,其价值在于重新构建当代艺术的新视觉和理论形态。
二、线上艺术与社会学的关系
线上艺术是从属于网络艺术社会学的学科,它的研究涉及方方面面,首先是它的技术形态,然后才是人与虚拟社会之间的联系,以及人与互联网的关系。涉及当代艺术这个领域,线上艺术则是以网络艺术社会学作为出发点。正因为当代艺术的特点,即它的“在场与现场”特征以及“问题意识”,才使我们有条件参与其中。
我们现在的进行时态是网络时代、网络社会、网络媒体这样一个全新的社会环境与社会结构体,这样的社会现场需要我们重新审视当代艺术与社会现实以及当代艺术与社会在场的依存关系。事实上,这些关系都与互联网形态相关,与我们的生活相连。
以社会现场学的眼光来看,互联网形态筑造了人与社会的交流和互动,并通过技术形态的变化为人与网络社会的互动提供了一个交流平台。当下,我们的生活现实是社会、信息空间和人的依存空间三者彼此混合、融为一体,它客观而真实地呈现出一个“数据化的现实社会”。我们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问题呈现,人与网络的关系就是人与网络“问题”的关系。
常识告诉我们,社会学是研究人类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互动的一门学问,它表述了社会对个人行为的影响。它的原型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代,而真正提出社会学概念的来源,则应该追溯到西方学者孔德(August Comte),他把人的思想耕植在社会条件之中,试图用自然科学的办法来统一所有的人文学科[2]。在社会学的功能中,它主要涉及功能分化与劳动分工,涉及生产分配、交换合作和意识形态等诸方面的问题。我们说社会学的起源是与政治运动背后的经济结构以及所导致的社会结构有关。后孔德时代的法国大革命则是资本家领导推翻封建地主的资产阶级革命,这种社会现象在相当程度上与工业化革命进程有关。
关于社会学的发展脉络,在西方19世纪至20世纪的社会学中,譬如像马克思、涂尔干、韦伯等人对于社会学都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论述[3-5]。
对于社会学的原理,依照《现代性的后果》的作者吉登斯(Anthony Giddens)的解释,20世纪终结之时人类并没有进入后现代,而是进入了一个“断裂”的时期[6]。在该书中,他用马克思、涂尔干、韦伯三人的研究方向来回应社会学的原理为何物。当然,一个历史性进程中逐渐变化着的现代性,社会秩序所呈现的现代性,经济体系的运转以及其他方面所设计的有关制度性的问题, 这些表象均具有资本主义的特征,也符合马克思主义学说的相关原理,而涂尔干、韦伯社会学里的社会秩序则大同小异,它被后来的社会学家视为一种工业化过程中产生的秩序,在这个秩序中,它还包含资本主义形态下劳资商品化经济机制下的社会现实。吉登斯认为社会学是以知识形态为载体并与现代性相结合的新形态。
20世纪至21世纪以来,社会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互联网时代产生了社会学的分支——公共社会学(Public Sociology)(2)公共社会学(public sociology)是由当代社会学家布洛维(Michael Burawoy)提出的,是一种超越传统概念的社会学。社会学介入公共范围,是社会现场反过来倒逼社会学科的变革与发展。。公共社会学由美国学者布洛维(Michael Burawoy)创建。在他的公共社会学系统中,包括专业社会学、批判社会学以及公共社会学等方面。尤为重要的是专业社会学,它是所有社会学的根基。以此延伸出的网络社会学(Sociology of the Internet)(3)其中的主要内容有:网络社会构成、网民、网络社会行为与互动、网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络群体、网络组织、网络社区、网络社会秩序、网络社会与现实社会的关系、网络社会问题等。是以互联网为核心载体,针对网络作为信息传递和人们相互沟通的一种方法论的探究。我们认为新媒介是人类行为的延伸。一种新技术的产生,必然会导致人类生活方式甚至社会结构的整体转型,从而开拓出新的空间,形成新的生活经验。如今的网络形态就是这样一种具有新时代意义的新技术的结果。
由现象直指问题,从相关著述而言,它们都是从理论上以其学术高度来剖析当下社会的转型以及转型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和表象。这些形形色色的现象所构成的问题,让我们进一步思考为什么那些传统的、经典的社会学的研究范式和社会经验不能解释互联网形态下出现的新概念。这种新概念最主要的一点是传统的安全感和生活的连续性将不再存在,变化与不确定性则是互联网时代下人类生存的特征与模式,它的重点是人类现存的社会模式在结构上出现了转型与革命。
互联网的另一个特点是打破从中心到边缘,从中央到地方的点、线、面辐射的信息传播模式。从技术上讲,互联网作为一种网络结构,它不存在中央控制的核心点,每一台主机仅仅是一个连接的地址,以确定主机在全球网络下的连接。开放与自由是互联网的核心,每台主机就是一个中心,作为一个虚拟的数据空间,任何资讯皆可能来自任何一个节点。网络的虚拟现实是人类思想行为的产物,是由计算机图形、计算机仿真、人工智能感应及显示以及网络平行等信息技术发展而来的成果,是数据化的社会现实。此外,我们要追问网民与网络社会的关系,以及由此带来的社会问题。
针对虚拟空间结构里的线上艺术,从概念到命题乃至系统,它都需要接受大量的教学实践与创作实践检验,从而完善这种研究的系统性,而当代艺术方法论的教学实践正是其中的生长点。
今天的信息革命碾压着传统的社会形态,碾压的结果让我们不得不去思考和行动,如何塑造一种新的社会模式来应对现实的网络社会,来应对21世纪新的社会结构。
令人忧虑的是,互联网在改变社会的同时,也是一个实现个人欲望的场所,一旦某种诱惑力达到临界,则会对公众构成潜在危险。存在于虚拟空间里的纯粹数据、数码、图表等元素,都具有高匿名性、互动性、隐蔽性,使个人或群体的行为变得较为难以预测,增加了公共服务、保护公共安全的成本。
重塑网络社会学,面对线上艺术的新形态带来的新问题,显然是我们不能回避的。它包括数据化的虚拟空间对真实空间的冲击,以及虚拟空间自身的问题,如网红、抖音给年轻一代带来的社会问题。
在对网络艺术社会学的研究过程中,重新梳理传统社会学与信息社会学的关系是有意义的。从农业社会于农民、工业社会于市民、网络社会于网民几者之间在形态上的递进关系,我们看到艺术总是在与当下发生关系,它总是向现实提问、追究。而线上艺术的在场与现场性是当代艺术的主要特征,作为一种知识系统,它把当代艺术的社会学带入一个新的知识空间,从而创造出新的叙事语言。
三、线上艺术与视觉文化的关系
(一)线下艺术与线上艺术
线下艺术与线上艺术是一个二分法,它们之间是相辅相成的。线上艺术相对于线下艺术,它同样是来自于今天的社会现场。一方面,当代艺术的线下形态在今天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对的高峰;另一方面,随着网络艺术社会学的兴起,当代艺术面对当下的社会现场,其原来的艺术形态以及它的理论特征、特性正促使当代艺术进行自我调整。
以艺术史的上下文来看,自古典、现代到当代艺术的脉络以来,对当代艺术形态的划分大概有两类:一种是以社会学的划分,并从一九八九年代柏林墙倒塌、苏联和东欧解体为例证,在这方面有大量的文本描述,其划分是以历史叙述中的历史事件的界定为佐证,如以一些核心的事件来确定,这种动机也罢,期望值也好,一样是社会条件下的构件,甚而成为历史前行的助推。恰恰在这一年,福山以他的“历史终结论”而扬名,接踵而来的则是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推出。另一种划分的方法是以时间的线性刻度,即以艺术史的进步论来描述未来,这种原创的理念来自基督教的传统,它是以一种特殊的世俗化的形态去界定的方法论。不仅如此,我们甚至还可以追溯到历史哲学的框架去探讨。
对当代艺术以社会学的历史节点来划分的这种方法论,事实上完成了从黑格尔到福山的历史轨迹的历史终结论而“谢幕”。在这里,不管是社会学的划分还是艺术本体形态学的划分,现代艺术完成了形态学的转变,或迟或早地进入到当代艺术的领域。
当然,艺术形态的演进不是无限的,从形态学的规律而言,它总是有一个最终的完成形态。事实上,形态一旦进入“临界”,进入公共空间的场景,林林总总的摄像头把我们个人的生活、工作以及与此有关的行进路线用一种数据化的形式而图像化。这一切都与数据有关。网络化的虚拟现实又是由大数据等相关形态组成,自然,这种图像化的记录是现实世界的组成部分。
(二) 什么是大数据
什么是大数据(big data),它的最大特征就是数据化。大数据指的是海量的、高增长率和多样化的信息资产。大数据有5V的特点,即大量(volume)、高速(velocity)、多样(variety)、低价值密度(value)、真实(veracity)等特性。具体讲,它具有技术组成海量的数据规模、高速的数据传递、多种特性的数据类型以及价值密度低等特征。此外,它与云计算关系密不可分,并以分布式处理,佐以分布式数据库的云计算作为依托。
就使用功能而言,大数据并不在于“大”,而在于“有用”。与大数据相对应的最小单位则是数据。数据也就是数字,它可以文字、图像、声音、视频、音频等形态呈现,是可以记录以及鉴别的符号。
关于大数据,它被互联网行业比喻为巨量数据几何,也就是说,在网上的任何行为都是数据化的结果。大数据尽管庞大,但有其相关的数据逻辑可寻,也自然可以归类区别。对于大数据,数据的分类与预测模型、关联规则、序列模式、依赖关系有关,并通过关系数据库、对象数据库、时态数据库、空间数据库、文本数据库、异质数据库、多媒体数据库、遗产数据库相连。
与此采取的归类学习的方法是机器学习法、统计学方法、神经网络方法、数据库方法来分析展开,研究的重心在于:可视化分析,即让数据图像化;数据发掘,就是将各种不同的算法提取归纳到数据;预测性分析,是通过图像化的分析与数据的发掘作出前瞻性的判断;语义引擎,即通过人工智能从数据提取信息;数据质量与数据管理,通过系统化的流程和对机器数据的分析起到质量预设的结果。
上述现象都与物联网、云计算、人工智能有关,特别是人工智能的不同算法通过云计算、物联网把大数据的能量发挥得淋漓尽致。
(三)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从本质上讲,是对人类智能的一种模拟和展开,其核心是对人的思维的模拟拓展。从思维科学的角度而言,它是形象思维与逻辑思维关系的实证。换言之,人工智能是通过心智哲学,如记忆、思想、意识、感情、意向、愿望、思维、智能等诸种心理行为进行信息加工,因此计算机属于信息加工系统。
计算机能模拟人的思想进行思维,是心智哲学在人工智能、脑科学、认知心理学、控制论、语言学的全面介入而深化的。因此,人工智能与心智哲学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心智哲学的范围里,认知心理学、语言学、哲学、人类学、神经生理学形成了智能系统的工作原理。
对于“智能”,哲学家胡塞尔(E.Husserl)认为智能是一种指向性,一种由语境的规定与目标导航的活动,更是对预期目标与结果的搜索。有意思的是这位哲学领域的现象学家竟成为人工智能的先驱者,由此在1970年产生认知科学,这种学科是集人工智能、认知心理学、语言学、哲学、人类学、神经生理学为一体。很自然的,与计算机相对应的研究心智模型的方法成为人工智能的出发点,其工作原理是把认知的过程解释为信息加工过程,把与此相关联的智能系统阐释为物理的符号系统。
以现阶段而言,机器人正通过人类的智能之手安装了相关的功能,比如像存储推理、归纳、判断、决策、行动等程序以后,其功能不断升级、完善。如果说前几次技术革命改变的是人的手和脚,以及人的器官的延伸及替代,那么人工智能的终极特征是人类自身的代替。一旦人工智能在完成目标方面与我们的目标相悖时,这些具备实现自我意识的机器对于人类则是危机。换句话说,它的终极目标是不可预测的。
在大数据时代,数据与人工智能的结合对社会现场——大至社会群体,小至个人个体都可以进行数据化的智能处理,并通过数据把个人精确到超级肖像画的程度。换句话说,大数据的算法可以有效地把有用的相关信息整理出来,如个人的背景、学历或个人隐私等。
不管是大数据还是人工智能,说它们是现实的,是从社会功能的角度来判断分析,因此物理的现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能比较全面地体现当下人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面貌,而当下人的精神面貌与心理状态大多与数据化知识结构相关。正是基于此,我们说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云端、区块链与“社会剧场”有关,与“社会现场”相连。这个“连”字,实际上指的是它与当代艺术——线上艺术的连接点与关系点。因为线上艺术的特点是面对数据化的社会现实的“现场与在场”,是与网络空间和数据形态相涉的“问题意识”所产生的个人自我身份的认同,以及人与网络的依存感。就现阶段而言,就是人与手机社会之间的关系。
我们知道互联网的进化论是从传统互联网到移动互联网,再到万物互联。传统互联网形态就是PC互联网,它解决了信息对称;移动互联网形态解决了效率对接;未来的物联网需要解决万物互联。数据自由共享、价值按需分配,这些现象是技术的进化形态,在这里是人与“天”斗的范畴,这个“天”指的是自然环境。时下,媒体的权威正在由集中走向发散,由统一走向制衡,自媒体的兴起将与传统媒体形成有益补充,并使话语权从一体到多元。
从互联网形态进化的技术论到媒体平台的形态转换,关乎人的觉醒,是一大进步。它们的中心点是围绕着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现实环境的彼此关系,围绕着人与历史阶段中的现实环境的转变而转变。换句话说,我们对手机如此依赖,并不是手机本身对人有超常的诱惑力,而是手机上的产品让我们欲罢不能。从微信的朋友圈到抖音,我们的时间被这些产品垄断,这样就产生了手机病人或者说是手机废人的第五个阶段。当我们刷着朋友圈、刷着链接、玩着抖音时,背后则是产品经理们在研究如何让用户上瘾,他们的手段就是“毁掉你的自律”。说到底,手机与5G时代万物互联的物联网的关系让我们分外警觉它的功能,这个传感器的信息交换与通信几乎可以伸延和扩展到任何物体之间,方法是射视识别、红外感应器、全球定位系统、激光扫描器等信息传感系统设备并与之协定,把任何物体与互联网连接,与信息进行交换与伸展,于此对物体进行智能化识别、定位、跟踪、监控和管理。无论如何,这种形态涉及的是个人隐私与公共安全问题。
(四)视觉文化
人类的视觉经验来自人自身的感观及视觉的生理系统,并通过工具的发明让我们的视觉延伸,以跨越人的生理感知系统的局限,如望远镜与显微镜的功能,前者让我们看得更远,后者让我们理解形态的微观。
在视觉文化中,“可见性”与“知性”是视觉经验中的基本概念。可见、可触从某种程度上讲是人类视觉史的基本元素,人类的视觉史就是让看不见的视觉现象变为看得见的可能,是不可见与可见的对应,由此发展出复杂的文化视觉。从这个角度讲,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艺术史,是客观、可触、可感知的视觉文化史。
以图像学的发展历史而言,工业时代的图像使传播达到一个相对自由与多元的视觉诉求。由于视觉效果的需求,图像被读图,图像从一种记录视觉的工具演变到填充人们的视觉之欲,引导人们的视觉走向,直接表达出视觉诉求与心理审美的境域。
进入信息时代,图像的传播由模拟直接转换为数字传输。数字媒体的传输特点在于快速、逼真以及虚拟。在网络时代,数字媒体的图像呈现出系统的开放性,它与科技的传播同步,其特点是对以图像学为中心的图像符号和语言文化符号的传播系统提出质疑。这是因为原始图像和图腾与今天的图像概念不同,其根本点在于今天的图像是一种技术产物。
从图像的图腾象征到图像与图像社会及文化的含义,时空关系变了,图像的意义在变,图像与消费图像具有了视觉审美的功能,今天的图像颠覆了古代图像的具体含义。在互联网时代,作为视觉信息交流的图像,它转变到互联网社会学之中。这是一个数字艺术与网络艺术有关的数字时代,网络使人们的生活用图像说话,它的兼容与互动的功能在于传播方式的改变,它通过声音传播与图像传播的兼容功能形成了一个超文本的“意义空间”。
线上艺术所营造的虚拟场景与线下艺术相呼应,由此人类社会升华到了5.0时代(火的使用、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互联网、万物触屏、人工智能)。
除此之外,我们所说的图像的视觉文化形态转变,它源于社会学意义的经济学形态的改变。就此而言,这不仅仅是观看方式的错位,更是意识形态的位移,也是消费形态对精英视觉文化的消解。这种方式不仅能够展现现实,表现现实,而且能够虚拟现实,其结果是媒介形态作为一种特殊的商品与市场共谋,换句话说,商业逻辑在主导着媒介。
四、结语
线上艺术的起源是一个诗性文笔的开始。从“无中生有”到科幻落地,“线上”及线上艺术是社会学的演变以及图像图腾与图像文化的因果关系,线上艺术的概念及技术形态存在于网络的数字文化之中,它是运用虚拟的现实与数据的图像技术去达成人眼与观看的视觉延伸,从而进入到社会学与互联网社会学之门,呈现出新视觉文化的新战略,并催生出新视觉的社会学理论。
当代艺术的在场、现场以及新视觉形态下的网民与网络社会的“问题意识”,正是网络社会学关注的。换言之,线上艺术的社会学要面对的正是我们重构当代艺术及其理论的理由和原因,这也是本文探讨重构当代艺术与艺术史的出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