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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马克思主义视域下理性主体的重建

2018-10-23房小莎

学理论·下 2018年4期
关键词:理性主义异化

房小莎

摘 要:通过卢卡奇《理性的毁灭》中卢卡奇对理性毁灭的原因、结果与非理性主义的批判,着重思考了理性主体的含义,及其与现代文明异化的关系问题,并指出要合理解决二者的关系就要重建理性主体。这就需要我们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关于理性主体的理论,从而使马克思主义理论能够始终保持对现代文明的指导性,重建出一种能够推动社会进步的理性主体,即树立一种关于理性主义的辩证发展理念。

关键词:理性主义;非理性主义;理性主体;异化

中图分类号:A6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8)04-0068-03

理性是在文艺复兴运动之后就被人们广泛接受的一种意识,它是一种使人与其他动物相区别的标志,是现代文明的催化剂,通过理性主体充分发挥出来,在理性主体的作用下,它推动了现代文明的进步与繁荣。但是,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现代文明出现了一系列的异化现象,现代文明的异化反过来又助推了理性主体的异化。诚如古人所言“物极必反”,这是社会发展对于人类的巨大考验,我们能做的就是避开危机,突破难关。这是一场理性主义的战争,而作为理性主体的人类只有努力克服非理性主义,重建理性主体,人类文明社会才能得以继续发展。早在20世纪上半叶卢卡奇就在《理性的毁灭》中对德国法西斯主义进行了深刻的思考和理论概括,并提出了批判非理性主义的观点,指出必须要消除非理性主义,在现实中找回毁灭了的理性。而理性通过理性主体发挥出来,理性主体在现代文明发展中起着主体性的作用,但是却在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逐渐失去了其主体地位,沦为了一个工具,且模糊了其自身的主体性和自觉性特点,导致商品和劳动成了一种独立于人的东西,推动了现代文明的异化。同时,现代文明的异化也使得人同自己的劳动、类本质相异化,最终走向了人与人、自然异化的结果。所以,解决理性主体与现代文明异化的关系就成了首要问题,而对二者关系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坚持马克思主义关于理性主体的理论,树立一种关于理性主义的辩证发展观念,重建一种合理的、自主的理性主体,这个时候我们才会真正认识到“这是一个光辉灿烂的黎明”[1]。

一、理性主体的含义及特征

在培根“知识就是力量”的理论提出之后,西方世界文化的重心就放到了理性之上,他们把人类自由解放的希望放到了理性之上,力图建立一个理性的王国。事实上,理性的发展确实有了重大的进步,19世纪资本主义的兴盛发展,工业文明的强盛,这些都是理性的胜利。然而,在资本主义的发展到强盛时期时却引发了劳动、商品、技术、工具、交往的异化,这激起了人们的恐慌,并直接推动了非理性主义的产生,理性从而也走向了毁灭。面对这一现象,我们首先要找到理性主体,并且重新认识理性主体的概念及其特征,才能去建构一个合理的理性主体,并在理性主体的作用下战胜非理性主义。

关于理性主体的内涵,卢卡奇对其的定义是多方面的,在认识论层面,他认为理性主体是对事物的本质及其规律能够有一个科学而又总体性的认识的主体,而非是绝对的感性直观。也就是说,理性主体是通过劳动,理性地认识和改造社会的主体;在伦理层面,理性主体最重要的便是理性,其本质也是有理性的,并把理性作为自己的价值标准以及追求个人幸福和社会进步的一个前提,反对极端利己主义和种族主义;在社会历史层面,卢卡奇认为理性主体是通过理性不断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它在人类社会发展和历史前进的过程中起着不可忽视、举足轻重的主体性作用。如果说衡量一个社会进步与否的标准是理性的话,那么,推动这个社会走向进步或者倒退的就是理性主体。理性主体在理性的指引下做出了一系列影响生产力的发展、社会发展的事情,从而来影响这个能够判断不同的文化形态下的优劣的普遍合理性标准,即社会的进步性。卢卡奇认为哲学是一种理性哲学,所以,在法西斯主义给全世界带来巨大的危害之后,他就倡议:作为理性主体要坚守理性,并且在理性的引导下团结起来,防止因理性的被抛弃而带来的危害,理性主体要通过群众的运动,发挥积极的群众性去捍卫理性。

理性主体在整个文化领域中居于绝对立法者的地位,在现代文明发展的过程中它依靠自身的主体性和自觉性来不断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主体性是理性主体的首要特征,理性主体处于现代思想中的领导地位,它的主体性通过自我反思展现出来。在现代哲学理论中包含着许多自我意识的观念,而自我意识确立与张扬的就是主体性原则,主体性原则又通过自我意识发挥出自由自在的精神特性。理性主体自身的主体性的原则及其自主性、自觉性不仅仅体现了哲学的诉求,更是它所激发出的一种人性自觉性。理性主体自由、自主、自觉地进行选择活动的历史就是人类社会文明的发展史,它是一个可以自主、自觉活动的行动主体。自觉性是理性主体的另一大特征,它是人们有目的、有意识地进行社会活动的一大原则。理性主体的社会活动不是本能的,而是有其预期目的的,资产阶级通过理性主体能动地进行社会活动而不断发展,但是并非所有的理性主体都是真正理性的、自觉性的,所以,他们所做的选择也就并非真正地符合理性主体自身的目的和需要的,法西斯主义应运而生。在《理性的毁灭》一书中,卢卡奇分析了谢林等人思想的非理性主义倾向,这种非理性主义最终转化成了德国法西斯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基础,它也发展到一种巅峰状态——理性的毁灭。理性主体的这种自觉性不是天生的,它的激发需要科学理论的引导,在实践中不断培养。所以,要想克服非理性主义,就需要我们在推翻法西斯主义的实践中,吸取对我们有用的經验教训,培养作为理性主体的自觉性,从而理性地做出对自身乃至整个人类都有益的选择。

二、理性主体与现代文明异化的关系

理性主体在一个国家的发展乃至人类现代文明发展的过程中是很重要的,它在现代文明中起着主导性的作用。但是,随着现代工业文明的迅速发展,人们逐渐抛弃了理性,理性主体自身的主体性和自觉性也受到非理性主义哲学家的抨击而慢慢丧失,这就催化了劳动、商品的异化。人类的活动、生产成了一种独立的、客观的东西,而且反过来对人和人的力量进行控制。这种异化使得人类丧失了作为理性主体的地位,导致了人的异化。当人同其劳动产品以及类本质相异化时,结果只能是人与人相异化,人同他自身对立又导致了同他人的对立。而人的异化又使得人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没能统治自然,反而加速了人与自然关系的恶化。

(一)现代文明的异化导致了理性主体的异化

现代文明主要指的是自18世纪起的现代工业文明,在这期间理性主体推动着现代文明走向繁荣,现代文明也推动了理性主体自身的发展。但随着现代文明的异化,理性主体身处其中也受到了影响,理性主体不断失去其作为一个主体的主体性和自觉性,使得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走向异化。在现代技术社会里,除了一些为数不多的真正的艺术之外,很大部分的劳动都是异化的劳动,而处在异化劳动之下的人必然只有被异化、被僵化。在人被整合成为一种失去理性,失去批判能力的人时,他同他的自身对立起来,必然的,他与他人的关系也就相对立起来。在《理性的毁灭》中,卢卡奇就分析过人以及人与人关系的异化。在德国,由于政治、经济发展的落后,臣民的思想极其狭隘且目光短浅,导致了他们屈从于官僚机器,失去了自我的本真,这也是整个欧洲当时的资本主义普遍发展的极端表现。人类的这种逃避自由的心理机制反映出了理性主体异化的深度和广度,也正因此,扬弃异化、建立健全的人格和健全的社会成为处理人与人异化关系的重要任务。

人的异化不仅使人同他人关系相异化,也使自然界成了一种异己的东西,一种维持人类生存的手段,也就让自然界同人类相异化。科学技术在技术理性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然而,在以功利主义和技术手段为核心的技术理性迅速发展时期,科学技术也变成了一种统治人的力量。两次世界大战带来的巨大灾难,使得人类从自然的主人转变为了技术的奴隶。启蒙运动是推动资本主义的发展而举行的一次思想解放运动,他们倡导理性至上,用理性来统治社会,而不是生活在愚昧和迷信中,發展技术理性。在启蒙运动之后,理性获得了对世界的统治,不仅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与社会组织方式,更改变了人与自然的关系。理性主体试图通过理性来征服自然,增强人的本质力量,实现人的自我确定权,但是,在人类征服自然的过程中,人类不但没有获得对自然的无限的统治权,成为自然的主人,反而激化了人同自然界之间的关系,失去了自己的主体性地位,自然开始对人类进行报复。在这个技术理性统治的世界中,不只是人同人之间的关系异化,人同自然的关系也开始异化,人类在普遍异化的世界中相互冲突。所以,要解决现代文明的异化从根本上还是要从理性主体入手,而处理理性主体和现代文明异化的关键就在于重建理性主体。

(二)理性主体的异化助推了现代文明的异化

在现代文明不断推动理性主体异化的过程中,现代文明反过来也受到了理性主体异化的影响。理性主体的异化助推了商品的异化,商品的异化是资本主义社会中普遍的、必然的现象,资本主义自身独特的经济形式就注定了这一现象的发生。在资本主义社会,商品的生产已经发展成一种主体性的经济,商品结构渗透到了各个领域,在这种情况下,商品关系就变作了一种可以说是主导性的社会关系。商品生产并非是资本主义时代特有的历史产物,早在原始社会就存在以物换物即商品交换,但在当时,商品并没有取得主导地位,商品关系也没能掩盖人的关系。而随着理性主体的发展,自身主体性的丧失,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商品结构成了主要力量,居于主导地位,商品关系也就开始取代了人的关系,直至商品异化。卢卡奇最先开始对马克思进行一种全新的解读,他提出了物化的理论,“物化性就是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一切人的必然的、直接的现实。”[2]卢卡奇认为物化现象是通过技术理性对理性主体的异化展示出来的,这是卢卡奇对物化理解的最具特色的地方。理性主体的异化还助推了劳动的异化,马克思所处的时代是一个资本主义高速发展的时代,他通过分析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来研究理性主体,他看到了资本主义剩余价值的本质,就是剥削压迫工人阶级,充分认识到了这是一个人创造出的生产力反过来控制压迫人的异化的社会。社会上的任何人都处在异化的控制之下,人们的社会生产实践活动都是以异化劳动的形势所表现出来。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着重分析了他的异化理论,对资本主义私有财产进行了深刻的批判,指出私有财产就是劳动异化的表现,资本主义的生产劳动是一种异化的劳动。马克思还总结出了劳动异化的四种表现形式,首先是工人与劳动产品相异化;其次是在劳动过程中,人同自己的生命活动相异化;再次是异化劳动使人与其类本质相异化;最后就是人与人的关系相异化。我们必须对异化劳动进行积极的扬弃,不断丰富人的社会性,进而真正占有人的本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实现真正的共产主义。

三、理性主体的重建

对理性主体和现代文明异化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重建理性主体,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卢卡奇曾经说过:“马克思并没有成为德国文化的积极的富有成果的因素。正是因为发展过程失去了锋芒,德国伟大的历史必然一方面在学术上僵化,降为首席教师们的空谈,另一方面与颓废情绪的烟雾结合成——错误的和有害的——反动的统一体。”[3]正是由于产生于德国的马克思主义没能在德国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反而导致德国哲学倒向了非理性主义,大大消解了理性主体的主体性和自觉性,导致了理性的毁灭。当然,非理性主义的胜利并不能代表马克思主义的失败,反之,它是利用马克思主义者认识上的缺失而发展起来的。所以,要想推翻法西斯主义,解决现代文明的异化,就需要马克思主义者高度认识到理性主体的作用,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和唯物论,重建一种现代的、合理的理性主体。

(一)重建理性主体的价值

重建理性主体并不意味着回到传统,而是“对传统理性主体的扬弃”[4],在传统的基础之上,构建一个现代理性主体,并培养它的主体性和自觉性特征。它不但能克服传统理性主体的缺点,自主性和自觉性的缺失,还能解决非理性主义所提出的问题,从而正确发挥作为理性主体的人的认知能力和合理性的选择能力。重建理性主体无论是对解决其异化还是对解决现代文明的异化都有很重要的价值。在理论上,它能够处理非理性主义思想中对理性的毁灭和抛弃,把理性主体从一种单向度状态中拯救出来,消除人内心的孤独感和逃避自由的心理状态,从而激发出理性主体的主体性和自觉性,把理性主体拉回到这个社会中。在重建理性主体的过程中,通过对法西斯主义的不断打击,引导人们反思相对主义、不可知论等非理性主义思想的狭隘性,进而树立正确的理性思想。“世界观上的进步与反动之间的主要对立也是围绕着理性的更高发展或者毁灭理性而进行的。”[3]卢卡奇主张树立一种马克思主义理性的价值观,这也是我们重建理性主体的最重要的一个理论价值。重建理性主体不仅有其理论价值,还有其实践价值,理性主体它不但是一个拥有认知能力的主体,还是一个包含着社会活动和交往的实践主体。重建理性主体在社会实践上,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解决现代文明的异化,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在马克思看来,实践是现实的、客观的、对象性的,是理性主体感性的活动,实践能够沟通人与自然之间的现存关系,还能在这个过程中建立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劳动的异化,并指出了理性主体的异化,劳动、商品的异化,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开始异化,现代文明走向了异化。解决这一异化就要求我们对理性主体进行重建,建立一种自主、自觉的理性主体,从而更好地进行实践活动,去消灭私有制,实现共产主义。

(二)重建理性主体的方式

重建理性必须坚持和发挥马克思的异化理论,深化马克思主义关于理性主体的观点,树立一种理性主义的辩证发展观。首先就要不断克服非理性主义,坚持唯物辩证法,“丧失了的理性,毁灭了的理性,只能在现实本身中找到,并在与现实本身的相互作用中得到恢复;而且为了达到现实,决裂是必不可少的。”[3]这种决裂的过程是很艰难的,但并不是不可能的。社会主义作为非理性主义的强劲对手,无疑是克服非理性主义最有效的办法。社会主义是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过渡时必经的一种社会制度,在这种社会制度里,社会控制产品、土地以及资本,由其进行分配和管理。在二战后,人民群众开始理性、理智起来,积极地保卫理性,反对帝国主义、法西斯主义,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也广泛地为人民群众所接受,理性主体不仅找回自身的自主性、自觉性,而且更加合理、理性,随着资本主义的推翻,社会主义的建立,非理性主义最终走向毁灭。

重建理性主体最重要的就是坚持马克思主义,树立理性主义辩证发展观。马克思他肯定劳动创造人本身,并且不断深化关于理性主体的理论,他还同传统理性主体观相区分,认为理性主体既是历史劳动的产物,还是劳动的前提,不仅仅只作为“自我意识”的精神实体。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之所以走上异化是因为它对社会生产没有进行有意识的调节,主张自由、独立发展,这就不可避免地因剩余价值而导致的生产的扩大化,最终异化。马克思主张在社会集体理性的控制下,个人充分发挥自身能力,推动社会主义的经济发展。在马克思主义理論中,它批判资产阶级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是一种赤裸裸的、冰冷的金钱关系,它用一种利己主义取代了人的情感,理性主体失去了自身的主体性、理性,被异化成了一种商品。这样的生产关系使得生产不能够继续正常发展,这就导致整个资本主义陷入一种危机中,要想解决这一危机,就必须要依靠工人阶级,也就是无产者。马克思早在《共产党宣言》中就提到:要想推翻资本主义就必须依靠无产阶级,作为理性主体的无产阶级,必然是从社会实践中来,最终又回到社会实践中去,是理性的、自觉的、合理的。卢卡奇也认识到,只有建立社会主义才能实现真正的胜利,他的这一观点也通过了实践的检验。

参考文献:

[1]黑格尔.历史哲学[M].上海:商务印书馆,1999:458.

[2]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M].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213.

[3]卢卡奇.理性的毁灭[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1997:688,75,690.

[4]孙月才.理性的毁灭和重建[J].社会科学,1990(6):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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