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古代帝王及太子身边的训导
2019-01-21慧绘
慧绘
古代帝王跟正常人一样,并非生下来就具有治国理政的才能,必须通过后天学习与实践获得知识与经验。为此,皇室十分重视对皇子、特别是太子的教育与培养。即便太子(或其他皇子)做了皇帝,也需要继续学习,继续接受教育和帮助,以丰富或提高自己的道德政治素养、思想文化品位、军事斗争才干以及治民驭臣的权谋,甚至深入到具体而繁琐的礼仪涵养,包括政务程序、朝会仪节、文书程式等等的修为。为此,皇帝在身边聚集了一些德高望重、具有丰富知识及实践经验的训导人员,以便随时问事咨询,解疑释惑,并接受教导(或辅导、开导)及告诫。这样的职能,部分类似于今天的政府参事,但地位更高,权力更大,责任更重。
三公三孤
先秦君王身边常见的训导人员是三公、三孤。三公指太师、太傅、太保(一说指司徒、司马、司空),是针对君王而设,为君王的老师。三孤亦称“三少”,即少师、少傅、少保,针对太子而设,是太子及其他王子的老师。《北堂书钞》卷五十引许慎《五经异义》:“天子立三公曰太师、太傅、太保……又立三少以为之副,曰少师、少傅、少保,是为三孤。”宋元之际的马端临在《文献通考·职官考二》里释“孤”说:“孤,特也,言卑于公,尊于卿。”
三公三孤统称“公孤”,或称“师保”。按马端临《文献通考·职官考二》里的说法,所谓师,指天子所师法,傅为傅相天下,保即保安天子于德义者。三公之责,在于“佐王论道,以经纬国事,和理阴阳”。在先,东汉班固在《汉书·百官公卿表上》里也指出:三公“盖参天子,坐而议政,无不总统。”传说远古虞舜时代就设有师保。《礼记·文王世子》说:“虞、夏、商、周有师保。”这情况,一直延续到春秋、战国时期的各诸侯国。《易·系辭下》云:“无有师保,如临父母。”这里把师保等同于父母,其教诲亦视同父母之教。
上古文献往往将君王的老师与太子的老师混为一谈,即有时师保专指君王之师,有时则指太子之师,有时又两者之师兼顾。我们或可这样理解: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当太子当上君王后,他昔日的老师——师保也跟着成了皇帝的老师。须要说明的是,先秦时期的师保——三公三孤,既是君王的老师,又是他的顾问或高级参谋,还往往进入治国理政的角色,甚至成为执政。《文献通考·职官二》引朱熹语指出:“惟天子方有三公、三孤、六卿。……公、孤以师道辅君,是为加官。周公以太师兼冢宰、召公以太保兼宗伯,是以加官兼相职也。”
《汉书·百官公卿表》(《中华再造善本》影印北宋刻递修本)
先秦君王的师保,因为是君王的训导之师,理所当然地被君王委以辅弼重任,成为握有实权的重臣乃至宰相,如朱熹所举周初的周公、召公。或者倒过来:重臣因为辅弼君王有力,而成为后者的先生。商汤(成汤)时代(商早期)的伊尹、仲虺,武丁(?——公元前1192)时期(商后期)的傅说可谓当时的名相,又分别是商汤和武丁的导师和高参。商汤时代的伊尹最为历害,他连汤王算起,辅佐过四代君王(即成汤、卜丙、仲壬、太甲)。他辅佐太甲时,由于后者不遵汤法,不理国政,被他放逐于桐宫(在今河南偃师)逼其悔过,自己则代为施政。三年后,伊尹见太甲能痛改前非,才将他迎回京城,还政于他。太甲见到伊尹——他的贤相兼导师、高参后,痛哭流涕,行跪拜礼。《尚书·商书·太甲中》记录了他对伊尹所讲的、后来被广为征引的一段话: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既往背师保之训,弗克于厥初;尚赖匡救之德,图惟厥终。
太甲的检讨大意是说,上天带来的灾祸还可以避开;自己造成的灾祸,却难以逃脱。以往违背师保您的教诲,一开始就没管住好自己;还希望凭借您匡救的恩德,给我一个好的结果。在这里,太甲终于认识到他的师保——伊尹训导、惩戒自己的良苦用心,发誓今后永远听师保的话,做一个好君王。
听从师保的训导,按照师保指引的去做——大致是虞舜以来历代君王相沿以袭的好传统,不能轻易更改;但凡更改或违背,便会犯错误,没有好下场。夏代太康失国、夏桀败走鸣条而亡国,商代武乙田猎河渭被雷劈死,纣王(帝辛)牧野兵败自杀,走的都是这条不归路。特别是纣王后期“淫乱不止”,他的师保们“数谏不听”,气得一个个弃他而去,“持其祭器奔周”。剩下继续苦谏的箕子(太师)与比干(少师),一个被纣王囚禁起来,不准发声,另一个则被掏了心,永远闭上了嘴。唐人司马贞读到这段历史时叹道:“帝辛淫乱,拒谏贼贤。”[l]“贼”是虐害、杀害的意思;“贤”,这里不仅指贤人、贤臣,更重要的是贤师。虐杀贤师,天理不容,所以纣王最终亦不可活,“赴火而死”。
《尚书·仲虺之诰》说,商朝开国之初,汤王的导师仲虺对汤王提出的第一条要求乃是“佑贤辅德,显忠遂良”,就是说要尊师尚贤,重用忠良。他还借他人的话告诫汤王:
予闻曰:“能自得师者王,谓人莫己若者亡。好问则裕,自用则小。”[2]
这段话大意讲,我听说:“能够自己找到老师的人,就会成为君王;认为别人都不如自己的人,就是自取灭亡。谦虚好问,得到的就多;刚愎自用,得到的则少。
与此相应,成汤立国之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广发布告寻求一位或数位好老师来辅佐自己,成汤将他们称为“元圣”。成汤这是吸取了夏桀腐败祸国的教训。《史记·殷本纪》说,成汤很有运气,找到了伊尹,还有仲虺为师,委以他们重任,在他们的帮助下,终于灭了夏,得以“践天子位,平定海内”。
先秦师保对君王明显具有监督、督问性质,这就是说师保不仅是君王的老师、顾问或高参,还是监护人,如前举商代伊尹对商王太甲,周代周公对成王,召公对康王。这对君王实在不太好受;故而多有抵触,甚至反抗。《竹书纪年》卷上记载了太甲与伊尹关系的另一个版本:太甲被伊尹长期放逐(不止三年),七年后,太甲潜回京城,将伊尹杀死,强行夺回了政权。这个对具有监护人意义的师保进行叛逆的传说,说明号称天子的人君在本质上是不会容忍被人凌驾的。《易辞·系辞下》里将师保视作父母的话,乃是一种理想境界。其间隐藏着多少类似太甲弑师的故事,不得而知。
经筵进讲(选自《大明衣冠图志》)
入秦以后,具有监护君王意义的师保制度便逐渐淡化于历史深处。秦始皇嬴政本人曾长期纠结于相国兼“仲父”的吕不韦的监护,故对一切监护及监护人深恶痛绝。据《史记·吕不韦列传》,嬴政在他宣布“朕为始皇帝”的第十二个年头,即公元前235年,便剥夺了吕不韦的一切职务,将其放逐到边远的蜀郡,使之“恐诛,乃饮酖而死”。秦始皇在摆脱了吕不韦的监护后,又在此前基础上大量设置博士,以代替师保的部分功能。毕竟,皇帝不是万能的,并非无事不晓。但博士只类似于今天的参事,只备皇帝咨询、问事,最多起个高参作用,主意还是由皇帝来拿。
入汉后,所谓三公,完全成了宰相,失去了君王导师、高参兼监护人的职能。到了三国两晋及南朝、北魏、北齐的三公,则多为大臣的加官、赠官,或备皇帝顾问。两宋时的三公一度复为真宰相,但终还为加官。元、明、清三代,三公仅为勋戚大臣加官、赠官的最高荣衔,连顾问也不是了。
经筵讲官
经筵就是给皇帝讲授经史的讲座,或者说是皇帝学习经史的课堂,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类似今天中共中央政治局的读书班。读书班的讲师是各路专家学者(包括政府参事、文史馆馆员),而古代皇帝经筵的讲官则是博士、侍读、侍讲学士等。
汉武帝时,用丞相公孙弘之议,特设五经博士,专掌经学传授,除面向皇帝、皇室及大臣子弟外,也向太學生授课。《后汉书·张酺列传》载有尚书博士张酺给皇帝经筵讲经事。据《后汉书》本传及唐李贤等注,张酺的祖父张充可能就是尚书博士(因张酺从充受《尚书》),少时与刘秀曾同在京城长安学《尚书》。后者即帝位后,欲“求问充”,惜“充已死”。张酺给明帝、章帝、和帝三代的经筵长期当讲官,张酺的儿子张蕃亦侍讲于和帝,曾孙张济则侍讲于灵帝……《后汉书》本传称“酺为人质直,守经义,每侍讲间隙,数有匡正之辞,以严见惮”。该本传关于他为汉明帝、章帝父子两代明确讲经的史实主要有两条:
永平九年(公元66年),显宗(明帝)为四姓小侯开学于南宫,置五经师。酺以《尚书》教授,数讲于御前。以论难当意,除为郎,赐车马衣裳,遂令入授皇太子。
自酺出后,帝每见诸王师傅,常言:“张酺前入侍讲,屡有谏正,訚訚恻恻,出于诚心,可谓有史鱼之风矣。元和二年(公元85年),东狩巡,幸东郡,引酺及门生并郡县掾史并会庭中。帝(章帝)先备弟子之仪,使酺讲《尚书》一篇,然后修君臣之礼。赏赐殊待,莫不沾洽。
从《后汉书·张酺列传》的这两条记载并及本传的其他文字,可以看出古代经筵及皇帝学习的一般情况:
1.古代皇帝大多重视学习,重视继续教育,以丰富自己的知识,扩大自己的眼界。
2.古代经筵(皇帝的读书班)制度,应该自汉明帝始。[3]经筵的地点不拘泥于京城皇宫;随皇帝巡行,也可移至地方。在地方开设的经筵,可以吸收当地经生与官吏旁听。
3.皇帝带头尊师重教,以此推动皇室子弟及臣子乃至百姓的读书热潮。
4.汉武帝之后的皇帝确实是以儒学作为自己的统治思想,或核心统治思想。所谓“独尊儒术”,当不是虚言。
5.经筵讲官多有正气,往往借讲经之际古为今用或借题发挥,向皇帝谏失指弊,建言献策;而皇帝也欣然接受,未有抵触。这情形,有些类似于今天政府参事与政府首长的关系。
据《文献通考·职官考八》的记载,唐玄宗时专设集贤殿侍讲学士、侍读学士,“入内侍读,待以师傅之礼”,入宋后延续此制。宋仁宗时又设崇政殿说书,三者皆掌讲读史书,讲释经义,备顾问应对。宋神宗初,《资治通鉴》编成。神宗此后常开经筵,令编者、翰林学士司马光讲读。司马光在神宗为其序后写有一段话:“治平四年十月初开经筵,奉圣旨读《资治通鉴》。”这说明神宗迫切希望尽快了解历史上兴亡衰替的历史经验,故令司马光充任讲官,及时讲读。《文献通考·职官考八》引叶梦得《石林燕语》介绍了宋代经筵讲读对讲官的礼遇:
国朝经筵讲读官旧皆坐,乾兴后始立,盖仁宗时年尚幼,坐读不相闻,故起立,欲其近尔,后遂为故事。熙宁初,吕申公、王荆公为翰林学士,吴冲卿知谏院,皆兼侍讲,始建议,以为六经言先王之道,讲者当赐坐,因请复行故事。……苏子容、龚鼎臣、周孟阳及礼官王汾、刘攽、韩忠彦以为讲读官日侍,盖侍天子,非师道也。且讲、读官一等,侍读仍班侍讲上,今侍讲坐而侍读立,不应为二。……今讲、读官初入,皆坐赐茶,唯当讲时起就案立,讲毕复就坐,赐汤而退。侍读亦如之。盖乾兴之制也。
这段记载表明,自宋仁宗乾兴(1022年)以来,经筵讲官除专职者外,还有他官兼者,故对讲官不再以师道论之;但毕竟是为皇帝提供知识,“考释义理”的顾问,仍待以较高礼遇,未有怠慢。宋神宗元丰(1078—1085年)改制后,更废翰林侍读、侍讲学士,而以侍从以上兼侍读、侍讲,至南宋则多以台谏官兼任,使经筵讲官纯以他官充任,不设专职。元朝承宋制,亦开经筵,至元泰定帝(1323年—1328年在位)大盛,太子及诸王大臣子孙皆令听讲。至元末顺帝(1333年—1368年在位)时期却废除了经筵,入明后又以恢复。明英宗正统元年(1436年)诏定经筵为制度,每月二日、十二日、二十二日定期于京城文华殿专为皇帝讲经,朝中众大臣陪听。讲读官先讲“四书”,后讲“五经”,或读史。这叫“日讲”,又称为“小经筵”。杨慎(升庵)在嘉靖初曾任经筵讲官给皇帝授课。到了明中叶以后,经筵时断时续,逐渐式微。入清后,朝廷重开经筵,设经筵讲官满汉各八人,讲官满汉各二人,由高级官员及翰林充任。顺治十二年(1655年)规定,每年春、秋两季经筵之后,按日进经,春讲至夏至日止,秋讲至冬至日止。顺治帝、康熙帝甚至还请汤若望等外国传教士讲授西洋知识,特赐其“通玄教师”(后改称通微教师)称号。到了乾隆以后,皇帝日惰,经筵也很少开了。而乾隆以后,中国封建王朝便进入衰落期。其成因固然很多,但皇帝自身不注重学习,或许也算是一条原因吧!
太子属官
古代皇帝大多既重视自身学习,更重视对皇子特别是太子的教育与培养。因太子是储君,其能否健康成长、全面发展,关系到血脉的传承,社稷的安危。为此,皇帝也在太子身边安置了一大批文人武士,授以各种官职,以为太子保驾护航,总称太子属官或东宫官(因太子居东宫)。其中辅翼、训谕太子,相当于太子导师、顾问及高参的人,多是德高望重的饱学之士。他们分别是太子六傅、太子宾客、太子詹事、太子庶子。
太子六傅:前述《北堂书钞》卷五十引许慎《五经异义》中的“三孤”(少师、少傅、少保)即是“太子六傅”中的“三傅”。先秦之时,太子身边的训导官兼监护人就是这三傅。《史记·商君列传》记秦孝公时任用商鞅变法,令行禁止,威震国中。时太子犯法,商鞅仍坚持用法律绳之。但“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商鞅于是“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秦人闻之,拍手称快,心悦诚服。商鞅施刑的对象公子虔,即是太子少傅,公孙贾乃太子少师。少师、少傅、少保是先秦时太子身边的最高师傅。商鞅不能加刑于犯法的太子,就移刑于太子的师傅,道理就在于“弟子不教,师之过错”。汉高祖刘邦又以博士叔孙通为太子太傅,张良为太子少傅。西汉的疏广、疏受、韦玄成、丙吉、匡衡、王丹都当过太傅或少傅。《晋书·愍懷太子列传》载,西晋末,晋惠帝为愍怀太子“盛选德望以为师傅”,乃置东宫六傅,即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但因避景帝(司马师)讳,又改太师为太帅。东晋东宫只有太傅、少傅,不立师、保,南朝宋齐梁陈大体因之。北朝则六傅齐备。北魏称太师、太傅、太保为“东宫三太”,少师、少傅、少保为“东宫三少”。唐宋以后至明代,六傅不常备。个中原因,如《旧唐书·职官志二》所言:“三师,训导之官,天子所师法,大抵无所统职。然非道德崇重,则不居其位,无其人,则阙之。”《旧唐书·职官志三》亦说:“三师三少之职,掌教谕太子。无其人,则阙之。”清代自康熙以后因不立太子,自然无太子属官。需要指出的是,唐以后,太子六傅多为兼官、加官、赠官,与辅导太子无关。宋人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卷下言:“五代至国初,节度使皆自检校太傅迁太尉,太尉迁太师,然无升秩明文”。清代虽无东宫属官,却明文规定从太师至太子少保的十二个官衔“为大臣加衔”,以前代太子六傅的加衔谓之“宫衔”。光绪二年至光绪十二年(1876—1886年)的四川总督丁宝桢就被朝廷加衔为太子少保,民间昵称“丁宫保”。今天川菜中的名肴“宫保肉丁”“宫保鸡丁”,据说就是由丁宝桢在成都的府邸——宫保府传入寻常百姓家。
太子宾客:省称宾客,在东宫掌侍从规谏,赞相礼仪。《文献通考·职官考十四》载:“晋元康元年(公元291年)愍怀太子始之东宫,惠帝诏曰:‘遹(太子名)幼蒙,今出止东宫,虽赖师傅群贤之训,其游处左右,宜得正人、能相长益者。太保卫瓘息(儿子)庭、司空陇西王泰息略、太子太傅杨济息毖、太子少师裴楷息宪、太子少傅华虞息恒,各道义之门,有不肃之训。其令五人更往来与太子习数,备宾友也。其时虽非官,而谓之东宫宾客,皆选文义之士,以侍储皇。其后无闻。唐显庆元年(公元656年)正月,以太子太傅兼侍中韩瑗、中书令来济、礼部尚书许敬宗、左仆射兼太子少师于志宁并为皇太子宾客,遂为官员,定置四人。”唐玄宗时立李亨(即后来的唐肃宗)为皇太子,以著名文士、诗人、书法家贺知章为宾客,并授秘书监(秘书省长官,相当于政府秘书长)。天宝三载(公元744年),贺知章“请为道士”,告老还乡。皇太子李亨及百官饯送,惜别依依。唐玄宗念其德行高尚,辅佑太子勤勉有加,遂赋诗赠别,其中有云:“岂不惜贤达,其如高尚心。”群臣读之,皆感叹不已。宋天禧四年(1020年),宋真宗以参知政事(副宰相)任中正、王曾及枢密副使(副宰相)钱惟演兼太子宾客,《文献通考·职官考十四》说:“执政兼东宫自此始。”
太子詹事:相当于东宫总管或总务长,秦时即设,后代因之,清末废。宋乾道元年(1165年),宋孝宗为庄文太子置詹事二人;一个月后,又诏令太子詹事遇东宫讲读日,须前往陪侍。后庄文太子去世,乾道七年(1171年),孝宗又立其第三子赵惇(后来的宋光宗)为太子,以当时大学者、著名文学家、敷文阁直学士王十朋及敷文阁待制陈良翰为太子詹事,不兼他官。可见皇帝对教育、培养继承人的一片苦心。
太子庶子:始自周代,《周礼》谓之诸子,其时职掌管理教喻诸侯,汉以后方为太子侍从官之一种,南北朝时称中庶子。唐代于太子官属中设左、右春坊,以左、右庶子领衔,以比皇帝的侍中、中书令。历代相沿。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诏定左、右春坊各置大学士一员,掌太子奏请、文书及讲读之事。其左、右庶子职在陈古义,申典制,规鉴太子,不常置。清代以左、右春坊为翰林升迁之所,清末废。
注释:
[1]汉·司马迁:《史记》卷三《殷本纪》附司马贞《索隐述赞》。
[2]《尚书·商书·仲虺之诰》。
[3]《大辞海·中国古代史卷》说:“西汉成帝曾召儒臣讲说《尚书》等。”(《大辞海·中国古代史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年版,第135页)。但正史似乎未记成帝以后至明帝之前数代皇帝百年间有关经筵的事;或有,也是断断续续,尚未形成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