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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域城乡融合难点与对策

2018-12-07

金融经济 2018年12期
关键词:县域城乡要素

2018年2月,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强调乡村振兴必须坚持城乡融合发展。而县域是实现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载体与基本空间单元。县域经济作为城乡发展的纽带,则是实现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基础和支撑力量。1978年是我国改革开放元年,当年城镇化率仅为17.92%。2017年我国户籍人口城镇化率则为42.35%,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则为58.52%。在新时代大力推进乡村振兴背景下,城乡相互联动将更加密切,县域经济无疑更加具有城乡融合的特征。当然,促进城乡融合也是推动县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

一、改革开放以来城乡关系演变

在实践中,国外城乡关系演变过程一般分为城乡依存、城乡分离和城乡融合。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乡关系的政策理念演变历程则分为城乡失衡——城乡统筹——城乡一体——城乡融合。

(一)城乡失衡

改革开放前,我国实行“重工抑农”的工业化战略、“重城轻乡”的城镇化战略,以及城乡分割的社会管理体制,致使城乡二元结构逐步固化。改革开放后,我国开始逐步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城乡关系开始由政府管制向市场调节转变。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及乡镇企业异军突起,激活了农村强劲的发展动力。虽然城乡隔离状态在一定程度上被打破,但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特征依然凸显,农业支持工业、乡村支持城市的发展格局并未发生根本性改变。依旧是以农业的发展替代农村的发展,乡村的独特价值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当然,财政资金还是投资在有限的农田水利等生产设施上,对乡村的生活设施投资近乎空白。城乡差距曾在20世纪80年代前期短时期内呈现缩小的趋势,但随后城乡关系进一步呈现失衡态势,农村要素向城市单向流动更加突出,城乡差距急剧扩大。

(二)城乡统筹

2002年11月,十六大提出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的理念。2003年10月,十六届三中全会再次提出“统筹城乡发展”。2007年10月,十七大又提出统筹城乡发展,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2008年10月,十七届三中全会系统提出“五个统筹”战略部署,内容涵盖城乡土地利用与规划、产业发展、基础设施建设与公共服务、劳动就业、社会管理等主要方面。城乡统筹旨在打破城乡“汲取型”关系,通过政府不断减轻农民的负担,持续增加对农业的投入,基本实现了对农民由“取”向“予”的重大转折。同时,推进征地制度、户籍制度等改革步伐,发展理念上也注重兼顾农村教育、卫生、文化等社会事业的不断改善。但城乡统筹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城乡被统筹,市场力量和地位有所弱化,侧重于政府进行要素资源配置,城和乡均处于被动和服从地位。在发展核心理念上,乡村发展是为城市服务,农业发展是为工业服务并未得到根本扭转。

(三)城乡一体

2012年11月,十八大提出推动城乡发展一体化,并把“城乡发展一体化”确立为破解“三农问题”的根本途径。全面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大力开展新农村建设,致力于城乡经济社会发展一体化。但在实践探索中,一些地方政府靠单纯的城镇化实现“去农村化”的做法,其实是不符合国情的。城乡一体化不是城乡同样化,城镇化建设肯定也不是消灭乡村,乡村不应该是微缩版的城市。城乡是血脉相融、地域相连的有机整体,关系定位应为相互支撑、相互促进、相得益彰。

(四)城乡融合

2017年10月,十九大首次提出“城乡融合”,体现了发展观念上的重大转变和发展思路上的重大调整。2018年2月,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当前,亟待对乡村本真性进行再认识,立足城乡关系的理论应然与发展结合,重新审视乡村生态价值、文化价值。城乡发展主体均需得到尊重,通过城乡融合构建相互依存、互促共荣的命运共同体。当然,城乡融合更多地体现了市场机制的作用,强调城乡地位平等,城乡要素互动,城乡空间共融,进而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最终实现由城乡二元向城乡融合发展转变。

二、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主要难点

我国现已经进入新时代的改革开放,城乡融合无疑将助推乡村振兴以及深层次破解“三农”问题。但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仍然存在诸多难点问题亟待解决。

(一)乡村发展不充分,城乡发展不平衡

长期以来,农村基础设施落后与公共服务供给不足共存。乡村文化、教育、卫生等远远滞后于城市。“城市建设的像欧洲,农村发展的像非洲”现象在不同程度上是存在的。农产品增加产量与提升品质、成本攀升与价格低迷等矛盾亟待破解。农耕文明衰败、乡贤文化缺失、社区治理不足等因素制约了乡村振兴与城乡融合。尽管农村居民收入增长率已连续8年高于城镇居民,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到2017已扩大到22964元。另一方面,2017年末我国农村贫困人口比2016年末减1289万人,减贫成就举世瞩目,但农村贫困人口仍有3046万人。2016年全国居民收入基尼系数为0.465,2017年仍然是超过0.4的“警戒线”。

(二)要素资源单向流动,产业城强乡弱

城市对乡村的虹吸效应明显,乡村发展面临着要素资源净流出的严峻现实,人才、资金、技术等严重不足。一些乡村逐步走向衰落,“农村空心化、农业边缘化、农民老龄化”的“新三农”问题日益凸显。GDP至上,不注重质量效益,地方政府“公司化”考核,造成“只统地不统人”,失地农民配套社会保障、公共服务等滞后。长期以来,要素资源由农村流向城市和工业,尤其是人口的过度流失,导致城乡发展失衡,乡村严重“失血”“贫血”,成为当前城乡融合发展的主要瓶颈。乡村大量年轻人到城镇打工,2017年我国外出农民工为17185万人,“386199部队”(妇女、儿童、老人)成为农村主要留守人员,整个农村劳动力结构畸形问题突出,使得乡村活力越来越小。另外,相当一部分县域乡村产业突出问题是基础薄弱,特色性不强,成长性不足。

(三)城乡二元体制,重城轻乡观念根深蒂固

在实践中,“以城市为主”,“以城市统筹农村”的观念根深蒂固。城乡分治,重城轻乡、重工轻农的思维惯性和政策导向,致使公共产品供给制度改革滞后,乡村基本民生问题比较突出。在一些乡村污水和垃圾处理等环境问题亟待解决。农业发展方式粗放,农村生态环境退化。农村部分宅基地空废严重,土地利用格局散乱无序。土地要素市场尚不完善,相对于城市居民,长期以来农民对土地的权利一直处于弱势地位。另外,城乡产业发展各成一体,产业链条无法有效对接。城乡要素资源流动的藩篱仍未完全拆除,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要素资源市场化配置的体制机制均尚未有效建立。

三、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对策建议

县域经济是一种典型的城乡融合的经济形态。当前,立足城乡关系的理论应然与发展实然,重新审视乡村价值,重塑城乡关系,并通过城乡融合发展实现乡村振兴。

(一)加强城乡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加快公共服务均等化

破除城乡二元体制,强化城乡基础设施衔接互补,推进城乡交通、水电气等公共基础设施融合对接,实现城乡联网、城乡共享。逐步实现城乡教育、医疗、卫生等公共服务均等化。同时推进乡村“厕所革命”,以及畜禽养殖废弃物处理和资源化。对于县域城乡社会融合,可按照“乡村(社区)幼儿园——中心(特色)镇小学——县(市)中学”和“乡村(社区)卫生所——中心(特色)镇卫生院——县(市)医院”的教育和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模式。另外,德国“城乡等值”战略具有很强借鉴价值。城乡等值,即人们无论在城市或乡村,享受相当的公共服务水平。德国实施城乡等值战略,年轻人还是流向城市,但乡村吸引了大量城市退休的老人养老,实现了“人”的城乡互动。当然,乡村规划需因地制宜,充分体现地域和村落特色,兼具浓厚的乡愁村韵。即在保持农村、山村、渔村、牧区等不同文化和风情基础上,注重优化乡村功能布局,提升乡村居住品质与生活质量。最终构建新型城乡形态,实现乡村高质量发展。

(二)健全城乡融合支持政策,促进要素双向流动

消除有关政策障碍,通过公共财政、价格杠杆等手段,畅通智力、技术、管理下乡通道。在破解城市资源要素进入农村的体制机制障碍的同时,大力发展农村第三产业,为城市资源要素进入农村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城乡融合的发展过程是要素资源在城乡之间的大流动、大整合的过程。改变过去要素资源由乡村向城市单向流动局面,实现城乡要素双向流动。另外,打破城乡土地的“双轨制”,探索宅基地所有权、资格权、使用权“三权分置”。同时,建立健全以要素流动促进产业融合、以产业融合引致要素流动的城乡融合机制。另外,鼓励农民工返乡创业。在地方实践中,河南虞城全县120万人口,曾多达30万人在外务工,是典型的劳务输出大县。但2015—2017年,虞城通过实施“凤还巢”工程,构建农民工返乡创业全链条扶持政策,将返乡创业人员纳入招商引资范围。共吸引10万“城归”回乡发展,共创办企业8458家,并带动就业5万余人。

(三)实施多点多极县域发展战略,支持特色村镇建设

县域经济是一种块状特色经济,主要是依托重点镇培育县域增长极。城乡融合要求在县域空间上由单极发展向多点多极发展战略转变。其中的经济支撑点即是“村”,而所谓的经济增长极就是“镇”。因为乡村产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生产要素在某一地域集聚,从而形成各具特色、分工协作的块状经济。其中,小城镇联接城乡、亦城亦乡,是城乡融合无可替代的平台,具有独特的天然优势。在顶层设计方面,突出发展交通方便、设施配套、环境优美、特色鲜明的小城镇。同时增强小城镇的辐射带动能力,使其逐步成为城乡产业融合发展的集聚地。鼓励人口向小城镇集中,促进城乡融合。对贫困地区来讲,在2020年之前的乡村振兴核心还是打好精准脱贫攻坚战。通过实施多点多极县域发展战略,支持特色村镇建设,逐步打破城乡功能区域分割形态,在县域构建以主城区、重点镇、新型社区与传统村落为主要节点的城乡融合新格局。

(四)推进城乡产业深度融合,培育乡村振兴内生动能

建立以工促农、以城带乡、以企帮村的城乡产业深度融合机制。打造城乡分工合理、功能互补、梯度布局的产业新格局,着力增强乡村自我“造血”功能。实行县域城乡区域化布局、专业化生产、规模化建设、系列化加工、社会化服务,实现城乡产业由延伸型、互补型融合到整合重组融合的转型升级。此外,通过打造区域公用品牌,开展农超对接、农社对接,帮助小农户对接大市场。还可以借鉴日本的“造村运动”、德国的“村庄更新”,以及韩国的“新村运动”,发展乡村共享经济、创意农业、特色文化产业等。通过推进城乡产业深度融合,助力乡村振兴,并培育乡村振兴内生动能。在地方探索方面,河南商水自2012年开始大力发展主要由留守妇女参与的“巧媳妇工程”,该工程以手工加工产业为主。经过2012-2017近五年的发展,已覆盖渔网编织、针织纺织、草编塑编等20多个产业领域,稳定从业人数在11万人以上,人均年收入增收1.2万元。

(郑州工业应用技术学院商学院,河南郑州45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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