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农业中国?
——二战后中美农业技术合作考察始末
2019-02-13罗兴波
罗兴波
(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北京 100049)
尽管中国是一个传统的农业大国,但20世纪前期的中国领导人孙中山、蒋介石都曾热切向往现代工业社会,并希望通过工业化来发展社会经济。因此而产生的重工轻农的国家发展策略对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农业发展构成了妨碍。虽然1930年代起国民政府便开始推出农村复兴运动,如进行育种研究,推广良种种植等,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农村复兴运动的力度和强度有限,其效果也不显著[1—3]。至抗战结束之际,国民政府才明确意识到,在中国这个农业大国,农业、农民和农村的问题会影响自己的执政基础。因此,国民政府将农村建设也列为战后重建的重点之一,重启农村复兴运动。在此背景下启动的中美农业合作技术考察团被寄予厚望,国民政府希望通过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对中国农业进行系统性改革。
1 中美农业技术合作之缘起
在组建农业技术合作团之前,中美两国政府之间已有较好的技术合作先例。1944年8月19日,美国总统罗斯福致函蒋介石,将美国战时生产局局长唐纳德·纳尔逊(Donald Nelson)以私人代表身份派遣到中国,与中国高层交换对经济局势的看法,转达美国对中国的经济建设态度,并利用四到六个月的时间,调研了解中国经济发展情况,据此向美国政府提交一份报告,以便为美国政府对华经济政策提供参考。
在纳尔逊的建议下,中国政府相应成立了战时生产局,由国民政府经济部长、资源委员会主任翁文灏担任局长,纳尔逊被聘为副局长。此后不久,纳尔逊又带着专家来进行了第二次考察,考察中国国内经济发展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
1941年,美国明确《租借法案》适用于中国,开始对中国提供援助。在二战即将结束之际,中美两国政府之间的合作日趋紧密。在这种背景之下,国民政府开始考虑战后的农业重建工作。沈宗瀚是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的主要参与者之一,在他晚年完成的《晚年自述》中记载:
民国二十三年起,胜利在望,国民政府注重战后重建的设计,设立中央设计局。当时我任农林部中央实验所副所长,兼任该局设计委员及农业组主任,负责战后农业设计。行政院设立善后救济调查设计委员会,农林部设立农业复员专门委员会,我均为兼任委员。美国农部陶逊(Owen L.Dawson)于是年四月奉其政府派遣来重庆,参加上述的行政院及农林部两个委员会。他在战前曾任美国大使馆农业专员,是我的老朋友,故常来北培中央农业实验所畅叙。我与他详谈我对战后农业重建的希望:中国政府经费困难,农业人才缺乏,公教人员待遇太低,生活穷苦,战后单靠中国政府自己的力量,重建必极迟缓;如能仿照以前金陵大学农学院与康奈尔大学及世界教育会的合作改良种子的办法扩展为中美两国政府间的农业合作,借以得到美国技术与资金的援助而加速中国农业的重建,增产粮食,扩展外销,对于中美双方均有利益。他极赞成。
……美国农部初期考虑我们的建议,以美国政府的责任重大,不敢允诺。在中国方面,政府与农业界领袖均极赞成。民国三十三年九月中央农业实验所谢家声所长奉政府命去美任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农业专门委员,并于农林部驻美代表邹秉文先生共同向美国农部洽商,终于民国三十四年夏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得到美方同意。农林部遂草拟中美农业技术合作方案呈行政院,行政院批准后于是年十月十五日令外交部照会美国驻华大使馆代办饶伯森先生转呈其政府复核([4],页337)(1)沈宗瀚对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工作有较为详细介绍,但所述部分内容,与美国外交部档案中部分细节存在一些出入。。
显然,陶逊在与中国农林部的官员们沟通此事之后,即已通过美国驻华使馆将此消息报告国内。1945年8月13日,陶逊通过美国大使赫尔利(Patrick J. Hurley,1883—1963)给美国国务卿发回电报,转交美国农业部外国农业关系办公室主任惠勒(Leslie A. Wheeler),电报中说道:
刚与农业部官员和一个高阶的官员举行了会谈,业已决定准备在农林部新任部长上任之后,即大约两周左右,尽快准备一份技术合作的正式请求。转呈的途径很可能是通过大使馆。([5],102.78/8- 1345: Telegram)
对于技术合作的具体内容,陶逊与中国农业部领导会谈的时候当已有涉及。在陶逊发回美国的电报中提到:
建议的要点包括:
在以下领域,美国派遣六个或者更多的专家使团:
a,常规农业研究。建议提名奥科特(Auchter,可能是E.C. Auchter,时任美国农业部农业研究主管)。
b,农业经济和计划。……
c,与桐油、羊毛、茶叶和蚕丝有关的技术领域。
d,棉纺及渔业。([5],102.78/8- 1345: Telegram)
在其后美国驻华大使馆与美国政府之间的电报中,多次就组建农业技术合作团交换意见,陶逊在其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中国政府的请求尚未正式递交之前,美国国务院已经开始准备在当财年用于不超过八位美国农业专家往返中国进行调查的薪水、津贴、交通等费用。同时,也期望中国方面给予中国团员的费用,以及合作团在调查中所需的费用。
1945年9月初,国民政府农林部长周诒春完成了中美农业技术合作的计划书之后,向陶逊展示了这份计划草案。在一份给美国国务院和农业部的备忘录中,记载了陶逊就此事对美国政府的汇报:
它[计划书]包括请求与茶叶、蚕丝、羊毛、桐油、渔业和大豆处理(特别是更好地用于食用目的)的专家,要求这些专家工作三年。此外,还请求派遣两位可对设计提供综合建议的高级专家——一位常规农业研究专家,一位更擅长农业经济和规划设计的专家。后二者要求在华工作四到六个月。
关于合作团的启动,计划书草案中计划为:
“请这些专家于该年十一月到次年二月之间到南京”,到时候中国农林部“将提供合作者(注:即中方团员)和所有可能的便利,包括准备的住房,如有必要,包括专家们的家人”。
在该备忘录中,陶逊还记录了就“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之事与沈宗瀚及其他人员的讨论内容:
总的来说,六位技术专家应通晓自己专业相关的市场需求、研究技术和产品处理过程中的问题。后两位应更擅长为长期项目提供建议,和更广泛的内容相关,如产品和市场,综合农业研究、推广和教育。
桐油专家需要针对以下问题提供建议:收获、储藏和压榨,如有可能,还包括桐树改良。
至于茶叶我相信鲍威尔先生(E. Vere Powers)能给你们提供建议,以找到最需要的专家类型。如果他自己有空,也是一位合作团专家的很好的候选人。
关于蚕丝,需要提升加工过程和标准化。在蚕的饲养过程中,也需要一位病理学家,但我相信沈[宗瀚]博士所指出的,这个需求并非那么急迫。海关税则委员会的蚕丝专家,应该可以推荐为合作团在蚕丝加工和标准化方面的专家候选人。
关于羊毛,生产和标准化是至关重要的问题。……指出关于一下改进羊毛的重要性按照先后顺序为:
增加饲养数量。提升品质。疾病预防。品种改良。
他认为除了出口需求之外,中国国内自身对羊毛的需求有巨大潜力。……少数几个人强调海洋渔业和淡水渔业同样都需要专家。……
我认为,要找一位大豆处理的专家不是难事,尤其是为食用目的提升利用。……至于总体建议的专家,我认为英格隆博士(Erie Englund)可做其中一个备选。…([5],893.61/9—1345)
此时正值抗日战争胜利,国民政府自重庆回迁南京之际,办公效率多有影响。到了十月份,国民政府农林部推迟了合作团到华时间,希望1946年1—4月之间到达,推荐三月一日。在中美两国政府的往来沟通中,陶逊继续发挥着联络作用。对于中美双方政府之间所提的要求,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1945年11月15日,陶逊在发回美国的电报中表示:
中国政府显示出对发展渔业的兴趣在不断增加。……建议一位了解渔业常规问题包括渔产品开发、储存和再处理的专家,可能来自加工领域比较合适。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通知我米士内(Fred Misness)的任务延期,因此目前无合适的渔业专家([5],811.42793/11—1545)。
1945年12月21日,在发给上海领事馆的电报中显示,
美国政府表示合作团包括六名专家,涵盖a、b、c三项的专家,以及一位推广专家和一位秘书。不可能包含大豆和棉花加工的专家([5],893.61A/12- 1145:Telegram)(2)即前文8月13日电报中所列a,b,c三项。。
正式的农业技术合作团的文件,由农林部通过行政院于1945年10月15日令外交部照会美国驻华大使馆转呈美国政府。在这份正式的计划书中,与之前的信息稍有不同,包括:八名有美国政府派遣到华的专家中,两名总体组的专家要求工作4—6个月,而其他六位专家,包括桐油、羊毛、茶叶、蚕丝、渔业和大豆加工,要求至少在华工作三年,如果可能的话,要求五年。特别在渔业后标注了包括淡水和海水。八位专家的薪水,以及往返美中的旅费,要求美国政府支付。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农业技术合作中明确提出了一项长期技术合作项目,建议美国政府在美国境内,通过授予学位的方式,逐年为中国学生安排技术性培训的项目。
1946年1月31日,美国政府给驻华大使馆回电,通知有一笔国务院的文化合作部有一笔经费,在本财年尚未动用,可预支给农业技术合作团使用,但需在次年的财政预算中给予还回,允许动用56000美元,这笔费用大概够合作团使用六个月,以及往返美国的费用。但电报中亦明确指出,交换学生和教授这种带有文化性质的活动,不适合放在合作团此类工作中来协商([6],893.61/1—1646:Telegram)。
1946年2月6日,美国政府对中国农业部提出的合作计划有了明确态度。针对计划书中的九项要求(实际上为十项,但第十项属于国民政府之责,无需美国政府表态),大部分同意。但也提出时间过于紧急,在四月底之前召集高质量专家人选离开美国似乎不够。同意合作团在中国工作时间约为六个月;同意桐油,蚕丝,羊毛,茶叶,大豆加工方面的专家派遣;同意补充渔业专家到合作团中的工作,但还需与内政部协商;同意为合作团提供一位秘书;等等([6],893.61/1—1646:Telegram)。
在中美双方多次协商之后,最终决定的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由10名美国专家及1名秘书和13名中国专家组成(表1)。
表1 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中美团员名单
其中美方专家多有中国经验,如副团长穆懿尔曾长期在山西铭贤学校从事农学教育工作并担任农科主任,农业经济学家卜凯曾任金陵大学农业经济系首任主任,许柏也曾在金陵大学工作,后赴岭南大学就职。合作团正式成立之时,奈斯比和赫默尔正在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中国办事处工作。中国的十三名农业技术专家中,基本上都有留学背景,其中大部分曾在康乃尔大学学习,如邹秉文、沈宗翰、马保之、叶谦吉、许康祖、杨懋春、张乃凤,寿景伟曾在哥伦比亚大学学习财政学,葛敬中、罗万森和王以康则有留欧背景。
除中美双方正式团员外,国民政府还额外聘请了刘瑚(桐油专家)、林刚(桐油)、王士强(蚕丝)、吴觉农(茶叶)、李联标(茶叶)、谢景升(经济)、朱晋卿(经济)及美国农业参赞陶逊协助合作团工作([4],页339)。
2 考察过程
1946年6月27日,除已在中国工作的美国专家之外,其余美方农业专家抵达上海,开始了合作团的工作。23名专家按照农学领域分为六组,分别为普通组、桐油组、蚕丝组、羊毛组、茶叶组、渔业组。因普通组包括内容最多,如农业教育、研究、推广、乡村生活、农业经济等,故此组团员最多。
合作团的工作总体上氛围三个阶段,首先在上海和各界人士包括政府官员,农业专家,教育界、商界和银行界领袖讨论,然后按组去实地考察,最后回到南京,集中讨论和撰写调研和建议报告。
合作团的日程安排得非常紧凑:6月28日讨论蚕丝,29日讨论桐油,7月1日实地参观,2日讨论羊毛,3日讨论农业金融,4日分组讨论,5日讨论农业经济和货币,6日讨论渔业。其中6月30日和7月7日为周日,例行休息。
7月8日,合作团离开上海,乘车前往南京。9日上午会见宋子文、翁文灏等人。9日下午,蒋介石接见合作团,谈论时间不长。据沈宗瀚回忆,在会谈中,赫济生向蒋介石报告:杜鲁门总统以美国经验,改进农业为维持社会安定及发展工业与贸易的基础,中国以农立国,中美经济合作必须注重农业,故应中国政府邀请派遣八位团员、两位顾问来华与中国团员共同研究中国农业之改进。蒋介石回答:深信中国必须先以科学方法改进农业,然后可以发展工业([4],页341)。
7月9日晚,翁文灏为合作团做关于中国资源的演讲。10日参观,11—13日讨论普通教育及农业教育、农业行政、研究及推广组织;邀请冯泽芳讲中国农业教育,陈裕光讲基督教教会学校。14—16日分别参观了中央大学,金陵大学,中农所,中央畜牧实验所等。17日讨论农地租佃制度和土地政策,18日资源委员会陈中熙和洪中报告全国电力发展与肥料工业。
7月下旬,合作团各项农业相关问题已讨论完毕,六组随即奔赴全国不同地区。以下为各组奔赴考察地区:
普通组:北平,东北,四川,福建,广东,台湾,浙江。
蚕丝组:浙江,广东,四川,云南。
桐油组:四川,湖南,湖北,广西,浙江。
茶叶组:安徽,浙江,湖南,台湾。
羊毛组:甘肃,宁夏,青海,绥远。
渔业组:浙江,福建沿海。
分组考察的工作仍然非常紧凑,从赴台湾考察的普通组在台逗留十天的行程可见一斑:
该团此次在台共逗留十天,十九日下午往访陈长官,并参观茶叶公司,二十日赴基隆,淡水,士林,参观水产公司,肥料厂,畜产公司,制革厂,血清制造所,园艺试验场等,往返台北,二十一日参观省农林试验所,台大农学院,樟脑厂及农业仓库,二十二日赴高雄,参视高雄港,水产公司,肥料厂,及凤凰山园艺试验场,二十三及二十四日赴台南参观糖业试验所,安平港,鱼、盐场,种马牧场,糖厂及嘉南大圳水利工程,二十五日赴嘉义参观制材厂及农业试验所,二十六日赴阿里山参观林场,二十七日参观彰化及员林凤梨厂,二十八日参观台中农业试验所,及鱼池红茶试验所,然后离台飞沪。[7]
1946年10月6日,考察完成。由农林部出资在南京租房一套,供团员讨论并集中撰写报告,报告撰写历时五周。11月14日,在报告完成之际,蒋介石再次接见合作团并提及农业推广和中美合作问题。
3 结果
11月中旬,在双方完成调查报告的撰写工作之后,美方团员返美,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结束。所撰写报告分呈两国政府,1947年5月,中美政府分别公布该团报告。中方由商务印书馆发行,书名为《改进中国农业之途径》[8]。美国以政府研究报告Report of the China-United States Agricultural Mission(1947年5月)的方式付印[9]。
从中文版来看,报告的内容详尽而丰富,其中包括:农业建设计划概要、农业金融、土地政策、农产运销、租佃制度、农业教育与研究、农业推广、农业管制、农业统计、农业机构之调整、国际贸易、中国桐油事业现状及其发展途径、中国之蚕丝业、中国之茶业、中国羊毛事业之发展共计十五篇(表2)。所涉内容,符合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考察之初衷。据国民政府外交部周报所论,
“该报告书就我国农业状况,叙述至详,且对我国以后农业建设,农村复兴,以及农业行政方面,提出建议方案甚多,实为中美双方对于此后农业技术合作方面,最重要之文献。”[10]
表2 合作团研究报告内容
续表2
续表2
从该团的考察工作来看,短期完成一份如此翔实的报告,难度颇高,但结合中美双方团员的工作经历来看,实际上在合作团考察之前,在若干问题上双方学者已有共识,如农业教育、推广、金融、土地制度和人口问题等。因此尽管本报告冠名《改进中国农业之途径》,实则为振兴中国农业体系的整体设计。
二战之后中国的重建,工业和农业均有发展的急切需求,在合作团成立之前,考察中国工业和经济发展的美国专家团已多次来华考察,在研究报告之首,合作团亦提出:
“农业与工业,如辅车相依,若不兼筹并顾,等量齐进,则两者皆不能高度发展……故农业之改进,必须与工业之发展同时并进。”([8],页4)
但此报告仍引起不少人“农业中国、工业美国”之担忧,并在国共内战背景下招致较大的舆论攻势,批评美国政府试图将中国变成其农业基地,以便美国自己更好地发展工业,如1946年7月11日,新华社从延安以“企图‘工业美国’‘农业中国’,成立‘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为标题通电全国。各方评论较多,本文不作赘述。合作团成员仅有贾伟良作过一次回应,对本团的工作进行了说明,承认考察报告并不完备,
“在本团至各地考察及编写报告期间已出现很多对于本团不同的批评,并没有因人说我们好而欢喜也没有因人说我们不好而灰心。我们只认清了所负的使命的重大,努力在短期内将中国在农业建设方面应做的写出来”。[11]
至于本报告是否如国民政府外交部周报所论,为中美双方农业合作提供具体方案,贾伟良认为:
“本报告是以中央为立场写的,各省应如何发展需要另拟计划”。[11]
事实上,在《改进中国农业之途径》出版之后,部分地区已开始按照该报告之内容施行具体措施。1948年1月29日,《申报》第一版刊载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张群阐述的财政经济改革方案中提到
“发展农业生产,改善农村经济,并实施土地改革,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之建议,其可提前实施者,即予采行”。
1948年3月12日第二版的《申报》在论及民国三十七年即1948年度农业土地金融贷款计划时,也明确表明该计划是
“参酌农林、地政两部工作计划及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之建议而订定”。
但很快国内政治形势变化,该报告未能在更广泛的范围内充分实施。国民政府迁往台湾之后,农复会在推动台湾农村社会改革方面,在很大程度上仍借鉴了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的理念和措施。
随着中美关系的破裂,《改进中国农业之途径》所提出的重建中国农业的系统方案成为了批判对象。195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邀请苏联专家依万诺夫为顾问,参加由中国科学院、华北农业科学研究所、北京农业大学等机构组成的中央农业部农业技术考察团,于该年4—8月奔赴河南、武汉、广东、江西、浙江、上海、南京、山东、山西、河北、绥远、黑龙江、辽东等地区,对中国的农业科技情况再次进行了系统考察([12],页163),形成一份新的考察报告,为推动共和国的农业建设提供了新的参考,中美农业技术考察团的成果则被束之高阁。
致 谢本文在资料收集过程中得到美国加州州立理工大学普莫娜分校教授王作跃先生的大力帮助,初稿撰写过程中受到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历史学系、东亚研究系艾尔曼教授(Benjamin Elman)的帮助,在此一并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