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柔性与企业绩效的关系研究综述——以环境不确定性为调节变量

南京邮电大学管理学院 李雪 宋君

随着全球化到来，企业的内外部环境更加难以预测，如何应对环境不确定性，如何感知环境不确定性并预测风险，是企业急需解决的问题。企业若想在越来越动荡、越来越复杂的环境中保持持久的竞争优势，获得高绩效，必须保证自己竞争能力的动态性，而这种及时反应的能力来自于战略柔性。战略柔性被许多学者定义为及时感知企业面临的内外部环境的变化的能力，随着研究的逐渐深入，战略柔性已经不仅包括感知能力，更包括一种主动摆脱环境束缚的主动变革能力。具备战略柔性能力的企业在愈发不确定性的环境中能够更好地识别和把握机会，及时调整组织决策和战略方向，进一步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影响。

基于此，通过对国内外已有的相关文献展开述评，本文介绍了环境不确定性的概念与维度、战略柔性的发展演进历史、维度与测量，最后以环境不确定性为调节变量对战略柔性和企业绩效的关系的现有研究作出总结和展望。

1 环境不确定性

1.1 环境不确定性的概念与维度

“不确定性”一词来源于经济学领域，最初与风险联系在一起，经济学家奈特将不确定性定义为难以预测和定量分析。在管理学领域，环境不确定性是企业环境与不确定性的结合，国外学者较早开始了对环境不确定性的研究。Duncan(1972)认为环境不确定性是由于企业缺少相关的环境信息，而导致无法有准确的组织决策以及难以预知环境对于组织决策的影响；Milliken(1987)则把研究重点放在企业的关键管理者上，他认为当企业中的关键管理者无法准确感知和预测组织内外部环境时，环境不确定性开始发挥作用，并且他在研究中进一步将环境不确定性分为三类：状态不确定性、影响不确定性以及反应不确定性。我国学者李大元(2009)指出，环境依赖于特定的主体，故也有学者在研究环境不确定性时将其划分为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和内部环境的不确定性。

随着研究的深入，环境不确定性也从单维度的研究逐步发展到多维度。March和Simon(1958)在研究早期只用了资源丰富性这一个维度来描述环境特性；Thompson(1967)则通过异质性与同质性和稳定性与动态性两个维度对环境不确定性展开研究；也有学者提出复杂性、差异性和不可流动性这三个研究维度(Child，1972)。虽然不同学者对于环境不确定性的研究维度略有差异，但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总体维度，即基于时间、空间和状态(李大元，2010)。

1.2 环境不确定性的相关研究

在企业管理的研究领域，环境不确定性大多与管理会计对策、组织柔性、企业绩效、创新投入等变量相联系。夏晓燕(2017)从环境不确定的视角探讨了如何提高企业管理会计质量、如何构建管理会计信息系统等问题；Swamidass和Newell(1987)运用已有的感知测量方法去度量公司外部环境不确定性，认为组织应对日益增强的环境不确定性唯一方式是不断增加柔性，并且研究发现环境不确定性对柔性正相关；我国学者汤福利等(2019)通过对生物医药行业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证明了环境不确定性对企业绩效负相关，即环境不确定性越大，其绩效表现会越差；郑贵华和罗清(2019)将环境不确定性、组织文化和会计行为优化三者联系起来，研究发现不确定性的会计环境会影响会计主体行为，引发会计管理问题。

2 战略柔性

2.1 战略柔性的内涵

“柔性”是指“一种应对变化的适应能力”，在管理学领域的战略柔性重点聚焦于战略管理、组织理论、领导者行为等。有关战略柔性的理论研究，最早是以突出人的因素和对人的研究为基础的行为科学理论；20世纪60年代，国外学者Ansoff(1965)基于突变管理的思想首次提出了“战略柔性”，他认为柔性是被企业用来抵御环境变化所带来的风险的主要指标；1984年，战略柔性开始由战略期权理论解释，Aaker和Mascarenhas认为企业应首先将所有资源进行划分，形成战略策略，通过选择对未来环境的变化更具适应性的最佳决策，从而提高企业对于环境的适应性；Evans(1991)基于权变理论，将战略柔性定义为随环境的变化而随时调整的能力；从资源基础理论的角度出发，Sanchez(1995)指出战略柔性还包括在必要时对资源进行有效协调。最近的研究视角转向于动态能力理论，战略柔性被视为企业的动态能力，表现为企业营造有利于自身环境、制造发展机会的主动性。

对战略柔性的研究，我国学者起步较晚。龚代华、陈荣秋(1999)认为战略柔性是决策反应能力、实现反应能力以及协调程度三者的有效综合；侯玉莲(2004)从资源基础理论的角度，认为通过资源的适应性和协调性可以有效增强企业实施战略柔性的能力；杨王伟(2019)则将战略柔性称为企业在动态环境下及时反映并取得创新绩效的制胜法宝。

2.2 战略柔性的维度与测量

基于资源基础理论，Sanchez(1997)将战略柔性划分为资源柔性和能力柔性两大维度，这一划分也在战略柔性的维度研究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Ashok等(2003)基于自己的研究目的，用市场柔性、竞争柔性和生产柔性三个维度测量战略柔性；我国学者侯玉莲(2004)基于对环境不确定性中的战略柔性的研究，提出战略柔性的四个维度：产值柔性、产品柔性、研发柔性以及供应链柔性；刘益等(2005)通过对柔性战略的系统分析，将战略柔性划分为资源柔性、能赋柔性、结构柔性、产出柔性以及文化柔性五个维度。目前应用最为广泛的关于战略柔性的测量量表来自于Karri(2001)，他基于权变管理理论，将战略柔性以前瞻柔性和响应柔性两个维度来测量，其中，前瞻柔性包括5个题项，响应柔性包括6个题项。

3 战略柔性与企业绩效的关系——以环境不确定性为调节变量

自从将柔性引申到管理学领域变为战略柔性，其对于企业绩效的影响一直是该领域的研究重点。Aaker和Macarenhas(1984)最早将战略柔性与组织绩效联系在一起，研究结果显示战略柔性对组织绩效有重大影响；根据Sanchez(1995)的相关研究，高的资源柔性能够减少企业的资源刚性，提高资源的有效利用率，从而提高企业绩效；Ranjan V(2001)通过对高新技术公司样本的调研，发现战略柔性对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我国学者对战略柔性的研究多基于我国的特定环境，谢卫红和张招兴(2007)以珠江三角洲制造类企业为样本，发现柔性与绩效二者显著正相关；陈怀超(2016)从资源基础理论的角度出发，研究表明战略柔性对中国跨国公司国际化绩效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少量学者在二者的关系研究中加入了环境不确定性这一变量，王永贵等(2004)以中国企业的调研数据为基础，发现在环境的动态条件下，战略柔性是影响公司组织绩效水平的关键因素；范宇林(2008)以环境动荡性作为中介，发现战略柔性有利于提升沟通效率和计划执行力，从而对企业绩效产生正面的积极影响；杨智等(2010)在以战略柔性作为中介变量，以环境不确定性作为调节变量研究市场导向对企业绩效的关系时，发现环境不确定性在战略柔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中起正向调节作用。

4 研究评论与未来展望

本文采用内容分析法，通过对现有文献的总结和梳理，发现环境不确定性的维度较为全面，但是，随着研究的不断拓展，太多的维度使环境不确定性的研究越来越混乱；在战略柔性的内涵发展过程中，学者们基于不同理论，将其概念向空间、时间两个维度拓展，然而，对于战略柔性的内涵至今并没有准确的定义，基于不同视角也使得战略柔性的内涵较为混，不同维度的划分也导致战略柔性的测量没有统一的标准，导致研究结果没有广泛的适应性，也使不同文献间的横向比对的匹配性较低；通过对战略柔性与企业绩效之间关系的文献回顾，虽然研究结论没有完全一致，但是学者们对二者关系的研究从理论和实证方面都进行了深化和拓展，不仅为后人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资源，还在实践方面给予企业管理者有力的理论参考。

基于过往文献的研究结论，围绕着当前研究中存在的局限性，本文对未来相关研究提出几点建议。

(1)进一步明确环境不确定性的维度以及战略柔性的内涵与测量方式。紧密结合现在的时代发展，为后人的研究打下坚实的理论基础。

(2)对战略柔性和企业绩效二者关系的现有研究比较丰富，但是以环境不确定性为调节变量的研究不多。因此应进一步丰富环境不确定性作为调节变量在战略柔性和企业绩效二者关系的相关研究。

(3)拓宽理论视角研究，加强与实践场景的结合，尤其是对于中国情境下本土企业的适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