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笛声声颂春歌

文 ｜ 胡玉峰

过去每年春天，村里的小巷总会传出一声声清脆的笛声。这笛声不是竹笛的声音，也不是金属笛子的声音，而是柳笛的声音。它那宏亮清脆的声音，在不少文学作品中常有描述。

柳笛声是春天的颂歌。它的声音虽然单一却富有情感，又传得很远，昭示耕作的人们春天已正式来临。小时候，每到垂柳泛青时，我就会揣着一把镰刀，满世界寻找合适做柳笛的柳枝。如果发现尺把长、粗细如笔的柳枝，我就会连蹦带跳地拽下来。有的柳枝长在高处，也不怕什么危险，像猴子般的爬到柳树上，或掰或砍，或撅或折，直到得手，才高高兴兴地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开始制作柳笛。

制作柳笛选材很重要。枝老了不成，皮硬剥不下来；枝嫩了也不成，皮一剥就破，做不成笛。柳枝采来了，要仔细观察，必须找到老嫩适中、光滑恰好的柳枝，用折刀砍成半尺有余，一端露出洁白如玉的木质，要用牙齿咬住，双手攥紧朝一端缓缓转动，这时全凭感觉，察觉到皮动木不动时，双手渐渐小心地扯下皮筒，一个管状的天然柳笛到手。根据喜爱的长短截取，再选择拍平一头，用小刀削薄，形如簧片，如果做得好，便会一鸣惊人。还有技不如人的孩子，簧片不是削得太薄，就是留得太厚，任凭怎么使劲吹，纵使腮如圆球、面色通红也不出声。忽然灵感涌现，用小刀整齐截断剥下来的柳木棍儿，安上皮筒，一个唿哨做成了，虽比柳笛逊色，但也增加了玩趣儿，在伙伴前挽回了“面子”。

柳笛发出的声音清脆明亮，有一种特殊的音效，是乐器和嗓音替代不了的。这声音还带着孩童的欢乐，不知忧愁，没有烦恼。尽管有些孩子柳笛不离嘴，长一声短一声地将大人们烦扰，但它给孩童们带来的欢笑无可比拟。您仔细聆听，村野间又响起了柳笛声，那声音悠扬，像是声声颂春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