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顿河
2019-01-15吴承欢
吴承欢
从顿河左岸的悬崖向西望去,这是《静静的顿河》作者肖洛霍夫当年经常驻足的地方。
路边广告牌上是肖洛霍夫之春活动的宣传。每年五月,维申斯卡娅都会举办活动,纪念《静静的顿河》作者肖洛霍夫。
尽管不少人听过或读过苏联作家肖洛霍夫那本著名的小说《静静的顿河》,对顿河哥萨克这一游牧社群的关注和研究却很有限,这也并不让人意外,顿河哥萨克从时间和空间上,距离我们似乎都太过遥远了。
从反抗压迫的自由人到被沙俄收编成为领土扩张的先锋,随着罗曼诺夫王朝覆灭和苏维埃政权的建立,哥萨克作为军事特权阶层存在的条件消失了。1917-1920年,顿河哥萨克正处于俄国内战的中心地带,赤贫哥萨克和富中农哥萨克成为两方各自争取的对象,造成了自相残杀的悲剧。顿河哥萨克最终被按照设想的那样,剥夺土地特权,并以移民“掺沙子”等方式进行了改造,过去的经济生产方式被瓦解,群体的影响力被大大削弱。近20多年来,在俄罗斯联邦政府支持下,哥萨克社团有了相当程度的复兴,注册在案的哥萨克据说有60余万。他们虽然早已不再自备战马和武器服役,但尚武爱国的精神仍在延续。
“北京饭店”布置好的餐桌。在维奥申斯卡娅镇东北,有一家北京饭店。他们的wifi名称就是peking。
哥萨克鲍罗丁一家人在山坡眺望傍晚的风景。
彼耶列斯基村(音译)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哥萨克。
森林里的一条公路。
在肖洛霍夫博物馆马厩的顿河马。肖洛霍夫博物馆不只有博物馆和故居可以参观,肖洛霍夫马厩也是博物馆的一部分。
在肖洛霍夫的出生地克鲁日林村,哥萨克人热情地拿出腌制的酸苹果、自酿白酒和油炸面包招待我。
鲍罗丁在家里演奏手风琴。他年轻时曾在远东海军服役,现在是学校里的德语教师。
靠近河岸边的房子。
哥萨克望着静静的顿河。
2017年9月中旬,带着对顿河哥萨克的好奇,我只身一人前往顿河下游,开始我的顿河之旅。
从莫斯科转机一路向南飞行近三个小时,顿河畔罗斯托夫这座大城市展现在眼前,这距离和北京到上海近似。以罗斯托夫为“基地”,我先到了附近的旧切尔卡斯克,新切尔卡斯克和塔甘罗格。旧切尔卡斯克曾经是顿河军区的首府,现在是一个有着古老韵味的旅游区。新切尔卡斯克是现在顿河军区的首府,有一座哥萨克博物馆,里面详尽地介绍了哥萨克的历史,其中也包括二战期间部分哥萨克反叛苏联同德国合作的历史。塔甘羅格是亚速海岸边一座舒适的小城市,也是俄国著名作家契诃夫的故乡。而此行的“重头戏”,肖洛霍夫的故乡维申斯卡娅,静静的顿河里经常描述到的那个维申斯克,我把它放在了最后。
对我来说,拍摄异域的风景和文化不全是寻找刺激,更像是寻找一个念头的源头。因偶然的了解而对这个题材感兴趣,慢慢发现,在最遥远的异域,作为人类的一部分,他们也不可能是和自己完全无关的。就好像中俄两国交往的历史,从清朝时期在东北亚的碰撞,到成为有共同理想的同志,再到今天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阅读历史,走入现实,慢慢发现属于自己的历史观看维度,在这个过程中获得满足。
我是两岁孩子的爸爸,也是从事摄影相关工作的上班族。我的拍摄,主要围绕自己的经历展开。
十年前的我,很有青年人的那种热血激情,认为社会冷漠又充满戾气,我把自己假想成“突如其来”的社会,上街用闪光灯拍了人们看起来有些“惊恐”的照片,组成《肉搏街头》。后来在前同事口中听到消息,我曾工作过的公司——华柯电影洗印有限公司将要破产,我返回了那里,带着宾得6了和柯达埃克塔100拍下了还未离开的同事和工作场景,当“华柯”在北京电影洗印厂院里那栋楼最终被拆除的时候,我又带着相机重回那里,拍下了最后的照片。
我籍贯黑龙江,作为三线子弟,从小在辽西山区一座军工厂长大,整个工厂里都是黑龙江人,所以我不会说当地话,当地人总是会把你当作工厂人。而当我回到自己的籍贯地,也还是一个外来人,所以就会对自己的身份很迷茫,这在三线子弟中很普遍。对我们来说,大概只有工厂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乡吧。很可惜的是,我们的军工厂在2006年破产了,我变成了没有家乡的人。这几年,我会带着相机回到辽西,也会去我爱人在黑龙江的家乡,拍照片。
你可能会遇到一些和你频率相合的人,会有人关注或者喜欢你的作品,但一般情况下这都像是在台上短暂的亮相,最终还是要面对自己。很早我就意识到不会从摄影创作中得到太多物质上的满足,所以,摄影于我,就是谋求精神上的充实,没有考虑吸引眼球的策略,也没有特别考虑创作手法在摄影史中的时间节点是在哪,我就用适合自己的方式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