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有毒有害植物研究

盛 瑛

一、研究背景

近年来，幼儿园环境设置被学前教育业内人士空前重视，幼儿园环境中的植物也是幼儿探究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关于幼儿园植物种植适宜性的研究很多，但是对有毒有害植物的研究很少。目前，在我国学前教育法规、标准中，对幼儿园中植物种植、布置有了新的要求。国外的学前教育装备标准中有对有毒有害植物的相关规定[1]，据我国有关研究，幼儿园应避免种植易使幼儿皮肤发炎、过敏和有毒性的植物[2]。据调查，幼儿园发生过幼儿吃蛇莓果实中毒的案例。而在访谈调查中发现，幼儿园教师安全意识较差，她们知道某些植物是有毒的，但是在教育活动中没有为幼儿做任何防范措施，幼儿园也从来没有此方面的培训，因此，我们需要做此方面的研究。

二、概念

有毒植物：“在古今中外具有中毒实例或者经过实验证明会因饮食、接触或者其他方式对人类、禽畜或其他高等动物(脊椎动物)造成死亡或某些组织、器官等暂时性或者长期性伤害的植物。”[3]根据毒性大小，有毒植物分为：很少量的植物有毒部分就可使成年人或家畜致命的剧毒类，一般中草药用量就能致人或畜于死命的大毒类，较大的用量对成年人致命或一般用量就可致儿童或体弱者致命的中毒类，以及仅致人有不良中毒反应的小毒类有毒植物[4]。

有害植物：对人和家畜等能产生有害作用的植物[5]。

园林植物：“适用于园林绿化的植物材料。包括木本和草本的观花、观叶或观果植物，以及适用于园林、绿地和风景名胜区的防护植物与经济植物。”[6]

异味植物：园林植物中含有异味的植物，这些植物的异味会使人食欲下降，气喘烦闷、头晕恶心，异味植物主要是芸香科和松柏科的植物[5]。

中毒是指因吸入、摄入、注射或吸收有毒物质、“毒物”而导致的人体细胞的损伤或死亡。影响中毒严重性或预后的关键因素包括毒物的性质、剂量、配方及暴露途径，是否同时接触其他的毒物，中毒儿童的营养情况或禁食状况，年龄及此前健康状况等[7]。

自然生物园地：“供幼儿观察植物和小动物生长过程的园地。”[8]

集中绿地：“幼儿园美化净化环境、隔声减噪、改善小气候、认识植物及幼儿室外游玩的场所，可以起到美化、优化保教环境，对幼儿有着陶冶情操、引发联想、拓展思维的功能，应统筹规划建设。”[8]

三、研究依据

1.国内学前教育法规、标准要求不能在幼儿园种植有毒有害植物

《幼儿园建设标准》中规定：“幼儿园绿地率不宜低于30%。集中绿地包括专用绿地和自然生物园地，人均面积不应低于2 m2。绿地中严禁种植有毒、带刺、有飞絮、病虫害多、有刺激性的植物。”[8]《托儿所、幼儿园卫生保健工作规范》规定：“园(所)内严禁种植有毒、带刺的植物。”[9]JYJ39-2016《托儿所、幼儿园建筑设计规范》规定：幼儿园“绿地内不应种植有毒、带刺、有飞絮、病虫害多、有刺激性的植物。”[10]GB50420-2007《城市绿地设计规范》(2016版)规定：“儿童游乐场严禁配置有毒、有刺等易对儿童造成伤害的植物。”[11]

我国的国家标准指出：“因为药物、化学品和植物使儿童中毒所需的剂量比成年人低，所以儿童容易中毒。”[12]这些植物是什么名称、种类、对幼儿教师的要求是什么，学前教育法规、标准在此方面的要求不明确，可操作性差。在目前幼儿园环境布置中，植物对环境改善的意义重大，对幼儿的安全、健康有重大影响，应当对幼儿园适宜种植的植物加以要求。

在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的网页中，有中国植物主题数据库和中国植物图像库等，但是网页上没有与幼儿园有毒有害植物的名称和图片相关的信息[13]。

一些植物虽然对幼儿无害，但是容易对幼儿园的安全造成危害。《电力设施保护条例实施细则》要求：“在架空电力线路保护区内，任何单位或个人不得种植可能危及电力设施和供电安全的树木、竹子等高杆植物。”[14]因此，如果幼儿园附近有电力设施的，可能在建园时电力设施符合国家标准，但是植物在生长一段时间后，高大的乔木会触及电力设施。因此，幼儿园不能种植高大的乔木，如钻天杨、白皮松等，以免对幼儿安全造成危害。

2.国外标准、文献对有毒有害植物有明确而具体的要求

世界卫生组织的《预防儿童伤害报告》中有儿童接触植物发生危险的报告，明确指出儿童接触这些植物会对儿童有害或有生命危险[7]。

Steen·B·Esbensen的《户外教室》指出了北美常见的一些无毒和有毒的植物和园林植被，列出有毒园林植物(32种)，有毒蔬菜(4种)，有毒树篱、灌木、树以及攀援植物(34种)，有毒野生菌(所有种类)，有毒园林植物包括银莲花、番红花等30余种[15]。这里提供的是有毒园林植物，而不是北美所有有毒植物的种类。这些植物有的有拉丁名，指出了是所有种类还是单个种类的植物有毒，植物名称精确到科或属。

美国儿科学会等机构共同制订了标准《关爱我们的孩子》，其中规定了幼儿园适宜种植的植物17种，有毒有害植物26种，这些植物都有拉丁名，供幼儿园保教人员参考。标准提供毒物中心的电话，要求幼儿教师在幼儿被植物侵害的第一时间与毒物中心联系。幼儿园户外的植物要挂牌，为幼儿介绍植物的种类，也为教师提供信息，这些办法可操作性很强[16]。

日本文部省2010年最新修订的《幼儿园设备整顿准则》中提出：在规划设置幼儿园围栏时，特别应从防范的角度出发，做到视野无障碍，且不会造成死角，种植一些植物考虑树种、树高的因素，注意修剪植物，发挥有效的滋润环境、防范的作用[17]。

加拿大有专门的有毒有害植物的网页，可以供幼儿园教师查阅。加拿大标准协会制订的《儿童游戏空间与设施》中提出喷洒农药的规定，列出了植物清单，其中包括果实、叶子、根、茎、种子有毒的植物，幼儿园中长出的有毒菌类也要求立即去除[18]。

3.植物学对有毒有害植物的研究

我国植物学学者对有毒植物的研究有地方性的文献，也有综述和著作。世界上近30万种高等植物中，有2 000多种有毒,更多的有毒植物的毒性还没有被发现。人和动物误食会引起中毒或死亡。我国植物资源极为丰富，种类多样，有毒有害植物种类之多世界罕见。我国有毒植物主要集中在毛茛科、大戟科、茄科、百合科、杜鹃花科、豆科。《中国有毒有害植物名录》中收录了中国重要有毒有害植物74科、267属、579种。主要分布在云南、四川、广东、广西和福建等地[19]。还有的研究认为：我国有毒植物分布140科、1 300种[20]。曾经有报纸报道：由于电商将马利筋混在花束中，马利筋的汁液引起用户出现过敏反应[21]。有研究发现，误食夹竹桃7～40片叶可致人于死命，幼童误食黄花夹竹桃种子1粒就可致死，蓖麻种子3～4粒可致儿童中毒[22]。

根据研究，有毒有害植物会引起人头晕、头疼、肌肉强直的症状，会引起恶心、呕吐、腹胀、腹痛、腹泻等消化系统症状，会引起人咳嗽、胸疼甚至呼吸困难、呼吸衰竭等呼吸系统症状，引起人心悸、胸闷，严重的心律失常、急性心力衰竭，会引起人的全身乏力、腰痛、水肿，严重者出现急性肾功能衰竭，还会引起人的皮肤红肿、瘙痒、丘疹、水疱等，引发过敏反应[20]。

杨春的研究认为：园林植物中乔木危险程度低，耐荫灌木和地被植物危险程度高。花朵和花粉是危险最大的一类，种子和果实容易被幼儿误食，最应防范。小毒的植物都不能栽植，以防幼儿接触[23]。

李雪珂介绍了美国为儿童设置的布鲁克林植物园的植物：“所有的园艺操作都是有机的，从不使用杀虫剂。”这些供儿童观察的植物要满足“安全性、趣味性、科普性、多样性、主题性、针对性要求[24]。”

4.有毒植物中毒的预防措施

在一些植物学的著作中提到了有毒植物中毒的预防措施。如发现植物和植物的叶片有麻辣或刺激性的味道不要食用，有乳汁的植物不要采食等。减少或避免种植有毒植物，要挂牌警示。《儿科学》[25]中也提到了一些儿童接触有毒有害植物后医院应当进行催吐、洗胃、活性炭等的处理方法。在幼儿园的调查表明，有些幼儿园在周五傍晚对草地和植物喷洒农药，周日浇水养护，这样杀虫剂在周一时已经过了48小时，即可迎接幼儿入园。

四、研究成果

园林、卫生、植物学、学前教育研究部门的学者都强调了幼儿不应接触有毒、扬花、有刺、飞絮、易发生病虫害、有异味、耗氧量大、有果实坠落、有浆果、易引发幼儿过敏的植物[24,26]。查询了植物学、园林学的文献，幼儿园不能种植的有毒有害园林植物(不包括野外采集的植物)主要有以下几种。

(1)有毒植物 ：八角枫、夹竹桃、黄花夹竹桃、蓖麻、紫荆花、紫藤、郁金香、石蒜、南天竹、松柏、滴水观音、凌霄花等。

(2)有勾刺等结构的植物：玫瑰、黄刺玫、花椒、剑麻、皂角树等。

(3)扬絮的植物：杨树、悬铃木、柳树的雌株等。

(4)易发生病虫害的植物：榆树、柳树、国槐等。

(5)有浆果的植物：蛇莓、银杏、红果女贞、龙葵、醉鱼草、冬青等。

(6)易过敏的植物：火殃勒、乌桕、鸢尾、漆树、月季、紫荆花、鱼腥草、荞麦、括蒌、两面针等。

(7)有果实坠落的植物：柚子、椰子等。

五、具体工作建议

(1)设立幼儿园有毒有害植物名录，公布有毒有害植物的网页，这个网页中也应有可供幼儿园种植的园林植物图片网页。制订幼儿园有毒有害植物标准。由于我国幅员辽阔，各地植物种类有很大差异，可以在各省幼儿园地方办园标准中分别列出有毒、有刺、有浆果、有飞絮、有果实坠落、易过敏植物的名称，并写明植物的拉丁名，让幼儿教师明确当地有毒有害植物的危害。还可以建立一个评估组织，对幼儿园种植的植物进行评估后再种植。

(2)幼儿园种植植物工作的要求。幼儿园种植植物要避开消防通道，种植高大乔木要避开电力设施。

保教人员或家长应教育幼儿不要把植物的叶子、茎、树皮、种子、浆果、坚果或野生蘑菇放入幼儿的口中，以防误食。幼儿摆弄过花草要及时洗手。保教人员和家长不可以从野外、森林、农田中带不知道名称的植物入园。幼儿园每年应当修剪树木和灌木丛中的低枝，对地上落枝要及时清理。清除一些生长迅速的有害植物，如葎草(拉拉秧)、野生的蘑菇等。幼儿园的植物在打了药之后严禁幼儿接触，幼儿园的植物要挂铭牌展示，宣传植物知识。

(3)幼儿园保教人员要增强安全意识，学习植物学知识，卫生、学前教育部门应当对保教人员进行有毒有害植物的培训，特别在我国西南地区更应当注意这个问题。幼儿接触植物时，要做好防护措施，保教人员要及时、正确地处置幼儿被植物伤害的事故，保证幼儿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