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古村落景观基因形成机理及识别研究
2018-12-05谭晓月
谭晓月
(安徽建筑大学 建筑与规划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0 引言
古村落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天人合一”的理想人居环境。近几年国家针对古村落的研究一直在进行,古村落带有的历史文化特征和景观风貌使其具有一般村落所没有的价值。古村落作为地域文化的载体,拥有独特的文化背景,其内部景观不同于一般的“景观”,古村落景观基因是村落内部、外部形态以及带给人的感受,包含自然景观及人类活动带来的文化景观。通过识别这些景观基因,找出隐藏在村落内的地域文化特征。目前,针对徽州古村落景观基因的研究集中在识别和提取方法上,如辛福森从文化地理学角度作基本识和提取研究[1];聂聆运用生物学基因序列的方式构建了基因图谱[2]等;总体上关于景观形成机理的分析不够深入。本文就从村落景观的形成机理角度进行分析,针对村落的环境和文化因素,运用景观基因识别方式,以识别出村落独特的地域文化特征。
1 徽州古村落
徽州,本为古越人所聚居,频繁的战乱迫使中原人口大批迁入此地。这期间,中原文化、少数名族的文化与本土的古越文化开始交融。村落布局和建筑形式也受到交融文化的影响。徽州山川、水网密布的自然地形,限制人们只能聚居在山岭间、地势起伏较低的微平原,而严苛的居住现状、有限的改造能力,村落只能选择适宜环境的自由式布局。徽州作为理学之乡,因商而富,有着自成体系的文化现象和鲜明的地域特色,它是儒商文化与宗族文化的集大成者,徽州的宗族制度是由派系正统的中原传入,有严密的组织,有系统的族谱,在礼法制构建的村落中,民众聚族而居,继承古法,尊师敬祖,巩固与发展宗族实力,后期在商业发展的推动下,村落得到较好发展。受自然环境与历史人文的影响,徽州至今仍有大部分保存较完好的古村落,如:“画里乡村”西递、宏村;“江南第一村”呈坎;“水口第一村”唐模等。这些有着悠久历史文化背景的古村落隐藏着独特的景观基因,在识别后能有效地运用在当代建设中,以此建造出有独特地域文化的现代化城镇。
2 景观基因概念
“基因”,来源于生物学的遗传单位,作为一种信息的载体,可以复制传递给下一代,达到传承的效果。基因作为信息的载体,有独特的优点,即稳定性。即使环境导致形式不断变化,但其本质不变。景观基因就利用这个特点,在古村落中寻找文化景观“遗传”的基本单位,以保证其在村落的演变中不受时间、空间变化的影响,可以较好传承。景观基因是彰显村落内在特质及有独特外在表达的要素,不仅强调景观的形态特质,也重视内在的文化背景,如村落整体的空间布局、民居建筑、牌坊等。村落景观的形成有多种因素的作用,因素对景观的作用也有主次之分[3],主要研究自然和人文因素。景观基因既可以作实体景观的载体,也可以作非实体物质的载体,确定了景观基因,就可以掌握村落地域文化的本质特征,以合理保存和利用。
3 徽州古村落景观基因的形成机理
徽州古村落是“天人合一”理想人居的典型,在这,人与自然和谐共存。在自然环境中形成的村落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有特征明显的徽州地域文化。本质上,徽州是在绿水青山上形成的有明显地域文化的村落。
3.1 自然因素
“徽之为郡在山岭川谷崎岖之中”、“八山半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庄园”,简要概括了徽州的地形地貌特征。徽州的一府六县,都藏在皖南盆地的中心里,山地、丘陵众多,复杂的地形与较多的水系构成徽州山清水秀的自然环境。这样的自然环境一方面限制了村落的布局。徽州人们巧用地形、水系,满足建筑高爽、方便之需,还能得背风向阳之利。村落基本以近山靠水为主,或倚山傍水、或枕山傍水,其布局通常是适应周围山水环境的[4]。受山地的限制,民居多建在坡地,布局较为自由,且多为二层楼房,以节省土地。坐北朝南的建筑门向也是适应于当地的气候条件,便于采光、避暑和保温等。另一方面,徽州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全年湿润多雨。《祁门县新修閶门溪记》一文中说:“邑山多而田少,山且植茗,高下无遗土。千里之内,业于茶者七、八矣。”徽州的气候适宜种植经济作物,如茶叶、林木,而生活性物资缺失,整个物产存在“结构性失调”的问题,这也促使了以卖为买的商业性行为。在人口增多、物资缺少的矛盾下,人们选择外出经商,谋求生路。徽州山地众多,陆上交通不发达,商品只能通过水运运到外地销售。水路成为当时最主要的交通方式,关系到徽州民众的生活,拉进了徽州与其他地区的交流联系,为徽商的发展奠定基础,促进了徽州的经济发展。徽州物产除了作为商品进行交易,也是徽州建筑的重要材料。山地生长的优质木材,山间的各式石材,都可以作为建造材料。特别是徽州湿润多雨的气候,建筑的防潮、村落的排水都需要用到各种材料。
3.2 人文因素
从村落景观形成上来看,风水和宗族的影响是内在动力,徽商和理学是推动村落景观发展的外在动力。
3.2.1 风水
自古,堪舆家都可以看作是古村落的规划者,根据一套完整的风水模式,对村落的选址、建筑的布置进行基本规划。风水“天时、地利、人和”的宗旨一直指导着堪舆家作规划。风水学中,村落的选址要遵循“负阴抱阳,背山面水”的原则,或者是“枕山、环水、面屏”的基本模式。自然环境使得在选址上有优越性。村落的景观、建筑构建也都依据风水,如水口。徽州人认为水口的“藏龙聚气”对应着村落的“吉凶祸福”;民居上,地基方正、坐北朝南则为吉,宅前开挖水池以聚财。“无村不卜”,徽州遗留大量遗迹以说明风水的重要性,比如宏村的月沼南湖水系在风水中有“内水镇火”的涵义。风水主导了徽州村落景观的宏观空间结构,将村落景观分成明确的三层结构,徽州村落中的风水强调环境的封闭性,村落与外部环境保持明确的界限,村落内部密集的建筑空间与半自然的园林空间也有明确的界限[1]。
3.2.2 宗族
“新安各地,聚族而居,绝无一杂姓搀入者,其风最为近古”,聚族而居的宗族是村落的典型特色,徽州因为中原氏族的迁入产生的文化大融合带来的宗法观念,成为典型的宗族村落。山多水密的地形带来的封闭性更好的发展了宗法制度,于是尊祖敬宗、崇尚道德成为社会主流风尚。在宋代程朱理学的推动下,宗法观念更是到了一种“天理”的高度,宗族的社会地位明显提高,宗族组织成为徽州古村落的实权所在,村落的布局、发展都遵循着宗族制度的基本准则。徽州人在宗法观念的支配下,将自身荣辱与宗族的发展联系在一起。特别是徽商在富裕后,将资产利用在村落的建设中。在村落中的风水宝地建造宗祠、牌坊,作为村落的精神中心,以此彰显宗族势力,宣扬宗法制度。明清时期,宗祠、牌坊等带有鲜明的宗族特点景观建设进入高潮,建造规模与形式不再是一个精神中心,更是村落的标志,成为徽州古村落景观的重要要素。
3.2.3 徽商
徽商是由徽州物产的结构性失调引起的商业活动。“徽州介万山之中,地狭人稠,耕获三不瞻一。即丰年亦仰食江楚,十居六七,勿论遂饥也”,地狭人稠的现实环境,徽州人放弃农耕。利用丰富的山林资源做起了交易,“徽人树此为业,凡江浙、南畿之境,油漆、器皿、屋料、木植皆资于徽”,明清时期商品经济的推动,徽商得到较大发展,山林经济成为徽州地方经济的基础[5]。徽商作为徽州宗族的一部分,长期受到宗族思想和封建伦理观的灌输,所以在致富后,徽商采取“以末取材,以本守之”的方式将资本转移回故里以振兴宗族。由于商人地位的地下,在反哺家乡的进程中,徽商会选择各种方式来展示自己的财力,所以村落景观含有商人世俗化、物质化的特征,比如构建园林、建设豪宅以及精美建筑的装饰等。徽州村落景观的发展得益于徽商的资金支撑,利用雄厚的财力丰富村落景观的设施;华丽多金的整体景观;文化底蕴浓厚的村落风貌。除了在村落物质上的变化发展,徽商还利用资金建设了书院,提高宗族的文化素质水平。
3.2.4 理学
徽州十分重视文化教育,不论贫富皆诵读,造成“十户之村,不废诵读”的局面。早期徽州人的生存受地狭人稠的自然环境制约,放弃农耕选择经商。在徽商快速发展的背景下,为实现封建社会的仕途价值观,认为从商做官都要有文化,并把儒学作为经商之本,所以就有“贾而好儒”的名誉。徽商在村落中广设书院和学堂,进行儒学教育,以振兴宗族的素质教育。到南宋,徽州的儒学发展成理学,朱熹作为理学的大家,创立了“新安理学”,成为徽州村落基本的文化价值观。理学中的“三纲五常”、“忠孝礼仪”成为宗族控制徽州民众的核心理念,深刻印在村落景观中。建筑内部院落相套,层层抬高,层次分明体现着主次有别的封建伦理秩序。理学升华了徽州村落景观的整体文化内涵,“新安理学”成为徽州文化的代表。理学思想指导下的徽州人将自身的思想感情、文化底蕴和价值理念都体现在建筑村落内部建筑、景观上,使得徽州村落有着深刻的文化涵义。
4 徽州古村落景观基因的识别
4.1 识别原则
徽州古村落景观体系丰富,在识别景观基因时,可以依据景观要素的基本形态,即点状、线状、面状三种基本形态;或是按照景观基因的识别原则:内在唯一、外在唯一、局部唯一、总体优势四个原则[6]。这里将两者结合,在三个要素层面上依据识别原则对徽州古村落景观基因进行识别。
内在唯一,景观基因形成的原因是其他村落不具备的;外在唯一,景观要素,构成是其他村落没有的;局部唯一,其他村落没有的,局部的但是较为关键的要素;总体优势,景观要素是普遍存在但在该村落中尤其突出的。结合点、线、面要素将徽州村落景观基因确定为村落空间形态、村落水系形态、公共空间、民居建筑、标志构筑物和装饰材料(图1)。
图1 徽州古村落景观基因识别方式
4.2 景观基因识别
4.2.1 村落空间形态
徽州古村落的形态和空间布局受到徽州特定的自然、地域文化的影响。早期徽州村落受到自然环境的限制,大多都以自由式的形态存在,如河流沿岸、山坡处等,此时,村落形态多为团状、线状。后来宗族礼法制控制着村落的形成与发展,开始形成聚族而居的集聚型村落,由风水堪舆家进行规划,以宗祠为中心,按尊卑依次向外的“滚雪球”式的形态。在徽商雄厚的资金支持下,村落形态按照某种特定的心理需求布局,以寄托一种特殊的精神象征,其中有“船形”西递;“水牛形”宏村;“鱼形”渔梁村(图2)等象形村落[2]。这种转变显现徽州古村落受到风水学和宗族理念的深刻影响的地域特色。
在空间处理上,整体村落结构较为紧密,原因是受到徽州山多地少的限制,以节约土地,同时,宗法制的聚居理论加强了空间上的联系。村落内部除房屋、水系、道路之外,没有其他用地,建筑之间的巷道狭窄幽长,村落景观与民居建筑之间界限清晰,缺少过度。
4.2.2 村落水系形态
图2 渔梁村平面图
徽州古村落地形复杂,降水充沛,水系密布,所以徽州人有一套成熟的理水方法。徽州村落往往建于山间河谷旁,水系可以沿村边缘流过;也可以穿村而过,成为村落的主线。村落利用地形高低将水流自高处引入,走向贯通全村以方便全村使用。这样一条水线也可作为村落的街巷,水沟上面设石板作地面及亲水之用。除了线状水系,古村落更多得是面状的水域,如水口。面状水域一般由线状水系汇集而成,是全村公共空间所在。它们除了满足日常所需的功能外,更重要的是抗旱防洪、救火防灾的作用。水域形态是多变的,徽商愿意提供资金以修建一个更有情调、美感的水景。例如西递村的“笔蘸墨”,水面倒映着山体,水边有象征“笔墨”的青石条板。水在徽州古村落中,被赋予风水和文化的背景,是古村落重要的景观基因。
4.2.3 公共空间
(1)祠堂。“邑俗旧重宗法,聚族而居,每村一姓或数姓;姓各有祠,支分派别,复为支祠,堂皇宏丽,与居室相间”,在徽州,血缘是建村之本,用姓氏划分各个村,又以村落为单位,建宗祠。祠堂是村落的标志,或位于村首,或位于中心位置,周边围绕民居。
祠堂作为徽州村落的精神主题,也是徽州公共建筑的中心,承载着古徽州人对宗族的希冀,联结着整个村落,巩固族人的感情。祠堂,不同于民居建筑,本身带有威严感与距离感,其建筑形制往往是宽宏大院,气势宏伟,恪守中轴对称的布局,并且层层递进。每进院落都相对的抬高,以示步步高升的含义。祠堂分为天井式和廊院式,主要由几个三合院相套而成,内部空间较为开阔。整体建筑风格宏伟、有气势,墙体无窗无饰,大面积的留白,与屋顶的青瓦作对比,厅堂与天井的明暗对比,强调了祠堂庄严神秘的氛围[2]。在细节处,由于祠堂在色彩上受到限制,所以大量使用雕刻技艺。运用复杂的工艺将祠堂向皇室气派相靠拢,以显示古徽州人对祠堂的重视。
(2)书院。徽州古村落素质教育机构。南宋歙县创办紫阳书院,明清书院建造走向巅峰。徽州受封建思想和宗法观念的熏陶,重视素质文化教育,徽商和理学的兴盛也推动了书院的建设。一般望族大村设立书院已共享,其余村落设立私塾、义塾等规模等同于一般民居。
(3)水口。天文地理观的体现。徽州人观察太阳的东升西落,河水的自西向东,认为村落选址最理想的规划格局在自西北向东南的河流旁。“水口者,一方众水总出处”,河流出入口即为“水口”,水流入口是“上水口”,水流出口是“下水口”。唐模村就是典型的水口村(图3)。徽州人认为水口位置与环境关系到全村的运势以及宗族的兴衰,所以水口的选址受到重视。水口往往依据山势的走向,在山脉转折处或两山夹峙处,清流环绕,同村口方向一致[7]。如果是背对山体的村落,其河流自两山流出,那这就是理想的上。水口村落在堪舆说中,水象征着财富,借助山体,树木能够“藏风聚气”,这是早期的水口景观,后期徽商投入资金建设水口园林。水口作为村落景观的开端,集自然山水、各式建筑、花木、雕刻等构成地域特色浓郁的综合性水口园林。两山夹峙中的水倒映出一种“世外桃源”般的意境美,水口将周边的自然环境与人工的构筑物融合到一起,形成徽州独特的水口景观。
图3 歙县唐模村水口平面图
4.2.4 民居建筑
民居,“徽州三绝”中的“一绝”,是徽州总体景观的一部分。总体建筑结构布局受宗族礼法制的约束,遵循儒家伦理的等级观念。以血缘为纽带,根据宗族关系排列建造。总体外在形式是外简内繁、规整有序的风格;白墙黑瓦的色彩对比;坡屋顶与马头墙作点缀,整体与徽州山清水秀的自然风景融为一体。
(1)形式。民居选取干栏式和合院式两者的优点。徽州受山多水密的自然环境限制,村落很难面状的向外扩张,而人口还在增长,导致村落的用地愈加紧张。面对这样的问题,徽州人为节约用地而选择紧凑布局,多为三面墙一面房的形制,且建筑多为二层。干栏式木楼的穿斗式与北方合院的抬梁式相结合,构成独特的厅井楼民居形式[8]。
(2)屋顶(马头墙)。徽州民居多为硬山顶,两侧是高出屋顶的马头墙,两面铺青瓦。屋顶因为马头墙增添了独特的魅力。马头墙,最初的用途是用来防火,后来演变成防盗、防风。在村落发展扩大时,又成为节约土地,连接邻里的装饰。后期由一般封火墙变为马头墙,作为徽州独特的景观要素。三叠或五叠(俗称“五岳朝天”)的跌落式造型,参考五行火生土中的“土”字型作整体构造。在每叠顶端都安有“马头”,有“坐吻”、“印斗”、“鹊尾”三种样式[9]。高低起伏、富有韵律的马头墙给人以万马奔腾的动感。马头墙是徽州建筑不可缺少的景观要素,经过长期发展已经成为最具徽州特色的景观基因。
(3)天井。天人合一的体现。“有堂皆设井”,民居内部空间因高大的外墙有很强的封闭感,设“天井”作开放空间。天井的设立,深受徽州历史环境与人文观念的影响,屋面上的水经由天井汇于阴井,是聚水如聚财,“肥水不外流”的具象化[10]。天井是正屋与高墙围合成的露天空间,以通风、采光和排水之用。天井是封闭内院的中心,其他基本建筑单元围绕设立,常见的结构有凹型、H型、口型等[1]。
4.2.5 标志构筑物
牌坊、民居、祠堂并称“徽州三绝”。牌坊作为祠堂的衍生物,是用来表彰功德、维护封建宗族利益的。在拥有强大实力的宗族力量和雄厚经济基础的背景下,徽州的牌坊在数量和规模上已经达到一个顶端。不论是位居高官还是贞洁名誉都会树立牌坊,这是徽州民众在儒家政治理论和道德伦理观念的体现。
牌坊是建筑与雕刻的结合体,设置在村落的显著位置,村口、路口、祠堂前,整体高大壮观、装饰精美。在形式上分为冲天式,如棠樾村牌坊群(图4);牌楼式,如西递胶州刺史坊(图5);功能上分为标志坊、功德坊及百岁坊等,牌坊是代表宗法思想和主人身份的特殊的景观要素,展现村落的文化风貌,彰显徽州的宗法观念。
4.2.6 装饰材料
图4 棠樾村牌坊群
图5 西递胶州刺史牌坊
徽州三雕艺术作为徽派建筑的重要装饰物,蕴含深厚的地域特色,显示出徽商的富裕。雕刻材料全部就地取材,选择能耗低且廉价的材料,图案大多采取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历史典故及民间传说等用成熟的技艺表达徽州传统思想观念。三雕技艺不单独使用,三者结合依附于建筑细部,与洁净朴素的墙面形成对比,从而加强建筑的景观效果。
(1)木雕。徽州林木资源丰富,在民居的建设上,木材也较多使用。木雕一般根据建筑的具体需要制定样式,圆雕、浮雕、透雕等都是雕刻常用的手法。木雕是主要形式,主要用于门、梁、格栅、天窗及家具等。从明初的初具规模,到明中后的主流技艺,木雕已经成为徽州民间艺术的精华。
(2)砖雕。砖雕清新淡雅,较多装饰于建筑的细部,如门罩、门楼、窗头及马头墙的端部等处[11]。砖雕使用徽州生产的青灰砖,选取具有伦理、教化意义的主题图案。砖雕是传承千年、就地取材、适应生活的典型技艺,作为徽派建筑的装饰物,其较高的实用性、观赏性和文化涵义成为徽州古村落独特的景观基因。
(3)石雕。石雕浑厚潇洒,使用较少,常见于民居、祠堂和牌坊的基底。石雕本就历史悠久,徽州古村落的石雕取材于青黑色大理石,带有深刻的地域特色。
5 结语
徽州古村落景观是基于自然环境基础上的徽州文化价值观的体现,受多种因素综合影响。风水指导村落的形态和布局,利用山水环境形成村落景观的最初形态;宗族主导村落的发展,礼法制熏陶下的村落景观带有浓重的宗族特征,宗族成为村落景观发展的动力因素;徽商利用资金,扩大村落景观建设的规模,并结合宗族、理学建立书院等教育机构,进一步丰富了村落景观。可以说,宗族、徽商、理学都是形成具有徽州地域特色的古村落景观的内在动力。每个村落都有普遍性和独特性,利用遗传“基因”定义传承至今的古村落景观,识别出具有历史人文涵义的景观基因,利用其稳定的特点,保证其在古村落中的地位,作为一个深入人心的概念,以在后期村落的修建、重建中起指导性作用。这也为研究徽州及其他古村落景观保护和利用提供一个新的方向,以期古村落得到系统保护和合理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