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主播的污名化伦理困境及其共律机制
2018-11-18◎李理
◎李 理
网络直播是一个完全显而易见的媒介形态,移动互联技术无疑可以揭露伦理秩序过往研究所假定的文化进程与机制。最为直接的启发来自于戈夫曼将污名视为一种合乎逻辑的情感结果:陈述蒙受污名者处境的核心特征,是一个通常叫做“接受”的问题,虽然这样说有点模糊。那些与他交往的人没能给他尊重和关心,而这是他社会身份中未被玷污的部分使他们本该给予、也使他们期望得到的;由于发现自身的某些特征让人有理由这样做(污名),他附和了这种拒绝。
一、粗鄙的冷嘲热讽弹幕行为构成“污名信息”
直观的数据显示,观众是最好的解说。弹幕可以给观众一种“实时互动”的错觉,弹幕中的污名信息似乎是为了提醒网络主播感到更多的羞耻,嘲笑主播的主要内容是以性羞辱为衍生的相关信息。网络主播们在与外界互动中感受到了冷嘲热讽的信息,不管外界的骂人和羞辱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直播过程的谈话内容转移话题的时候,主播都面临着各式性羞辱的信息。
网络主播选择抗争污名的管理技巧指向围绕性羞辱的认识误区和刻板印象。采用以污名的对立面——自豪是一种消除性羞辱的话语方式。尤其是当网络主播意识到性羞辱不成比例地针对女性主播,认识到局外人试图在主播有限的直播时间内表现出明显性别歧视成分,这种性侮辱来自于根深蒂固的男权价值观,这极大地增强了网络主播正大光明的反驳和质疑诋毁信息和性羞辱的能力,有助于主播抵御围绕女性性取向的文化羞辱。
二、暧昧的挑逗调情打赏行为造成污名合理化
造成污名的第二种方式是通过局外人暧昧的挑逗调情打赏行为来合理化网络主播性污名。与粗鄙的冷嘲热讽弹幕行为不同的是,暧昧的挑逗调情打赏行为则相信主播们默认接受了“坏女孩”这种受损身份,因此打赏打赏者理所应当的认为主播应该会迎合他们,因为他们付钱了。直播打赏是直白的进一步消除网络主播的羞耻感,以“等价交换”的方式邀请网络主播扮演某种角色,“批准”他们假定愿意与打赏者分享他们的性生活和性幻想,局外人似乎想通过让网络主播渲染隐晦的挑逗性暗示来获得控制的乐趣。
在以粗鄙的冷嘲热讽弹幕对网络主播进行直接的大肆羞辱之后,又以暧昧的挑逗调情打赏来满足网络主播的虚荣心,这不仅是因为局外人觉得网络主播有越轨性代理,还因为存在假想的情感偏差。如果“污名”的目的是诱发性羞辱,那么隐含的信息是,网络主播违反了“感觉规则”,丧失了足够的羞耻感。匿名评论、他者在场、连麦聊天、语音评论与视频直播信息的不平衡都是移动互联应用技术对人行为的制约,造成主体和客体的分离,表现为时间的分离和空间的分离,任何一个进入虚拟社会的个体都要经过去身份化和身份重构的环节。虚拟的社会关系和人际交往避免遭到现实熟人社会的道德约束和价值评价,是淡化自我贬损意识的主要原因,从而羞耻阈值降低和道德界限模糊,引发网络主播的自我污名,反而给予自我低评价和自我低效能。
三、去污名化的共律机制
污名正式的社会控制来自于行政力量的苛刻监管和直播平台的自我纠偏。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互联网直播服务管理规定》为规范互联网新闻信息直播服务,提出了“双资质”要求,即:互联网直播服务提供者和互联网直播发布者在提供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时,都应当依法取得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资质,并在许可范围内开展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互联网直播服务提供者应当加强对评论、弹幕等直播互动环节的实时管理,配备相应管理人员。但是弹幕在直播过程中内容涉及粗鄙语言是一种常态,监管非易事。建立网络文明用语倡导员实时关注网友对于网络低俗不良用语的具体内容,特别是了解简写、拼音等不良用语的表达方式,随时反馈给网络直播平台技术处理部门进行字幕监管技术拦截,对于一天内多次使用网络低俗用语的网络直播用户发送提醒警告,屡教不改者锁定 IP取消当天观看直播资格。另外,要建立“正能量版块主播群体”,改变现实社会原有的话语权力分配格局,从而提升所属群体的道德合法性和观点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