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学生需求的调查研究：基于Kano分析模型——以上海市为例

朱赛荣

（上海市材料工程学校 教学研究室，上海200231）

一、问题提出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国发〔2019〕4号）明确指出，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教育类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要提高中等职业教育发展水平，优化教育结构，把发展中等职业教育作为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和建设中国特色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基础。伴随着职业教育地位和作用的日益凸显，中职教育作为重要的构成部分，要更加重视内涵发展以及整体水平的不断优化。教师作为职校教育教学等工作的实践者、建设者与变革者，直接决定着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质量及发展水平。因而，对师资队伍优化问题的相关探讨，既有一定的必要性，又有一定的迫切性。

班主任是教师群体中特殊又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学生心目中，与一般科任教师相比，班主任对学生的影响更加丰富与深远，对学生的发展及身心健康成长均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已有学者就班主任与学生主观感受、学业成绩等方面的相关关系进行了验证。例如，朱建荣（2008）[1]在研究中表明，班主任的领导行为对学生学习幸福感有一定的影响；陈波（2012）[2]的研究表明，班主任领导行为与学生的学业呈显著正相关等。因而，基于学生视角明晰中职优秀班主任所应匹配的素质特征，就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进行探讨，既是缘于学生成长发展以及人才培养质量提升的诉求，也是对深入推进班主任队伍专业化，提升班主任队伍建设水平等政策要求的响应。

二、Kano分析模型及应用

Kano 模型是基于魅力质量理论的分析模型，用于探讨如何更好地实现需求满足和资源最优配置问题，以期提升顾客满意度。魅力质量理论提出，任何产品的服务并非均可以使满意度得到提升，有的甚至还可能造成满意度的下降，即满意度与需求满足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且并非所有需求都应获得同步或同等水平的满足，即不同需求的满足对满意度的影响作用存在差异。[3]75因而，Kano分析模型将个体需求划分为必备要素（Mustbe，M）、魅力要素（Attractive，A）、一维要素（Onedimensional，O）、无关要素（Indifference，I）和逆向要素（Reverse，R），各类要素的具体描述详见表1，各类要素的满足或缺失与个体满意度之间关系的变化趋势如图1所示。

表1 各类要素属性描述

图1 各类要素需求变化趋势

Kano分析模型的应用需要设计与之配套的调查问卷，由“双向”问题确定各个要素的需求属性划分，即问询调查对象对每一要素提供或不提供之时，与之相对应的满意度，具体题项如表2 所示。[4]依据既定情况下调查对象对“正向/反向”问题的回答，确定该要素的需求属性。若对要素提供与否，调查对象的选择均为“满意”/“不满意”，则将其归为问题回答Q（Questionable，Q），而每个要素需求属性的划分由其在各类需求层次中的最高频次所决定，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表2 Kano分析模型问卷题项示意

表3 Kano分析模型需求属性分析

为了明晰各要素对个体满意度影响的差异，对其作出定量的且更为直观的体现与衡量，Berger等提出了Better-Worse系数值统计方法，以计算各需求要素对个体满意度的具体影响程度。即将需求要素对于顾客满意度的提升系数确立为满意度系数SI（Satisfaction index），表示要素的期待性，系数取值范围[0-1]；将需求要素对于顾客满意度的降低系数确立为不满意度系数DI（Dissatisfaction index），表示要素的依赖性，系数取值范围[-1-0]。通过不满意度系数（DI）和满意度系数（SI）绝对值大小的比较，可以获取各需求要素的重要性程度及优先满足次序。[3]81

具体计算公式为：

三、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学生需求调研的工具设计

（一）基于扎根理论的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的确定

鉴于已有的相关研究在研究对象上对中职优秀班主任的关注寥寥无几，在研究方法上缺少系统规范的实证研究，在研究内容上虽有对班主任胜任力的研究，但是未对优秀班主任群体的特质要素进行探讨，在研究视角上多强调对外在需求的关注，缺乏群体内部需求的探讨，笔者借助成熟的岗位特质理论模型，以上海市13 位“十佳”“百优”及在全国技能大赛中获奖的优秀中职班主任为调研对象，开展了深入访谈。经过对原始资料的转录整理，共搜集了29万余字的文本资料，进而借助Nvivo 11软件，采用扎根理论分析的三级编码方法，对中职优秀班主任的特质要素进行了挖掘与提取。由于文本材料繁多，篇幅较大，在此仅示例文本材料编码的具体过程，如将原始材料中“班主任工作有很多快乐，在快乐中能够感受到学生的成长，学生的成长也让你感受到那种生活变化的一种快乐”作为参考点，初始编码为工作之中收获快乐，垂直编码为饱满的工作获得感，核心编码为动机特征。最终，依据素质冰山模型挖掘出上海市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由内而外包含动机特征、个性特征、态度特征、能力特征与知识特征五个层面，共计26 个具体内容要素。具体特质要素及表述如表4所示。

表4 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构成要素

（二）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学生需求问卷的设计

笔者根据Kano 分析模型问卷设计要求，对前期调研所提取的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进行了问卷题项的转述，具体题项的描述详见表5。并且，每一项要素均有正反向问题组成，即“班主任能够／具备XXX，你会觉得？”和“班主任不具备XXX，你会觉得？”，如表6所示。

表5 上海市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学生需求题项描述

表6 上海市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学生需求调查问卷题项设置

四、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学生需求调研的实证分析

（一）样本描述

本次调研分为预调研与正式调研两部分。

预调研阶段选取了2 名优秀班主任所带班级的60 名学生作为调研对象，进行了调查问卷的质量检验。结果发现，调查量表的Cronbach 值为0.907，KMO 值为0.853，均大于0.8，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能够适用于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学生需求的调研。

正式调研阶段选取了4 名优秀班主任所带班级和6 名普通班主任所带班级的290 名学生作为调研对象。

因而，本次调研共发放问卷350 份，实际回收320 份，回收率为91.4%。其中，有效问卷299 份，有效回收率93.4%。本研究对无效问卷定义为52个题项选择相同或有遗漏选项的问卷。调研的总体情况如表7所示。

表7 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学生需求调查问卷的发放与回收

（二）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学生需求的属性划分

按照Kano 分析模型问卷的数据处理方法，笔者对所收回的299份有效问卷进行了统计，结果显示，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划分为四类不同需求属性，具体分布如下。

1.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中学生需求的必备要素。必备要素（M）是中职生认为优秀班主任理所当然应具备的基本需求要素，包含动机特征层面的浓厚的兴趣意愿（A2）、个性特征层面的客观真实（B2）和尽职尽责（B6）、态度特征层面的为人师表（C1）和心怀学生（C3）以及能力特征层面的高效协调沟通能力（D1）等6 个要素（详见表8）。此类要素的具备不会提升学生对班主任的认可与满意度，但如若缺失，却会造成学生对其满意度的降低。

2.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中学生需求的魅力要素。魅力要素（A）是中职生认为超出自我预期的特质要素，包含个性特征层面的乐观淡然（B1）、态度特征层面的以人为本（C2）和力求革新（C6）、能力特征层面的擅长获取信服的能力（D2）以及知识特征层面的巧妙的工作智慧（E3）等5个要素（详见表9）。该类要素是在必备要素和一维要素基础之上的补充性要素，是更有利于提升自身好感、超出学生意愿期待基础之上的特质要素。此类要素的具备能较大程度地提升学生的认可与满意度，但如若缺失，并不会对学生的满意度产生影响。

表8 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学生需求的必备要素

表9 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学生需求的魅力要素

3.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中学生需求的一维要素。一维要素（O）是在“想要”层面自我有所“期待”的内容，是表现中职生个人主观意愿的需求要素，包含动机特征层面现实需求的积极转化（A5），个性特征层面的亲和友善（B3）、严谨细致（B4）和包容忍耐（B5），态度特征层面的宽严有度（C4）和勤学多思（C5），能力特征层面的有效科学关爱的能力（D3）、前瞻预测洞察的能力（D4）、果断应变调控的能力（D5）和持久计划实施的能力（D6），知识特征层面的宽博的理论知识（E1）和丰厚的工作阅历（E2）等共计12 个要素（详见表10）。该类要素的提供抑或缺失均会引起学生的认可与满意度发生与之同向的变化。

4.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中学生需求的无关要素。无关要素（I）是指对学生满意度变化影响甚微的特质要素，包含动机特征层面坚定的教育信念（A1）、饱满的工作获得感（A3）和强烈的工作认同感（A4）等3个要素（详见表11）。该类要素的具备抑或缺失均对学生的认可与满意度产生较弱的影响。笔者认为，这或许是缘于这3个要素均更侧重于强调优秀班主任所不可或缺的内在需求性要素，所以中职生对其的感知与需求会相对较弱，但对于中职班主任而言，该类要素却是成为优秀班主任的前提和关键。

综上，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的26 个要素可以划归为四个需求层次，包含6个必备要素（M）、5个魅力要素（A）、12 个一维要素（O）及3个无关要素（I）。统计结果中并未有特质要素被学生划归为可逆要素，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表明中职生对于前期调研所提取的26 个要素是相对认可的。

（三）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中学生需求的改进要素及关键要素筛选

要素需求属性的划分能够明确各要素的学生需求层次，而基于Better-Worse系数值的计算能更直观、具体、清晰地了解各个要素对学生认可与满意度的影响程度，并且能够进一步筛选出学生所认为的优先改进要素与关键要素。

表10 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学生需求的一维要素

表11 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学生需求的无关要素

1.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中学生需求要素的筛选方法。首先，对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的满意度系数SI 与不满意度系数DI 进行统计，然后，以|SI|的值为横坐标，以|DI|的值为纵坐标，构建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学生需求改进要素敏感性比较矩阵，进而确定改进要素与关键要素选择线，要素选择线右侧的点即为所要筛选的改进要素与关键要素。定义灵敏度“R”为要素选择线右侧的点到其距离的大小，表示要素改进对学生认可度提升影响的程度。改进要素线为以|SI|=0.5，|DI|=0.5（即要素的存在抑或缺失均对学生认可度产生中度影响）的点到原点的距离为半径，所画的四分之一圆弧。散落在要素选择线左侧的点为调查对象认为可以暂不考虑的要素，而右侧的点离要素选择线越远，表示该要素改进的影响灵敏度越大，越需要予以改进。关键要素线为以|SI|=0.75，|DI|=0.75（即要素的存在抑或缺失均对学生认可度产生中上水平影响）的点到原点的距离为半径，所画的四分之一圆弧。其对改进要素进行了再次分割，位于关键要素线右侧的要素改进影响灵敏度大于位于两条要素选择线中间的要素，是应更为优先关注的要素。

2.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中学生需求改进要素/关键要素的筛选结果。笔者对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的26个内容要素的满意度系数|SI|和|DI|系数进行了汇总，具体统计结果如表12所示。

进而，以|SI|值为横轴，以|DI|值为纵轴，构建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学生需求改进要素敏感性比较矩阵，根据各要素的|SI|和|DI|值确定相应的要素坐标点。由图2可以看出，散落在改进要素线右侧的是果断应变调控的能力（D5）、宽博的理论知识（E1）、严谨细致（B4）等18个要素，关键要素有随和友善（B3）、有效科学关爱的能力（D3）、包容忍耐（B5）、前瞻预测洞察的能力（D4）、宽严有度（C4）等。

五、结论与讨论

针对访谈调研所提取的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笔者借助Kano 分析模型对其进行了学生需求的分析，在此对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的需求属性及筛选要素结果进行整合汇总，详见表13。

图2 特质要素Better-Worse指数四象限图

表13 中职优秀班主任特质要素学生需求汇总

基于访谈调研所提取出的中职优秀班主任自身所强调的五个要素分别是有效科学关爱的能力（D3）、勤学多思（C5）、以人为本（C2）、高效协调沟通的能力（D1）及持久计划实施的能力（D6）。对比学生需求调研所筛选出的五个关键要素，两者的相同之处在于，师生均强调优秀中职班主任具有慧爱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不同之处在于，学生强调其主观感知，而班主任强调其内在修为。基于学生视角，为了更加契合学生成长需求，推进班主任工作的顺利深入开展，对于普通班主任而言应优先填补必备要素，重视改进关键要素；而优秀班主任应不断强化自身魅力，结合自身优势之处，丰富与优化相关特质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