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2018-11-13白琳
山西文学 2018年10期
本期吸引我去读的作品,是杜梨亲手删除的故事。因为删除,所以让我拥有更深刻的想象。唐吉诃德的幽闭恐惧症与唐星灰的旷野恐惧症,带给我的思考多于两性关系、背叛、黑暗的秘密以及绝望的阴郁。实际上,我认为2.0版的《爱人别看星星了,请送别我》是一篇接近成熟的作品,是年轻的爱情。但没什么不好,在该年轻的时候年轻,哪怕年轻得浅显,哪怕薄如蝉翼,也还有青春的激烈与狂热。
《垫脚箱》的气质与之截然相反。叶茈与几个女性的关系,不波不澜。也许,最初每一个人都有对爱情的向往,往后从主动寻找到被动接受,且爱得猥琐,毫无耐心。不过,小说的主题也不在两性关系,而要表达庸常生活的必将来临。篇名用了电影专有名词,用来增加高度的烂苹果箱垫在脚下,似乎就可以看到更广阔的世界,而那完全是一个虚假的高度。
人生困境,悲伤和渴望的情绪,身处人海里也时常上涌的孤独,在作品中层出不穷。《修房记》中拆迁是阵痛是痉挛,是抽搐恐怖无可掌控。而生命又何尝不是一场痉挛。几个月之前,“丁克税”“社会抚养税”成为新闻热点。生育政策一直在做调整,由不得大众回头审视过往。经过编辑的精心编排,短篇小说《上门女婿王根宝》以一种非常特别的格式出现。注解一栏伴随着故事的发展,将现实与虚构合而为一。写作可以不断地唤醒记忆,记忆不仅仅属于个人,还可能属于一个时代。它可能是一道烙印,也可能是无法愈合的疤痕。
《世味》如霾,逃无可逃,呼吸之间,满鼻烟尘。《山寺》上摘下的覆盆子,被糖浸出水汪汪的红,小瓦屋,土夯墙,被大火焚灭的旧迹,已没有任何踪影。一年年的雨水,把木炭灰洗进泥土里去。所有的作品,都有冷寂中的不甘愿。
我想说,我在所有的不甘愿里最终都看到了爱,以及对人间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