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V L1壳蛋白在HPV单型感染和多重感染中的表达意义

钱金林，李青，刘华，金雷，曹磊，苏红丹，卢根福，王登山

宫颈癌发病率在女性生殖器官恶性肿瘤中占首位。近年来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宫颈癌发病率和死亡率逐年增高，严重威胁女性健康，且日渐低龄化的发病趋势更令人担忧。国际癌症小组多中心研究共识认为，宫颈感染高危型人乳头瘤病毒(human papilloma virus，HPV)是女性宫颈癌和癌前病变发生的主要致病因素[1]。因此，HPV DNA分型检测筛查早期宫颈癌及癌前病变具有重要意义。人乳头瘤病毒L1(human papilloma virus L1， HPV L1)壳蛋白的表达可反映HPV病毒感染的不同阶段，从而对宫颈病变的可能发展趋势进行预测[2]。本研究通过检测高危HPV阳性患者HPV L1壳蛋白的表达，探讨其在HPV单型感染和多重感染中的表达异同及临床意义。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收集2017年1月至2017年6月，上海市浦东新区人民医院妇科门诊高危HPV阳性且因细胞学检测阳性而取病理活检的250例患者作为研究对象，并检测HPV L1壳蛋白。患者年龄17～65岁，中位年龄32岁。入选本研究的受试者均事先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备案。

1.2 检测方法

1.2.1 HPV DNA分型检测 采用PCR-反向点杂交检测23种HPV基因亚型，步骤包括HPV DNA扩增、杂交、洗膜、显色及结果判读，具体操作严格按说明书进行。HPV DNA分型检测试剂盒及相关辅助试剂均购自亚能生物技术(深圳)有限公司。

1.2.2 HPV L1壳蛋白检测 采用免疫细胞化学法联合非同位素标记核酸分子杂交技术。HPV L1壳蛋白赛泰(细胞/组织人乳头瘤病毒)(broad spectrum HPV L1)试剂盒购自美国爱迪旺斯医疗科技有限公司。

1.3 结果判定方法

1.3.1 HPV DNA分型 HPV DNA分型检测包括18种高危亚型(HPV 16、18、31、33、35、39、45、51、52、53、56、58、59、66、68、73、82、83)及5种低危亚型(HPV 6、11、42、43、81)，根据说明书提供的阳性检测值判读哪种类型HPV感染为阳性。

1.3.2 HPV L1壳蛋白检测 HPV L1壳蛋白定位于细胞核，只要有一个鳞状上皮细胞核被红染即诊断为HPV L1壳蛋白阳性。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1.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各组间多个率的比较用R×C列联表的χ2检验及Fisher’s精确概率检验，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HPV感染亚型分布及相应HPV L1壳蛋白表达

HPV L1壳蛋白阳性250例HPV感染患者中，单型感染199例，多重感染51例。HPV感染的各高危亚型中，检测到13种高危型HPV亚型，其中感染频度前6位依次为HPV52、16、58、33、31、18。HPV L1在各单一亚型HPV感染间的阳性表达率虽有不同，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199例单型感染中HPV亚型分布及HPV L1壳蛋白的阳性数及阳性率

2.2 HPV L1壳蛋白在HPV单型感染和多重感染中的表达

多重感染中以两种亚型混合最为常见，占86.3%(44/51)，其中HPV52和HPV58的混合感染最多见。HPV L1壳蛋白在单型与多重感染的阳性率分别为29.7%(59/199)和21.6%(11/51)，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3 宫颈不同病变中HPV L1壳蛋白表达及HPV单型和多重感染的分布

250例患者中正常或宫颈炎患者185例(正常或宫颈炎组)，低度鳞状上皮内病变(low-grade squamous intraepithelial lesion，LSIL)患者53例(LSIL组)，高度鳞状上皮内病变(high-grade squamous intraepithelial lesion，HSIL)患者9例(HSIL组)及宫颈癌组中的阳性率分别为21.6%、52.8%、22.2%、0，4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HPV感染中，随着宫颈病变级别的上升，HPV单型感染的阳性率逐渐降低，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HPV多重感染的阳性率明显增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不同级别宫颈病变中HPV感染率及HPV L1壳蛋白的阳性率[例(%)]

2.4 HPV L1壳蛋白在不同年龄患者的表达

HPV L1壳蛋白在≤35岁、36～49岁、≥50岁3组中阳性率分别为25.5%(36/141)、27.3%(23/84)、44.0%(11/25)，3组间阳性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3 讨论

HPV是迄今已被肯定的DNA肿瘤病毒之一，其感染与多种疾病密切相关。目前已知HPV分为高危型和低危型，其中高危型HPV感染与宫颈癌及宫颈上皮内病变的发生密切相关。分子生物学研究结果显示，>90%宫颈癌伴有高危型HPV感染[3]。

HPV型别分布存在地区差异，在亚洲国家以52型和58型感染更常见。其中，上海42.5%宫颈癌中存在HPV 52、58型感染[4]。本研究发现，HPV阳性的患者中以52型感染最多见，其次是16型和58型。多重感染中以两种亚型混合感染常见，其中HPV52和HPV58两型混合感染最多见，占86.3%，与文献报道基本一致。宫颈HPV单型感染和多重感染与宫颈病变的关系目前尚有争议[6-7]。刘宗花等[8]研究显示，高危型HPV多重感染可增加宫颈上皮内病变风险，但与宫颈癌的发生无明确相关性。陶萍萍等[4]研究结果提示，除宫颈鳞癌外，HPV多重感染的比例随着宫颈病变级别上升而升高。本研究发现，HPV多重感染与宫颈病变程度密切相关，进一步证实了多重感染比单型感染易增加宫颈癌患病风险。

HPV L1壳蛋白是HPV病毒主要的衣壳蛋白，作为外来抗原类物质，是免疫反应攻击病毒和病毒感染细胞的主要靶位，与T细胞及Ⅰ/Ⅱ类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物形成免疫复合物，激活机体免疫反应从而清除病毒，因此宫颈病变往往有自愈倾向[9]。但当HPV DNA与宿主染色体发生整合后，HPV L1壳蛋白表达逐渐消失，不能有效刺激机体产生免疫反应，使病变细胞发生免疫逃逸，最终引发宫颈病变和(或)病变进展[10]。检测HPV L1壳蛋白能有效评估宫颈癌及癌前病变进展情况。HPV L1壳蛋白的表达与高危型HPV阳性的轻或中度细胞增生异形的消退密切相关[11]。HSIL和宫颈癌患者的HPV L1壳蛋白阳性表达率显著低于LSIL和健康者[12]。随着宫颈病变级别升高，HPV L1壳蛋白阳性表达率呈下降趋势[13]。本研究中，我们分析了HPV L1壳蛋白在不同宫颈病变组织学类型中的表达情况，结果发现从LISL、HISL到宫颈癌，HPV L1壳蛋白阳性表达率呈明显下降趋势，进一步表明HPV L1壳蛋白的表达与宫颈病变的严重程度密切相关，HISL且HPV L1壳蛋白表达阴性的宫颈病变患者进展为宫颈癌可能性大，必须提高警惕，及时发现。

有研究发现，HPV 16和HPV 18型感染较其他高危型HPV感染进展为宫颈高度病变和浸润癌的风险更高，提示HPV L1壳蛋白表达可能与HPV感染亚型有关。HPV 16和HPV 18型感染者HPV L1壳蛋白阳性表达率低于其他亚型，更不易表达HPV L1壳蛋白[13]。本研究显示，在最常见感染的HPV亚型中，HPV L1壳蛋白阳性多见于HPV31、16、33、52型，这可能与样本例数较少有一定关系，尚需积累样本量进一步验证。

关于宫颈HPV单型感染和多重感染与HPV L1壳蛋白之间的关系，目前鲜见报道。我们发现HPV L1壳蛋白在HPV多重感染中的阳性率虽低于单型感染，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这一结果一方面提示HPV多重感染中HPV L1阳性并不能保证所有的亚型都能使机体产生免疫应答[14]，另一方面也可能与本研究样本量较小有一定关系。有关HPV L1壳蛋白表达和年龄的关系问题，国内外文献报道存在一定分歧。本研究三段年龄组间HPV L1壳蛋白阳性率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提示HPV L1壳蛋白表达与年龄无关。

综上所述，HPV L1壳蛋白阳性会随患者病变级别升高而下降，能够预测疾病进展；但在HPV多重感染中表达的临床意义不显著，可否将HPV L1壳蛋白检测作为HPV多重感染的辅助指标仍需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