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媒体下2016年美国国情咨文的人际意义分析

（四川传媒学院，四川 成都 611745）

一、引言

美国国情咨文是美国总统每年年初在国会上做的年度报告，包括阐明美国政府面临的国际国内形势及将要采取的政策方针。作为在国会上的一次重要演讲，演讲者如何与听众建立良好关系，成功把自己的建议和主张传递给观众并使之接受和支持，必然会调用一定的语言技巧与策略。本文以美国奥巴马总统在任期间发表的最后一次国情咨文为语料，在系统功能语法理论指导下，从主要体现人际意义的两个层面——语气和情态，分析语篇体现的基于权力与政治需求的人际意义。

二、理论基础

尽管语言的功能千变万化，但是被韩礼德抽象称为三个更具概括性的“元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其中人际功能反映了语言具有建立和维持人际关系的功能，具体是指语言使用者运用语言与人交往，不仅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参与语言交际活动者的亲疏关系，而且试图用语言影响他人的态度和行为。语气系统和情态系统是实现人际功能的主要方式。

三、2016美国国情咨文分析

美国总统奥巴马于2016年当地时间1月12号晚间，发表了其任期内最后一次国情咨文。奥巴马未如往年般勾勒来年施政蓝图，而是力图为个人政治遗产辩护，但并未提出新的施政方针。本文将以此为分析对象，从语气系统和情态系统两个方面分析国情咨文中人际功能如何实现。

（一）语气功能

1.各种语气句子的分析

此部分将对各种语气的句子及语气结构中句子主语进行量化分析。奥巴马在整整1个小时的演讲中，总共使用了269个句子，但是各种语气的句子分布不均。详见下表：

陈述句 疑问句 祈使句 感叹句次数 249 10 10 0比例 92.6% 3.7% 3.7% 0

上表表明，演讲者在演讲过程中绝大部分使用的是陈述语气。全文共269个小句，陈述句占了近92.6%，这是由演讲词的两大基本功能劝说和鼓励决定的。演讲者大量使用陈述语气为听众提供信息，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为之后的鼓动和劝说做好铺垫。奥巴马在回顾和肯定自己任期内取得的成绩时，说道：

In fact,it's that spirit that made the progress of these past seven years possible.It's how we recovered from the worst economic crisis in generations.It's how we reformed our health care system,and reinvented our energy sector;how we delivered more care and benefits to our troops and veterans,and how we secured the freedom in every state to marry the person we love.

奥巴马加深听众对自己政绩的印象，唤起听众对自己政绩的认可，达到保留其执政期间政治遗产的目的。另一方面，也体现演讲者的主导地位，通过向听众进行直接地呼吁，激发他们的热情，达到观点认同的目的。祈使句占了全部句子类型的3.7%。但是在此次国情咨文中，奥巴马没有像以往那样描绘未来的发展计划，而是在展望“后奥巴马时代”中用到了几个祈使句，例如：

So Let's talk about the future and the four big questions that we as a country has to face.

Let me start with the economy and a basic fact that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right now has the strongest,most durable economy in the world.

在政治演讲中，祈使句更多地用来表示劝告、建议、邀请，以及唤起听众的感情，加强演讲者与听众的互动。奥巴马在此次的“告别演讲”中，除了巩固政绩外，还要展望未来。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美国公众的目光都会聚焦在下届总统竞选上，因此奥巴马避免用消极态度谈论美国正在面临的国内国际形势，而是用前所未有的积极态度来描绘蓝图，以此获得公众的关注，另一方面也是为民主党竞选人在竞选中提升选情。

值得注意的是，奥巴马过去发表的国情咨文中极少用到疑问句，而在这篇国情咨文中用到了和祈使语气数量相当的疑问句。在英语演讲语篇中，演讲人与听众互动时选用带显性答语的一般疑问句，并非仅仅为了获取肯定或否定的答案，而是进一步提高听众的兴趣，提供该问题的更多信息，引导听众跟随演讲者的思路，从而推动语篇信息流的发展。奥巴马在谈到面对未来的两种态度选择时用到了两个疑问句：

Will we respond to the changes of our time with fear,turning inward as a nation,and turning against each other as a people?Or will we face the future with confidence in who we are,what we stand for,and the incredible things we can do together?

演讲人以听众为提问对象，一般来说，不代替听众用yes或者no来回答，而是借此给出演讲者自认为听众也会与之所持相同观点作为答语，奥巴马提出的这两个疑问句，并不需要听众马上就给出答案，做出选择，而是为后文中提出演讲主题以及描绘未来蓝图起铺垫作用。Tsui认为：一般疑问句有两种功能：求证假设和求取信息。用于求证假设时，讲话人可以直接用yes或no回答；而用于求取信息时，功能上则与特殊疑问句类似，需要提供更多的信息而不只是简单地用yes或no回答。因此，奥巴马旋即用四个特殊疑问句畅谈美国的未来，也就为之前的提问进行了详尽的自问自答，并有效地调动听众情绪，达到演讲目的。

2.语气结构：各种语气句子主语的分析

韩礼德指出人际功能除了主要由语气、情态和基调体现之外，人称代词等其他方式也不能被忽略。国情咨文中，奥巴马大量使用人称代词做主语，鉴于此，我们将分析演讲者是如何通过使用人称代词和听众建立关系并达到演讲的目的。囿于篇幅限制，只分析人称代词在文章中作主语的情况。人称代词作主语的情况详见下表：

第一人称 第二人称 第三人称人称 I, my, we,our, you, your he,his,she,her,it they,their次数 46 75 7 34 7

根据统计，以人称代词作为主语的有169处，占整个国情咨文主语的62.8%，这充分表现了人称代词可以表达丰富的人际情感意义。以上表格还能反映出充当主语的各人称代词分布不均衡，第一人称we和I使用频率最高，分别占到了国情咨文演说主语的26.3%和17.1%，其次是三人称单数it，占国情咨文演说主语的12.6%；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复数使用频率最低，均占2.6%。第二人称“you”在演讲中的指称相对模糊，它即可指称在场的听众，也可以指不在场的或是潜在的听众。在这篇国情咨文中，“you”既指代质疑奥巴马进行气候变化科学研究的人，也指代国会议员还指代美国民众。第三人称“he/she”及复数“they”指代普通美国民众。

（二）情态功能

情态广义上指肯定和否定之间的中间意义区域，也可延伸指说话人对句子内容的某种态度，因此情态就具有了语言的人际功能。据统计，奥巴马在5477个单词的国情咨文中用到8.6个情态动词，占总计词汇的1.6%，各种情态动词的使用频率详见下表：

低值 中值 高值can 14 will 27 must 2 may 3 would 1 have to 11 could 2 should 13 can't 7 shouldn't 13 won't 3合计 19 57 20

从上表中可以看出，使用频率最高的是中量值情态动词，占54.6%，其次是高量值情态动词，占23.2%，低量值情态动词紧随其后，占22.2%。在高值情态动词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是have to（11次）和can’t（7次）；中值情态动词中will（27次）,should（13次）及shouldn’t（13次)的使用频率最高；can出现了14次，是使用频繁最低值的情态动词。

韩礼德认为，情态动词量值越高，意义就越接近于肯定，情态量值越低，意义就越接近于否定。低量值情态动词中，can出现的频率最高，表明演讲者对命题的态度所持的保留态度。在谈到医疗保险制度改革时，奥巴马说到“We shouldn't just make sure he can get unemployment insurance；we should make sure that program encourages him to retain fro a business”，奥巴马希望医疗保险制度能惠及底层失业人员，但事实上两党在医疗保险制度方面很难达成共识，因此这也可能只是奥巴马的理想愿景。情态动词can的使用也表明了总统对自己提出的议案的不确定性，是否能在他的最后任期内得以通过并实施不得而知。

在国情咨文中，will的使用表达了总统的意愿及对未来的远景规划，包括敦促国会资助消灭疟疾，致力于关闭塔那摩监狱等；但是除此之外will的频繁使用，也是为了提高听众的参与度。奥巴马在演讲中也承认在他执政期间，党派之间的斗争和猜疑不减反增，但他旋即保证会不断努力，做得更好，既在听众面前表现了自己的坦率和真诚，又成功转移了有可能产生的指责和诟病。同样，在后文谈到政治变革，改变总统当选方式时，奥巴马用几个will说一切取决于人民，只有美国民众要求变革时，变革才会发生，有效地拉近了自己与选民的距离，增进与民众的亲近感，也被视为是为民主党派在选举中拉票的表现。

高量值的情态动词具有最高的责任值，赋予演讲者很高的权威性，说话人对说话内容的承诺越有效，对于命题所持的态度就越是趋于肯定。高量值情态动词中，have to的出现频率最高。have to表示客观的来自于外部的力量，语气上比must更加委婉，能更有效地促进演讲者与听众的社会关系。在对未来远景规划的中，奥巴马频繁使用have to，语气上更含蓄和委婉，拉近了他与听众之间的社会距离，成功吸引听众的注意力。更值得注意的是have to的主语几乎都是we（包括总统及当代美国人），表明听众们和总统一样对美国的未来责无旁贷，似乎所有决定都是大家共同制定的。

四、结语

本文在系统功能语法理论指导下，从体现人际功能的两个层面——语气和情态，分析奥巴马在任期内的最后一次国情咨文实现演讲目的是通过人际意义这种方法。研究发现：奥巴马用陈述句罗列自己在任期间的政治业绩及畅谈未来的愿景规划；值得注意的是，奥巴马用疑问句成功转移了听众的注意力，因为没有连任的压力，奥巴马没有详细谈来年的施政方针而是提到了几个自己关心的问题；大量使用第一人称代词复数we作为句子主语，对自己在任期间饱受争议问题的责任做到了很好规避。情态方面，情态动词的大量使用表示奥巴马对自己做出承诺的不确定性，及拉近与听众的社会距离，增进好感，把听众拉入自己畅想的未来中，为自己的政治遗产做一个良好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