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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都市想象的撕裂与互通
——基于对上海都市作家和知青作家的考察

2018-12-05李彦姝

汉语言文学研究 2018年4期
关键词:王安忆知青都市

李彦姝

上海是上山下乡运动中输出知青最多的城市之一,也是当代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国际性大都市。因此,上海或许是中国最能彰显乡土与都市间冲突与张力的城市。如学者所言,上海代表“对抗着农业文明而崛起的城市文明,但是,又有哪一种城市文明会像上海始终深受着弘广无比的农村力量的觊觎、分解、包围和笼罩?”①余秋雨:《上海人》,《文化苦旅》,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1年版,第169页。的确,近代以来的上海饱受西方现代城市文明侵染,某种程度上造就了自身与中国传统乡土文化相抗衡的他者身份。但又不能否认,一股厚重的乡土气息从未真正逃离这座城市的舞台,它以某种被确认的形式存在,至少在当代文坛是如此。

在上海,不同身份作家的创作题材和价值取向呈现出明显的异质性:陈丹燕、程乃姗,以至卫慧、棉棉、郭敬明等作家的上海书写,与王安忆、叶辛、陆天明、王小鹰等知青作家的上海书写,带给读者全然不同的阅读感受。尤其是1990年代以后,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和发展,主流文学、精英文学和大众文学三足鼎立的局面逐渐形成。知青作家内部也呈现出分化的趋势,有一部分作家坚守着精英文学的创作阵地,还有一部分作家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通俗文学、大众文学的创作领域。城市题材的蔓延是当代通俗文学、大众文学勃兴的一个例证。

一、都市立传者的姿态:打捞繁华旧梦或小时代的当下关怀

城市文学发源于10—11世纪的欧洲,是与传统教会文学相对应的民间文学形式。中国自古以来属于农业社会,与乡土文学相比,城市文学发展处于相对欠发达状态。近现代以来,由于长期受革命战争及意识形态影响,城市文学除了在上海等都市发展较快之外,没有得到十分充分的发展。“文革”结束,中国社会进入到久违的稳定发展时期,城市和城市文学开始逐渐摆脱革命年代的颓态,重新确立了地位。1983年,在北戴河召开了中国首届城市文学理论笔会,会上经学者讨论将城市文学进行了初步定义:凡以写城市人、城市生活为主,传出城市之风味,城市之意识的作品,都可以称作城市文学。②幽渊:《城市文学理论笔会在北戴河举行》,《光明日报》,1983年9月15日。若论中国的城市文学,上海显然居于翘楚位置。近代上海是城市小说的发源地,谴责小说、鸳鸯蝴蝶派、新感觉派小说等营造出了令人耳目一新的城市意象和城市感觉。新中国成立以后,由于时代等方面的影响,上海城市文学的传统出现了短暂停顿,到1980年代以后才重新焕发出活力,出现了陈丹燕、程乃姗,以至卫慧、棉棉、郭敬明等作家,他们的都市写作彰显着轻灵而浓郁的“小资产阶级情调”。南帆认为:“铁与血谢幕之后,精致、品味和不同凡俗气质共同组成了新的小资产阶级文化肖像。他们一如既往地重视美学。但是,这种美学已经收敛了激进主义的锋芒而与生活达成了和解。这种美学是实用性的,装饰性的,构成了社交礼仪或者街道风景的组成部分。”①南帆:《五种形象》,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86页。新兴城市作家已经为当代城市书写建立了新的美学范式。精致生活、怀旧想象、边缘人群、世俗理想等文化符号成为城市文学的崭新标志。

在专攻城市文学的上海作家谱系中,可以拎出一长串耳熟能详的名字。程乃姗与陈丹燕是其中的代表。她们生于20世纪四五十年代,经历过文革,但是青年时代恰巧都避开了上山下乡运动,避开了乡土阅历的侵染。卫慧、棉棉是1970年代出生成长于上海的新生代女作家,文革只是她们童年生活的一道背景,她们也未曾经历过农村生活的洗礼。

程乃姗的代表作有 《蓝屋》《金融家》《上海探戈》《上海Lady》《上海女人》等。她善于勾勒旧上海贵族阶层的家族历史、生活态度、社交方式等,字里行间散发着对贵族阶层瓦解、贵族气质没落的惋惜。小说《蓝屋》书写了上海钢铁大王顾家三代人的命运,《金融家》以祖辈为原型,塑造了主人公华行董事长祝景臣等人物形象。程乃姗以“寻根式”的写作方式回溯了上海中产阶级的家族史,对中国民族工商业者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奋斗历程作出全景式的呈现。此外,程乃姗的作品还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将上海置于国际性大都市的序列中进行书写,如《山水有相逢》中即出现了上海、香港、台北、旧金山等众多城市形象,通过平行比较,揭示都市间文化、经济、民生的共性和差异,拓宽了都市文学书写的视野。

陈丹燕的怀旧情思及华丽笔调很容易将读者引入久远却魅力不减的时光尘网,“在劫后余生的传说和遗迹之中打捞昔日的繁华旧梦”②同上,第7页。。她的代表作是20世纪末出版的三部作品:《上海的风花雪月》《上海的金枝玉叶》和《上海的红颜遗事》。《上海的风花雪月》中,陈丹燕寻访了上海的舞厅、酒吧、街道、公寓等,结合大量图片资料及人物采访,以虚实相生的口吻还原了曾在上海留下生命印记的故人的经历。陈丹燕将自己的创作灵感和才能归咎于上海的陶冶:

我想,如果我不生活在上海,我爸爸妈妈那个时候不离开北京,我生活在北京,我想我一定也会成为一个作家,在北京写作。但是上海,我生活在上海,上海使我成为一个大概我在北京不会成为的这种类型的作家。我觉得我的兴趣跟上海带给我的东西有一个联系,就是我非常关心这个文化的开放性和混杂性。③陈丹燕:《我的写作与上海》,傅光明编:《女性的心灵地图》,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5年版,第230页。

程乃珊、陈丹燕都不约而同将目光聚焦于1930年代的上海。对于上海“名媛”身世、经历的书写,是陈丹燕和程乃珊两人的共同兴趣所在。“名媛”在这里一般是指具有良好家庭出身、优秀教育背景、出众气质修养和较强社交能力的青年女性。有人认为“上海如女人一般,是不安、浮躁、美奂、交错的”④中国城市活力研究组主编:《上海的性格》,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5年版,第75页。,相较于北方城市的阳刚之气,华丽柔婉的上海的确可以被比拟为女性。如果说“千面女郎”的描述对于1930年代的上海较为准确的话,那么,那些有着传奇经历的名媛形象则可以成为昔日十里洋场的代言人,凸显出彼时上海时尚开放、曼妙雅致的时代形象。

返观上海的知青作家,以王安忆为例,除了《长恨歌》中的王琦瑶散发着大都市的旧日芬芳,她的大多数作品似乎都更关注城市中下层人的命运,很多女主人公都或多或少带有某种乡土气息或市侩气味。

前一代作家对于上海的书写以怀旧想象为主,新生代作家则愿意把目光聚焦于“当下”。当都市小说“从终极关怀走向当下关怀的时候,‘现在’便具有了极其重要的意义”①蒋述卓:《城市的想象与呈现》,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12页。。历史和传统完全消解在现实性和现时性的个人经验之中。

棉棉的《糖》、卫慧的《上海宝贝》中的都市书写带有明显的青春期宣泄色彩,呈现出迷乱、颓唐的都市景象。酗酒、吸毒、性爱等城市中的边缘行为被她们疯狂想象并过度消费,小众的都市成了藏污纳垢的混乱世界。小说主人公的精神追求被埋葬在物欲横流的都市:“我们都没什么理想,不关心别人的生活,我们都有恋物癖。”②棉棉:《糖》,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00年版,第43页。作品中充斥着碎片化的“物质”修辞学,具有欲望化的写作特征。物质为她们制造兴奋点,也为她们带来失落迷惘,人与城市间的精神性联系正在逐渐中断。

“从骨子里说,上海这个大都市又天赋一种狂欢的基因。一旦时机成熟,狂欢的火焰便会熊熊燃烧。”③李平:《海派都市狂欢的现状和文化意味》,孙逊、杨剑龙编:《都市、帝国与先知》,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6年版,第239页。上海的“狂欢”特质与1930年代人们对上海的“魔都”想象不谋而合。年轻都市作家善于把上海都市文化中迷幻超验的性质不断放大,进而将其概括为上海文化的显著特征。

总体上看,上海的都市文学作家一般都有着明确的城市意识,能够有意识地为自己的城市著书立传。在程乃珊、陈丹燕、卫慧、棉棉、郭敬明等作家的笔下,上海带有鲜明的西方想象胎记与现代性姿态。

就作品的价值取向和情感基调而言,上海都市作家内部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乐观主义者,他们或通过文字凸显城市光鲜亮丽的一面,或者沉浸于怀旧情绪,最终与城市精神达成心灵默契。这类作家对于城市的认同大于批判,如程乃姗、陈丹燕的作品都可划入此类。郭敬明对于上海文化也抱有一种亲和的态度,长篇系列小说《小时代》以奢华的意象、华丽的笔调以及众多令人艳羡的富家公子、小姐形象,将上海想象推向一个新高度。这种想象终究成为迎合80后、90后青年人的不切实际空幻梦想的迷魂药,上海在他们眼里只是一座五光十色的“幻城”,城市内部的多元人群被遮蔽,多元意义被消解。另一类是颓废主义者,以卫慧、棉棉为代表。她们在作品中揭示城市青年人的心灵创伤,尤其善于勾画以年轻女性为代表的亚文化人群泡吧、酗酒、吸毒等边缘性行为。虽然她们并未刻意颂扬或附庸城市精神,甚至也表现出对于城市的叛逆,但是她们的书写终归也具有为城市立传的企图。

董丽敏概括了上海城市文学的基本特征:在上海想象中,一种“新”的历史逻辑与政治指向已经悄然形成——它与轰轰烈烈的大历史无关,而只扎根于个人的世俗物质生活;它逃离于公共政治空间,而只流连于私人的情爱与闲暇;它蛰伏于全球化的现实,然而对于更不发达的地域,仍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殖民气息。④董丽敏:《“上海想象”:“中产阶级”+“怀旧”政治?——对1990年代以来文学“上海”的一种反思》,《南方文坛》,2009年第6期。上海都市文学作家的书写强调当下性、私人性、世俗性,创作的眼界比较局限,忧患意识也比较欠缺。相比较而言,上海知青作家人生阅历比较丰富,思想面向更加广阔。他们虽然生长于城市,即使身陷乡村也从未失去返回城市的决心,但是因为有乡村这个庞大参照系的存在,所以大多能用两副目光来审视城市的优势和弊端。在都市作家不断从从城市土壤中汲取创作养分的时候,知青作家对于城市保持着较为清醒的认识,而且批判成分往往多过于赞美。

二、知青作家:城市归来者的反思或介入

与都市作家相比,知青作家的都市感官似乎略显保守和迟钝。王安忆的上海书写以长篇小说《长恨歌》为代表,但是却不能因此而简单地将王安忆认定为海派传人或怀旧作家。作为拥有乡村生活经历的城市作家,王安忆的城市书写“洋气”与“乡气”、精微与粗砺相互缠绕,别具一格。李双志认为城市文学只有与乡土经验相结合才能达到一个新高度:“城市空间迅速成为后浪漫时期美学先锋钟爱的书写对象和投射现代危机的想象场域。乡土是现代文明和现代都市所需要的一个他者,既能指向前现代的天真、纯净和浪漫,也能蕴含原始的生命动力和荒诞的想象资源。不妨说,恰恰在城市文明和城市美学盘踞现代人文化生活视野之时,从乡土经验吸取灵感和意象的文学作品才更有出奇制胜、推陈出新的可能。”①李双志:《乡土经验与世界文学》,《南京社会科学》,2013年第2期。王安忆也认为对于当代小说家来说,就中国现阶段的城市发展状况而言,城市并不是一个适合催生完美故事的空间,至少与乡村比较而言,这样讲大致不差。“城市为了追求效率,它将劳动与享受归纳为抽象的生产和消费,以制度化的方式保证了功能。细节在制度的格式里简约,具体生动的性质渐渐消失了。它过速地完成过程,达到目的,余下来的还有什么呢?其实,所有的形式都是在过程中的。过程缩减了,形式便也简化了。所以,描写城市生活的小说不得不充满言论和解析,因为缺乏形式,于是难以组织好的故事。”②王安忆:《生活的形式·茜纱窗下》,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第576页。规范化、制度化固然是城市发展的必然结果,但在很大程度上成为文学创作的天敌。

李双志的论述与王安忆的创作观相印证,展现出文学城市与文学乡村相结合的可能性与必要性,也为当下苦于创作资源枯竭的城市作家辟出新径。文学必须与现实相结合,那么在今天的中国,城市与乡村的共存、博弈与发展仍是最重要的现实之一。

如果说乡村书写在《长恨歌》中是被遮蔽的,那么在《广阔天地的一角》《六九届初中生》《姊妹们》《富萍》《上种红菱下种藕》等作品中,乡村意象简直就是呼之欲出,成为与城市交相呼应的另一个主体。《广阔天地的一角》《六九届初中生》等借助主人公雯雯之眼,以少不更事的青春心态来打量审视贫瘠的土地以及乡村中的同龄女孩。《姊妹们》站在城市知青立场对村庄生活进行回忆,此时,成年主人公“我”已经可以用更为全面的视角来重新诠释皖北平原中那些褶皱的村落。王安忆未停留在都市华丽的表面,而是将触角自觉或不自觉地伸向小城镇或农村,将一些都市边缘人看似庸常却不失坎坷的生活经历和心路历程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上种红菱下种藕》中的小女孩秧宝宝的成长经历,贯穿了乡下、城镇、都市的三重场域。《富萍》则讲述了女主人公富萍从扬州乡下来到上海谋生,并成为新上海人的过程。秧宝宝和富萍都是误打误撞闯入城市的外来妹,透过她们的眼睛,都市生活的复杂性被更生动地揭示。《悲恸之地》中的农民刘德生怀着发财致富梦来到上海,为这里的美食、靓女、影院和百货大楼所倾倒,与此同时他也遭遇了令人心寒的、来自于城市的冷漠与嘲讽,最终他被城市不动声色地“谋杀”。

王安忆的很多小说表面看来在讲述上海,但是实际上她的内在目光却投射在都市的边缘:苏州河上的船工,棚屋中的拾荒者,进城谋生的小商贩等。远离占据城市中心地位的精英贵族,触摸卑微艰辛的边缘群落,是王安忆上海书写的一个重要特征。《发廊情话》《鸠雀一战》《骄傲的皮匠》等小说中,王安忆以细腻的笔触向我们呈现了值得品咂、意蕴无穷的底层市民生活。棚户区中爱慕虚荣、自负而饶舌的风尘女子,在夺房大战中机关算尽、铩羽而归的老保姆,弄堂中兢兢业业、高傲而矜持的小皮匠……这些人物从不同侧面呈现出上海底层市民生活的真相,他们深知世事艰辛,却从未对人生失去希望,甚至练就出一身“铜豌豆”式不屈的韧劲,城市绵延不绝的顽强生机正蕴藏在这群人的心灵之中。王安忆撕裂了上海令人艳羡的华丽外衣,让我们看到了深藏于缝隙中的针脚,这些粗糙的针脚与精致的缎面共同缝补出一座参差对照的、悖论式的城市图景。

随着时代发展,城市不再局限于以空间背景的角色隐现于文学话语,而是渐渐晋升为文学书写中具有主体性的重要资源。文学想象之光如何烛照城市,城市之魅如何用文学来呈现,已经成为当下文学创作和文学研究中最重要的话题之一。城市在文学中挤占自己的一席之地,并已经迸发出难以阻挡之势。这种趋势影响了包括知青作家在内的几乎所有在城市定居生活的作家。知青作家渐渐领会当代都市文化精髓,并不断校对自己的创作方向也是大势所趋。

叶辛可以被看作是从知青作家向都市作家转型的成功范例。早期作品如《蹉跎岁月》等是纯粹的知青文学。《孽债Ⅰ》虽然以都市生活为背景,但是也掺入了其云南插队的生活经历,仍然可看作是叶辛在知青文学轨道上的探索之作。但是到了《孽债Ⅱ》,叶辛已经基本放弃了都市以外的插队生活。《华都》的创作则完全脱离了既定的知青文学轨道,彻底向都市文学转型。《华都》讲述了当代都市的中年男女(有不少人曾有过知青经历)在面对情欲考验时的种种反应,或节制,或沉沦,或走向死亡。《客过亭》在书写知青回乡之旅的过程中,加入了旅游、言情、悬疑等诸多类型小说的因素,同样充满都市文学的气息。

跟叶辛较为相似的是上海作家陆天明。陆天明早期曾忠实于知青文学创作,后期创作方向发生深刻转向,专注于创作“反腐”题材的类型小说,如《苍天在上》《大雪无痕》《省委书记》等长篇小说。反腐小说是当代都市文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凭借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悬念丛生的情节设计以及荡气回肠的精神气度,获得了强烈的社会反响,具有鲜明的现实性和时代性。

很难说兴趣归旨和题材选择能够决定作家写作水平的高下。既不能因为知青作家创作题材的广泛和思想的深度而否认他们写作中的某些缺陷,也不能因为程乃珊、陈丹燕等都市作家创作题材的狭窄而忽视其作品的重要地位。王安忆的作品“精致和高雅”之余,缺少一种“淋漓尽致的冲击力”①郜元宝:《王安忆:感觉穿上了思想的外衣》,《不够破碎》,长春:吉林出版集团,2009年版,第178-179页。。叶辛的作品偏向于中规中矩的通俗文学范式,在思想探索的深度和高度方面还需走得更远。

此外,不可否认日常生活对于包括作家在内的每一位市民的意义越来越重要,知青作家对于城市的感知已经越来越充分和细致,文学创作的日常性、通俗化倾向也日渐明显。但值得注意的是,如果知青作家过分用力于日常书写,则有可能丧失其自身在人生经历、思想经验方面的优越性,坠入世俗主义的深渊,从而制约文学才能的高水平释放。

三、结语

新时期以来,都市作家与知青作家皆积极参与到都市文学创作中。毋庸置疑,同一座城市经由都市作家、知青作家不同的文学想象,被赋予不同的精神气质。两者在题材遴选、人物塑造、审美观念、文化意识形态等方面存在一定差异。不同代际的都市作家在怀旧想象与现实观照之间各有偏好,无论褒贬,其书写皆有为城市立传之用意。知青作家以乡村作为参照系,在整合城乡文化资源、观照城市底层人群等方面做出了有益探索。都市文学形象需要多角度的认知、多维度的呈现、全方位的建构,如此,我们说都市作家与知青作家合力拓展了都市文学的内容,革新了都市文学的创作方法,将其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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