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英杂记

王旭明

英伦风似风但不是风。

英伦风来时，强劲而无形，跟随到有人类足迹的任何地方，虽有先后强弱之分，却无区域远近之别。

英伦风吹过，它的文化因子深深植入全世界的任何角落，形成一种对人类文明进步的影响，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历史长河中的1700多年只是浪花几朵。那时的英伦人不会想到，他们用于陶罐塞子布料的一种由棕色和白色组成的方格图案，能够演绎成风靡英伦的苏格兰格子，成为英伦历史长河中一个经久不息的漩涡。

这种来自城堡、来自乡野的实用性发现天生具备足够的厚积薄发潜力，一朝遇上垂直上升的追捧气流，这风就吹向了世界，便真正成了风。

因为苏格兰格子有起源，有史书记载，有协会注册，有发展沿革，根正苗壮，使英伦风吹得干净，吹得纯正，吹得明明白白。

风无国界，而英伦风只过心界。

徐徐一吹成百上千年，吹得满世界都是英伦味道，也将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吹上了英伦人的眉梢。一个民族的风格对世界的影响力能够如此久远深厚，足以让这个民族的目光装满傲慢和清高。

走进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我力图镇定舒缓，我的目光是探究的，举止是拘束的，就因为对这山这水这风揣着许多的猜测，才有了莫名其妙的好奇和期待，少了在故土的那份超脱和释然。

讲不出几句完整的英语，不习惯驾驶规则和右舵车的操控，受不了千篇一律甜蜜蜜咸叽叽的食品，并不能阻止我们的眼睛我们的内心我们的脚步对这片土地对这群英伦人对传说中的英伦风作出我们的感应和判断。

往返机票、出租车及第一晚的酒店都是预订好的。两个人从昆明飞去广州，从广州出发飞去迪拜，从迪拜转机去伦敦，再从伦敦飞去爱丁堡，在爱丁堡机场的租车公司验车接车，再开着陌生的右舵车，识别着路上陌生的标志，碾压着这块陌生的土地，钻进这座陌生的城市，到达一个陌生的酒店，住进一间陌生的客房。这个过程，耗去了我们近两天的时间。

只因听人说英国乡村美丽，城堡古老，男人绅士女人小资，又听说英国脱了欧，猜想着这块存于想象的土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就特别想去转转去看看。

其实，脱欧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因为有理由的旅游不是旅游而是考察和调研。对于十年中已经行走过四十来个国家的我们，无理由的旅游才是最有理由的旅游。英国脱欧，本来就与我们的旅游无半毛钱关系，至多就是无理由中的一个理由。

我们的造访并不冒昧，于这个国家于这座城市没有任何惊扰。于我们，存于想象的英伦便有了现实的开篇。

穿着毛衣皮大衣还系着围巾戴着帽子，如家乡最冷冬天的衣服，我们走进爱丁堡九月底中秋的早晨。风不小，穿过如山峡般的街道，一阵接一阵扑来，冷冷的直刺骨头，被酒店暖气烘得发烫的身子和脸颊，便从耳朵开始变得冰凉冰凉，让我不禁想起了故乡大理一整个冬天都不会歇气的下关风。

才出门就想家，瞒不住的家乡宝特征，我自己笑自己。

我们出门早，早得爱丁堡还在梦中。

选择爱丁堡为旅英第一站，是因为它的名气和地处东北的地理位置。我们的攻略线路是先北方，揽西北西南，最后兜东南停伦敦。放弃北爱尔兰，是因传闻偶有战事动乱不安全。

一路的线路驿站都是随景随心随路，听来如此跨度的行程，一是有车自驾，二是这大不列颠是个小岛国，最后结束行程时路码表显示我们的里程不足1500英里。好比在我们的一个省内打了个磨骡转。

有人说，英国的历史在城堡，城堡才是英国的历史。

我们眼前的爱丁堡，是一座城，而非一座堡。曾经，小小的大不列颠战火硝烟不断，大小城堡作为一种易守难攻的防御建筑遍布英国。今天看城堡，它一面撕开的是日不落帝国曾经的辉煌，一面掩藏的是曾经的野蛮好战和不顾斯文体面。如今，城堡不再为战争所用，演变成了英国的象征。

千年城堡必然历经千年风霜雪雨，纵有千疮百孔千颜百态，纵被修俢补补千回百回，历史早已将它坚不可摧的倔傲气质融进了那些不知被更换过多少代的木窗木门木桌木柜，容不下的，便挤出只言片语，变成似是而非的文字和口头流传。

透过石墙石桥石门石拱木门木窗和文字的沧桑，我们似乎听懂了城堡的自白。皇室争霸，你打我杀，疆土征战，沙场浴血，从古至今没有谁能超脱。对走过这里每个曾经的主人的记载，已经被文字美化过、丑化过、夸张过、贬低过或者忽略过。如今没了刀光剑影的衬托，喝着咖啡品着红酒来评，弹舌之功不费力，反倒是让古老的城堡丧失许多威严冷酷，增加许多温柔愁绪。

如此，我们就更有理由展开自己想象的翅膀，对这座城堡的一切开始猜测判断。

城堡门口的王子大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铺挤满了各种肤色的外来游客。卖的是本地的旅游产品，唯衣物围巾手套尽显苏格兰特色。选一条苏格兰裙子一件苏格兰衬衫和两条苏格兰围巾，把我们的装束稍作调整，就融入了苏格兰。

大街上见得最多的还有间隔百十步就有一家咖啡馆，从大早开门到深夜打烊，经常挤满了当地人，透出他们的休闲和无所事事。他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咖啡时光，无话找话重复地聊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仅是他们眼里一道流动的风景。

我忽然生出怪怪的想法，如果咖啡馆里的这一群人把脚丫子打开再套上拖鞋，嗑着几颗向日葵飞出几个唾沫星子，再搓着一副自动麻将，那份慵懒那份闲散岂不就赶上了我们家乡大街小巷里的茶馆。

距离我们昨晚入住的酒店不远，是大象咖啡馆，被网络炒成了网红，喝到一杯大象咖啡馆的咖啡似乎成了到过爱丁堡的另外一个象征。有如去到北京要吃全聚德烤鸭，去到天津要吃狗不理包子，去到昆明要吃桥香园过桥米线。

大象咖啡馆出名，是因为这里是《哈利·波特》第一部诞生的地方。畅销的小说带来了慕名的拜访者。当年的罗琳，落魄的生活和极富的才情都在依靠政府的救济金支撑。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的破旧公寓和尚在襁褓中的女儿最终没能将她压垮。推着婴儿车，点一杯最低廉的咖啡，向大象咖啡馆借一隅人间的温暖和安静，才完成了她的传世之作。如今罗琳已经身家亿万，咖啡馆借机噪点名声十分应该。

罗琳与大象咖啡馆的故事对世人很有启发，生活的潦倒并不能阻止精神的富足，传世之作与亿万身价有的时候仅仅只需要一杯温暖的咖啡和一隅温暖的角落。

看到有些人在排队，我们也紧随其后，刚刚得以进入安了桌子，又有游客蜂涌而至。后面那么多人排队等座，有座的人就如坐针毡，无座的人就心痒猫抓，破坏了喝咖啡时该有的那份闲散心情。一些人等不住，便在门口摆个姿势打个剪刀手拍张照片算是有个交待。

为喝咖啡而喝咖啡当然就不是喝咖啡。罗琳如果再来，至多也只能喝杯似是而非的咖啡，再有传世之作可能很难。

大象咖啡还是咖啡，服务生推荐的这款咖啡，可能兑了不少的伏特加，口感如葡萄酒般，但使咖啡的浓度神奇提升。

当我们用脚步丈量过爱丁堡和后来的爱莲朵娜城堡、威廉城堡、尼斯湖城堡、霍德华城堡及温莎城堡这些由堡演变的城或由城演变的堡，发现这些古城堡的历史精灵早已经耐不住一阵胜过一阵的九月落日傍晚的秋风横扫，伴随金黄落叶漫天飞舞，游荡在整个英伦城乡，充斥在所有大小城堡。

城堡是易守难攻的，久而久之，在城堡里生活的人们的思维方式也成了城堡。而当这种思维方式贯穿了生活方式，那些古老的思维方式就随古堡被保存流传了下来。如此看来，能够承载秋风横扫并坚守传承这种思维方式和城堡文化的，只有也只能是生活在这些城堡里的这个民族。

再看后来去过的城堡城市和遇到的人群，建筑风格生活方式风土人情有差异有超越有固守，但都似一脉相承万变不离其宗。英国人的思想和作派，是保守的、呆板的、自以为是的、也是易守难攻的。

这城堡里装的，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英伦风？

回顾过往，这个国家与我的国家原来那些杀父之仇辱妻之恨，已经随着时间的久远，仅剩下了教科书上的几句轻描淡写，不疼不痒。

这个历史久远的大英帝国在世界历史舞台上的表演，虽然看似江郎才尽如西山日落但一直不曾谢幕，还为世人留下了太多的猜不透。

大英博物馆号称是收藏中国流失文物最多的一个博物馆，竟然收藏着中国文物多达两万三千多件。收藏二字堂而皇之，这就是一个强盗在他的家里展示从别人家里抢来的宝贝。需要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揉碎了一个远方国家和民族的自尊每天去向世人展示。

看到这些曾经的自家宝贝，如今躺在别人家的展台上欲哭无泪，每一个来这的中国人就都同祥欲哭无泪，比在国内上三天的爱国主义教育课更具震撼和穿透力。

乡村才是英国，英国就是乡村。英国人自己如是说。

可能是世界上还有更美的乡村我没有去过，让我以为我看到的英国乡村就是最美的乡村。

按说，我的国家美丽乡村也是多了又多，那种美，也是英国乡村无法比拟的一种美。只是，因为历史的文化的经济的审美标准的原因，我们的美丽乡村几乎都成了经营大卖场，而正在进行的乡村建设又走了城市化的路子，没有人想着怎么把乡村建设得更象乡村。

喜欢乡村，其实是因为我已经到了退休年龄，要启动自己的养老程序。还因为，我们在我们的乡村有几亩可以支配的茶山和土地。所以，见到差不多大小的土地和房子，就下意识在心里拿它与自己的土地去比较，设想如何将我们的土地打造成眼前这个模样。结果，每一次的设想都觉得绝美无比，再看再比，就越发没了主意。

一个又一个村庄的文明，支撑了大不列颠城堡的文明。

当我们先后穿插停留在莎士比亚故乡斯特拉特福小镇、彼得兔和湖畔派诗歌的诞生地鹰岬镇、水上伯顿、千年小镇库姆堡，仍然是越玩越新鲜，越玩越兴奋。

这些地方，也许仅是英国美丽魅力乡村的冰山一角，但我们看得出来，城堡文化的固执风格。

景致从来低调不浮夸，小桥流水从不是为景观而是为实用。诗意与宁静，是因为我们看到了生活在里面的人群从高高的鼻梁下透出来的清高，和从眼底透出来的目空一切的平淡。河水只会这么流，树木只会这么长，孩子时赤脚趟过的小河，老来还是这么趟来这么趟去。年轻的石房子和上了年纪的石房子靠在一起，再有七色的鲜花装扮，就如同漂亮女孩和漂亮妈妈在河畔耳语。怎么看，这些房子都是血脉传承。

小院或小巷的转角处，在人们视线的边角处，总有漫不经心的蔷薇或藤蔓在吸引你的注目。纵然每天有着游人往来其中，英国人依旧乐意每天将咖啡时间和下午茶时间之外的空闲用于倒腾他们的花园和房子，情有独钟，乐此不彼。随处可见的写着私人领地的小牌子，足以将世间喧闹隔离在外，让那份安宁惬意既往如一。

一杯咖啡便是一段光阴，一方田园便是一份心境。回到乡村，自由自在，耕作土地，装饰庭院，一步一景，一景一情怀。掬一捧河水洒在花间,便有点点晶莹如露珠般跳动。掐几枝鲜花插进花瓶，端放在窗台，让自己赏心让路人悦目，一份满足几许春色同时爬上了心的窗台。

英国乡村为什么美？英国这么一个小面积的国家，有了历年在对外掠夺中发的战争财，有这么发达的工业和经济基础，有这么久远深厚的文化底蕴，有资本主义特有的小资文化熏陶，有这么些年的休养生息，有土地私有制下生态环境的持续有效保护，还有全世界这么多如我等人送来的旅游消费，直接加间接，全世界都在出钱出力，英国乡村的出路除了美丽只能是美丽。

透过在英国城市乡村看到的数不胜数无处不在的富丽堂皇的教堂，你可以真切感受到这是一个有信仰的民族，这种信仰已经渗透在他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和他们的血液中。而有信仰有人生哲学的民族才是一个真正强大的可畏的民族。人生有方向，就善于驾驭快乐，而善于驾驭快乐的民族，他们的人生哲学本身可以把地狱变成天堂。

走过英伦的城市和城堡，怎么看，都觉得老牌资本主义只是一张快过期的名片。再看乡村，英国更像是一个有着古老农业传统的国家。我隐约觉得，英国的未来和希望已经被种植在了田野上。

难说，时光也会倒流，社会发展轨迹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它嘲讽现实的一面。

这乡村里飘的，是否也就是传说中的英伦风？

又有人说，如果没有到过英国的乡村，就不算到过英国。

我以为，如果没有住过英国的乡村民宿和乡村酒店，也就不算真正到过英国的乡村。

自特罗萨克斯至奥本古镇那天，我们找到了一家名字叫做ClanCottages的民宿，它的中文意思是氏族别墅。一条约15公里长如马车路一般宽的简易柏油路，将我们带入了一个农场大院。傍晚时分斜阳下错落的五幢石墙茅草房披一身金色衣裳拥我们入胸怀。其中一幢约90平米的单层石头农舍硬是拉住了我们的脚步，住了两晚才离开。

石头墙茅草顶木床木桌木地板木柴壁炉厨房餐厅客厅双卧室双卫生间前厅后院，厨房里炊厨具应有尽有。去之前，我们在威廉堡的超市里买好了一堆食品。做饭炒菜一贯是小玲的长项，入住不一会，锅碗瓢盆在异国他乡敲打起来，一下子有了在自己家里一般的存在感。当英国食材遇到中国厨师，诞生的必然是中西合璧的中国菜：米饭加青椒炒肉煮香肠还有鸡蛋番茄汤。饭后，就着壁炉和沙发，泡一壶中国绿茶，吹一支思乡味的口琴曲，一天倦意无存，满满诗意爬上心头。

威廉堡的英威尔洛奇酒店，是一家古老得处处需要焕发青春活力的酒店，1927年建成至今90年。历史在这座古堡酒店处处有了沉淀，脚步所至，所有木地板木梯子木门窗便极不情愿地嘎吱嘎吱着，纵是铺上厚厚的地毯，仅仅只是让嘠吱声添了些沉闷。就连房间的木柜，门是拉出来就难关上的那种门，木床有些高，上去要垫脚，翻身床会响还会晃。

我们到时，正是傍晚。大堂里有位披肩长发的漂亮女孩在一架三脚钢琴前弹奏着我不知道的曲子，情绪懒散低沉，如泣如诉。在大堂燃着木炭火的壁炉前，我们窝在沙发里，要一杯威士忌加果汁、一杯纯威士忌、一盘甜点和一盘水果。威士忌才抿到唇边，时光就慢了下来。慢慢想着心事，慢慢回味着旅途，慢慢消减着疲惫，也慢慢消磨着属于自己的这一寸古老时光。

拜白里是赛伦塞斯特镇的一个小如玉盘美如丁香一朝相遇就不忍离去的小小村落。拜白里的美，是那种不论男人女人在它身旁走过就迈不开脚步拉不回眼光的美。它静静地坐落在小小的洼地里，如同一位美少女，亭亭玉立，待字闺中。若要出嫁，这整个村庄就是嫁妆。过往的旅者，谁都愿意停下脚步在它的身旁打个盹歇个脚。

我们亦如此，车还没有停稳就决定了今晚必须在这里住下。小玲忙不跌自顾拍照看景去了，丢句话给我，房间你自己想办法。

天鹅酒店就是我想找的酒店。说是酒店它小了，说是民宿它又大了。前台坐着一个棕色头发的漂亮女人，约莫三十六七岁，看神情该是老板娘，说话的语调和笑容如她的酒店名字一般柔软舒适。她告诉我酒店还有最后一个房间，她可以带我去看看房间，喜欢的话是185镑。穿过生着壁炉的书报间式的过堂，转角处上一把铺着地毯的木楼梯，再有十多步的通道左边，她打开了一个房间带我看。房间的布置没有挑剔，透着女主人小资情调的刻意，三个窗户把洼地的景色收至身边，窗边的花墙上的藤又是成了室外景色的呼应。我连说一切都好，我喜欢这个房间。

似乎，我们寻找的英伦风就在这里！

英国人如喜欢咖啡一样喜欢在乡间山野徒步。而我们，则以徒步形式去体验英式乡野生活情趣。

离开伦敦的头一天，我们一早去多佛白崖徒步。往返十一二公里的路上，心情好到欢呼雀跃，风景美到相机要爆。身心彻底被这东南海岸线白色断崖上的草坪小路涛声海风阳光所抚摸所拥抱，被这些美丽勾起的好心情几乎涤尽了这二十多天的疲惫和劳顿。

大不列颠的地理位置特殊，本岛周边自然成了海防线，白崖是海防线最东南角的一段。在全球性和平氛围中，这是一条透着懒散和漫不经心的国境线。所以我在猜，英国的国境线是以不防为防以小防为大防的一条理论上的国境线。

途中见一小小的边防哨所，一面英国国旗在海风中召展着，一群英国人在合影。

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中国使馆从法国马赛发来，提醒我进入法国遇到什么困难要打哪个电话。信息是真的，但以为我进入法国境内是不实的。这是每到一个国家，必然第一条进来的信息。它让我们知道，天空中还交错着故土的一份守望和担心。你一直在祖国心中，祖国一直在你身后。寥寥数字，能让身处异国的毎一个中国公民凭添自信和底气。

崖边草地上，六七个大大小小阿拉伯人模样的一家人席地而坐，白崖当桌蓝天当屋围在一起吃着带来的盒饭。从他们的着装和举止的拘谨，从他们不自信地在回避路人的目光，猜想着他们可能是入境躲避战火的难民。

再往前走的不远处是灯塔站，开设着咖啡吧。背后不远处，白色灯塔约十多米高，直直挺拔着，日夜忠于着它的职守。眺望着的远方是英吉利海峡，守卫着的是英国的海域，近处是草地下的白崖，脚下是安居的族人。一面猎猎飘扬的国旗下，安放着两只极为休闲的躺椅，上面有两个英国人悠闲地喝着咖啡。附近是在咖啡吧吃简餐的英国游人。还有几个孩子借着国旗的高地在放风筝。风不停地吹，风筝便飞得更远更高。

当地人一直力图保持着自己的生活轨迹不被外来因素打乱，力图维护在国旗下的休闲生活，希望有国旗有咖啡有休闲还有着一份对和平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