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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关切传统与网络现象的复杂性

2018-11-18张咏华

新闻前哨 2018年12期
关键词:复杂性伦理媒介

◎张咏华

自互联网研究兴起以来,对其社会影响的关注始终伴随其进程。考察互联网研究中的社会影响议题,梳理发现这一领域的研究所显示出的三种论述基调:一是,赞扬和预言互联网在促进民主、平等、参与和赋权(empowerment)给草根民众中的作用之乐观主义主基调;认为互联网络的迅猛发展,智能手机的普及,人人手中都拥有“麦克风”,可以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看法。社会话语权下移,言论自由不再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草根民众成为了民间舆论场的主体力量,被赋予更大的信息传播自由权和表达自由权。二是,对互联网的负面影响进行诸多反思的悲观主义或者说批判性主基调;认为随着上网门槛的降低,媒介接近权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提高,任何人都可以通过移动终端随时表达观点,这就导致网民的媒介素养参差不齐,网络暴力、群体极化致使网络环境恶化,虚假新闻频发,新闻真实性、客观性受到挑战。三是,主张互联网空间是充满各种力量争夺的领域的基调,即既承认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为社会变迁创造了机会,又强调社会制度、社会关系、文化脉络对互联网社会应用的制约和影响,网络空间成为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力量相互博弈与制衡的场所。

尽管对互联网社会影响的论述存在几种不同基调,但其背后都有价值判断,对其积极作用的肯定固然蕴含着应然性评判,对其负面副作用的忧思批判同样显示出应然性评判。网络空间是充满不同社会力量之间争夺的场域的观点背后,也有着价值观判断的逻辑。可见贯穿在互联网研究进程中的对社会影响的关注也体现了一种伦理关切。这种伦理关切,带有传媒研究领域由来已久的传播技术相关价值判断的烙印,是对媒体传播研究的伦理关切传统的延承。回顾媒体传播研究的伦理关切传统,其来自技术哲学的思想渊源,及其同规范性的新闻传媒理论的关联。考察传播科技社会影响的价值判断角度,同人类社会长期以来对技术的哲学思考密切相关。

这种思考在中国可追溯到诸子百家争鸣时期,在西方可追溯到古希腊时期。而从技术哲学作为哲学的一个相对独立的领域在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前期逐步形成以来的发展史来看,该领域研究界始终在研究技术发展的社会后果,始终在透视人-自然-技术-社会的关系。围绕着与此相关的一系列问题,技术哲学研究界见仁见智反复思考,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技术乐观主义和技术悲观主义或者说充满忧患意识的技术批判的思想。基于现代信息传播科技的现代新闻传媒业兴起,为技术哲学研究提供了极好的对象领域,也为相关人文社会科学提供了热点研究领域。从(大众)传播学在那段时间孕育起,上述技术哲学思潮就始终在传媒研究/传媒分析中得到反映。著名的麦克卢汉的媒介理论指出媒介是社会发展的基本动力,是区分不同社会形态的标志。这就典型地代表了分析媒介对文明发展史的影响的技术主义视野。

数字化背景下,大数据通过个人浏览记录自动为人们提供所需的信息,根据用户的个人画像推荐用户喜欢的内容,这种个性化推送会催生一种“圆形信息监狱”,人们在减少信息搜索时间的同时也会陷入“信息茧房”的困境,个人一昧沉浸在自己构筑的信息世界里,与外界信息的接触减少,听不到不同的观点和声音。其次,大数据的应用在一定程度上也会侵犯隐私权。以Facebook(脸书)为例,今年3月份脸书近5000万用户个人信息的泄露,给各界敲响了警钟,在使互联网用户认识到传播技术在给我们带来信息便利的同时,个人隐私的保护也成为了“世界难题”。数字化时代伦理新关切的互联网传播中的种种失范问题成为了新闻学界的关注热点,尽管这些问题并非以往全无,但是数字化背景下这些问题却显示出其特有的复杂性。例如微博、微信作为互联网时代的典型社交媒体,以其传播范围广、传播速度快的优势,在发生重大事件或灾难事件时,迅速地传递信息并号召人民捐款缓解灾情,以地震事件为例,网民纷纷献爱心为灾区群众捐款,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的新媒体的伦理关切。其次,微博、微信的反腐监督功能值得肯定,然而随着社交媒体的普及,网民在便利上网的同时失去了道德约束,“网络暴力”“人肉搜索”等充斥网络,互联网传播中的伦理现象值得深思。

传统的传媒行业工作者以专业的新闻记者为主,而数字时代,互联网平台上的内容生产和发布,大量是由网民和新闻工作者共同完成的,互联网传播伦理现象呈现出不同的复杂性:边界模糊化、疆界消解的复杂性,特殊性与延续性叠加的复杂性,以及不同特征和类别交叉的复杂性。总的来说,由于互联网平台上传播现象的一些特征,传播伦理作为一大规范系统,值得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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