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全美课程标准中的核心素养

刘翠航

[摘 要]我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研制借鉴了包括美国在内的其他国家的经验。为了更好地理解美国基础教育课程中所蕴含的核心素养，以近期被全美各州广泛采用的州共同核心标准及新一代科学课程标准为分析对象，歸纳了三科课程标准中的核心能力指标，从中发现：扎实的知识基础、自主学习思考和行动的能力、沟通与合作的能力是三个学科所反映出来的最重要的、共同的核心素养。

[关键词]美国；核心素养；州共同核心标准；新一代科学课程标准

21世纪学习合作组织（Partnership for 21st Century Learning）对美国基础教育阶段学生的相关核心素养提出了一种界定（见图1）。这一核心素养框架虽代表了美国一些教育研究者的共识，并被一些州所参考采纳，但仍很难代表全美基础教育阶段进入课程体系并指导课程实践的核心素养框架。

从严格意义上来看，美国官方并没有对核心素养进行明确的界定，对美国基础教育阶段学生核心素养的总结和归纳应该基于现行的课程标准。全美多数州已经于2010年开始陆续采用州共同核心标准（Common Core State Standard，CCSS），2013年又颁布了新一代科学课程标准（Next Generation Science Standards，NGSS），迄今上述标准已经被绝大多数州所采用。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次在全美范围内对基础教育课程给出具体指导。上述标准虽然不是强制性的，但在政府的大力推动下，实际上已经成为各州课程标准的依据和范本。上述标准在制定的过程中并没有一个指导各学科的核心素养体系，而是以学科为基础，提炼出本学科的核心能力指标。这些核心能力指标有些具有明显的学科性质，有些则是各学科共通的，有些则是其中两个学科之间的共同能力标准。虽然不能将上述学科核心能力指标的交集看作最上位的美国课程的核心素养，但对全美推行的上述学科课程标准各自的核心能力指标，某两个学科交叉的核心能力指标，以及三个学科共同的核心能力指标进行分析，有利于认清当前全美课程体系中最重要的那些核心素养。在此，将基于影响全美的三科课程标准的分析，描述美国基础教育阶段学生发展部分核心素养的大致轮廓。

一、三科课程标准中的核心能力指标

为了解决长期以来美国各州课程标准各自为政，造成各州教育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使全美基础教育质量得到整体提升，2010年美国发布了州共同核心标准。最先发布的科目是英语语言艺术与历史、社会科学、科学和技术语言（English Language Arts & Literary in History/Social Studies Science and Technical Subjects）的课程标准和数学（Mathematics）课程标准。2013年又颁布了新一代科学课程标准。虽然科学课程标准并没有被包括在州共同核心标准中，但科学课程标准也同英语、数学两个学科的州共同核心标准一样，在指导思想和标准结构上具有一致性，并被多数州所采用。下面将对各学科的核心能力指标进行归纳。

1.英语课程标准中的核心能力指标

州共同核心英语课程标准由锚定标准（Anchor Standards）、英语语言艺术标准（偏重于语言基础知识和能力、英语语言文学）和历史、社会科学、科学和技术语言标准（偏重于语言应用）三个部分组成，具体结构见图2。从语言学习的内在组成部分来看，州共同核心英语课程标准在阅读、写作、听说、语言知识四个方面分别设置。英语语言艺术涵盖上述所有四个方面，而历史、社会科学、科学和技术语言学习只涉及阅读和写作两个方面。从年级来看，该课程标准为K-12不同年级设计了不同的侧重点。比如语言基础知识和能力是K-5年级的重点，而历史、社会科学、科学和技术语言学习在低年级比重较低，从6年级开始随着年级的提升而比重不断增加，以阅读板块为例，12年级的总体阅读量将占到全部阅读量的70%。

州共同核心英语课程标准依据语言学习的特征，从四个板块中分别提炼出为升学和就业做好准备的最终能力目标，即锚定标准。锚定标准使学校和教师一开始就明确基础教育阶段英语语言学习的目标，英语语言教学要围绕这些核心能力指标开展。这些锚定标准包括：在阅读方面，能够使学生独立有效地阅读理解复杂的文学和信息类文本；在写作方面，使学生具有写作各种类型、一定篇幅文本的能力，能够基于研究来形成并表述知识；在听说方面，使学生能够有效地参与讨论与合作，有逻辑、有说服力地进行表达；在语言知识方面，使学生掌握并能应用标准英语规则、语言知识、语言功能和语言风格[2]。

2.数学课程标准中的核心能力指标

州共同核心数学课程标准由数学实践标准、k-8各年级标准及高中各板块数学标准组成。最上位的是指导各个年级及数学各领域内容的数学实践标准（Standards for Mathematical Practice），它是整个数学课程标准的核心能力指标。该实践标准既关注数学学习的过程，也关注数学学习的结果，目标也是为学生升入大学和就业做好准备。在实践标准的指导下，K-8年级的课程标准是综合设置的，从9年级开始到12年级，课程标准分板块设置，其中包括：数量、代数、运算、建模、几何、统计和概率[3]（见图3）。

数学实践标准包括8项指标：使学生具有问题意识并坚持不懈地解决问题；使学生具有抽象化与数量化推理问题的能力；使学生能够立论，并依据推理进行驳论；使学生能够使用数学模型来解决问题；使学生能够有策略地使用恰当的数学工具；使学生追求精确；使学生善于寻找并运用数学结构；使学生能够在反复论证推理中总结普遍规律。这8项核心能力指标用于指导各年级不同板块的数学学习。以第一项核心能力指标“使学生具有问题意识并坚持不懈地解决问题”为例，低年级学生可以依靠使用实体物件或图画来帮助形成概念和解决问题；高年级学生可以通过分析给定条件、参数、关系和目标，设计解决方案，并检测和评价进展，如果有必要，再不断完善他们的解决方案[4]。

3.新一代科学课程标准中的核心能力指标

新一代科学课程标准由实践标准和四个领域（物理科学、生命科学、地球和宇宙科学、工程技术和应用科学）的标准构成（见图4）。从学前到5年级课程标准按照年级编定，初中和高中按水平编定。新一代科学课程标准是从三个维度建构起来的：一是学生的实践能力；二是跨学科的概念；三是学科的核心思想。这一标准不只是为学生提供基础知识，或者给出知识的范围，而是强调实际应用和工程设计，以帮助学生深入理解科学学科，培养解决问题的能力。正如课程标准前言介绍：“所有的学生，无论他们将来在医院做技术人员也好，在高科技工厂工作也好，还是做博士研究，都必须接受扎实的科学教育。但是要开展这样的教育，不是将高深的科学内容纳入课程标准，而是检视满足从高等教育到职业需求的科学要素，帮助学生奠定科学素养，培养学生在STEM学科（科学、技术、工程、数学）领域的兴趣，从而进行深入的学习[5]。”

新一代科学课程标准中的实践标准不仅是培养学生实践能力的总指标，也是指导各年级、各科学领域课程标准的核心能力指标。该实践标准共有8方面的内容：提出问题并界定问题；开发和使用模型来解释或解决问题；规划并开展调查；分析数据；运用数学方法；形成解释并设计解决问题的方案；依据证据来立论和驳论；获取信息、评估信息、交流信息。以科学实践内容之一的“规划并开展调查”核心能力指标为例：幼儿园学习阶段需要在教师设置的情境中进行，引导儿童明确调查对象，懂得如何进行观察、测量和记录结果；小学阶段要求学生参与到调查方案的设计中，并随着年级的增加而提高研究对象的复杂性；高中阶段要求学生能够意识到测量误差的存在并最终减小误差值。同样，实践标准中的其它核心能力指标也是逐渐复杂化的，随着学生年级的增加而愈加复杂[6]。

二、三科课程标准核心能力指标比较

從上述三科课程标准可以看出，数学课程标准和科学课程标准的核心能力指标简单明了，各自有8个指标，且这些指标针对学生的能力和素养所作的规定抽象性较高，学科性次之。而英语学科的锚定标准分布在4个语言学习领域的13个模块，共有32条核心能力指标，与数学和科学核心能力指标相比，不仅学科性较强，更是深入到语言学习的各个板块，我们需要对包含其中的核心能力和素养进行再次提炼，以便能与数学、科学两个学科的核心能力指标进行比对。

美国学者为了使教师更准确地理解州共同核心英语课程标准，也对该标准进行过分析、总结和概括。影响最大的要数斯坦福大学“英语语言熟练标准理解项目”（Understanding Language Initiative for ELP Standards）所做的研究[7]。该项目从英语课程标准中提炼出7条实践标准[8]。参考这一研究，将英语课程标准的7种核心能力指标归纳如下：具有独立学习和思考的能力；具有扎实的语言基础；重视证据和逻辑在理解、表达等语言学习中的作用；不断进行审视和反思；能够根据不同的情境调整策略；尊重他人的观点和文化，善于沟通合作；善于运用技术和数字媒体获取、评估、交流信息（见图5）。

将英语、数学和科学标准中的核心能力指标进行并置（见表1），可以发现不仅某两个学科之间有共同的能力或素养要求，还存在三个学科共同的能力和素养要求。数学和科学的核心能力指标共同点比较多：一是都要求学生能够提出问题，明确所提出的问题，并以问题为导向开展学习和探究；二是都主张通过建立模型来解决问题；三是都主张运用数学或计算思维来解决问题；四是都主张依据证据和推论来立论，并依据证据和推论进行解释，展开讨论。数学和英语学科对学生能力或素养的共同要求包括：一是重视逻辑；二是独立思考并不断地进行审视和反思；三是有策略地应用适当的工具。科学和英语学科对学生核心能力或素养的共同要求包括：一是重视证据；二是能获得各种类型的信息，并对其进行分析、评估和交流；三是依据目的、任务清晰地、有逻辑地说明其发现，并给予解释。

三、三科课程标准所共同包含的“核心素养”及其讨论

从以上比较中可见，有一些对于三个学科来说共同的核心能力或素养。一是都包括学生自主学习、独立思考、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二是都需要通过丰富的情境使学生奠定扎实的知识基础。三是都要培养学生思维、表达、行动的逻辑性，使学生重视证据在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反思讨论问题中的作用。四是都要培养学生展示学习思考行动得来的结果，参与讨论、辩护，同时也要培养学生善于倾听、理解并审慎地评估他人观点和结论的能力。综合来看，可将其归纳为以下几个核心素养：扎实的知识基础，自主学习思考和行动的能力（其中包括实证和逻辑推理的能力），沟通与合作的能力。

美国联邦政府之所以委托州长联合会（National Governors Association）和州教育厅长联合会（Council of Chief State School Officers）牵头制定历史上第一个全国性的英语和数学课程标准，并在全美绝大多数州推广实施，说明这两个学科在中小学教育中具有不可撼动的基础作用。而随后制定、颁布并广泛实施的新一代科学课程标准则说明科学学科在基础教育阶段的次重要位置。这三个学科所体现出来的共同核心能力或素养要求，在很大程度上揭示了美国基础教育阶段学生培养目标的国家意志。扎实的知识基础、自主能力、沟通和合作这三个方面的能力或素养也与我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三个领域不谋而合，体现了教育的固有规律。

参考文献

[1]林崇德.21世纪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

[2]English Language Arts Standards[EB/OL]. http：//www.corestandards.org/ELA-Literacy/，2017-06-11.

[3]Mathematics Standards[EB/OL].http：//www.corestandards.org/Math/，2017-06-15.

[4]王春丹.美国《州共同核心数学标准》研究[D].广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

[5]Next Generation Science Standards[EB/OL].https：//www.nextgenscience.org/sites/default/files/Final%20Release%20NGSS%20Front%20Matter%20-%206.17.13%20Update_0.pdf，2017-06-20.

[6]李丹.科学实践理念下美国《新一代科学教育标准》（NGSS）研究[D].西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

[7]Valdés G， Walqui A， Kibler A. English Language Proficiency Standards Task Force Report[EB/OL]. http：//ell.stanford.edu/sites/default/files/ELP_task_force_report_rev.pdf，2017-06-22.

[8]Cheuk T.Relationships and convergences among the mathematics， science，and ELA practices[DB/OL]. Understanding Language Initiative for ELP Standards.Palo Alto，CA： Stanford University，2013.http：//ell.stanford.edu/sites/default/files/VennDiagram_ practices_v11%208-30-13%20color.pdf，2017-06-29.

（责任编辑 郭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