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与牧区生活
2019-01-21泽让卓玛
摘 要:在介绍不同民族时,总有一个篇幅会简单叙述这个民族的风俗习惯,其中禁忌就是不可或缺的内容。禁忌属于民俗文化中的一个文化现象,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为避免某种不好的后果,而禁止触犯的准则。禁忌的内容丰富,所以分类的依据也各不同,根据它的发展时间、内容、对象等可以把禁忌分为很多种。笔者认为按禁忌的内容大致可以分为世俗生活中的禁忌和宗教信仰衍生的禁忌。
禁忌有积极的教育功能和环保功能。但也有消极的作用。过于强调禁忌会导致触犯禁忌者产生消极心理,并且使人们对新事物充满恐惧,害怕创新。城镇生活的扩张和应运而生的集体活动为了方便所有人,世俗生活中的一些禁忌被淡化,另一些禁忌被具体化为法律和规章制度。因此在未来的社会中禁忌可能会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或者转化为其他形式存在。尽管如此,我们还需要禁忌的存在。
关键词:藏族;禁忌;功能
一、禁忌的起源
禁忌一词在国际学术界称为“塔布(Taboo)”,是波里尼西亚的一个词。弗洛伊德在《图腾与禁忌》[ 《图腾与禁忌》弗洛伊德著;掌阅科技电子版;第42页]中提到了关于“塔布(Taboo)”的两种不同方面的解释,一方面他认为“塔布(Taboo)”是“崇高的”、“神圣的”;而另一方面则认为禁忌是“神秘的”、 “禁止的”。由此可見,禁忌是指某种含有被限制或禁止而不可触摸等性质的东西。但是仅仅把禁忌视为像弗洛伊德所谓的神圣的、崇高的或者神秘的东西,未免过于局限。藏民族日常生活中的禁忌不仅是一种文化现象,而且它具有教育和环保功能等。
禁忌与原始宗教的产生有相似之处,在早期社会中人类对大自然中的打雷、下雨等自然现象充满好奇,当人类不能解释这些自然现象时,就以为有一种超自然的能力在控制着这一切的发生,人们给这些无法解释的神秘事物赋予“灵魂”,并且禁止触犯它们,于是禁忌就诞生了。禁忌与原始宗教是否同时产生?对于这个问题虽无从考证,但是原始宗教与禁忌有联系,这是必然的。
二、禁忌的分类
有不少学者根据不同标准将禁忌分为许多类。比如在《中华民俗文化—中华禁忌》[《中华民俗文化—中华禁忌》李少林著 ;内蒙古人民出版社;第20页至24页]中将禁忌分为年龄禁忌、语言禁忌、衣食住行等11种。由于这本书涉及的民族较多,所以内容过于庞杂。藏族的禁忌整体上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人们在世俗生活中的禁忌,另一种是由宗教衍生的禁忌。世俗禁忌包括服饰禁忌、食物禁忌、行为和语言禁忌、丧葬禁忌、生育禁忌等。
在《喜马拉雅的人与神》[《喜马拉雅的人与神》图齐著;向红茄译;中国藏学出版社;第29页选自噶玛却美《预兆的反映》]描写了一个月的禁忌,根据这30天禁忌的内容触犯禁忌的惩罚多与人身安全和财富相联系。随着社会的发展经济或者财富、健康在人们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人类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拿去与神灵做交换,而禁忌则像提醒人们如果想得到所祈求的东西就不能轻易触犯它的“警钟”,这有利于束缚人们不良的道德行为。
三、禁忌的功能
每个禁忌都有它产生的需要,人们为了避免自己受到伤害和威胁,遵守禁忌是一种自我保护方式。一个族群内部如果每个人都不触犯禁忌,那么它就有利于维持社会秩序和内部团结,而两个族群因文化的差异,必定会有不同的禁忌,这时就需要人们高度的理解和忍耐以免发生冲突。
在生产力低下的藏族原始社会里人们改造大自然的能力较弱,难以抵御各种自然灾害。并且有限的认识能力和思维能力无法解释神秘的自然现象,人们便对大自然产生了敬畏心理和感恩之情。他们认为自然界中的事物和人类一样有思想情感,因此赋予他们灵魂,而这个灵魂就成为了人们不可轻易触犯的禁忌,一旦触犯就会受到诅咒和威胁。比如不能随意折断树枝,否则手脚就会残疾。暂且不论它是否科学,只是祖先们通过禁忌客观上保护了他们周围的自然环境。
除了原始时期产生的禁忌外,藏传佛教和苯教对禁忌的产生也有一定影响。苯教所崇拜的山川、湖泊、日月星辰等,因为人们的崇拜和敬畏从而保护了山川河流。这些禁忌还需要深深扎根于日常生活,如果随意丢弃,那么等我们把山挖空、水抽干时,下一代人的生存就会出现问题。因此生态、绿色、健康的环境是我们留给下一代人最宝贵的财富。
禁忌除了环保功能外,还可以约束人们的道德行为。行为禁忌使人类有了庄严的人格和高雅的举止。比如礼仪的许多内容都与禁忌有关,递刀子或剪刀等锋利的东西时,刀口不能对着别人,否则就是不尊重别人。禁忌已深入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四、在牧区生活中淡化的禁忌
禁忌属于藏族民俗文化中的一种文化现象,在城镇化、现代化的趋势下,禁忌正在人们的生活中逐渐淡化。为了论证这一现象,选择了阿坝州若尔盖县牧区乡镇中的嫩哇乡塔哇村作为个案叙述的内容。
嫩哇乡由四个村组成,位于乡镇中心的村分别是塔哇村和下村。在藏区有很多以塔哇(ThaBa)命名的村落,主要原因是位于寺院周边的村落或居民被命名为塔哇。游牧生活使得人们居住较分散,寺院成为人们聚集的中心。以寺院为中心逐渐扩大的居民区是第一批靠向城镇化的人群。而塔哇村恰恰就是这一人群的代表。嫩哇乡的牧民们在寺院周边修建房子长期定居,砖混结构的房屋代替了黑帐篷,随之与帐篷有关的文化包括禁忌逐渐淡化。城镇化的生活减少了人们与大自然相处的时光,因此与植物有关的禁忌也渐渐消失在人们的生活中。由此可见,在城镇化的趋势下环境与生活方式的改变使得禁忌慢慢淡出人们的生活,但是禁忌的积极功能依旧需要继续存在。
参考文献:
[1]《四川藏族价值观研究》刘俊哲等著;2005年9月第1版民族出版社
[2]《喜马拉雅的人与神》【意】图齐著;向红茄译;中国藏学出版社
[3]《禁忌的功能》(THE FUNCTION OF TABOOS )【英】 H.蔼理士著(Havelock Ellis )刘宏威虞珺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4]《藏族文化通论》罗桑开珠著;中国藏学出版社
[5]《图腾与禁忌》弗洛伊德著;掌阅科技电子版制作与发行
[6]《中华民俗文化—中华禁忌》李少林著;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作者简介:泽让卓玛(1993—),女,民族:藏族,籍贯:四川省阿坝州,单位:西南民族大学民族研究院,学位: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藏学?
项目名称:西南民族大学2018年研究生“创新型科研项目”,立项单位:西南民族大学,项目编号:CX2018SP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