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非合作升级与可持续性挑战

张驰

摘要：2015年以来，中国和非洲的合作逐渐进入全面深化阶段，中非合作已经从项目式行动发展成为规范的制度化和可持续的中非合作发展战略，中非已经成为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当前，中非以各自的发展经验为基础，通过互利共赢、授人以渔的方式相互帮助对方国家发展，创造了南南合作的新范式。然而，不容回避的是，当前中非合作的可持续深化发展仍然存在不小的挑战，前瞻性的研究这些风险挑战，对于夯实中非合作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对非援助；南南合作；直接投资

一、 引言

2000年以来，中国和非洲的双边及多边合作步入全面深化阶段，2015年中非关系升级为“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中非已经成为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目前正朝着经贸优先、投资主导，各领域合作协同推进的方向发展。放眼世界非洲大陆已经成为全世界經济增长最快的地区，非洲正在成为新晋世界工厂，未来随着的中非经贸合作的，为中非发展和非洲可持续发展贡献最大力量。随着我国与非洲大陆的经济来往日益密切，非洲的经济发展迅速，中非合作也正在转型升级，从过去传统的政府援助为主快速向企业投融资转变。中非合作通过互利共赢，正在创造南南合作框架下的新型“发展合作”典范。

二、 中非合作主要经历三种模式

1. 对非援助。非洲大陆是世界上经济最落后的大洲，同时也是世界上各类资源储备比较丰富的大洲，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非洲大陆是各国争相援助的地区，以美国为主导的西方国家是对非洲的主要援助国。随着美国次债危机的蔓延，西方国家逐步陷入债务危机之中，以中国为首的发展中国家开始在国际援助舞台崭露头角。迄今为止，我国政府已经对53个非洲国家提供过援助，其中既有资源富裕的国家，也有资源贫乏的国家，中国政府都一视同仁。

从表1中可以看出，我国对非洲国家的援助总额高速增长，2010年达到顶峰，随后有所下降，但是2014年对非洲国家的援助总额仍比2000年增长51倍。尽管我国与其他发达国家援助的项目、形式和范围有所不同，但是从已经公布的数据来看，2014年美国向非洲国家提供了93亿美元的官方发展援助，我国提供了223亿美元，已经远远超过了美国。根据《非洲经济展望2017》的统计，2016年包含优惠贷款、商业贷款及赠款在内的中国对非援助总额将近1 000亿美元，这表明我国已经成为全球对非援助最多的国家之一。

与传统援助国相比，在对非洲国家的援助领域中，OECD国家在2000年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提出之后，对非的援助重点逐渐由基础产业专向社会事业，而我国对非援助一直集中于交通、电力等投资回报周期长的生产领域，协助非洲国家建设各类基础设施，并对非洲国家采取了债务减免措施。这些援助明显提高了非洲国家的经济发展能力，自2002年中非合作论坛机制确立以来，安哥拉、苏丹、莫桑比克等接受中国式援助较多的国家，经济发展迅速，GDP增速大幅高于全球平均水平。而非洲经济展望的数据显示，OECD的援助金额却与非洲大陆GDP成反向变动。西方学者认为，对社会事业的援助因与非洲本土融合度低而收效欠佳，另外援助本身制造了依赖性、助长了腐败、鼓励货币高估并对私人投资形成了挤出效应。而我国的援助方式是以增加实物投资为主，是针对生产领域的援助，因而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

中国与非洲，分别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最集中的大陆，在南南合作的框架下，双方正通过互惠互利的方式协同发展，突破了传统意义上的发展援助（OECD框架下的官方发展援助）。整体上看，在中非经济往来中，对非援助已经持续半个世纪之久，尤其是近年来的援助规模大幅增长，涉及包含资源在内的各个领域，大多是援助性的，不存在歧视性或摄取性的资源掠夺，这是我国对非援助与其他发达国家对非援助本质差别。根据非洲风向标（Afro Barometer）针对36个非洲国家展开的最新调查数据显示，目前已有近三分之二的非洲人民认为中国对他们的国家发展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在对他国的好感度排名中，中国仅次于美国排名第二。在中美两种发展模式的选择上，30%认为美国的发展模式对非洲国家更加有利，24%倾向于中国发展模式，非洲国家对于中国的发展模式认可度越来越高。从现实利益上来看，对于非洲国家来说，中国成功的经济发展模式，保持高增长率和减贫、脱贫的经验为非洲提供了一个西方之外的选择，更重要的是双方对于构建以国家利益为核心的合作共赢“共同体”有各自内在的利益驱动。

2. 对非直接投资。非洲大陆是全球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之一，是世界上最大的待发展区域，近年来经济增速全球领先，是我国重要的资源来源地和产业转移目的，是我国发展南南合作的重要方向，在深化中非经贸合作和开展国际产能合作方面，我国对非直接投资有巨大的发展潜力。

根据商务部、统计局和国家外汇管理局发布的《2016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显示，截至2016年末，中国对非直接投资已经覆盖非洲大陆86.7%的国家（地区），直接投资存量399亿美元，3 254家中资企业在非洲投资，占中国境外企业总数8.8%。另外公开报道显示，中国已经在非洲投资建设了超过5 000公里的铁路，超过4 000公里的公路，兴建超过1 000个水电站，中非共建的产业工业园多达100多个，中非合作正向全产业链方向发展。商务部2017年的最新统计数据显示，中国已经成为非洲第三大投资来源地。这一方面给非洲大陆带来了产业升级急需的资本、技术及新型管理理念，创造了就业岗位，拉动了当地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在维护非洲国家政治和社会稳定、减少社会无序行为、推动非洲市场的现代化进程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随着中非经济合作规模的不断扩大，中非经济合作模式产生了深刻变化，由贸易和承包工程为主逐渐向产能、投资、技术、金融、服务等领域持续扩展，其中产能合作正成为中非经济合作趋势性和战略性的重点领域。近年来，我国对非投资不断呈现新的变化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