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水墨画教学，先要向儿童学习

叶恋花

【摘要】在儿童水墨画的教学中，教师先要向儿童学习。学习儿童的异想天开，尊重儿童的创意，因为创意比技法和内容更重要；学习儿童的无拘无束，敢于打破固有的绘画模式；向儿童一样热爱生活，从生活中汲取绘画源泉。这样的教学，才能让儿童的水墨画作品具有旺盛的生命力。

【关键词】技法 创意 规矩 生活

近年来，教改一线的有识之士提出了“先学后教”的教学主张，并付诸实践。“先学”，是对学生主体性的弘扬，其意义不言而喻。受其启发，笔者以为，理想的教学更需要教师的“先学”。就儿童水墨画的教学而言，教师的这种“先学”不仅指钻研教材、选择教法，更为重要的是教师“先要向儿童学习”。向儿童学什么，其意义何在？本文试作如下浅析。

一、像儿童一样异想天开——技法为创意服务

一味重视临摹，这是儿童水墨画教学中常见的现象。一些教师总是按成人技法教儿童，以依样画葫芦的教学方法，没完没了地画梅兰竹菊。在这样的模式下，一些儿童的确能像模像样地画出梅兰竹菊、鸟兽虫鱼，甚至也能浅显地了解水墨画的一些知识及技法。可是，这种教学所收获的作品往往千人一面、千篇一律。儿童的异想天开不见了，创意更是无从谈起。这样做，岂不是把天真活泼的儿童教成老年大学的“小老头”与“小老太”了，这不能不令我们警醒。

有鉴于此，笔者以为，在儿童水墨画的教学中，一方面，要少一些临摹：另一方面，可以大胆运用“无范画教学”的模式，也就是说，某些时候在课堂上不给出任何用来对照的图片、临摹的范画，而是通过对某个主题做介绍和交流。比如，对荷花、蘑菇、蒲公英，白兔、天鹅、丹顶鹤，甚至地球、太阳、星星这样的题材，仅仅做讲解，然后让儿童结合自己的理解，发挥想象并形成画作。笔者采用这样的方法，收获了别样的精彩。

一年级的明哲在画《我要飞》这幅画的时候，没有画飞鸟，而是画了蒲公英在飞，甚至还有蘑菇、荷叶在飞……明哲说，鸟天天飞，飞累了，就不画鸟了。蒲公英、蘑菇、荷叶都长得像降落伞，都能飞，它们都想飞上天去看看。这样的《我要飞》别出心裁！二年级的芳芳画《我的爸爸》，用红色染红了爸爸的眼珠，小朋友们都感到奇怪。芳芳说，因为爸爸工作很辛苦。经常熬夜，眼里总是布满血丝，所以她这么画。这幅“红眼珠”的《我的爸爸》，别出心裁地描绘了儿童眼中不一样的、辛劳的爸爸，笔墨下流淌着浓浓的爱。

由此，笔者感悟到，儿童在水墨画习作中可以画看到的东西，也可以画看不到的东西，看不到的东西，是由看到的东西而产生的心象。这样的“得意忘形”彰显的是儿童美好的想象、无尽的创意。这是多么珍贵！技法可以在反复练习中获得，可是创意却不能在重复训练中得来。毕加索说，儿童是天生的画家。当儿童可以在画作中自由地表达自己时，他就胜过任何大师。我们的水墨画教学要谨防一味地强调模仿而扼杀儿童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当然，笔者并不是否定技法的学习，只是儿童学习水墨画技法应该是游戏性的、生动活泼的，是为情感、表达和创意服务的，只有这样的技能学习，才能让儿童打心底里愿意接受。

由此，我们为师者，能不能像儿童一样，在教学上多一些创意，多一些异想天开，让我们的水墨画教学和儿童的心灵同频共振呢？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二、像儿童一样无拘无束——规矩可以被打破

在中国水墨画的发展历程中，明清以后，笔墨走向程式化的表达逐渐增多，这是当代儿童水墨画的教学尤需祛除的弊病。教育，其实是在引领儿童做最好的自己。同样，水墨画教学是在帮儿童发现原本的自己，做好自己。因此，教学中不妨来一点“无拘无束”，给儿童一份自由，引领其展示本真之心。

让我们追溯一下民族的美术源头，我们先民的岩画、原始的艺术，乃至汉俑汉砖、石兽雕刻，哪一样不是震撼心灵，历久弥新？其本质就是注重自我、本真、情感。而儿童固有的本真、稚拙以及绘画中的涂鸦，正是与之相通相融的。在水墨画教学中，我们要学习儿童的这种“无拘无束”，乃至打破规矩。

有一次，笔者带着学生一起画动物，课前布置他们都要准备能用的、完好的毛笔来，不能带笔头掉毛的，不然不好用。

上课了，笔者发现昊宇同学带来一支用了很久的秃笔。同学们都笑话他，认为他肯定画不好画了。可是，一会儿工夫，昊宇兴奋地叫起来：“老师，老师，快来看，我画的小松鼠的毛像不像真的一样？”原来他“独创”了一种“秃笔干擦”的方法，正好画出了动物皮毛毛绒绒的质感。他的“创举”和他的画作让同学们惊叹不已。昊宇说，坏了的笔其实也好画画。他还说，用小棒子，棉签说不定也好画画呢……

是的，绘画是带有精神性的视觉艺术呈现，有时是“不择手段”的。这样的例子在美术界举不胜举。正是由于新技法的尝试和新材料的运用才使得美术作品争奇斗艳，美不胜收。我们在水墨画的教学中又怎能拘泥于一格呢。这节课的教学让笔者反思——我教了学生，还是学生教了我？

三、像儿童一样热爱生活——生活就是艺术

多年来的美术教学实践让笔者发现，儿童的作品共通性就是很自我、很有個人表现力。比如，社会生活的状态、周遭的事物、家庭的生活场景，在儿童的作品中总是表现得极其个性化，似乎是大师“手稿式”的呈现。每每欣赏儿童的水墨画作品，笔者总是感叹，儿童也有自己独立的思想，而这思想来自于儿童所热爱的生活。

笔者曾进行过水墨画花的教学，有一个环节，是带领学生一起观察鲜花。当时，有些学生不只是用眼睛观察，还用鼻子去闻花香，用小手去抚摸花瓣，用脸蛋去感觉花瓣的娇嫩柔软，这是儿童独特的、“观察”世界的方式。于是，有些学生用湿墨画出花瓣，他们说，这样画出的花才是香香软软的。还有些儿童说，这是因为他见过的花上面总是会有些露珠，因此要多加些水。此时，儿童不只是在画花，更重要的是在表达自己的生活经历与感受。在他们的心中，生活就是艺术！

笔者联想到，在画“菜市场”这一主题水墨画的时候。城镇儿童总是画大大的、货源丰富的、人头攒动的菜场，而乡村儿童画笔下的菜市场则可能是村头的小集市，或路边的小摊点。我们又怎能苛求菜市场一定要“繁华”？同样，让儿童画“我眼中的大师作品”，肯定也会有不同的绘画语言和表现手法。原因就在于，不同的儿童，有不同的生活。儿童的生活，就是儿童的艺术世界。儿童水墨画教学应该贴近儿童的生活，尊重儿童的情感体验，让他们的水墨画作品呈现出不同的风格和多彩的生活特色。这样的儿童水墨画才最有生命力。

儿童水墨画教学，先要向儿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