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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兴衰思辨*
——重庆都市人居环境演进的波动规律认知与应对

2018-10-09赵万民束方勇ZHAOWanminSHUFangyong

西部人居环境学刊 2018年4期
关键词:人居都市重庆

赵万民 束方勇 ZHAO Wanmin, SHU Fangyong

0 引 言

西南山地是我国现代化进程中问题突出、人与环境矛盾集中的典型区域[1]。以历史视角考察西南山地人居环境发展,通过对其演进历程的分析、归纳和演绎,科学总结历史经验,由此探索符合山地人居环境基本规律的发展道路,在当前山地城镇化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尤其具有紧迫性和特殊性。本文以西南典型山地城市重庆为对象,希望通过对重庆都市建城史的剖析,廓清都市人居环境兴衰规律,进而构建人居环境优化的理论框架,实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经人居环境科学、城市史学和重庆地域城市建设等多角度的文献考察,研究发现:当前人居环境历史研究已从空间形态演变拓展到经济、政治、文化等复杂社会系统的历史状态探讨,尤其在城市历史考证、城市衰退原因辨析、城市形态考证等方面有较为成熟的理论成果[2-5];从重庆城市史的研究来看,侧重于巴渝地区通史、行政区划演变、人口演变和近现代史的考证研究[6-9];城市学者对近现代重庆城市形态的研究较为深入,但尚未结合经济、社会因素探索重庆在城市兴衰历程中的人居环境建设规律[10-13]。总体而言,重庆地域人居史的研究重近现代而轻古代、重空间形态而轻经济社会、重史实考证而轻规律总结,尚未有效梳理人居环境建设经验,对当前城市问题的借鉴价值有待进一步挖掘。

本文试图以历史发展的视角,构建重庆都市空间形态的波动性规律认知,进而辨析重庆在新时期所应当具备的科学发展道路。人居环境演进的波动规律指城市空间增长和衰退现象交替出现,而当前重庆都市空间发展存在一定的衰退风险。研究探索构建都市人居环境优化发展的基本框架,形成城市空间演进的主题路线。

1 都市人居环境演进的历史脉络

重庆位于长江、嘉陵江两江交汇之处,是典型的山城、江城,历史上先后经历了先秦巴国、封建社会、近代、当代四个主要发展时期。

1.1 巴国与巴文化

巴国是春秋战国时期重庆地区的部落联盟首领,地域范围囊括今四川东部、重庆大部和湖北西部。由于先秦史料的匮乏,巴国历史研究大多模糊不清①,目前较为一致的认识是:巴国的发展历史可以看作是中原文明对巴文明的介入与接纳过程,基本遵循“地域文明—朝贡体系—封国体系—郡县体系”的演进轴线,在经历了与中原王朝、楚国、蜀国的战争之后,于公元前316年为秦国所灭,疆域也基本被纳入巴郡的管辖范围[14-15]。

根据史料记载,巴国在对楚国的战争中由于接连失利,从江汉流域故地不断迁徙到嘉陵江流域,先后“五立都城”②[14]。聚居点布局受限于经济社会条件,以沿河散居形式为主,亦未构筑城垣,尚未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以巢居为始祖的“干阑式”房屋表现出强烈的地域适应能力[10],成为巴人建筑的主要类型,形成“重屋累居”的人居风貌。

1.2 四次筑城

秦汉以降,由于战略地位险要,重庆一直作为川东地区的政治、军事堡垒,城市发展较为受限。宋以后,由于长江航道开拓,重庆成为四川盆地农产品运往长江中下游的集散中心,在短时间内迅速成长为经济、政治、军事、航运综合性中心城市。

这段时期重庆的发展可以用四次筑城的历史来概括[16](图1):公元前314年秦灭巴后张仪筑“仪城江州”,位于现江北嘴、朝天门一带,是为重庆首次筑城。公元226年,三国蜀汉李严在今渝中半岛筑“大城”,城垣范围大致为千厮门、朝天门、望龙门到小什字一带。公元1261年,南宋知府彭大雅在李严大城的基础上拓修重庆城,向北、向西扩至嘉陵江、临江门一线,基本奠定今上下半城的大致格局,此为重庆历史上的第三次筑城。公元1371年,明朝戴鼎第四次筑城,形成“九开八闭”城门格局③,府城规模进一步增加,城市经济十分繁荣,形成典型的山地城市聚居形态。

1.3 抗战时期

近代以来,随着我国内陆地区的开发开放,重庆逐步由一个封闭的封建府城转变为开放的区域性综合中心城市。抗战爆发后不久,南京国民政府西迁重庆作为“陪都”,全国各工厂、高校也纷纷西迁,以避战祸,一时间重庆城市人口、产业、用地规模急速扩张,短期内即达百万人口之巨④,城市空间因而变得十分拥挤,居住环境品质较为低劣。

迁都这一政治事件提高了重庆的城市地位,使其开始具备全国的影响力。其次,全国工业的集聚奠定了重庆城市产业的基础,战前重庆全部工厂数仅为上海的4%,战争结束之时重庆工厂已达451家,资本总额占全国的32.1%[17]。战时人口的涌入使得城市空间进一步拓展至长江、嘉陵江上下游地区,形成重庆多中心组团式城市结构的雏形。抗战后制定的《陪都十年计划》,是重庆历史上第一部官方城市规划文件,成果虽然较为粗糙,但基本确定了重庆组团式城市格局、道路系统、市政工程等规划部署,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图1 重庆四次筑城范围示意图Fig.1 different city forms of Chongqing in four dynasties

1.4 三峡工程与重庆直辖

当代重庆都市的空间增长与三峡工程密切相关。自1997年重庆直辖后,三峡移民大大促进了主城区城镇化进程⑤。直辖不仅整合了川东地区空间资源,解决三峡移民库区建设问题,也为重庆都市发展提供了极为广阔的腹地。直辖以来,重庆空间拓展突破四山的限制,向远郊区县延伸;中心城区高密度人居空间与边缘区低密度产业空间并存;都市人居环境逐步形成包含山地、高密度、山水格局等多种形态在内的空间体系(图2)。

现今重庆都市人居环境已是包含545 km2建设用地的复杂巨系统,涵盖了空间、经济、社会、生态等多个层面。以生态、空间、文化三个方面为例,首先重庆都市处于两江合抱、四山纵贯、水网密布、绿地点缀的生态格局之中,山地城市独有的城市与绿地镶嵌布局有效改善了人居环境;其次,重庆城市空间在直辖后得到极大的拓展,基本形成以解放碑、观音桥、沙坪坝、杨家坪等为核心的多中心组团式格局,城市形态富于山地自由多变、层次丰富的特征,视觉景观效果突出;最后,人居环境的文化基础以巴渝地域文化为基础,糅合了当代文化、西方文化、近代陪都文化等多元类型,城市空间的地域性与现代性融合并存。

2 人居环境演进的波动规律

重庆自公元前314年建城以来,历经兴衰枯荣,却始终能够在原址持续生长并愈加繁荣,说明人居环境存在着相当强劲的韧性,其发展历程呈现出明显的波动式特征。根据研究数据获取的难易程度,本文将重庆都市人居环境演进过程分为历史和当代两个时期,历史时期以“历史人口数量”作为主要评估维度,定性研判人居发展特征;当代时期以“城市空间增长”作为主要评估维度,定量梳理空间变迁规律。

2.1 历史人口变化特征

重庆地区的人口数量从西汉末年有明确历史记载开始,经历了由少到多、由缓慢增长到快速增长、由剧烈波动到持续上升三个方面的变化。西汉末年,重庆地区人口仅45万人;经过两千余年的繁衍生息,截至2016年底,市域范围内城乡常住人口共计3 371.84万人,增长了66倍[7-8,18]。其中,城镇人口1 838.41万人,城镇化率60.94%,达到历年最高水平。然而这一过程也并不一直是正向的,由于战乱原因,重庆经历了三次较大规模的人口衰退,即东汉末年至南北朝时期、元灭南宋时期和明清鼎革时期,大量人口遭到战争的屠杀和逃亡,对城市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影响很大(图3)。

从定性角度分析,由于人口的变迁直接作用于城市空间的发展过程,历史人口数量的波动式演进在城市空间上的反映,也是一个循环往复、不断增长的波动式发展过程。城市兴盛时对区域人口吸引作用较强,人口不断增加、空间不断繁荣;当遇到战乱或朝代更替,人口大量流失,城市空间会相应地萎缩,人居环境品质也将降低。

图2 历次规划文件中的重庆城市形态Fig.2 Chongqing urban form in historical planning documents

2.2 当代空间增长特征

重庆市城镇化率自1996年越过30%以后,一直处于加速发展阶段,城市空间快速扩张,传统的定性分析已经不能反映当代城市空间与人口的演替规律。因此本文通过构建都市空间增长评价指标体系,分析当代重庆主城区是否存在衰退或增长动力不足的现象,通过对2010—2016年7年样本数据的定量研究进行证实。

2.2.1 评价指标体系

研究将都市空间增长分为物质表征、活动匹配和环境质量三个方面:物质表征是都市增长在地理空间的反映,活动匹配反映都市空间增长的质量和效益,环境质量反映都市空间增长对环境的影响。将其进一步划分为空间规模增长、空间质量与结构、人口要素、经济要素、生态环境格局、城市环境质量6个层级,遴选与之密切相关的指标构建都市空间增长评价体系(表1),利用层次分析法、专家评分法确定各指标权重,最终得出重庆都市空间增长的综合指数。

评价指标体系由目标层A、准则层B、要素层C、指标层D组成。都市空间增长的综合状况是本次评价的最终目标;将物质层面、活动层面、环境层面作为评价准则,由此细分为6项评价要素;指标层有可以直接度量的指标构成,是测度都市空间增长状况最基本的指标。

图3 重庆地区历史人口统计数据Fig.3 historical population data of Chongqing

各指标的权重通过AHP法获得,首先计算准则层B相对于目标层A的权重,进而计算要素层C相对于准则层B的权重,最终得到指标层D各项指标的权重。

2.2.2 指标数据获取与计算结果

研究从重庆市统计局公布的重庆统计年鉴中获取主城区相关数据,数据时段均为2010—2016年,共计84份。其中,建成区面积、房屋建筑竣工面积、城镇常住人口、地区生产总值等指标可以直接获取,公共设施用地比例、住宅建筑竣工面积比例、公园绿地可达性等指标需要根据直接数据计算得到。

经过数据标准化、加权计算,得出历年重庆都市空间增长综合指数如图4所示。结果表明,虽然部分年份重庆都市空间增长有减缓现象,但是总体上仍处于上升发展时期。

表1 都市空间增长评价指标体系Tab.1 index system of urban space growth

图4 重庆都市空间增长评估结果Fig.4 analysis results of Chongqing urban area

2.2.3 评价结果与讨论

由于样本时间跨度较小,重庆主城区目前仍处于上升发展时期,曲线尚未出现明显波动走向。城市用地、人口、环境大体呈现出增长改善的特征,部分年份有所下降。

从准则层分析,都市空间增长的物质表征在2011年以后增长加快,而2014年以后增长速度明显放缓,说明重庆主城区的空间拓展速度变慢,这与近年严控建设用地增量的趋势是相符的。都市空间增长的活动匹配一致处于快速增长时期,说明重庆经济发展与城镇人口集聚的趋势在近年仍将持续,城市发展质量将会由较大提升。都市空间增长的环境质量则呈现出一定程度的波动特征,2016年表现出下降的趋势,说明重庆主城区的生态环境仍需改善。

从指标层分析:其一,房屋建筑竣工面积在逐年减少,说明建筑建造速度小于土地拓展速度,重庆都市存在蔓延发展的趋势;其二,城镇常住人口虽然在不断增加,但是增长速度在逐年放缓,说明重庆主城区人口接近饱和,外溢至周边区县的趋势十分明显;其三,年末失业人员登记数2016年达到历年最高,表明经济转型升级发展逐渐影响到就业市场,给城市社会发展带来一定的不稳定因素(图5)。

图5 分项指标分析结果Fig.5 Analysis results of indexes

总结来看,重庆都市人居环境的衰退风险因素主要包括:第一,房屋建筑增加速度小于建设用地增加速度,城市有蔓延发展的趋势;第二,城市环境质量存在不稳定变化特征,仍需严守生态红线,改善生态环境品质;第三,城镇人口与失业人口的双重叠加,以及公共服务设施比例的缓慢增长,削弱了重庆都市的服务供给能力。这些衰退风险因素需要在城乡规划中得到切实反映,以具体策略的实施提升重庆都市人居环境发展的整体水平。

3 都市人居环境的规划应对策略

重庆在我国现代化蓝图中占据着重要的战略地位,以国家中心城市的定位统筹西部地区城乡发展,需要以更高的视角认识重庆都市发展的历史地位和未来走向。基于对都市人居环境发展经验的梳理总结,研究提出城市发展观、精明增长、公共服务设施、生态安全四个方面的发展着力点,构建与重庆城市定位相适应的人居环境格局。

3.1 转变城市发展观,应对空间衰退风险

以历史发展的视角考察重庆都市的演进过程,发现其处于一个不断运动、循环往复、持续上升的发展过程中。这种哲学意义上的认知为解决重庆都市现实问题提供了思路。

当前,重庆主城区处于城镇化快速发展的机遇期,城市规模持续拓展、基础设施日益完善;但是在增长的同时,仍然存在着生态安全威胁、土地资源浪费等现实问题。因此在城市快速发展的同时,应居安思危,重视并解决现实问题,促进城市的正向演进。

都市发展存在着明显的阶段性和差异性特征,中心城区部分地段由于功能演替、外力吸引等多种因素,已经进入衰退的状态;但是也不能因此就对老旧社区全盘否定,应当通过更新措施,植入现代城市功能,促进老旧社区复兴,使其成为城市中的亮点。

3.2 实施精明增长策略,提高空间拓展潜力

针对重庆都市蔓延式发展的问题,以精明增长(smart growth)理念促进城市地区空间组合效率的提升,挖掘空间拓展潜力,具有较强的应用价值。精明增长要求通过存量空间资源的有效挖掘、鼓励公共交通和步行出行、遏制工业生产与城市生活污染等措施,促进城市走上集约化、高效化的发展道路[19-20]。通过构建完善高效的轨道交通体系,以TOD发展模式提高轨道交通站点周边土地的混合开发程度、用地效率和各功能之间的联系性,推进存量地块的更新改造,促进组团土地利用的整合与城市空间效益的提升(图6)。

3.3 构建结构合理的公共服务设施体系

重庆都市发展现已进入空间内涵提升的新阶段,增强城市公共服务能力,完善教育、医疗、文化等配套设施,既能吸引人群集聚、提高城市活力,又能提高城市空间利用效率、完善城市功能结构。当前主城区基本形成“解放碑—观音桥”主中心,杨家坪、三峡广场、龙洲湾等副中心组合发展的格局。但是社区配套服务设施缺乏、教育与医疗设施过度集中、新城区公共服务设施不足、商圈功能定位雷同等问题制约着城市空间的进一步发展。因此应构建结构合理、功能完善的公共服务设施体系,形成主中心—副中心—组团中心—社区中心多层级公共配套结构,注重各商圈之间的专业化分工,以避免定位相似而引起的竞争现象。

3.4 划定生态红线,构建都市生态安全格局

城市生态系统的良性运转和结构安全有赖于完整的生态安全格局,即区域生态环境中对生态系统运行至关重要的斑块、廊道、基质等要素所构成的空间整体。主城区的生态安全格局在全国大城市中具有独特的形态价值,缙云山、中梁山、铜锣山、明月山“四山”由北向南平行贯穿城市,长江、嘉陵江两江环抱,众多绿地和丘陵散落分布在城市中,形成“四山纵贯、两江合抱、组团布局”的生态安全格局[21]。

对生态安全格局的保护以划定保护红线、制定保护措施为主。当前重庆已划定全域生态红线(图6),并编制了《美丽山水城市规划》,将山水格局定量精准保护,避免建设行为对自然环境的侵害,保证主城区的生态安全。但是在城市规划过程中仍需进一步落实生态红线的精细化问题,与控制性详细规划和现状地形紧密衔接,增强红线规划的可操作性。

4 结 语

城市空间增长与衰退的交替演进反映出物质环境变迁的客观规律性,但是城市规划在其中所体现出的主观能动作用是人居环境持续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本文以历史发展的视角,以重庆都市人居环境为研究对象,通过对其城市发展阶段的考察,梳理总结出都市人居环境演进的客观波动规律,提出转变城市发展观、实施精明增长策略、完善公共服务设施体系、构建生态安全格局四个方面的优化思路,以期实现重庆都市人居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图6 重庆都市空间规划策略Fig.6 Chongqing urban spatial planning strategies

广而言之,城市兴衰演变作为人居环境历史学的主体研究内容之一,以历史的经验推导未来的发展指向,对城市发展的意义重大。未来可能的研究思路在于进一步整合人居环境科学、历史学、城乡规划学等多学科视角,以融贯的方法论探讨城市兴衰的史实、原因与启示,厘清城市发展的历史和未来,实现人居环境科学的历史广域视角,这也是本文研究的出发点。

注释:

① 对巴国历史的记载散见于《华阳国志》《史记》《汉书》以及其他文献,其中以《华阳国志·巴志》的记载最为详细,但是对于全面认识巴国的发展过程而言仍然不足。

② 巴国在西迁的过程中先后在平都(今重庆丰都)、枳(今重庆涪陵)、江州(今重庆渝中)、垫江(今重庆合川)、阆中(今四川阆中)等地建都,史称“五立都城”。

③ 据清乾隆《巴县志》载:“明洪武初,指挥使戴鼎因旧址砌石城,高十丈,周二千六百六十七丈七尺,环江为池,门十七,九开八闭,象九宫八卦”。诸门中,朝天、东水、太平、储奇、金紫、南纪、通远、临江、千厮九门为可开可闭之门,而翠微、金汤、人和、凤凰、太安、定远、洪崖、西水八门则仅具有门的形式。

④ 据记载,抗战前(1937年)重庆人口为47万余人,抗战以后人口急剧增长,1945年达105万余人。但是城市空间并未拓展太多,仍局限在渝中半岛及周边地区,因此显得十分拥挤。

⑤ 1990年重庆城镇化率仅为17.4%,直辖以来城镇化进程加速发展,2016年城镇化率达58.34%,实现了跨越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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