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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加快我国军事智能化发展的粗浅思考

2018-12-12蒋井春

国防 2018年11期
关键词:军事智能化人工智能

蒋井春

内容提要:世界主要强国已将人工智能作为优先发展方向进而上升为国家战略,智能武器也逐步从理论实验走向战场实战。为了适应未来战争的需要,我们必须正确认识制约我国军事智能化发展的现实问题和军事智能化可能带来的负面危害,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对策措施,加快军事智能化发展。

习主席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要“加快军事智能化发展,提高基于网络信息体系的联合作战能力、全域作战能力”。这一阐述对我军未来智能化发展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一般而言,如果一个物体同时具备感觉、记忆和思维3种能力,就可认为该物体是有“智慧”的。“智慧”所直接体现的语言和行为的表达过程被视为“能力”,两者结合即为“智能”。“军事智能化”是由现代通信技术、信息技术、计算机网络技术、智能控制技术、军事行业技术等汇集而成的智能技术在军事领域的应用。当今世界军事科技领域蕴藏着一股人工智能的惊天骇浪,军事智能化革命在不远的将来极有可能对战场形态和作战样式产生颠覆性影响,我们必须在努力完成军队机械化信息化建设任务的过程中,下大力气同步推进我军智能化发展。

一、加快我国军事智能化发展刻不容缓

当今时代,世界主要军事强国为了赢得未来战争制胜主动权,纷纷出台相应政策将军事智能化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加快推进军事智能化发展。特别是美俄作为世界军事强国的代表,都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开发研究,无论是智能武器理论研究还是智能装备科研生产,一直走在世界的前列,致使军事领域智能科技竞争日趋激烈。

美国早已敏锐察觉到人工智能对于未来战争的决定性影响,在认识到传统武器装备优势难以为继的情况下,提出了“第三次抵消战略”。美国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在2016年先后发布了“为人工智能的未来做好准备”和“国家人工智能研究与发展战略规划”两份报告,明确将优先发展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新兴技术。为了整合国防部人工智能研究的人才和技术资源,加速扩大军事领域中人工智能的应用,美国国防部于2018年6月发布了关于成立“联合人工智能中心”的备忘录。五角大楼研究与工程部门主管迈克尔·格里芬在游说成立“联合人工智能中心”时,告诫美国人要看到“中国正与美国在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和生物技术上展开竞争”的事实,呼吁美国在AI领域与中国展开实质性较量。此外,美国国防部在2017年4月签发了关于成立“算法战跨职能小组”的备忘录。目前,该小组已经开发出成套的智能算法,标志着“算法战”已经从概念逐步走向实践,加速了人工智能、大数据和机器学习等关键技术在军事领域的应用。

俄罗斯发布的《2025年前发展军事科学综合体构想》,突出强调了人工智能对制胜未来战争的重要作用。在叙利亚战争中,俄罗斯智能战斗机器人已经成建制投入战斗,并且取得了非常出色的战绩。战场上表现非凡的俄罗斯“平台-M”型履带式战斗机器人,可同时装配1挺远程控制机枪和4具榴弹发射器,能够执行情报搜集、目标锁定和摧毁、战场巡逻等多种军事任务。目前,智能机器人在叙利亚战场上的参战规模虽然还比较小,但它预示着一种以智能化和无人化为主要特征的全新作战模式的到来,必将彻底改变未来战争的形态格局。

人工智能在世界军事领域广泛应用的发展趋势锐不可当,这对于我们来说既是千载难逢的巨大机遇,又是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如果战略谋划得当,用智能化引领带动机械化和信息化向更深层次快速发展,我们就能实现武器装备和国防科技的跨越式发展,缩短实现国防和军队现代化的时间周期;倘若错过了军事智能化发展这个黄金期,我军现代化建设无疑将落后于时代,与世界军事强国失之交臂。客观上讲,我国商业领域人工智能理论和技术水平与美国的差距不是很大,最重要的是必须破除阻碍人工智能在军用和商用之间融合发展的体制障碍和技术壁垒。在推进军事智能化发展上,我们一刻也不能懈怠,思想上的犹豫、行动上的迟疑都有可能铸成我国国防科技落后于整个时代的历史罪责。在人工智能深刻变革世界的今天,军事智能化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谁失去了这场战斗,谁就会失去未来。

二、加快我国军事智能化发展面临的问题与对策

在《中国制造2025》掀起了一场以“智能制造”为主攻方向的人工智能发展浪潮的大背景下,中央军民融合发展委员会应运而生,并在第二次全体会议上通过了《关于推动国防科技工业军民融合深度发展的意见》,这为推进军队和国防智能化建设注入了强大的动力。但是,当前制约我国军事智能化发展的诸如军地合作机制不健全、传统技术资源过剩、专业技术人才紧缺等现实问题依然存在,只有找准问题的症结并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才能在军事智能化发展上取得实质性成果。

(一)加强军民融合,破除军地交流合作障碍

传统武器装备的研发主要是对火力参数、材料性能、结构功能等方面的实验研究,研究条件和实验环境相对容易满足;而智能武器的核心要素是算法、数据以及计算能力,实验过程对数据和计算机性能的要求比较高,单凭军事部门极其有限的数据资源和技术力量,根本无法满足研发智能武器的要求。军民融合发展战略虽然正在稳步实施,但由于长期受到职能特殊性、任务保密性以及环境封闭性的影响,我军在深化与地方研究机构的合作中仍面临着技术标准不统一、实验平台不兼容等亟待解决的突出问题。必须站在强军兴军的战略高度统揽全局,基于建设世界一流军队的战略目标优化顶层设计,融通军地双方人才培养、技术交流、产业合作的渠道,建立科学高效的数据共享机制。军地共建单位要明确各机构的职能定位,增强不同部门之间的耦合连贯性,提高合作效益的最优化输出,促进军地双方优势互补、协调发展。

(二)加快数字化转型,避免传统技术资源浪费

我们通常认为,“数字化”是指数据或信息通过计算机技术以一系列数字0和1的形式呈现,并以数字信号关联、使用和存储的一种技术形态。人工智能、大数据和云计算等新兴技术在经过漫长的理论探索之后,已逐步渗透到技术应用领域,其咄咄逼人的发展态势倒逼各行各业进行数字化转换升级。虽然我军近几年武器装备升级换代速度加快,但大部分装备仍旧没有突破传统技术的局限,如果不及时进行数字化转型,就无法有效适应未来智能化战争的客观需要。诚然,推进军事数字化转型的过程是极其艰辛的,即使我们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也不可能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随着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深度融合发展,人工智能成为未来发展趋势已成定局,传统军事技术迟早会退出历史舞台的。换言之,传统军事技术数字化转型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军队和国防现代化建设的必修课,是我军实现由传统技术密集型向数字化技术密集型转变的必由之路。

(三)加强专业人才联合培养,弥补技术骨干缺口

人才是军事智能化发展的决定性因素,是军队和国防现代化建设的宝贵财富。2017年7月,国务院印发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指出,要在我国中小学阶段设置人工智能相关课程,尽快建立人工智能学院,增加相关博士、硕士招生培养。当前,全球第一本人工智能教材已经在我国问世,并成功进入中小学生的课堂,这间接地为我国军事智能化发展提供了丰富的人才资源。根据教育部统计的数据,全国已有71所高等院校设置了人工智能相关学科,但军事院校人工智能课程还没有普及,军队内部研究人工智能的技术人才缺口还比较大。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可以依托地方院校或研究机构联合培养军事智能化所需的人才,让人工智能真正走入军营、走进军校课堂,从根本上解决技术骨干人才稀缺的问题。另一方面,部队要及时出台相应的优惠政策,积极引进人工智能专业人才,营造优越舒适的发展环境。只有建立自己过硬的人才队伍,才能在军事智能化发展中有效发挥主心骨作用,真正做到维护军队发展利益和国家安全利益。

三、加快我国军事智能化发展的危害性预测与防控

军事智能化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在很多领域能代替人类完成艰难险重的任务,使部队官兵从繁杂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将科技作为第一战斗力、核心战斗力的贡献率大幅提高;另一方面,它也可以为恐怖分子和邪教组织所用,对人类实施恐怖袭击,给社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危害。同时,随着智能机器人技术的发展,它本身也会成为一个独立的行为个体。倘若智能机器人脱离了人类的控制,也存在着做出反人类行为的可能性。因此,我们对智能武器可能出现的危害性也要高度警惕,并建立完善的预防处置方案,防患于未然或将危害损失降到最低。

(一)加强安全保密措施,防止技术外泄

人工智能已经成为世界主要强国关注的焦点,但对人工智能专业人才和技术垂涎欲滴的除了国家实体之外,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恐怖分子以及邪教组织。俄罗斯在叙利亚战场上使用智能战斗机器人成功挫败恐怖分子,恐怖分子也肯定在绞尽脑汁寻求反败为胜的办法,这不排除恐怖分子通过商业渠道窃取人工智能技术的可能性。就跟核弹、毒气弹等武器装备一样,恐怖分子一刻也没有停止通过非法途径获取的尝试。此前,俄罗斯就已经证实,一些在叙利亚和伊拉克打仗的恐怖分子学会了制造和使用化学武器。虽然发生在叙利亚的疑似化学武器攻击事件,目前还无法确定是恐怖分子所为,但我们必须防止恐怖分子掌握能给人类造成巨大危害的技术。同时,军事智能化发展涉及国家安全核心利益,我们也要防止相关技术外泄到别的国家。一方面,我们要重视引进人才的政治考核与审查,加强所属人员的保密教育,增强科研人员的国家安全观念;另一方面,要强化移动存储设备的监管,落实办公场所门禁准入制度,严防间谍人员非法进入科研场所,断绝相关技术外流渠道。

(二)及时立法,规范可控行为标准

苹果首席执行官库克在2017年乌镇互联网大会上说道,“我并不担心机器人会像人一样思考,我担心人像机器一样思考”。从中我们都能感到,科技并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但我们人类却有将科技造福人类的责任。军事智能化发展直接作用于未来战争,决定着国家的生死存亡,也可能给人类带来灾难性后果,所以我们不能无原则无限制地任其发展。智能机器人具有深度学习的能力,而且还能不知疲倦地工作,在军事应用上可以帮助我们完成很多危险性任务。正因如此,我们更要保证其行为的可控性,同时赋予其更多可利用的正向价值。加快军事智能化发展,一是为了实现军队和国防现代化、建设世界一流军队的目标;二是为了增强管控危机、遏制战争能力,从而维护地区和世界和平。智能武器应该是人类和平利益的维护者,而不应是死亡和灾难的始作俑者。我们应该通过立法,及时制定人工智能在军事应用中的行为标准,确保军事智能化始终沿着正确的轨道健康发展,竭力避免人工智能技术走向人类和平利益的对立面。

(三)设置强制休眠时间,规避失控风险

由于战场环境的复杂性和条件变化的随机性,智能武器装备可能做出与作战指令相反的行为,从而威胁到我方作战人员的生命安全。此外,智能武器装备都以计算机技术为基础,其核心要素算法存在着被敌方人员篡改的风险性,而敌方对我方智能武器算法的攻击一旦得逞,就很难保证智能武器的可控性。任何指望智能武器在脱离人的监管下实现自我递归改进的想法都是不现实的。就像列车行驶距离达到一定限度后必须进行检修一样,我们可以给智能武器设置定量的指令,当执行完指定数量的指令后,智能武器将无条件进入休眠期。休眠时间控制权以树状结构的组织形式赋予一定级别的军事指挥官,充分保证战场指挥的科学高效,同时防止指挥权限出现重叠和盲区。此外,还应建立自毁机制,当指令执行发生异常,在智能武器休眠期间我方技术人员仍然无法排除故障的情况下,就让它自行销毁。智能武器失控之后将做出什么样的行动,往往无法进行有效预测,我们要从技术源头上规避失控风险,从而把危害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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