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全媒体背景下大学生价值观教育论析

王璐璐

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要坚持不懈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导广大师生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坚定信仰者、积极传播者、模范践行者。在全媒体背景下，原有的价值观教育模式存在的“解题低效”的困境还未突破，新媒介带来的海量信息和互动交融的影响，增加了价值观教育的客观必然性和现实紧迫感。在新的时代召唤下，将大学生价值观研究置于全媒体视野下，分析全媒体的环境和特征，辩证认清全媒体对价值观形成的“双刃剑”作用，在遵循基本育人规律基础上，创新探索大学生价值观教育的路径，是对高校思想政治工作时代使命的有效回应。

一、全媒体是大学生价值观形成的时代场域

马克思指出：“观念的东西不外是移入人的头脑并在人的头脑中改造过的物质的东西而已。”[1]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价值观作为人对周围客观世界总的看法，它的形成和发展同周围环境的变化密不可分。正如凯尔纳所说的：“媒体文化有助于塑造有关世界和最为深刻的价值的流行观念：它对什么是好或者不好、积极或者消极、道德和邪恶等做出界定。”[2]媒介作为蕴含文化和技术的传播力量，一直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人们价值观念的形成。

（一）全媒体之于价值观形成的基本内涵

“全媒体”即omnimedia，这个概念的新意主要体现在“全”上，在全媒体范畴下，包括了报纸、杂志、广播、音像、电视、电影、互联网、电信、移动通讯等几乎所有的传播工具和途径，接近于“多媒体”（multimedia）的含义，全媒体更加注重了人本要素，更加关注受众者的分层和需求。全媒体是一个开放性的概念，是指在数字网络技术的发展下，综合利用传统和新兴的媒介手段，实现媒体方式、内容和功能层面的融合互通，以人本设计为理念，针对受众的不同需求细化服务，多方面、宽渠道、立体式提供涵盖更加丰富、开放、动态的信息及服务的传播形态以及由此产生的媒介场域。

从学理角度来看，文化的发展与社会、地理、时代条件紧密相关，价值观作为文化的内核，其发展也是具有鲜明的时代感的，同样传播媒介的发展史也是文化文本与实践交融实现的发展史，传播媒介的多样变化，应该投射到价值观研究中来。从实践角度来看，全媒体背景下的大学生作为“网上的一代”，如何适应新媒介对个人生活体验和思维方式带来的转变，鉴别各种文化思潮对价值观形成的影响，解决多元生活方式带来的价值选择困惑，具有重要意义。

（二）全媒体之于价值观形成的鲜明特征

全媒体的媒介形态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首先是传播途径的多样性。全媒体是涵盖媒介最广泛的概念范畴，向大众提供更加丰富、多样的信息内容和服务产品，通过多渠道、多平台、多手段丰富传统媒介形式，进行立体化的架构重塑。其次是传播内容的多元性。全媒体传递的内容更加实用、丰富，也更具国际化和多元化等特点，互联网微缩了世界，打破了地域化、国界化带来的阻隔，消解了国家之间、社群之间、产业之间的交流壁垒，打开了受众的国际视野和文化交流，当然也带来了各国文化和思潮的多元、多样和多变。此外，传播内容愈发突出了“微时代”标签，微内容、微阅读、微课堂、微公益等内容更加容易传递。再次是信息接收的即时性。在数字网络覆盖的技术保障下，受众更容易突破时间和地点的禁锢，随时随地捕捉到即时信息内容，而正因为信息即时性的这一特点，信息的海量性和碎片化，会对信息内容的甄别带来一定复杂性。最后是传播功能的互动性。全媒体时代，受众通过虚拟化的平台，表达方式更加主动、自由、开放，对人物事件的思考和看法更强调主观性。特别是“圈群化生活”状态形成后，网络社群日渐成为他们宣泄情绪、表达诉求、释放压力、寻求关注的依赖性场域。信息交换和分享必然带来知识的递增，但同时也会带来从众效应和煽动色彩，模糊信息的真实性和原本性。

在全媒体背景下，技术革新改变了人们的行为方式和生活习惯，习惯久而久之对青年学生的人格特征和价值观念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这种递进式的从行为到意识的变迁还会持续性发展。全媒体的特征，特别是最新出现的特征，必然会深刻映射到人们价值观变化的图景中，多样的传播方式、多元的丰富内容、即时而互动的交流方式所带来的真实和虚拟掺杂、便捷和复杂相伴、生机和危机并存，这些都成为影响大学生价值观教育最现实、最重要的时代场域。

二、全媒体对大学生价值观带来的多重影响

在全媒体背景下，各种信息的传递和表达，带来了价值观的碰撞与交流，同时提供了信息丰富、表达开放、互动频繁等便利条件，恰巧迎合了大学生自我意识强烈、思维开阔、平等尊重等内心诉求。大学生价值行为和选择也呈现出复杂性和矛盾性，凸显出新的时代问题。

（一）价值认知在工具化发展下的宏观展现与微观表达

在全媒体背景下，大学生的认知途径在传统媒介和新媒介的相互补充下，变得更加广阔和变通，他们在更多网络技术支持的方式下，打破信息传播的时空限制，拓展知识平台和视野。从内容上看，对价值观的本位内涵有了更加广义范畴的把握，除政治价值观、道德价值观等传统意义上的价值观以外，审美价值观、职业价值观、恋爱价值观等反映大学生现实生活和关切热点的内容逐一展现。价值观认知不仅仅局限在知识和能力的层面，它还体现在人际互动和交往能力的延展与提升。从表达形式上看，基于大数据时代背景，具有数据思维意识的价值观宏景展现也体现了价值认知的现状和发展。在技术支持下，文字、语音、表情等，都可以参与大学生的人际表达，实现自如沟通。与此同时，随着工具化的发展态势，信息传递从泛众到分众，知识的体系化和完整性受到一定冲击，碎片化的信息和阅读成为常态，大学生对“速食化”的知识和观念的消解吸收能力下降，理性甄别和判断力不强，同样在人际表达沟通中，更加注重自我感官体验，微关注、微表达成为优选模式。

（二）价值评价在多元化趋势下的信念坚守与道德游离

随着我国发展外向度的提高，社会价值评价标准日趋多元、多样。古迪纳夫提出，多元文化已经成为正规的人类生活经验，所有人都生活在多元文化的世界中。[3]在这样一个文化差异和价值多元的时代，大学生的群体价值观和个体价值观判断不断受到挑战又都趋于成熟理性。一方面，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总的行动纲领，主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已构建完善，大学生价值观总体是积极健康的，总体呈现出奋发向上、崇德向善的发展态势，社会主流价值观念逐渐由“增长-进步本位”的物本价值观向“民主-幸福本位”的人本价值观转变。[4]另一方面，在工具实用化与经济理性化的价值选择过程中，大学生价值观也是多元并存的，价值目标的道义性与功利性并存、价值选择的理性和非理性并存，多元文化思潮对大学生价值取向产生了一定影响，加速放大了大学生价值观的不稳定性，价值取向多维、多向、多层发展，更加注重张扬自我个性，标新立异，社会责任意识淡化。

（三）价值心理在人本化理念下的熟悉集群与陌生自我

大学生的价值心理更加趋近于人本化的价值取向，它存在的意义恰恰在于“提高了人的主体地位，放大了人的本质力量，改变了人的思维方式，张扬了人的社会本质。”[5]大学生通过公益实践等活动所体现的社会本位观念重新燃起，试图实现个性之我与社会之我的有机结合。“人的价值观念作用于人的活动的中介是人的人格。”[6]大学生的生活状态首先呈现出个体性，通过“微表达”方式传递价值观念、生活轨迹。他们寻求到具有共同价值属性的集群体，体现出较为明显的从众心理，在大学生的社会交往中本能的产生“融入舆论主流”的倾向性。但是，如果大学生常在虚拟环境中与自我和他人对话，将网络化生存模式变为一种常态，就会产生严重的心理依赖和行为依赖。长期沉浸在网络世界，容易造成人格发展的障碍，出现情感冷漠、行为偏颇、现实焦虑、人际交往困惑等现实折返问题。

三、全媒体时代大学生价值观教育的路径

习近平提出的“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的要求，不仅是做好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理念，也是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和科学的思想方法的深刻概括。[7]在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基础上，遵循思想政治工作规律、教书育人规律、学生成长规律，全面分析全媒体背景下大学生价值观教育所面临的时代境遇，处理好价值观澄清、选择和引导的关系，发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大学生精神塑造的引领作用。特别要注意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深度融合，为大学生价值观塑造发挥重要支撑作用，让正能量更强劲、主旋律更高昂。

（一）在规律下把握价值观教育的逻辑推演

列宁曾指出：“规律就是关系……本质的关系或本质之间的关系。”[8]在全媒体背景下，要培育大学生树立正确取向的价值观，要在一定科学规律的指导下，提高大学生对价值观认知、辨明和选择的能力。

1.主体性与客体性相统一的基本规律。人本身的属性就是主体和客体的统一，人的认识也要遵守主体性和客体性一致性的基本规律。主体可以通过实践把内化的本质力量转化为对客体的影响和改变。在价值观教育过程中，被教育者更应该视为真正的教育主体，遵循大学生成长发展的客观规律，关切学生的切身利益和具体诉求，进行有效的价值观教育。同样，客体以一定的存在形式转化成为主体的内在要素，辅助主体形成规律性认知和实践。所以，价值观教育一定要关照现实的客观环境和时代变迁，关联社会变革、文化发展、舆论生态、信息传播、技术革新等要素，以体现价值观教育的发展性和时代性。

2.现实性与理想性相统一的矛盾规律。全媒体展现了更广阔的生活图景，信息传播更加快捷和透明，也折射了新的媒介传播方式所带来的生活方式转型。大学生对现实社会的矛盾和问题充满困惑，又接受着社会主导价值观的灌输引领，所以将价值观教育融入到现实的生活之中是有效途径。正如拉思斯所指出的：“如何处理生活中常见的友谊、恐惧、合作、爱情、贫穷、金钱、暴力等问题，这些不是学生个人的问题，而是重要的社会问题。并且正是由于这些问题使生活复杂化，并造成价值问题显得扑朔迷离。”[9]大学生价值观教育要以立足大学生的生活世界，把理念层面的价值观论点与大学生关切的现实问题紧密结合，创造更多体验、感知社会发展的机会，自觉树立符合主流价值评判的理性经验和行为准则。

3.自主性与引导性相统一的能动规律。在全媒体环境下，大学生面对丰富的信息内容和传导方式，应该充分发挥自我反省和思考的主观能动性，培养个人对多元文化下不同价值观的识别、选择、评价和实践能力，从“要我做”到“我要做”的观念转变，结合教育手段、教授内容、教育形式的整合运用，来完善价值观生成的动力机制。教育者要积极主动发挥引导作用，坚持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价值观教育的主体内容。

（二）在创新中探索价值观教育的实践模式

全媒体背景下的大学生价值观教育，应该充分利用技术变革并尊重大学生的个性特征，以全面认清形势、辩证看待内容、准确把握场域、立体争夺阵地为行动理路，对大学生价值观教育进行创新。在实践过程中，尝试建立“四位一体网格化”知行合一的教育模式，综合利用“一种状态、两面信息、三个场域、四级阵地”的现实条件，以更加客观、辩证、全面、发展的视角进行大学生价值观教育。

1.认清一种状态，综合利用传统与现代的媒介要素。这里指的一种状态，是在飞速发展的网络技术支持下的全媒体，大学生处在一种无网不在的状态。在《中国互联网发展报告2018》中，统计的网民数量已经达到7.72亿，而大学生是其中最活跃的群体。特别是在“微时代”，微信、微博、微阅读的受众越来越多，让第五媒介——移动网络媒介成为学生必不可缺的生存发展空间。在这种状态下，必须了解大学生真实的思想和生活状态，关注他们的价值观现状。教育者要尝试引导学生走下网络，改变网络碎片化阅读方式，重回纸本阅览；关注具有一定理论深度的话题，将“泛娱乐化”转向“富学术化”；切换屏幕聊天模式，通过校园文化活动，打造有温度的人际交往实景空间，提升传统媒介的利用率，为青年学生营造健康积极的成长环境，回归朴素的价值观情感教育。

2.辨明两面信息，理性判断真实与虚假的传播内容。全媒体信息传播带来的影响是一把“双刃剑”，传播的信息内容本身也具有两面性。它既让信息更加快捷的来到大众视野，赋予了更多公平发声的权利，又在地球村的概念下传播多元价值观念，挑战大学生价值判断的能力。信息传播的两面性体现在：一类是本质真实的，一般为利己的、善意的。这部分信息进入大学生的视野，他们可以阅读、转发、评论，内容丰富、形式创新，展现有用、有序、有利的价值传播作用。还有一类是本质虚假的，一般为利他的、恶意的，更是需要提高警惕、辨明澄清的部分。从大学生身边的校园贷、肆意吐槽，到诸如诈捐等社会民生热点话题，再到追随“普世主义”等西方意识形态和思潮，大学生很容易成为新闻翻转的随波逐流者。网络社会热点对大学生价值观的影响不容忽视，需要教育者引导大学生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逐步提升大学生的道德素养、人文素养、法治素养，为正向、正能量的人物和事件点赞，向虚假、有害的舆论声音亮剑。

3.把握三个场域，充分关照宏观与微观的诉求表达。全媒体的作用发声可以细分为三个舆论场域：官方舆论场、民间舆论场和海外舆论场。官方舆论场一般由主流媒体构成，多使用传统媒体进行自上而下的舆论传播，关注焦点在宏观的新闻视角和社会效应，传播新闻热点，弘扬社会正能量。民间舆论场当前呈现活跃态势，以双向、即时、互动等为特点，关注微观的社会民生类话题，容易形成强有力的舆论影响力。大学生群体乐于从微信、微博到各类论坛捕获信息，甚至是以B站（哔哩哔哩）为代表的二次元文化社区，集中了大批18-24岁青年使用者，以弹幕形式自由发表着个人观点，这些舆论场对大学生价值观的塑造和影响不容忽视。最后一个是海外舆论场，这个场域更加错综复杂。随着国际化开放度的提升，大学生对海外舆论场的认知度和依赖度有所上升，他们会主动设法浏览海外的网站，注册Facebook等社交平台，海外媒体信息对大学生价值观养成带来了更加猛烈的冲击。上述三个场域都是对大学生价值观教育产生重要影响的平台，教育者要熟悉不同场域的特点和功能，密切关注场域动态，做好价值观教育的内容建设和形式设计。

4.筑牢四级阵地，立体构建外部与内生的动力机制。大学生价值观教育应充分利用全媒体带来的便捷技术，从教育内容、教育形式、教育环境等方面做好全过程控制，最终实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深入人心，达到价值观内化于心的教育效果。教育内容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将其内化为大学生的道德标尺，并外化为行为习惯，在外部动力和内生动力共同作用下实现价值观教育效果。教育形式要充分发挥全媒体作用，以“对话”为基本范式来应对大学生价值观的冲突和差异。筑牢学校、学院、学生组织和班级以及思政工作队伍四级阵地建设，利用校报、校广播台、校电视台、官方网站等，打造具有中国标识、高校特色、积极奋进的校园文化。充分发挥学生组织活而有序的设计、管理、运营自主性，真正实现媒介作用和学生诉求的同频共振。教育者积极参与网络思想政治建设实践，以日常事务管理、心理咨询、职业发展、情感教育等为切入点，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温暖有力的传递到学生当中。教育环境主要是做好监督和安全的生态治理，在制度、机制、舆论、联动方面构筑保障体系，真正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入深入细，落小落全，做好做实，逐步建立一个传播力、公信力、引领力不断提升的全媒体矩阵，最终将大学生价值观教育转化为学生个体成长的主观意趣和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