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多层次图书馆学教育体系的建立与发展*

肖希明 温 阳

（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武汉 430072）

1978年，中国开启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历史进程。40年来，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我国经济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国家的科学、教育和文化事业也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图书馆事业作为科学、教育和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进入了繁荣发展的全新时期。

图书馆学教育是图书馆事业的组成部分，也是教育事业的组成部分。中国的图书馆学教育起源于1920年创建的武昌文华大学图书科（1929年改称武昌文华图书馆学专科学校，简称文华图专）。1949年前，中国图书馆学教育规模较小，长期坚持办学的只有文华图专，因而谈不上形成图书馆学教育体系。1949年至1977年，图书馆学教育有了较大的发展，但属于普通高等教育系列的只有北京大学和武汉大学两所学校的图书馆学专业，而且办学层次相对单一，实际上也没有形成图书馆学教育体系。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图书馆学教育迅猛发展，办学规模迅速扩大，多层次的图书馆学教育体系逐渐形成。本文将梳理和回顾40年来我国图书馆学教育体系从初步建立到完善健全的过程，希望能为图书馆学教育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借鉴。

1 1978年至20世纪80年代：图书馆学教育体系的初步建立

1976年10月“文革”结束，1977年，停顿十年的高考招生制度得以恢复。1978年春，北京大学、武汉大学图书馆学专业77级本科生入学，我国图书馆学教育的重建进程由此开启。从1978年至整个20世纪80年代，我国图书馆事业迅速发展，对图书馆学专业人才的需求十分迫切，因而图书馆学教育也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加快发展。

1.1 办学点的迅速扩张

图书馆学教育的超常规发展首先体现在办学点的迅速增加，一部分院校直接开设图书馆学专业本科教育。1978年，山西大学、湖南大学、复旦大学分校、北京大学分校设立了图书馆学系。1979年，华东师范大学、安徽大学、南开大学分校先后成立了图书馆学系[1]。1981年1月，我国正式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我国图书情报学本科教育学士学位授予制度正式确立。同年9月，教育部和文化部联合召开的全国图书馆学专业教育座谈会，拟长期开办的系（科）由原来2个增至9个，包括北京大学、武汉大学、华东师范大学、东北师范大学、山西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南开大学分校、复旦大学分校和大连工学院等9所高等院校[2]。1983年4月，教育部在武汉大学召开了全国图书馆学情报学教育工作座谈会，明确提出已有的图书馆学情报学专业在扩大招生的同时要进行教学改革。全国共有12所院校设置了图书馆学系或专业[3]，随后各图书情报办学机构纷纷采取行动响应会议号召。截至1987年，开办正规图书馆学专业教育的学院、系、科达到48个[4]，1990年增至50多个，基本覆盖全国范围，出现图书馆学教育史上办学点设置的高峰[5]。

还有一部分院校以大专班、专修科起步，继而升格为本科教育。如南京大学在恢复图书馆学大专班基础上建立专修科[6]，中山大学[7]、华中师范大学[8]、河北大学[9]等在专修科基础上开办本科教育。1986年，南京大学图书馆学专业双学士学位班，招收已获得理、工、农、医等学科学士学位的毕业生，经两年图书馆学专业学习后，授予图书馆学学士学位[10]。

1.2 硕士教育的兴起与初步发展

1978年，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恢复研究生培养制度，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和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招收首届目录学研究生，图书馆学研究生教育由此正式开启。1979—1980年，中国科学院、华东师范大学、中山大学先后开始招收图书馆学研究生[11]。1981年11月，北京大学、武汉大学获得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建立首批图书馆学硕士学位授权点，标志着新时期我国图书馆学研究生学位授权的开始[12]。1984年，华东师范大学获批；1986年南开大学、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北京师范大学和南京政治学院4所学校获批；1987年南京大学获批。1978年至1987年十年间，全国图书馆学硕士授权点达到8个，硕士毕业研究生由0增长到147人，在籍研究生221人[13]。自此，图书馆学教育的研究生制度得以确立。

1.3 中专层次的图书馆学教育

1980年中共中央书记处通过了《图书馆工作汇报提纲》，提出“设立图书馆学中等专业学校，对图书馆现有工作人员进行业余培训或短期训练，是发展图书馆教育和科研事业的最主要形式之一”[14]。1981年，教育部和文化部联合召开全国图书馆学教育座谈会，提出为满足各类型图书馆对干部知识结构不同层次和分级的要求，应开办中专教育，培养初级馆员[15]。1983年10月，中国第一所独立的中等图书情报学校——湖南省图书情报学校在长沙开学，首届招初中毕业生101名，这意味着中等专业教育成为图书情报学教育的一部分[16]。

除专门的图书情报学校外，开办中专层次教育的还有职业高中或高中、公共及高校图书馆、图书馆学会，以及企业单位自办的图书馆学中专班。如北京海淀中学图书情报班、上海市图书馆职工中等专业学校、天津市图书馆中专班等诸多中等专科班相继开办，多时达20余个[17]。

1.4 图书馆学成人教育的恢复和快速发展

1978年至1990年间，为解决普通高等教育系列中图书馆学专业人才培养供不应求的问题，图书馆学成人教育迅速发展。各种形式的成人教育包括：函授、广播电视大学、夜大、短训班、进修班、自学考试等。

1.4.1 函授教育

1980年至1985年是图书馆学函授教育发展的高峰期。1980年北京大学、武汉大学分别恢复了图书馆学函授专修科的招生，仅北京大学招收的函授生就有2 252人，武汉大学有1 282人[18]。1985年后，北京大学和武汉大学相继开设了大专和以大专为起点的图书馆学函授本科教育[19]。1988年11月，国家教委颁发了《关于授予成人高等教育本科毕业生学士学位暂行规定》，北京大学、武汉大学获得了优秀函授本科毕业生的学士学位授予权，从此结束了内地图书馆学成人教育没有学位制度的历史。据不完全统计，1980年至1990年十年间，函授生人数超过6 000人[20]。

1.4.2 广播电视大学

1985年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开办图书馆学专业，面向全国招生2万余人，同年召开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图书馆学专业教育工作会议，成人教育的发展达到了高峰[21]。不过从1988年开始，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报名人数锐减，电大图书馆学教育进入“低谷”[22]。

1.4.3 培训进修班

1982年2月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开办图书馆学短训班[23]，1983年开办在职科技情报人员进修班，此外还有专门针对偏远地区的新疆班、内蒙班等短期培训[24]。1987年2月，国家教委批准武汉大学图书情报学院开办图书馆学进修班。截至1987年，全国约16家单位举办过一至三年的图书情报干部进修班，学员2 000多人[25]。

1.4.4 专修科

1982年，教育部下发《关于举办高等学校图书馆专业干部进修班的暂行规定》，委托部分院校图书馆学系（专业）或图书馆举办高校图书馆专业干部进修班。继1978年南京大学恢复图书馆学系并招收专修科学生后，吉林师范大学图书馆专修科（1979）、兰州大学图书馆学专修科（1980）、清华大学业余图书情报专修科（1980）、山东大学图书馆学专修科（1980）、长春市业余图书馆学院图书馆专修班（1980）、兰州大学夜大学图书馆学专修科（1981）、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学系少数民族地区图书馆干部专修科（1985）等先后开展在职干部专修或业余教育[26]。

20世纪80年代图书馆学成人教育快速发展，为图书馆行业培训了大量的专业人员，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图书馆行业人才供不应求的矛盾。然而由于缺乏宏观管理和统筹规划，短时间内发展过快过猛，加之教材内容和教学方法未能结合成人教育的特点等原因，图书馆学成人教育的发展势头未能持续[22]。

1978年至20世纪80年代，我国图书馆学教育从十年动乱中恢复，在新中国成立后近30年曲折前行的基础上实现飞跃式发展，初步形成由中专—大专—本科—硕士构成的图书馆学教育体系。

2 20世纪90年代：图书馆学教育体系向高层次发展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我国的经济体制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举国上下重视发展经济，对文化事业发展有所忽视，图书馆职业对人们的吸引力也有所减弱。因此，在20世纪80年代迅速发展起来的图书馆学教育机构，出现了生源萎缩，不得不对教学规模进行调整和缩减。另一方面，随着互联网进入中国并应用于图书馆，自动化、网络化带来了图书馆业态的巨大变化。经过20世纪80年代的变革与发展，图书馆学科自身的知识生产能力与创新需求大为增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的图书馆学教育体系开始向高层次发展。

2.1 博士点获批

1990年6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组第四次会议增设了“图书馆学与情报学”学科评议组，审议博士、硕士点的设立等问题，这标志着图书情报学学科的成熟稳定。1990年11月，北京大学获批图书馆学博士学位授权点，武汉大学获批情报学博士学位授权点，1991年招收首届博士研究生，标志着我国图书情报学最高学历教育的开始。1993年，武汉大学、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也分别获批图书馆学博士学位授权点。此后，我国图书馆学博士学位授权点不断增多，图书馆学教育体系向高层次纵深发展。

2.2 硕士生教育规模扩大

20世纪90年代，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组织的第四次、第六次、第七次硕博学位授权审核工作中，新增7个图书馆学硕士学位授权点。1990年，审核通过中山大学、四川大学2所图书馆学硕士学位授权点；1996年，东北师范大学获批；1997年，中国人民大学获批；1998年，上海交通大学、湘潭大学、郑州大学3所院校获批。截至1999年底，我国图书馆学硕士办学点累计15个，主要分布在华北（6所）、华东（4所）、华中（3所）、东北（1所）、华南（1所），集中于中东部及沿海地区，西部地区图书馆学教育发展则相对落后。同时，图书馆学硕士招生人数也相应扩大。截至1998年底，我国共培养了图书情报学硕士生1 465名[27]，与10年前相比增长近10倍。

硕士研究生教育规模的扩大，逐渐成为图书馆学专业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图书馆学专业教育走向规范和成熟的重要指标。

2.3 本科办学点调整和缩减

进入20世纪90年代，随着社会对图书馆学专业人才的需求结构发生变化，图书馆学研究生教育出现较快发展，而本科教育则开始调整和缩减。1993年，国家教委修订《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信息学置换了一部分图书馆学专业。截至1994年，开设图书馆学本科专业的高校有20所，信息学专业23所[28]。截至1995年3月，在全国52所图书情报学系中，有26所改名为信息管理系（或信息资源管理系、信息技术与决策科学系、文献信息管理系、信息产业系等）[29]。1998年，教育部再次调整本科专业目录，增设“管理学”门类，下设“图书档案学”作为二级类，将“图书馆学”和“档案学”作为二级类下的专业。图书馆学本科专业教育点持续减少，有些院校实际已停止招生或隔年招生，图书馆学本科教育陷入改革开放以来的低谷。

2.4 专科升格为本科，中专层次教育消失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社会对人才需求层次的提高，图书馆学专科及专科以下教育逐渐萎缩。1990年，湖南省图书情报学校停办[30]，中专层次的图书馆学教育完成了其历史使命。20世纪80年代前期兴办的图书馆学专科，至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陆续升格为本科。图书馆学的成人教育，也在20世纪90 年代由专科逐渐升格为本科，并继续向高层次多样化发展。如1994年起，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每年开办研究生课程进修班，可以同等学力申请硕士学位。20世纪90年代图书馆学教育“专升本”的调整，改善了图书馆从业人员的学历结构，培养出一批理论与实践能力兼具的较高层次的专业人才和业务骨干。

20世纪90年代是我国图书馆学教育在调整中向高层次发展的年代。随着社会信息化的发展，图书馆对专业人才需求的层次、结构发生了变化。为适应这种变化，较低层次的图书馆学教育逐渐退出，本科层次教育在调整中逐渐稳定，而高层次的研究生教育发展壮大，从而形成由专科—本科—硕士—博士构成的图书馆学教育体系。这是图书馆学教育的进步，是历史的必然。

3 21世纪以来：图书馆学教育体系进一步完善

进入21世纪以来，国家经济、科技、文化、教育各领域发展迅速，社会信息化进程明显加快，我国图书馆事业进入了繁荣发展的黄金时期，对图书馆学专业人才的培养也提出了更高要求。进入21世纪的图书馆学教育，在经过20余年的发展、调整和改革以后，迎来新一轮的发展。截至2018年10月，我国共有45家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开展图书馆学教育，其中图书馆学本科办学点22个，硕士授权点38个，博士授权点7个，博士后流动站11个。

表1 21世纪以来我国图书馆学专业办学点数量统计表[31-39]

3.1 本科办学点的增减与调整

进入21世纪以来，图书馆学本科教育处于较为稳定的发展时期。一方面图书馆和相关信息行业对专业人才层次要求的提高，导致图书馆学专业毕业的本科生往往难以在图书馆就业，相当一部分图书馆学教育机构不再招收本科生，但继续招收硕士研究生。另一方面，也有一些高校，特别是原来图书馆学教育基础比较薄弱地区的高校，根据本地的人才需求特点，兴办了图书馆学专业的本科教育。2000年以后，有7所院校新增了图书馆学本科办学点，包括长春师范学院（2002）、河北经贸大学（2002）、山西理工大学（2002）、苏州大学（2002）、内蒙古科技大学（2006）、鞍山师范学院（2007）、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2007）。这也说明图书馆学本科并不是绝对的人才过剩，而是地区分布不均。据统计，截至2017年全国图书馆学本科办学点为22个。

3.2 硕士点大幅度增加并扩大到图书馆

据中国研究生招生信息网统计，2001年我国图书馆学及相关一级学科硕士研究生教育点有18个，2008年增至43个，2018年增至55个，其中一级学科硕士学位授权点大幅度增加。同时，硕士点授权单位呈多样化发展，越来越多的图书馆、科研机构加入硕士研究生培养工作。

截至2018年10月，共有49所高校获得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硕士学位授权。2000年获批2个（北京大学、武汉大学）；2006年获批18个（南开大学、山西大学、黑龙江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华东师范大学、上海大学、南京大学、南京理工大学、浙江大学、郑州大学、中山大学、四川大学、云南大学、重庆大学、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中国人民大学、第二军医大学、南京政治学院）；2010年审核增列27个（北京理工大学、中国农业大学、北京协和医院、北京师范大学、河北大学、辽宁大学、辽宁师范大学、吉林大学、东北师范大学、复旦大学、苏州大学、东南大学、江苏大学、南京农业大学、安徽大学、福建师范大学、南昌大学、山东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华中师范大学、湘潭大学、中南大学、华南师范大学、广西民族大学、西北大学、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中国中医科学院）；2016年撤销4个（北京理工大学、浙江大学、华中科技大学、中南大学）；2017年新增6个（天津师范大学、哈尔滨商业大学、河海大学、新乡医学院、西南大学、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3.3 图书情报硕士专业学位教育制度的建立

图书情报硕士专业学位教育是适应社会对图书情报人才的实践能力和职业技能要求不断提高的需要，以培养应用型、复合型、高层次图书情报专门人才为目的的图书情报学教育的新形式，是我国图书情报学研究生教育的重要突破。

1996年7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颁布《专业学位设置审批暂行办法》，确立了专业学位授权制度。2010年5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启动了新增硕士专业学位授权点审核工作，审核通过18个图书情报硕士专业学位授权点[40]；2014年获批13个单位；2018年5月，新增18个单位[41]，截至2018年10月，我国共有49个图书情报硕士专业学位授权点，覆盖了70%的图书馆学硕士学位授权单位。授权单位列表详见表2。

表2 我国图书情报专业硕士学位授权单位

我国图书情报硕士专业学位教育的启动，标志着本领域高级人才培养模式和管理体制的新一轮变革，具有不同专业背景的生源结构为培养高素质图书情报人才提供了难得的机遇[42]，生源质量在这几年中得到显著提高，既满足了不同专业背景学生的个性化发展需求[43]，又为图书情报职业输送了一大批新生力量。

3.4 博士学位一级学科的设立与发展

继20世纪90年代北京大学、武汉大学和中国科学院获批图书馆学博士学位授权点以后，2003年,增设博士学位授权点3个（南开大学、南京大学、南京政治学院上海分院）；2006年新增2个（吉林大学、中山大学）；2006年，新增中国人民大学[44]。2017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下达的2017年审核增列的博士、硕士学位授权点名单中，南开大学、中山大学2所院校的图书馆学二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点调整为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授权点。截至2018年10月，我国有图书馆学二级学科博士授权点7个。

2000年9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审核批准北京大学、武汉大学为“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点。2006年第十批学位审核获批2个（中国人民大学、南京大学）；2010年审核增列3个（吉林大学、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南京政治学院）；2017年新增6个（南开大学、中山大学、华中师范大学、河北大学、南京农业大学、湘潭大学）。此外，武汉大学（2000）、北京大学（2001）的图书馆学先后被评为国家重点学科；在2007年的重点学科评估成果验收中，北京大学和武汉大学的图书馆学再度被评为国家重点学科，武汉大学的“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被评为一级学科国家重点学科。

截至2018年10月，我国共有13个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点。一级学科博士学位授权点的发展壮大，顺应了信息化社会的发展趋势，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培养高层次图书情报人才的现实需求，同时也大大提升了图书馆学的学科地位。

3.5 博士后流动站的设立

博士后流动站的设立是博士研究生教育层次的延伸。2002年，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获批设立首个“图书馆、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博士后科研工作站，2003年，北京大学、武汉大学和中国人民大学获批设立了博士后流动站，标志着我国图书馆学完整的专业教育体系形成。截至2018年10月，我国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博士后流动站共有11个，广泛分布在东北（吉林大学）、华北（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南开大学、国家图书馆、中科院文献情报中心）、华中（武汉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华东（南京大学）、华南（中山大学），而西部地区则发展相对落后。

博士后流动站的设立在促进学科发展和培养高水平学科带头人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45]，加强了图书情报高层次、创新型的人才队伍建设，促进了人才的合理流动和产学研结合，表明图书情报学已经具备了跻身一流学科之林的基本条件[46]。

3.6 图书馆学专科教育逐渐退出图书馆学教育体系

作为扩充培养图书情报领域专门人才的有效途径，专科教育在一定时期内为我国图书馆事业输送了大量人才。而进入21世纪后，图书情报学教育进一步完善，并向高层次、纵深方向发展，专业硕士等教育制度的建立丰富了图书情报教育体系，培养了一批理论与实践俱佳的复合型专门人才。在此背景下，图书馆学专科教育逐渐衰落，进而逐渐被其他教育形式所取代。

经过改革开放40年来的发展和完善，我国图书馆学教育在21世纪进一步完善，形成了一套由本科—硕士—博士—博士后构成的多层次、较大规模且较为完整的专业教育体系。

表3 中国图书馆学多层次教育形成时间一览表[17,41,47-50]

（说明：①各学校依照其名称的汉语拼音字顺排列，表中总计的图书馆学专业数目是简单累计数目。②表格中年份为该校图书馆学专业的开设年份，年份右上角标“*”为本次调查时或之前已停止招生的院校及相应教育层次。③本科教育开办院校数据主要来自教育部高校招生阳光工程指定平台及院校官网最新专业设置加以核查调整。④研究生教育开办院校数据主要来自中国研究生招生信息网的专业库资料，结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历年下达的硕士、博士学位授权学科、专业名单，及部分院校官网最新专业设置加以核查调整。⑤统计时间截至2018年11月。）

4 结语

改革开放40年，我国的图书馆学教育从最初的北京大学、武汉大学两个办学点，发展成为一个多层次多类型的图书馆学教育体系。这个体系的形成，经历了从20世纪80年代的“中专—专科—本科—硕士”，到20世纪90年代的“专科—本科—硕士—博士”，再到进入21世纪以后的“本科—硕士—博士—博士后”的演进过程。这也是图书馆学教育从弱小到强盛，从低层次向高层次发展的过程。这一过程与国家改革开放同步，与国家经济、科学、教育、文化事业的发展同步，与社会对图书馆学人才的需求同步。目前，这一教育体系已逐步走向本科教育稳中趋降，研究生教育占据主导地位，博士生教育平稳发展的局面，形成中间饱满的橄榄型结构，这是与国际图书馆学情报学（LIS）教育的发展方向接轨的。这一教育体系将使图书馆学教育更好地顺应社会信息化和图书馆事业发展对专业人才的需求，具有长久的生命力。

（来稿时间：2018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