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语环境下对外汉语“一对一”口语教学模式初探

汪亚辉

当代中国，随着国力提升和中国文化的传播，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华，有的来经商，有的来工作，有的来旅游，更有甚者，专门来华学习汉语。出于对来华外国人学习汉语目的的考量，在当今对外汉语培训机构里根据汉语学习者的数量可以分为集体课堂和“一对一”课堂，而以教学成果见效快，师生之间互动强，教学方式灵活多样著称的“一对一”课堂受到越来越多汉语学习者的青睐。本文正是立足于此，期望从这个角度提出见解，完善对外汉语教学法。

一、目的语环境下汉语学习的特点

目的语，顾名思义，就是学习者学习并想掌握的目标语言，可以是一个国家的官方语言，如汉语，也可以是一个民族的语言，比如藏语。这都可以成为学习者的目的语，目的语环境，即目的语的使用环境，比如，一个外国人以汉语为她/他的目的语，她/他来到中国，中国就是她/他的目的语环境。在生活中，如果一个人在学习语言，我们经常说她/他在学外语，但是，在应用语言学上，学者提出了第二语言和外语的概念以区别彼此的不同，［1］“西方学者们还从有无语言学习环境的角度，对‘第二语言’和‘外语’这两个概念作了分工：凡是在该语言使用环境中学习的目的语称为第二语言，而不在其使用环境中学习的目的语则称为外语。”因此，本文在此对有无目的语环境做出了区分，着重从目的语环境下的汉语学习进行探讨。目的语环境下，学习者学习汉语肯定与无目的语环境的汉语学习者学习汉语有很大的区别，也会有自己的特点。

（一）学习者的动机不同

一般来说，在目的语环境下的汉语学习者有更强烈的汉语学习动机。语言学习者来到目的语大概出于两种动机，第一种，纯粹的语言学习，比如，来华学习汉语的高校留学生；第二种，非语言学习，比如，来华的商人、工作人员、游客等。一般来说，具有纯粹语言学习动机的学习者更加具有学习动力，出于爱好和兴趣，更能激发学习者的学习欲望，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也更加能够降低情感过滤。根据在目的语环境中停留时间的久暂，又可大致分为长时目的语语言环境和短时目的语语言环境，一般来说，需要长时间停留在目的语语言环境中的学习者比短时的学习者更加具有目的语学习的动力。比如，来华定居的外国人，他更加需要使用汉语生活。而在非目的语环境中，学习者没有这么多动机，也没有目的语沉浸式的语言环境，学习者很多情况下没有使用目的语的需求，其学习动机也较目的语环境中的学习者弱。因此，在目的语环境中，语言学习者总体来说具有更加强烈且持续的学习动力，其学习目的语的速度更快，效果更好，更加容易学到地道的目的语。

（二）学习者学习效果不同

就语言知识的层面来看，正如上文所说，在目的语环境中，学习者能接触到大量的鲜活的实用的目的语语言事实，因此，汉语学习者能学到更加地道与正确的目的语。特别是口语，在非目的语环境中，语言环境大多数情况下只存在于课堂教学环境中，教师更加强调语言形式，往往会忽视语言意义以及语言内容。而在目的语环境中，学习者更有机会接触到语言意义以及语言内容，能更加自如地使用语言，达到语言是一门技能课是一种工具的教学目标。另一方面，语言的发展是动态的，在课堂语言教学中，有时所教内容是静态的，与目的语发展的事实脱轨，因而学习者会学到所谓的“爷爷英语”、“爸爸汉语”等，即所学内容过于陈腐，所以说，在跟一位刚来中国有一点汉语基础的美国学生聊天时，他说，“老师，我把我的作业用伊妹儿发给你。”会让人有些奇怪。“伊妹儿”一词在当今中国的日常口语中已经很少出现，是一个比较老旧的词语，在非目的语的课堂教学中这个词仍然活跃，所以造成了非目的语环境中语言学习者口语词汇与当今汉语词汇更新的脱节。因此，在目的语环境下，学习者更能紧跟语言的发展与变化，学到原汁原味的地道的目的语。

（三）交际文化掌握效果不同

在目的语环境中，学习者更能快速掌握目的语的交际文化，提高交际能力。在非目的语中，一般来说，学习者要达到一定的语言知识水平才能接触到目的语国家的文化，特别是交际文化，国家与国家之间主流文化的差异，也会造成国家之间不同的交际文化。而交际文化是语言知识外最能影响交际效果的因素，在目的语环境中，语言学习者更有机会感受目的语国家的交际文化，在不知不觉中，潜意识地习得交际文化。如，在中国，主人家对客人是非常热情的，会在吃饭期间不断地询问客人想吃什么？吃饱了没？更有甚者，还会主动为客人夹菜。但是，在欧美国家，这种过分“热情”的行为可能会引起相反的效果，欧美人会觉得十分的不自在，甚至反感。这就是一种交际文化，在目的语环境中，学习者更能切身体会这种文化，为日后与目的语国家的人的和谐交往打下基础。

二、目的语环境中“一对一”口语教学的特点

目的语环境中“一对一”教学正受到越来越多汉语学习者的青睐，“一对一”口语教学相比传统的课堂集体教学，更具有针对性，互动性，灵活性，及时性。

首先，“一对一”教学中一般来说是一位教师针对一位学生，师生关系在这种教学模式中更为纯粹与突出，教师能为学生的学习做出更加全面的安排，因此，这种教学模式更具针对性。教师能针对学生的学习目的以及现有水平进行一对一的安排。其次，“一对一”教学中，更加强调师生之间的互动，师生一般来说是面对面的，而口语教学更加强调师生之间的对话，因此，在教学过程中，教师跟学生更加需要互动。在传统的集体课堂教学中，学生太多，教师太少，不可能每位学生都能获得平等的与教师互动的机会，在“一对一”口语教学中，师生之间有更多互动的机会。再者，“一对一”口语教学中更加强调教师在授课过程中的灵活性，口语教学不像其他语言技能课的教学，更加强调教学内容的灵活与生活性。在教学过程中，学生很可能会有更多的问题，会提出一些跟文化特别是交际文化相关的问题，这就需要教师在教学时，要特别注意教学内容的灵活性，另外，“一对一”教学由于学生人数少，在教学中可以运用更多的教学方式，要更加灵活地选择适合教学内容以及学习者的教学方法。最后，“一对一”口语教学更加强调及时性，包括反馈及时性以及教学内容的及时更新，“一对一”教学中，学生出现问题，教师更加容易注意到，也更加容易及时给予学习者正确的回馈和纠正，另一方面，在目的语环境下，口语词汇更新速度非常快，教师也需根据词汇的更新及时地教授学习者一些新词，以期更好地融入不断变化发展的目的语环境。

三、“一对一”口语教学模式探析——以印度尼西亚留学生为例

本节内容将基于以上的内容，以作者所教授的印度尼西亚留学生为例，浅析“一对一”口语教学的模式。

（一）教学内容要丰满

在传统的集体口语课堂教学中，教师往往更加强调语言本体，进而忽视了文化教学，但是，在“一对一”口语教学中，学习者更加期望能学到更加纯正实用的目的语，因此，在教学内容的安排上需要更加丰富。我所带的学生是第一次来华，因此，在课程学习过程中，我安排了一些关于当代中国以及本地的文化知识，在口语交流中，要主动询问学生的需求，降低学生对本土文化因不了解而出现排斥的可能。在第一节口语课中，可以适当地增加一些对学习者的文化适应测验，探测学生对目的语文化的了解程度以及对待态度，为今后文化知识的输入做一个参考。

在教学过程中，可以结合动手活动增加学习趣味。如，我们开展了剪纸课程，在剪纸之前，先学习了跟剪纸有关的词汇，比如，“剪”、“剪刀”、“折”……再对这些重点词汇进行机械操练，最后进行剪纸活动，在活动中对所学内容进行反复和强化，加深学生的记忆，让口语课不只是简单枯燥的机械式操练，也不只是只有语言知识的学习，更加有趣一些。“一对一”教学中口语课由于只有教师和学生，教师更容易掌握课堂的节奏，在教学内容的安排上更加容易根据学生的需求适当地丰满课程，不至于让学生感到学习的枯燥与压迫。

（二）教学方式灵活，多进行语言实践

“一对一”教学模式下，学生数量少，教师可以带领学生在掌握了相关口语词汇的前提下，多进行语言实践。多进行任务型教学，让学习者在真实的语言环境下感知目的语。比如，作者的学生在学习“购物”这个话题时，在课堂中学完相关词汇后，作者把教学场所直接换到了商场，学生在真实的语言环境中运用刚学会的“购物”词汇进行真实的交际，在交际中感悟自己的表达。

这样，既避免了学生对语言学习的枯燥，又在真实的交际环境中让学生学到了交际文化。这种灵活的教学方式在口语教学中更应该得到充分的发挥。

（三）以学生为中心，注意纠错方式

在口语教学中，教师还要注意以学生为中心，学生在口语教学中应该占主动地位，增加其开口率。首先，［2］“体现以学生为中心的原则，必须分析使用这一教材的学生。”即使在目的语环境下，口语课也不是杂乱无章的，应该也是教师根据一定的教材精心安排的，在选择教材上，也应从学生的学习动机，学习目的和现有水平出发，为学生选择合适的教材。在教学过程中，更应该以学生为导向，与学生达到积极的互动循环。

作为对外汉语老师，更应该预测学生在口语学习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口语偏误，在教学过程中，做到心中有数，及时纠正。［3］“当学生的语言偏误频繁出现的时候，教师不仅需要及时帮助学生纠正偏误，还需给出明确的解释，及时帮助学生提高目的语的内化程度。”除此之外，在“一对一”教学模式中，学生与老师的关系更为密切，要特别注意纠错方式，对于学生重复出现的问题要明确指出，及时纠正，采取生动形象的方法。比如，作者的学生在印度尼西亚已经有一定的汉语基础，但是她的发音不是十分准确，特别是第二声，由于其母语是英语，没有声调，第二声在汉语语音学习中一直是一个难点。在课堂中，作者十分重视学生第二声的发音情况，并采用手势法纠正她的发音，再结合一些与第二声相关的绕口令训练，学生在学完之后，有了明显的进步。

目的语环境中的“一对一”教学因为其见效快，短期性，互动强，针对性强等特点，目前正受到越来越多来华外国人的青睐。而口语的学习也是来华外国人学习的热门课程，因此，怎样在目的语环境中把握好“一对一”口语教学的模式，是我们需要面对与探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