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理论对林业专业硕士培养的启示

(北京林业大学水土保持学院，北京 100083)

中共十八大提出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并将其写入党章，从而进一步明确了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地位。林业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实现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目标具有重要作用和意义。为此，教育部设立了“高等农林院校环境生态类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及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改革的研究与实践”专项课题，旨在推动林业相关专业复合型人才培养水平的提高，从而为我国林业生态建设提供人才保障。

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理论是美国教育学研究领域的标志性研究成果。研究者认为，该理论能够促进高校制定科学的人才培养目标及其评价标准，可以有效地提升高校的教学和管理控制力，从而避免教学过程中的随意性和盲目性；而且该理论的适当应用有助于加强学生逻辑分析能力和创新思维能力的培养。

因此，笔者尝试在林业专业硕士培养方案的制定和实施过程中，结合林业专业硕士培养目标和培养需求，运用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理论，按照认知领域教育目标从低级到高级划分的记忆、理解、应用、分析、评价和创新6个层次，确定林业专业硕士培养的阶段性教育目标；并探讨与各阶段教育目标相匹配的人才培养手段和课程教学方式，以期为林业专业硕士的培养提供借鉴。

一、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理论概述

建立教育目标分类体系的设想始于1948年，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理论正是在这一设想基础上逐渐发展起来的，旨在提供评价学生学习结果的标准，以指导教学实践。布鲁姆提出，教育目标可以按照认知、情感和操作3个领域进行划分。其中，认知领域教育目标的分类，根据人类认知规律从简单到复杂、由具体到抽象这一循序渐进的过程，分为记忆、理解、应用、分析、评价和创新6个层次[1]。很多研究者认为，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理论有助于高校制定科学的人才培养目标及其评价标准，而且基于该理论的教学实践对学生了解自我、准确定位具有显著的积极影响。目前，西方业内学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布鲁姆认知领域教育目标分类理论对培养大学生思维能力的影响等方面。

在我国，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理论在教育实践中的应用，为教学评估体系和管理目标体系的建立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目前，我国的研究者大多将该理论运用于高校课程教学计划和教学评价标准等的制定过程中，但是与具体的学科或者专业人才培养相结合的研究并不多，相关的实践和分析更是较为欠缺[2]。

二、林业专业硕士培养目标及要求

林业专业硕士研究生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是培养具有系统的林业基本理论和专业知识，能够熟练运用现代林业技术，适应林业及生态建设发展需要的高层次、应用型、复合型林业专门人才[3]。这要求林业专业硕士不仅要掌握林业相关基础理论知识，而且还应重视实践和操作，具有理论知识的应用和转化能力。因此，林业专业硕士研究生教育应更加重视加强学生科学思维能力、动手实践能力和解决问题能力的培养，而不能只是简单地让学生死记硬背知识点。

当前，“产学研一体化”联合培养是高层次、应用型、复合型林业专门人才培养的主要模式，能够基本满足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对林业专门人才培养的要求。在此基础上，笔者针对林业专业硕士培养的特殊要求，运用布鲁姆教育目标分类理论，对林业专业硕士研究生课程体系进行了调整优化，并对与6个层次的认知领域教育目标相匹配的林业专业硕士培养手段和课程教学方式进行了探索实践。

三、布鲁姆认知领域教育目标分类理论在林业专业硕士培养中的应用

(一)记忆和理解层次

在布鲁姆认知领域教育目标的分类中，记忆层次的教育目标要求学生在学习情境中把某种信息储存在大脑中，包括具体的知识、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普遍原理和抽象概念等3大类信息。可见，记忆层次的教育目标仅仅需要学生了解最直观的信息并具备对信息进行简单获取或复制的能力。理解层次的教育目标要求学生从书面语或图形功能来构建意义，也就是说要能够实现对概念的解释。记忆和理解层次的教育目标是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中最基本的要求，可以通过科学的课程安排、教学管理和课堂讲授来实现。笔者之所以对记忆层次和理解层次的教育目标进行统一分析，是由于两者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而且简单、机械的记忆方法远远无法满足林业专业硕士培养的特殊要求，只有在理解的同时实现深刻的记忆才符合林业专业硕士基本能力培养的要求。因此，在林业专业硕士的培养过程中，应从以下2个方面入手，以实现记忆层次和理解层次的教育目标。

1.合理安排课程，为学生搭建合理的专业理论知识体系

科学的课程设置有助于学生建立合理、优化的理论知识架构。以北京林业大学当前实行的林业专业硕士课程体系为例(详见表1)，从公共学位课到专业学位课再到选修课，课程安排既兼顾了硕士研究生的普适性教育内容，又突出了专业硕士研究生教育自身的特点；而且遵循从普适到专攻、从基础理论到专业理论的循序渐进原则，使课程内容层层递进，满足了实现记忆层次和理解层次教育目标的需求。

表1 北京林业大学林业专业硕士课程体系

2.在课程教学管理和课堂讲授方面，根据所讲授知识的特点采取恰当的教学方法

教师在讲授需要记忆的知识时，应遵循“先理解、后记忆”的规律，按照由简到繁、由浅到深的原则，把课堂教学内容分成大小段落或不同层次，并找出它们之间的逻辑联系；然后循序渐进、逐层深入地进行讲授，从而帮助学生在对知识深刻理解的基础上高效地记忆。

(二)应用层次

在布鲁姆认知领域教育目标的分类中，应用层次的教育目标要求学生能够在某些特定或具体的情境里使用抽象的概念。林业专业硕士研究生教育最突出的特色是人才培养更强调实践性和应用性。因此，除了通过科学设置课程以及采取恰当的课堂教学方式等保证学生更有效地“记忆”和“理解”基础理论知识内容之外，还要根据专业硕士课程教学大纲的要求，在将课堂教学中的重点、难点内容与实际应用紧密结合的基础上开展扩展教学，即通过建立林业专业硕士校外第二课堂进行专业应用训练。以北京林业大学为例，其林业专业硕士课程体系(详见表1)中的大部分选修课程的教学内容均需通过校外实践实习来实现应用层次的教育目标。

校外第二课堂可以为林业专业硕士提供理论应用和实际操作的机会和平台。一方面，有助于学生将专业理论与生产实践相结合，在实践中解决理论学习中的不足和片面性，从而深化理论知识的学习；另一方面，有助于学生通过亲身体验实操过程形成对专业相关工作的认知，从而提高适应未来工作的能力。此外，学生通过实习实践可以逐渐形成良好的职业道德和工作作风[4]。因此，在开展校外第二课堂教育教学过程中，应采取以下措施，以保证林业专业硕士培养应用层次教育目标的实现。

1.加强实习内容的专业针对性

林业专业硕士在校外的专业实践内容需由校内导师与校外导师协商确定，通常应包括工程师助理工作、生态环境规划方案编制、水土保持设计与监测、土地资源管理规划、林业地理信息分析等与专业相关的实践内容。由于专业实践主要是在校外第二课堂完成，所以除了要求校内导师要注重强化学生对专业相关工作的认识和理解以及对林业生态相关技术和规程的掌握和应用以增强其专业素养之外，还要求校外导师必须加强学生在林业生态项目统筹规划、方案编制和规划设计撰写等方面的能力以及林业地理信息系统相关软件运用能力、野外实地调研和勘测能力的培养。

2.严格实习管理，建立严谨的实习评价体系

首先，承担林业专业硕士实习任务的校外单位在为每名学生安排相应的专业实习岗位时，需为其配备一名指导教师，负责对学生实习期间的学习、工作和研究进行指导和管理。例如，校外指导教师要根据实习需要讲解相关专业软件的应用要求，然后安排研究生按照实习的工作内容开展相关的野外调研，最后指导学生结合实践开展论文选题研究。

其次，承担林业专业硕士实习任务的校外单位应与高校共同制定实习考核标准，共同实施考核监督。实习评价体系要以考核学生的应用能力为重点，将实习表现作为学生学习效果的重要评判依据；同时，要把实习考核成绩纳入学生的学分计算体系，规定通过实习考核的学生可以取得相应的学分。

3.毕业论文的选题与实习内容紧密结合

林业专业硕士毕业论文(设计)的选题除了需由校内导师与校外导师共同协商确定之外，还要紧密联系林业和生态建设的实际需要以及学生在校外实习实践的具体内容；同时，要有一定的技术难度、先进性和工作量，能够锻炼和展示学生应用相关专业理论知识和方法分析、解决林业实际问题的能力。此外，林业专业硕士毕业论文(设计)的最终研究成果应能够切实解决生产实践中的实际问题，并具有一定的实用价值和推广价值。

(三)分析层次

在布鲁姆认知领域教育目标的分类中，分析层次的教育目标要求学生能够将材料或概念分成各个部分，并确定各部分是如何相互关联的，以及解释各部分与整体结构或整体目标之间的关系。因此，在林业专业硕士培养中，除了要求学生掌握基本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技能之外，更要培养学生运用已掌握的理论和技术解构实际问题的能力，即培养学生的分析能力。

分析能力的培养，需要在整合相关信息、识别关键特征、推演逻辑关系3个过程中对学生进行训练。而案例分析教学法与分析能力培养的过程特点相适应，可以有效地实现分析层次的教育目标[5]。在国外，很多大学都建有教学案例库，并开展了相关研究。例如，在哈佛大学，几乎所有课程都采用了案例教学法，其中商学院的学生在2年中就要学习400～600个案例。案例教学已成为哈佛大学课程教学的突出特色和知名品牌。近年来，我国高等院校对教学案例库的研究和建设也已逐渐展开，但大多还只是限于经济管理、金融贸易等学科的相关课程。目前，林业类课程开展案例教学的较少，教学案例库的建设有待加强。

所谓案例分析教学法，就是教师利用事先准备好的具有复杂性、综合性、辩证性的案例材料，在课堂上通过启发式教学，引导学生对案例中出现的问题进行分析并做出科学、有据、合理的决策。因此，教师通过案例分析教学法引导和启发学生针对实际问题进行相关信息整合、关键特征识别、逻辑关系推演，可以培养和提高学生分析问题、判断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从而保证林业专业硕士培养分析层次教育目标的实现。

1.整合相关信息过程

在案例教学中，信息的最基本来源就是案例本身。所以案例的选取和编排是案例教学能否实现教学目的的关键，也是教师实施课堂教学前最重要的准备环节。

第一，选取的教学案例题材应是学生有一定了解的热点事件或者是与专业相关的典型事件，从而有利于激发学生自主分析问题的热情，并深化学生对专业知识的认知。

第二，教学案例内容以客观事件或客观数据为主，案例的编排应坚持客观陈述，不应有过多的主观倾向性。

第三，教学案例本身应具有一定的辩证性。也就是说，选取的教学案例最好是没有具体结论或者是无法直接得到结论的案例，需要学生按照需求从中调取信息并进行个人分析。

第四，教学案例应具有一定的扩展性，即留有一定的空间供学生在课下自主搜集资料进行信息补充和丰富。

只有教学案例选取和编排的得当，学生才可以在案例阅读和信息搜集过程中培养和锻炼整合信息的能力。例如，在使用“三北防护林大面积退化原因及对策分析”这一教学案例时，教师仅仅需要陈述事件发生过程的基本情况，即三北防护林建设的背景和概况以及大面积退化事件的对象、发生的时间和地点、事件发生过程等，而其他的辅助性信息则交由学生自己去搜集、整理。

2.识别关键特征过程

所谓识别关键特征，就是要求学生从庞杂的信息中提取最容易记忆和最具代表性的部分作为下一步分析和关联的基础。仍以“三北防护林大面积退化原因及对策分析”这一教学案例为例，在案例教学中，需要学生在整合相关信息的基础上，识别对分析防护林大面积退化原因至关重要的一系列基本特征，如“事件发生地在哪些地方”“发生时间是什么时候”“退化树种有哪些”“退化发生地立地条件如何”“退化发生地的人文经济社会条件如何”等关键信息。这就要求教师必须先通过启发式提问引导学生对案例事件的特征提出疑问，然后再由学生自主寻找答案以解决疑问。

3.推演逻辑关系过程

所谓推演逻辑关系，就是要求学生在关键特征认知之后进行更深层次的理解。因为如果只是根据现有信息得到浅层次的结果，而没有进行逻辑关系推演，那么学生往往认不清事情的本质。所以教师应在案例教学中引导学生对既有信息进行关联分析。还是以“三北防护林大面积退化原因及对策分析”这一教学案例为例，在学生对防护林大面积退化影响因素的关键特征进行识别之后，教师要引导学生对“每个退化发生地区是否具有共性特征”“这些特征对防护林退化是否具有影响”“如果没有共性特征，每个退化发生地区各自最突出的特征是什么”“防护林退化发生时的情况与建设初期有何差异”“这些差异是否导致了防护林的退化”等问题进行深入思考，对防护林大面积退化影响因素关键特征之间的关联进行逻辑关系推演。

(四)评价层次

在布鲁姆认知领域教育目标的分类中，评价层次的教育目标要求学生能够为了特定目的对材料和方法的价值做出判断。评价层次的教育目标是培养学生的2种能力，一是对材料和方法价值判断目的的认知能力，二是对材料和方法价值判断方法的掌握能力。因此，教师应从以下2个途径加强学生认知能力和评价能力的培养，以保证林业专业硕士培养评价层次教育目标的实现。

1.在课堂上采取案例分析教学法

在课堂上采取案例分析教学法，首先要做好案例准备，主要包括案例主体准备和案例引导准备2部分。其中，案例主体准备就是教师提前为学生提供用于回答引导问题的素材和相关信息；案例引导准备就是教师提前根据授课内容设计一系列层层递进的综合性问题。在案例教学过程中，要求学生通过采集和分析相关资料对案例中的问题和教师设计的综合性问题进行回答和评述是培养其认知能力和评价能力的重要手段。因此，在学生回答和评述案例教学中的问题时，教师应适时加以引导，尽量使学生达到以下5个方面的要求。

第一，指导学生弄清问题的范围，使学生理解案例教学中问题提出的目的性以及所涉及问题的研究边界。

第二，指导学生在回答和评述问题时，把握主体，划分结构，按照从宏观到微观的思路先总结主旨、再分项，从而逻辑清晰地逐条阐述自己的观点。

第三，指导学生在回答和评述问题时尽量考虑全面，鼓励和引导学生在课堂讨论中从不同的角度各抒己见。例如，教师可以以板书形式对学生的观点进行整理，然后在问题讨论结束后，要求学生在对各种观点进行逻辑整合的基础上进行总结性评价或综合评述。

第四，指导学生在回答和评述问题时分清主次、抓住重点，高度精炼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例如，要求学生在限定时间和字数内进行观点阐述。

第五，指导学生有理有据地回答和评述问题，要求学生在回答和评述问题时不可脱离案例所涉及的范围，提出的每个观点都要有合理的依据，而相关依据可以在教学案例中挖掘，也可以从与案例相关的文献、数据、资料中获取。

2.在课下采取撰写综述或评述等训练手段

在布置课下作业时，教师应通过要求学生撰写综述或评述等手段进一步加强其认知能力和评价能力的培养。例如，要求学生总结某一具体研究领域的知识体系、科研进展，或评价某一专业领域目前的发展程度、研究空白或不足、未来的发展动向和趋势等。这就要求教师布置的作业题目能够尽量覆盖多个领域，能够促进相关学科专业知识的交叉融合，从而使学生只有通过大量查阅各领域相关研究的内容信息，并通过思维梳理抓住重点，才能够最终整合出一个比较全面且有一定深度的综述或分析报告。例如，以“地面光谱系统在森林健康评价中的应用”作为课下的作业题目，既要求学生了解地面光谱这一技术手段，又需要学生总结森林健康评价的研究内容；同时，还需要学生对2个领域专业知识技能交叉融合的效应进行评述。

此外，教师可以根据所布置作业题目的实际情况，要求学生以个人或小组的方式完成作业。

(五)创新层次

创新即创造，就是将各种元素重新组织后设计和产出新的模式或结构。创新能力的培养，就是对综合各种元素产生原创的能力的培养。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林业专业的科学研究和技术应用越来越多地需要多学科专业知识的交叉和融合，很多研究都逐渐注重利用其他学科的成果或者最新的研究技术来解决传统的林业问题。在宏观方面，随着全球气候变化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林业专业的科学研究和技术应用也更加注重与这一方向的结合，并向大尺度、空间尺度发展。在微观方面，基因、分子等领域技术手段的不断更新，为林木培育、森林经营、病虫害防治等问题的解决提供了新的途径。这也需要传统林业科学在解决难点问题时更加注重寻找新的手段和思路。因此，需要加强对学生创新能力的激励和培养，以保证林业专业硕士培养创新层次教育目标的实现。林业专业硕士创新能力的培养主要有以下2个途径。

一是课堂教学环节。在课堂教学中，教师要充分关注和促进学生主体思维的发展，经常以开放性提问的方式引导学生深入思考。例如，在开展案例教学时，要经常让学生针对某一事件作出决策或提出建议和解决方案，从而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锻炼学生的创新思维。

二是实习实践环节。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需要尽可能多地为其提供接触实际工作事件的机会，并在事件处理过程中引导学生积累解决问题的经验和探索解决问题的新方案。在实习实践过程中，学生面对的是实际的生产、科研问题，而且不同的立地条件、不同的政治经济环境以及不同的人文背景等都必然导致林业工作中面临的问题具有多样性特点。所以要合理、高效地完成林业工作任务，一味照搬、复制原有做法是不行的，必须要具备创新思维，要能够创造性地解决问题。因此，教师要注重指导学生在实践中积累经验、开阔思路，从实践能力、发现问题能力、创新意识的培养到理论应用能力、解决问题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培养，循序渐进地培养林业专业硕士适应于实际需要的创新能力。

总之，林业专业人才的培养需要制定有针对性的、分层次的培养计划。高等农林院校开展的林业专业硕士研究生教育要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需要，努力培养基础知识扎实、业务素质过硬、富有协作精神、具有创新能力的高层次、应用型、复合型人才。只有这样，才能推动我国林业生态建设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