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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图书馆学教材调查与分析*

2019-01-15

图书馆 2019年1期
关键词:图书馆学出版社图书馆

司 莉 伍 丹

(1.武汉大学信息资源研究中心 武汉 430072;2.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武汉 430072)

1 前言

图书馆学专业起步较早,自1920年武昌文华大学图书科创建至今已有近百年历史,在此期间图书馆学教育蓬勃发展,学术成果颇丰。其中,教材建设是促进学科建设的重要方面,是全面提高教学质量的保障。教学内容、教学水平及培养目标都在教材中得到体现,有没有一套好的教材,是衡量一门课程成熟与否的标准[1]。改革开放以来虽然我国图书馆学专业教育规模日益扩大,但作为知识载体的教材却存在“内容重复交叉严重”“内容与现实脱节”“编写不精”“多人合编的方式难以协调”[2]等问题。2011年《教育部关于“十二五”普通高等教育本科教材建设的若干意见》(教高[2011]5号)明确指出要“坚持育人为本,充分发挥教材在提高人才培养质量中的基础性作用”[3]。因此,我们有必要回顾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图书馆学教材建设历史沿革,分析教材建设现状,探索教材建设的发展趋势,以期为新时期我国图书馆学学科建设以及专业的稳定与持续发展提供有益参考。

2 研究设计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将图书馆学教材作为调研对象,样本选取标准与来源:①本研究的图书馆学教材涵盖图书馆学类教材、图书馆学与情报学交叉类教材,如《信息资源管理》等,以及情报学中适用于图书馆学类的教材,如《情报检索语言实用教程》等;②考虑到1978年前我国图书馆学的教材主要为经验与方法叙述、历史资料的汇编以及国外资料的译著等,且数量较少,因此本研究将教材样本的出版时间范围设定为1978—2017年;③《全国总书目》作为国家权威书目,能较全面记录和反映我国出版发行状况,因此本研究将其作为样本数据的主要来源(2003年以前只有纸质版,2004年后仅提供电子版),但由于笔者难以获取其电子版,因此将国家图书馆、武汉大学图书馆、当当网、亚马逊网上书城的书目数据等作为2004年后出版教材的数据来源。

2.2 数据的收集与处理

笔者采用文献调研与网络调查相结合的方法,首先,查阅1978—2003年出版的《全国总书目》(纸质版),对G25类目及G35类目下教材类书目进行统计;其次,通过访问国家图书馆与武汉大学图书馆网站对2004年以后出版的图书馆学类教材信息进行采集,并将当当网、亚马逊网上书城的教材数据作为补充,经过筛选与剔除,最终确定了907种图书馆学教材作为研究样本。

借助Excel等数据统计与分析软件对收集的数据进行批量分析与处理,具体的统计内容包括:①教材出版阶段;②教材主题;③著者;④出版机构;⑤教材质量;⑥教材用户。

3 图书馆学教材特征分析

3.1 教材出版的三个阶段

经统计可知,907种样本教材的分布情况如图1。该图反映了1978—2017年我国图书馆学教材出版总量及年均出版量,总体上,图书馆学教材出版量呈上升趋势。自2000年起,图书馆学教材出版量均超过20本。究其原因,图书馆学教育的发展推动了教材出版数量的增加,同时大量优质教材的出版也提升了图书馆学教育的水平,两者相互促进[4-6]。笔者依据图书馆学学科发展重要事件及教材出版的数量,将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图书馆学教材发展时期分为三个阶段。

图1 图书馆学教材出版数量统计图

3.1.1 第一阶段(1978—1983年):起步恢复阶段

由于受“文化大革命”的影响,1966—1977年的图书馆学专业教育几乎停滞,图书馆学教材成果数量较少。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图书馆学教育进入新时期的起步恢复阶段,但是也面临着教学内容不科学、不规范,缺乏相应的专业教材等问题。1978年教育部在武汉召开文科教育会议,武汉大学与北京大学协商合作共同编写图书馆学专业教材,以适应学科恢复发展的需要[7]。在此期间共有8种图书馆学教材被列入高等学校文科教材选编计划,这一时期图书馆学教材数量与质量较以前均有提升。

3.1.2 第二阶段(1984—2002年):探索发展阶段

经过第一阶段的起步恢复,图书馆学教育迎来较为快速的发展时期,图书馆学与情报学教育界限变得模糊,呈现出一体化发展趋势,图书馆学教材进入探索发展阶段。1998年由武汉大学和北京大学共同发起,河北大学承办的“全国高校信息管理专业教育研讨会”确定了8门主干课程[8],与图书馆学课程相关的配套教材相继编写,共60本教材列入1985—1990年图书情报专业教材选编计划[9],此阶段的年均教材出版量是前一阶段的3.21倍。

3.1.3 第三阶段(2003—2017年):提高发展阶段

随着图书馆学研究生、博士生教育的发展,教材建设进入提高发展的新阶段,具有中国特色适应于我国图书馆学教育的教材体系基本形成。2003年4月在湘潭大学召开的“教指委第二次工作会议暨系主任联席会议”决定举全国图书馆学院系之力编写7门图书馆学专业核心课程。同年11月,“教指委”在西安召开会议并对教材的编写情况进行全面检查,提出规范化的要求[10]。2003—2017年出版的教材总量达660种,是前两个阶段教材出版总量的2.67倍,形成具有时代特色和专业特色的图书馆学教材体系。

3.2 教材的主题特征

3.2.1 教材类别的划分

教材选题是否科学,内容组织是否全面,直接关系到专业教材建设的质量。笔者通过调研国家有关教材的方针政策性文件,并参考武汉大学、北京大学、南京大学、南开大学及中山大学的人才培养方案,将图书馆学教材主题划分为:图书馆学基础、信息资源建设、信息组织、信息检索、目录学、信息咨询与服务、信息系统与技术、信息计量、图书馆管理、文献学、信息素养与数字图书馆12类(具体情况详见表1),并对其数量进行统计。从整体上看,我国图书馆专业教材建设发展还不平衡,如信息计量、目录学、信息系统与技术类教材4类均少于30种,但信息检索类教材则高达百余种,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专业建设与学科发展。从教材内容看,图书馆学教材内容交叉重复较为严重,且多以传统纸质为载体,内容以理论型为主,图书馆学研究前沿的相关教材较为缺乏。

3.2.2 教材的主题分布

经统计分析,教材主题的数量分布如表1所示,出版数量占前3位的分别是信息检索类教材、信息咨询与服务类教材以及图书馆学基础类教材。①信息检索类教材占比最大,为59.54%,包括通用型、专业型和参考辅助型三类。通用型检索类教材的内容学科覆盖面广,注重介绍检索相关理论基础。专业型检索类教材的针对性较强,主要是围绕某一专业来介绍信息检索方面的知识,这类教材在信息检索类教材中的占比最大,为63.42%,主要集中在化学、医学、法学、经济学等领域。参考辅助型教材指各类与信息检索有关的配套型书籍,如检索实例[11]、教学参考资料[12]、手册[13]、习题[14]等。②信息咨询与服务类教材内容主要包括用户信息需求分析及围绕用户信息需求提供服务等。笔者在调研过程中发现,信息咨询与服务类教材主要用户为图书馆从业人员,类型多为图书馆岗位培训等实践类教材,如文津出版社出版的“图书馆岗位培训系列教材”,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全国基层文化队伍培训教材”等,理论类教材相对较少。③图书馆学基础类教材多为图书馆学基础、概论与导论类教材,内容主要为图书馆的产生、性质与职能、图书馆业务工作与组织机构管理等学科基础知识,研究体系包括应用图书馆学、专门图书馆学、应用图书馆学与比较图书馆学[15]四部分。这类教材是图书馆学教材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数量较少,但质量高,共有5种列入“十一五”国家级规划教材,4种列入高等学校文科教材,2种列入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1种入选“十二五”国家级规划教材,1种为国家精品课程教材。

表1 图书馆学教材主题分布统计表

为更加明晰不同主题的图书馆学教材变化趋势,笔者以信息资源建设与信息组织这两个主题的教材为例进行分析。以信息资源建设为主题的图书馆学教材共39本,数量分布情况如表2所示。2001年后信息资源建设类教材总体呈上升趋势,教材的书名由原来的《藏书建设》《图书馆期刊建设》《文献资源建设》变为《信息资源建设》等,内容增加了信息资源共建共享、信息资源建设政策等近年来信息资源建设实践与理论研究的重要领域。信息组织类教材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内容上,本次调查的信息组织类教材在20世纪90年代主要为介绍文献分类法、文献编目等内容,如《文献分类学》《文献分类法主题法导论》《文献编目教程》等,研究对象主要停留在传统的纸质信息资源,对网络资源等涉及较少。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信息组织类教材(多以信息组织为教材名)中增加了主题词表的电子化及网络化、网络信息资源组织、本体的创建与应用信息组织等学科前沿内容,使教材内容更符合学科发展趋势。

表2 信息资源建设类教材数量分布表

3.3 教材的著者特征

教材的质量在很大程度上受编著者学术水平、实践经验及表达能力的影响。《教育部关于“十二五”普通高等教育本科教材建设的若干意见》(教高[2011]5号)提出“为保证教材编写和出版质量,教材的编写者须在教学和科研方面有所成就,或在行业中具有较高技能水平并有一定的教学经验”[3]。笔者对所选样本的著者进行筛选,仅选独著作者,若多名著者则取教材主编,共得到347个著者样本信息,并借助高校网站、知网学者、百度百科等渠道,从教育背景、学历结构、职称等方面进行分析。

首先,从教育背景看,教材著者呈现多学科融合,跨领域研究的特点。教育背景包括图书馆学、计算机、历史学、化学、语言学等专业。这种教育背景特点与实际教学相适应,如目录学、文献学等类教材需要编写者具备历史学知识;计算机检索则对编写者有一定的计算机背景要求;古籍修复还涉及化学等相关知识。

其次,从学历结构与职称看,具有博士研究生学历的著者约占43%,具有教授和研究馆员职称者共249名,约占71.4%。有学者指出“只有教师水平高,才能编写出高水平的教材”[1]。高学历教材编写者普遍具有较深厚的专业知识积累,长期的研究学习或工作实践使其在所在学科领域有较深的学术造诣,能够系统地组织教材的知识结构,编写质量高且符合教学实际的教材。

从职业背景看,高校教师是教材编写的主要力量,共226名,占65.1%,而图书馆工作者占比较小。一方面,高校教师长期从事教学实践,图书馆学理论基础扎实,有利于推动理论性教材的建设与发展;另一方面,图书馆领域工作者出版的教材相对较少,容易导致理论类与实践类教材发展的不平衡,不利于图书馆学教育的均衡全面发展。

此外,为更加明晰图书馆学专业教材的著者特征,笔者将著者编写教材的数量也作了相应统计。其中,著者样本中有272位编写教材数量为1本(占78.39%),数量为两本的为42位(占12.10%),3本及以上的为33位(占9.51%)。其中,蔡莉静共编写了9本图书馆学教材,主要为图书馆员岗位培训类教材;吴慰慈编写了6本教材,内容为图书馆学基础;彭斐章则围绕目录学及书目情报编写了5本图书馆学经典教材;此外,武汉大学的胡昌平、肖希明、黄如花、司莉及南开大学的柯平、于良芝等都编写了3本以上的专业教材。这些编著者为推动图书馆学学科发展,提升图书馆学教育水平作出了贡献。

3.4 教材的质量特征

依据有关出版部门的编审要求以及国家教育部门对教材编写的原则,教材的质量主要由教学水平、科学水平、思想水平、图文水平[16]四个方面决定。笔者在调研过程发现图书馆学专业教材不仅包括国家级规划教材,国家精品课程配套教材,也形成了学科教材品牌——高等教育出版社的“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图书馆学专业系列教材”、武汉大学出版社出版的“高等学校图书馆核心教材”、科学出版社出版的“21世纪高等院校教材——信息管理类系列”等。

首先,国家对教材的重视推动图书馆学教材质量的提升。国家级规划教材是从宏观角度为学科发展提供教材,入选教材从选题规划、内容编写、结构安排等都经过严格的论证,其著者多为图书馆学专业的专家学者,理论基础深厚,教学经验丰富,所编写教材体例结构完整、层次清晰、视野开阔。根据笔者调研,现阶段我国图书馆学专业教材如《信息资源建设》(肖希明,武汉大学出版社,2008)、《文献学概要(修订版)》(杜泽逊,中华书局,2008)等共68种入选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国家级规划教材;4种入选“十二五”国家级规划教材;16种入选“十三五”国家级规划教材。其中,1981年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和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合编的《图书馆学基础》成为改革开放初期图书馆学教育的重要教材之一,为当时图书馆学教育的恢复发展作出了突出的贡献,影响深远。此外,彭斐章主编的《目录学概论》(中华书局,1982)获1988年教育部高等学校优秀教材一等奖,《书目情报需求与服务研究》(武汉大学出版社,1990)获1995年全国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二等奖,这两部教材成为目录学的经典教材,为推动我国现代目录学的理论与实践发展起到重要作用。武汉大学出版的“图书情报与信息管理实验教材”系列是课程教学的配套教材,是一套针对性、操作性强的实习指导用书,内容设计注重新颖性与实践性,是目前图书馆学类实验指导类教材的优秀典范。

其次,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对图书馆员职业能力要求更加专业化与全面化,催生了一批优秀的职业培训教材,图书馆员职业培训、岗位培训等系列教材应运而生。北京图书馆出版社(现为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出版的“图书馆岗位培训系列教材”、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全国基层文化队伍培训教材”、海洋出版社出版的“图书馆馆员业务学习与岗位培训教程”等职业培训系列教材,呈现出面向实践、需求牵引、注重实效[17]的特点,教材的编写者多为专业学者与图书馆一线工作者,教材内容的编写以提高图书馆员职业素养和工作能力为核心,注重传播图书馆精神与提供解决实际问题的专业知识。以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全国基层文化队伍培训教材”为例,该系列教材共包括12种,编者主要为公共图书馆馆长、图书馆员及高校图书馆学专业教师等,主题包括基础理论、读者服务、图书馆管理、现代技术应用、图书馆宣传推广等,涉及图书馆的各个方面,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角度进行编写,以全面提升图书馆员的职业素养与专业能力为目标。

3.5 出版机构的特征

调研样本涉及156家出版机构,笔者依据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对出版社类型与级别划分[18],并结合其他学者的研究[19]将出版机构分为四种类型,即国家级综合出版社、专业出版社、高校出版社及地方出版社(详见表3)。现阶段我国图书馆学教材出版机构呈现出多样化发展趋势,国家级综合出版社、学科专业出版社、高校出版社与地方出版社等机构承担着出版优质教材的重要责任与使命。高校出版社依托自身丰富的教育资源与先进设备,出版教材总量占42.45%,数量最多。其中,武汉大学出版社共出版教材65种,形成“高等学校图书馆学核心教材”“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等系列教材,并在全国高校得到了广泛使用。国家级综合出版社如科学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等出版的图书馆学教材占总量的26.90%,地方出版社如湖南教育出版社、广西教育出版社、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等占比26.13%,学科专业出版社如北京图书馆出版社等占比4.52%。

表3 图书馆学教材出版机构情况统计表

此外,笔者将教材的载体作为本次调查的内容之一。目前,纸质版教材仍占据图书馆学教材的主要市场。但纸质版教材从立项到出版面世周期较长,更新速度慢,容易导致教材的内容与学科的实际发展脱节。随着信息社会的发展,知识的更新周期逐渐缩短,“立体化教材体系是新世纪高等教育教材发展的方向和建设的重点”[20]。目前来看数字化教材尚未被普遍推行与广泛使用,数字化是今后图书馆学教材的发展方向之一。

3.6 教材的用户特征

笔者在调研过程中发现,现阶段不同层次的图书馆学教材发展不平衡。本科教育已经形成体系完备、覆盖面广的教材体系,针对专科教育的教材也成果颇丰,专门用于研究生的教材却相对较少。其次,同一培养层次不同类型学生的教材需求不同,教材区分度较低。学术型硕士在培养方面注重学术水平与研究能力的提升,专业硕士则更注重培养学生的职业技能与实践能力。当前,由于我国图书馆学专业硕士教育刚刚起步,教材建设方面尚处于探索阶段,成果较少。

4 结语

教材建设是促进学科建设的重要因素,是全面提高教学质量的保障之一。笔者按照图书馆学学科发展重要事件及教材出版的数量,将其划分为起步恢复、探索发展、提高发展三个阶段,从教材的主题、著者、质量与出版机构等方面分析了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图书馆学教材呈现的特征。本研究尚存在不足之处,如在样本特征分析方面,还未针对教材的内容进行深度分析。在今后的研究过程中可加强对教材主题内容的定性分析,以明晰图书馆学不同主题教材的演化特征。

(来稿时间:2018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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