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掩饰的悲哀
2019-01-14荆雅潼
荆雅潼
(河北大学,河北 保定 071002)
历史是一个大熔炉,熔进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纷纷扰扰,也掩盖了好多无法言喻的真相。为了维护一个国家的平静而挑起了世界大战,究竟是惠国利民还是祸国殃民。游说四方的最初目的是什么,超凡的智慧能言善辩的口才却不得善用引来恶果。话剧《说客》通过再现春秋战国那个纷乱的时代,向我们展示了子贡游说四方保鲁国一方平安却在利益的驱使下挑起了一场世界大战的过程。被历史遗忘的恶果又一次被林兆华导演赤裸裸的坦露在观众面前,不禁使观众以现代的视角去反思历史的罪恶。
整部话剧都笼罩着浓厚的历史气息,配乐融入了笙箫笛等传统乐器,听起来更加具有历史沧桑感,不同于西方乐器的悠扬,这些传统中国乐器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正是着几千年之中的伟大沉淀。而不论是舞台上以绸布象征战役还是子贡子路手摇马鞭轻快游走于国境之间都散发着东方美学的光辉,象征和写意是话剧舞台上最常用也是必不可缺的元素,也正是因为这样话剧才比电影电视剧等形式的影视作品更具有震撼力和亲和力,观众作为第四堵墙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舞台上演员情绪起伏的变化。这样一部恢弘的历史题材话剧不可或缺的便是恢弘的舞台效果,可以说是和演员一样重要的不可忽视的因素。整个舞台的色调和摆布再现这样一种历史感和沧桑感,整场话剧下来都是黑为主的色调,这既是给我们再现当时那个残忍的年代,另一方面这也可以视为子贡的回忆。可以说从舞台就散发着一种引人深思的气氛。
在整个舞台剧中子路和子贡是最鲜明的对比,高亚麟朝天髻发式,野人似的夸张表演,将子路这一粗人形象的展现出来。而不同于他的是濮存昕衣着华丽只画一撇胡子,一看便是巧言令色能言善辩之人。两个人一同周游列国所有的意见几乎从未一致,然而子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弟游说于各国之间挑起了世界大战。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孔子与弟子的对话中,子路心直口快几乎句句得罪别人,而在游说过程中又是时不时蹦出“老师说过”这样一句迂腐的话语。孔子圣言自然是儒家经典修身养性之准则,但是一成不变的照本宣科只能让自己变得呆头呆脑。子路就好像代表了一类“经典人”,一味吸收别人的思想不加思考,而子贡则代表了一类“圆滑人”,轻松游走于各个领域。整部话剧中最为突出的两个人物被濮存昕和高亚麟演绎得出神入化可谓是整部话剧的一大亮点。
一开场便是子贡的个人独白,声音起伏得当,观众随着他的声音而紧张起来,他时而自豪骄傲于自己给鲁国带来的和平安宁,又时而悔恨自责自己带给天下人的灾难。这是这样一个被利益驱使的人在繁华落尽后的自我升华。而舞台后面的演员行走像僵尸一样麻木不仁,他们是徘徊在时代中流浪者他们愚昧没有思想,好似傀儡一般被历史牵着鼻子走,都说人到晚年便开始回忆一生,子贡便正是在这种游说四方的过程中渐渐老去,而后老师师兄相继离去,使得子贡开始回首自己这一生到底是对是错,其实战乱的年代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挑起他国战争而保己身平安的行为为后世所不齿。子贡自身也是深受煎熬却也不明白自己初衷是好的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恶果。濮存昕老师将这一既小人又英雄的形象彻底再现。一个半小时时长的话剧展示了历史上一个战乱纷争的年代,而在最后子贡的一段内心独白中,可以看出子路的死给他的打击和冲击,他看似胡言乱语说话失去条理,可是这种的胡言乱语正好体现了这样一个人物的内心纠结。当舞台再次响起子贡离开鲁国时的壮行歌的时候,他看似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可实际上早就与他的初衷背离。
整部剧中最值得思考的一句话是子贡在最后说的“到底是历史造就了我这个混蛋,还是我这个混蛋改变了历史。”其实如果不是这个战乱的年代又怎会有游说四方之事,然而没有游说四方之事又怎会有天下大乱。整部舞台剧恢宏大气将历史的悲哀洒向观众,身在剧场里实际已经走进了春秋年代,不需要场地的既视感,不需要道具的真实感。话剧的魅力大概就在于即使没有特效没有场景与道具我依然可以让你感同身受。一部好的戏剧就是将象征运用到极致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