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婚返贫:新生代农民工婚姻成本诠释
2019-01-30
(安徽工业大学公共管理与法学院,安徽 马鞍山243002)
一、问题的提出
根据国家2016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内容,2016年农民工总量为28171万人,在1980年及以后出生的农民工占外出群体绝大数,其比重占外出总量的49.7%,比上年提高1.2个百分点,新生代农民工①已经成为外出农民工的主体。(风笑天,2006)认为一个社会的现代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通过人的现代化反映出来的,外出打工青年从他们离开家乡、进入城市社会的时候开始,就开始了他们的继续社会化历程,开始了他们从传统性向现代性变化的过程,他们的婚姻行为是否改变,如果发生变化,是这种变化的内在机制和途径。因此,外出农村青年婚姻问题研究是一个值得重视的研究领域。文章从农村实际调研数据中来详析新生代农民工婚姻成本,发现一个有趣现象,多数新生代农民工家庭因婚返贫困,而这种现象在中国内地农村非常普遍,因为多数农村父母为完成自己的义务和责任,不惜借款、贷款、甚至高利贷,也要张罗着把儿媳妇娶到家,如果“适婚”儿子娶不到媳妇归结为自己的无能,部分家庭把媳妇娶到家后,变得居无定所。对于新生代农民工的因婚返贫现象,网络、报纸给予了大量报道。但学术界对此关注较少,主要集中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关于农村婚姻的彩礼研究。(弗里德曼,2000)认为中国的婚礼表达了姻亲关系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阎云翔,2000)研究将视野聚集于中国婚礼的复兴与意义上,提出铺张的礼仪具有强化关系建设的现实作用。(陶自祥,2011)研究发现农村出现大量高额彩礼婚姻现象,得出高额彩礼在农村家庭内部造成的严重后果是代内剥削,这种剥削具体表现就是家长为了降低儿子打光棍的风险,强迫女儿早婚来准备儿子结婚所需要的高额婚礼支付;二是关于农村婚姻资源研究。(贾兆伟,2008)、(田先红,2009)以及(桂华、余练,2010)等研究发现农村婚姻资源供需不平衡,如果男方要想获得资源,须要支付较高入场费用。(吉国秀,2007)认为婚姻支付的持续上涨不仅是个体性和夫妻关系的增强,它还被视为一种传统的文化资源和社会资源,为娘家所沿用和拓展,并日益发展成为谋求姻亲秩序的重要途径;三是关于农村婚姻消费研究。(陈讯,2018)研究发现当代青年婚姻成本畸高,且婚姻成本有激增趋势,结婚成本的畸高已经严重影响到许多家庭的正常生活,可能推动反传统婚育模式的盛行,使许多人选择单身,从而改变中国的家庭结构。(马忠东、石智雷,2016)认为有些新婚夫妇消费偏高,从结婚当天就背上了承重负担,生活水平严重下降。(朱梦冰,2016)提出流行的奢靡风气对婚礼消费则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通过以上文献梳理,学术界对婚姻成本从不同的视角进行了研究,但关于新生代农民工家庭因婚返贫困现象研究较少。因此,本文对新生代农民工家庭因婚返贫困现象进行实证研究,文章主要从社会层面来诠释,力争对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家庭因婚返贫现象做出全面解释。
二、样本来源与分析
文章调查方法采用随机抽样中立意抽样,把调查地点分为三个地区:一是选择安徽省相对发达地区(县):马鞍山花山区、芜湖镜湖区;二是选择相对发达地区(县):合肥庐江县;三是相对发展落后地区(县):阜阳颍上县、淮北濉溪县为调查点,由于安徽省是农民工外出务工主要输出地,外出务工人数呈逐年递增态势,所以选择安徽省作为调研对象具有一定的代表性,2017年7-10月课题组成员在选定农村地区对18-35周岁青年进行调研,在各个调研区,共调研了352个新生代农民工,其中未婚的人数204,占总数的57.9%,已婚无子女的人数46,占总数的13.1%,已婚有子女的人数92,占总数的26.1%,离婚的人数为10,占总数的2.9%。课题组在对以上地区进行调研,发现多数新生代农民工结婚时年龄较小,部分未到法定结婚年龄,如个案1:
个案1:贾某某,男,结婚年龄虚岁 19(周岁18),严某某,女,结婚年龄虚岁 18(周岁 17),其二人是夫妻关系。当课题组成员问及为什么这么早就结婚?贾某某回答:父母已经催了,等我结婚了,他们就安心了,而且家里把结婚的钱都准备好了。严某某的回答:我爹妈希望我早点嫁出去,等我先嫁出去,再把妹妹嫁出去,家里还有弟弟在念书,负担挺重的。当课题组成员问及到你们未到法定结婚年龄可领不到结婚证呀,贾某某回答:我们不是办婚礼吗,还请了媒人证明了,不要结婚证也行,双方家人都认了就行了,等到小孩要上户口一起办就管了。
个案1并非特殊现象,课题组在调研已婚的148人中,未达到法定年龄的人数为37人,占已婚人数的近25%,新生代农民工群体结婚趋势低龄化,在农村世俗社会,如果结婚越迟意味着结婚成本将要提高②,世俗观点认为:年轻人结婚迟的原因一方面在于家庭经济能力不行,父母没有给儿子提供较好的物质基础,导致找不到对象;另一方面,青年人自己能力不行,女方家庭也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受苦。
课题组为了对新生代农民工婚姻成本进行全面阐释,从每个调研地区已婚人群中随机取5人,共抽取25人次并对其父母一并进行结构式访谈,从而对新生代农民工家庭因婚返贫现象进行论证。
(一)农村婚姻成本变迁
为了对新生代农民工婚姻成本进行论证,课题组成员在进行调研中,对不同年代的农村居民进行结构访谈,随着农村经济水平和社会因素的变化,农村娶媳妇的费用变迁。课题组访谈了5位不同年代结婚的农民,这5位农民均来自同一个地区,请他们回忆,课题组成员进行记录并计算出婚姻成本。具体如下:
夏某某,1975年结婚,彩礼400元、喜糖50元、床单14元、被单26元、新郎服装35元、新娘服装42元、缝纫机210元、手表140元,合计917元。
刘某某,1983年结婚,彩礼1200元、缝纫机420元、自行车160元、手表165元、新郎服装140元、新娘服装175元,合计2260元。
周某某,1997年结婚,彩礼4000元、家具600元、电视1200元、洗衣机470元、录音机320元、买衣服900元,合计7490元。
王某某,2002年结婚,彩礼2万元、盖房子3万元、“三金”8000元、家电7000万元、家具1200元、买衣服1500元、改口钱888元,合计68588元。
孙某某,2009年结婚,彩礼4万、房子(要求城镇买房)5万、“三金”2万元、家电15000元、家具1万元、买衣服5000元、改口钱6888元、旅游1万元,合计156888元。
郑某某,2011年结婚,彩礼6万、房子装修8万、“三金”2万元、家电2万元、家具2万元、买衣服7000元、改口钱1万元、旅游1万元,合计227000元。
从上述资料可以看出,结婚的成本随着年代变迁逐年在上升,从2012年安徽省统计年鉴数据来看,2011年马鞍山、芜湖、合肥、淮北以及阜阳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分别为9504.78元、8413.3元、7861.57元、6313.29元以及5100.49元,以2011年郑某某婚姻成本为例,共花了227000元,相当于人均收入最高马鞍山农村地区一个劳动力工作近23年收入,相当于最低收入阜阳农村地区一个劳动力工作近44年收入。
(二)新生代农民工结婚典礼成本较高
课题组选择5组新生代农民工夫妻进行结构访谈,对结婚当天的费用进调研,这5组群体分别来自马鞍山花山区的小孙和小赵(小孙,男,23岁;小赵,女,20岁;2011结婚)、芜湖镜湖区的小勇和小月(小勇,男,27 岁;小赵,女,24 岁;2011 结婚)、合肥庐江县小郑和小诗(小郑,男,20岁;小诗,女,19岁;2011结婚)、淮北濉溪县的小高和小李 (小高,男,18 岁;小李,女,18 岁;2011 结婚)以及阜阳颍上县小查和小郝(小查,男,20岁;小郝,女,17岁;2011结婚),结婚当天的费用如表1所示:
表1 结婚典礼成本③ 单位:元
从表1中可以看出,结婚典礼费用支出最高为41887元,最低为28000元,平均支出费用为36137.4元,调查中发现随礼的礼金标准一般为200元,以马鞍山的小孙和小赵婚礼为例,婚礼当天18桌,假设每桌10人、每人200元④。计算出共收礼金为36000元,而支出为41887,收不抵支。
(三)新生代农民工结婚费用代际举债负担
从调研中352名新生代农民工可以发现该群体结婚年龄较小,收入来源有限,且平时消费的费用较高,如表2所示:
表2 新生代农民工收支情况
从表2中可以看出,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收入水平多数是在1501-2000元和2001-2500元区间,分别占总数的23.6%和22.4%,大约一半的新生代收入水平维持在2000元左右,但从新生代农民支出情况来看,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感觉入不敷出为62人,感觉基本够用人数154,分别占总数的17.6%和43.8%,累积61.4%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收支不平衡,感觉略有结余为62人,占总数的29.5%,感觉结余很多人数154,占总数的9.1%,仅仅一成不到新生代农民工有自己存款,多数新生代农民工收入不够维持其日常开支,对于婚姻成本和结婚典礼当天费用根本无法承担,而这两项支出多数由父母承担,且由父母偿还,如个案1所示:
个案2:对合肥庐江县小郑父母访谈(小郑父亲,50岁,外出务工;小郑母亲,49岁,务农)。课题组成员对小郑父母访谈了解到,小郑结婚总共花了10万元,这10万元构成是:小郑父亲家里拿出4万元,剩下全是借的,其中有2万元是高利贷。当课题组成员问及到这钱要您的儿子还吗?小郑父亲回答:这钱哪能让他们换呀,我们现在还能找活,我和孩子他妈在干几年把钱还了,只要他们以后不再要钱就好了。小郑的母亲回答:这钱都是以我们的名义借的,和孩子们无关,等他们有小孩,我还要给他们带小孩,还贷就指望老头子了。(访谈时间:2017年7月8日上午9-11点,地点,庐江县江村小郑家)
从调研中,课题组发现同小郑父母亲一样想法的人很多,认为小孩结婚费用是父母应该尽到的义务,等他们结婚了,自己义务就算完成了。因此,新生代农民工自己处于年龄较轻时期,收入不稳定,结婚成本较高且自己负担不起,所以结婚费用代际举债负担现象比较常见。
三、新生代农民工婚姻成本提升的因素分析
(一)婚配模式变化
由于农村男、女因经济收入、能力差距以及社会因素等不同导致该群体其社会地位也不同,择偶倾向上出现性别差异,女性存在向上匹配倾向,而男性则存在向下匹配倾向 (沈新凤,2011:1236-1250)。假设农村男性和女性分为 A、B、C、D四个等级,传统的农村婚配模式如图1所示:地位最高男性A可以选择女性A、女性B、女性C、女性D;男性B可以选择女性B、女性C、女性D;男性C可以选择女性C、女性D;地位最低男性D只能选择女性D;传统的婚配能够保证即使在地位最低男性D能够有婚配对象,在这种婚配模式下,婚姻成本一般不高。那么随着城市化以及小城镇化的推进,人口加速流动,大量农村人口流入城市和城镇,虽然同类婚因在我国婚姻匹配现象中占据主导地位,但随着较贫困农村地区女性因婚迁流出的现象更加普遍,条件较差的男青年找到配偶的难度更大(齐亚强、牛建林,2017:106-128)。传统农村婚配模式开始发生变化,如图2所示:地位最高女性A在外出过程中,对城市生活进一步了解,且这些地位最高女性向往定居城市并在城市生活,她们希望通过婚配模式的改变从而能流入较发达的城市地区,从而来提高自己的经济社会地位。因此,地位最高女性A会首选城市青年作为结婚的对象,这样导致地位最高男性A选择余地减少,只能选择女性B、女性C、女性D;男性B只可以选择女性C、女性D;男性C只可以选择女性D;地位最低男性D受到城市青年婚姻市场挤压,没有选择的余地,在这种婚配模式下,地位最低男性D只能用更多的彩礼作为筹码,来获得结婚的资源,现代婚配模式与传统的婚配模式相比,现代婚配模式增加了农村的婚姻成本。
(二)被动式婚姻
(徐安琪,2000)和(李煜,2011)等研究认为现代社会中,随着大众教育、城市化、现代交通和通讯技术等元素的发展,家庭社会背景对子女婚姻选择的决定性作用开始削弱,婚配主体的自主性显著提升,家庭对其成员行为的实际约束力下降。但文章从对352名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找寻对象方式调研数据来看,新生代农民工选择结婚的自主性略低,如表3所示:新生代农民工通过自己寻找对象人数为62人,占总数的17.6%,通过网络寻找对象人数仅为10人,占总数的2.8%,这两者者占总数的20.4%,可见主动式选择结婚近两成。而通过家人介绍在调研中所占比例最大,为154人,占总数的43.8%,近一半新生代农民工是通过家人介绍获得对象,可见父母意见对新生代农民工其择偶观念具有较大影响,婚姻介绍所、熟人介绍分别占总数的8%和26.4%,从中可以看出大部分新生代农民工是被动式婚姻,而被动式婚姻群体在婚姻市场交易中处于弱势群体,要想获得婚姻交易成功需要支出高出平均成本的费用。
表3 新生代农民工找寻对象方式
(三)农村性别比失衡
从调研中发现,新生代农民工性别比不平衡,如表4所示:男性223名,女性为129名,男女性别比为约为1.73,特别是达到婚配年龄高峰阶段,男女性别比严重失调,在20-25岁阶段,男性138名,女性为69名,男女性别比为约为2,性别比的严重失调与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密切相关,例如: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在计划生育较松的新疆、西藏性别比分别为104.33和100.32,属于正常范围。在计划生育较紧的地区,由于在农村地区实行“一孩半”政策,第一胎是男孩则不许再生育,第一胎是女孩则可生二胎,这就导致农村地区独生子女中,男孩数量远远多于女孩。(石人炳,2009)认为生育控制政策通过“选择途径”和“统计途径”对人口出生性别比产生影响,其中“选择途径”的影响必须同时满足人们有强烈的性别偏好和有选择性生育技术可以利用两个前提条件。即使没有选择性生育,生育控制政策对出生性别比“统计途径”的影响仍然存在,即“一孩半政策”能通过概率效应和浓缩效应导致出生性别比升高。(陈友华,2017)等研究发现人口性别结构失衡下的女性缺失会造成初婚市场中男性婚姻挤压,当婚姻市场出现男性婚姻挤压时,由于传统男高女低婚配模式的普遍存在,较贫困农村地区女性因婚迁流出的现象更加普遍,条件较差的男青年找到配偶需要更多物质支撑。
表4 新生代农民工年龄与性别
(四)农村社会保障制度弱化
哈佛大学教授哈威·莱宾斯坦从成本效用的角度说明父母为抚养和培育孩子花费了成本,就需要从孩子身上获得效用和收益。贝克尔(Becker,1988)提出过父母对子女人力资本投资的模型,该模型中子女成年后的创收能力依赖于父母花在其身上的时间以及教育和健康投资的数量,家庭投资于子女人力资本被假定为期望在父母年老时收到回报。(姜旭朝、蒋贞灿,2005)认为在我国农村社会保障制度弱化的情况下,农村社会保障主要依赖于农民的家庭保障;家庭保障的主要基础是家庭成员、土地和货币财富。由于女子婚嫁是其人身归属的转移,因此,农村婚嫁活动及其中的民间资金流动必然反映着一定的社会保障因素。正是由于我国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不完善,父母通过出嫁女子或者招赘男子来保持代际关系,即通过货币补偿来体现,如图3所示:新建小家庭所有婚姻费用都由男方家负担,而且婆家在儿子婚前还得提前预付结婚彩礼给娘家,娘家返回一部分钱(通常情况下这部分钱用来买嫁妆)给新建小家庭,剩下一部分自己截留,对女方家庭而言,截留部分彩礼具有对女子人力资本转移的补偿意义,因而对女方家庭来说,截留部分彩礼具有社会保障的功能,彩礼的多寡与农村社会保障制度是否完善成反方向变动⑤。而婆家之所以愿意支付如此高昂的结婚成本,是建立在对小家庭未来赡养保障预期,调研中发现,多数父母认为如果不支付儿子的结婚费用,自己老年就会得不到相应的保障。
图3 婚姻成本提高与农村社会保障关系
四、结论与讨论
文章利用安徽省调查数据,实证分析新生代农民工结婚成本,主要从社会层面解释了因婚返贫现象的原因。研究表明:第一,从调研所在地区,新生代农民工结婚年龄显现出低龄化趋势,且有些还处于法定结婚年限之外;多数家庭因为自己的儿子结婚,不得不大量举债且这些债务都是自己负担,导致因婚返贫现象大量涌现。第二,传统的婚配模式向现代婚配模型转变,在这个转变过程中,城市婚姻市场对农村婚姻进行挤压,导致部分农村青年难以找寻对象,如果地位相对低下的农村青年想在婚姻市场获得匹配成功须要支付较高的交易成本;虽然新生代农民工处于流动状态,多数男性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和城市女性青年取得婚配成功概率很小,该群体婚配资源来源出生所在地,家人介绍是他们获取婚姻信息的主要来源,所以,被动式婚姻还是占据主导地位。第三,由于农村计划生育政策存在,在农村地区实行“一孩半”政策,无论是第一胎次还是第二胎次都对男孩有所偏好,加剧了性别比失衡,从而导致男青年找到配偶需要更多物质支撑;第四,传统的农村社会,“养儿防老”文化观念依然存在,再加上现代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欠缺,因此,农村婚嫁活动反映着一定的社会保障因素,婚嫁费用与未来的老年保障相联系。
研究也给我们带来新的研究方向,值得进一步去讨论:第一,中国法定结婚年龄,男不得早于二十二周岁,女不得早于二十周岁。然而在调研究中发现新生代农民工结婚年龄呈现低龄化,那么农村青年结婚年龄呈现低龄化是一种趋势,还是个案表现呢?如果是一种趋势,导致这种趋势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以及会产生什么样社会问题,所以说结婚低龄化是值得进一步进行研究的话题。第二,农村计划生育政策实施与婚姻成本的定量分析。计划生育政策推行对婚姻成本是否有影响,可以通过调研数据,来比较城市“一孩政策”中城市青年婚姻成本与农村“一孩半”农村青年婚姻成本,控制计划生育政策变量,来分析城市青年与农村青年的婚姻成本变化,实证分析计划生育政策变量对婚姻成本影响。第三,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与婚姻成本相关分析。从2014年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替代新型农村养老保险,但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原则是自愿参加,可以通过调查比较分析参加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与没有参加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家庭子女婚姻成本是否不同。那么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推行“老有所养”新型养老方式从而取代“养儿防老”传统养老方式,这种养老方式转变对父母代际支出子女婚姻费用是否有影响?所以说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完善与子女婚姻成本变动需要进一步细化研究。
注释:
①国家统计局给予新生代农民工定义是:2009年外出从业6个月及以上、并且在1980年及之后出生的农村劳动力。王春光、李培林、蔡禾、周雪光等学者从不同视角给新生代农民工定义进行界定。本文借鉴前人研究,给出新生代农民工定义:是指户籍在农村,其年龄在18—35周岁的青年人口。
②据当地人口述,课题组成员进行计算,以男性20岁(假设2006年结婚)为基准,如国20岁婚姻成本为5万元,那么往后推迟一年婚姻成本增加1万元,到30岁后找不到对象,婚姻成本要翻倍。
③注:(1)婚礼餐饮费用具体来源:马鞍山(小孙和小赵)共18桌,在饭店举行,桌标准为888元,婚礼就餐1次;芜湖(小勇和小月)正餐12桌,在老家举行,婚礼就餐3次,早上4桌,大约花费1200元,中午 7桌,大约花费3500元,晚上12桌,大约花费8400元;合肥(小郑和小诗)正餐15桌,在老家举行,婚礼就餐2次,早餐与中餐一起提供,共8桌,大约花费4800元,晚上15桌,大约花费10000元;淮北(小高和小李)正餐18桌(女方亲戚来男方家就餐),在酒店举行,婚礼就餐2次,中午18桌,大约8000元,晚上20桌,大约花费12000元;阜阳(小查和小郝)正餐17桌,在老家举行,婚礼就餐5次(约2天),共花费大约22000元;(2)烟的费用:马鞍山(小孙和小赵)每桌放4包;芜湖(小勇和小月)正餐晚上每人1包;合肥(小郑和小诗)中餐、晚餐每人1包;淮北(小高和小李)晚餐每人1包;阜阳(小查和小郝)正餐晚上每人1包,共两次正餐;其中每包烟的标准约为25元左右;(3)酒水费用:马鞍山(小孙和小赵)每桌2瓶白酒、2瓶饮料和一瓶红酒;芜湖(小勇和小月)每桌2瓶白酒;合肥(小郑和小诗)每桌1瓶白酒和2瓶饮料;淮北(小高和小李)每桌2瓶白酒;阜阳(小查和小郝)每桌2瓶白酒;(4)司仪与化妆:马鞍山(小孙和小赵)有司仪主持和化妆费用,剩下四对就是化妆的费用;(5)以上所有的费用都是近似值而非精确值;(6)“—”表示没有产生费用。
④一般情况下,一个家庭有几口人同时在一桌就餐,另外以血缘为关系亲戚,随礼礼金要高于200元,这里以理想化的状态计算。
⑤调研中发现,小张(女,20岁,2010年结婚)家庭在城郊,由于政府征地,从而家庭享受城镇社会保障,在彩礼要求上比较低,只要求男方表示一下就行 (根据小张回忆,彩礼给了 8888元);小高(女,22岁,2011年结婚)家庭农村,其家庭没有参与农村社会保障,其兄弟姐妹3人,明确要求彩礼不低于6万元。
编辑:崔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