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性连接与回避使用：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议论文中过渡标记语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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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交通大学 外国语学院， 四川 成都 611756)

对过渡标记语(Transition Markers, 以下简称TM)的运用，涉及作者对语篇结构和内容的梳理，展示的是思辨能力中的阐述、分析、评价和推理等认知技能。过渡标记语还体现思维的清晰性、逻辑性、深刻性，这正是思辨能力的标志〔1〕。思辨能力的培养是写作课程的目标，也是高校人才培养的重要指标〔2～3〕。鉴于此，本文研究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对过渡标记语的使用，并对比英语本族语者的语料，希望能对写作教学促进大学生思辨能力的培养提出一孔之见。

一、过渡标记语及相关研究

根据Hyland的元话语理论，过渡标记语是引导复杂句的互动式元话语，其功能是构建语篇内部的连接，表达作者思维中不同句子之间的增补(additive)、原因(causative)和对比(contrastive)关系〔4〕。结合Martin & Rose的定义——过渡标记语可用于衔接作者不同的观点〔5〕，本文把过渡标记语界定为在学术语篇中预示作者观点的词，具体指那些在语篇内部用来表达作者思维中的增补、比较和结果三类衔接关系的连词和副词短语，其功能是引导读者构建语篇内主要分句之间的关系。

过渡标记语的研究已经取得一定的进展。少量研究表明，过渡标记语等连接手段的使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测写作质量〔6～8〕。还有研究发现，中国英语学习者写作中过渡标记语等逻辑连接词缺乏多样性〔9～10〕，学生偏爱用连词构建语篇的连贯，从而导致写作中连词的滥用〔11～12〕。相比于本族语者，中国非英语专业学习者过多使用了某些连接词，如and、so、but、because、however、then、while、on the other hand等〔13〕。英语专业学生作文中and和but的使用频率过高〔14〕，因此对过渡标记语还有必要做进一步研究。

先前的研究较少调查不同年级学生作文中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秦晓晴和文秋芳调查了一到四年级写作中递进、转折、因果、时间和话语小品词五类连接手段的发展规律与年级水平的关系，连接手段种类较多〔15〕，但所涉及的连接词与本文的过渡标记语指标有较大差异。综合秦晓晴和文秋芳的另一研究结论发现：低年级学生更倾向于使用非正式文体或口语特征的衔接手段，高年级的学生倾向于使用词汇衔接手段〔15〕，我们认为有必要进一步明确一至四年级学习者作文中过渡标记语使用频率的差异，以全面考察学习者过渡标记语的习得水平。

以往的研究没有区分过渡标记语的语体分布情况，而是将正式场合和非正式场合的过渡标记语统一为连接词，属于语法衔接手段〔15～16〕。因此，学习者没有过渡标记语使用场合的参照标准，易造成滥用。

此外，以往的研究多采用定量分析，仅考虑了使用数量和频率，缺乏过渡标记语句中位置的定性分析。而句中位置是考察过渡标记语的重要指标，可以决定英语学习者的语言是否自然〔17〕。目前，仅部分研究采用定性分析方法研究了写作中however、therefore的误用〔14〕和besides的误用〔18〕。我们认为，仅从数量和频率来分析过渡标记语的运用不足以说明学习者的英语写作水平〔17〕，也不利于充分了解过渡标记语的使用规则。由此，本研究通过对比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和本族语者的书面语语料，从使用频率、语体分布、句中位置三方面分析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议论文中过度使用和回避使用过渡标记语的情况，并进一步考察学生的语体意识，从而总结出过渡标记语习得的发展趋势。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本文提出以下研究问题：

(1)四个年级的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作文中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有何异同？

(2)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作文中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和本族语者有何异同？中国学生哪些过渡标记语使用过多或者过少？

(3)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和本族语者写作中过渡标记语的句中位置有何差异？

(二)语料来源

本文选用中国学生英语口笔语语料库〔19〕和英国国家语料库(British National Corpus，缩写BNC)中的书面语子库的语料进行分析，从前者抽取英语专业大一至大四的书面作文构成中国学习者写作子库(Chinese Learners Writing Corpus，缩写CLWC)，从BNC中抽取学术书面语部分构成本族语子库。目前已有部分研究采用BNC的书面语子库对比中国学生和本族语学生的语言差异〔20〕，并表明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可以通过BNC的语言输入来提高写作质量〔21〕。

(三)数据收集

本研究的数据涉及两方面，包括3类过渡标记语的频数和5类过渡标记语句中位置的频数。

根据Martin & Rose的分类方法〔5〕以及Hyland提出的过渡标记语，本文将过渡标记语分为3类，分别是增补义过渡标记语、比较义过渡标记语和结果义过渡标记语(见表1)。根据表1中的指标，运用语料检索工具AntConc对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和本族语子库进行检索，提取每个过渡标记语的原始频数，并转换成标准频率(百万分率)。

表1 过渡标记语的定义和分类

Fraser提出话语标记语在句中应遵循陈述句+话语标记语+陈述句的顺序〔22〕。沿用Fraser提出的句中位置类型〔22～23〕，并结合英语专业学生作文中过渡标记语的句中位置，本文对过渡标记语位置的考察涉及下面5类，即〔S1,TM+S2〕,〔S1.TM+S2〕,〔Empty S1〕,〔S1,TM,+S2〕和〔S1.TM,+S2〕。对这5类句中位置的频数统计采取随机抽样的方法。

(1)〔Most digital camera owners are male,〕while〔women prefer film.〕

S1, TM + S2

(2) 〔Dislike of paperwork is an important consideration in the operation of police discretion.〕But〔it has one redeeming feature.〕

S1. TM + S2

(3) 〔Muscle cells need lots of fuel andthereforeburn lots of calories.〕

Empty S1

(4) 〔Caution whispered to him,〕however, 〔that the young man was nobly born.〕

S1, TM, + S2

(5) 〔We all know that economy power and military power are very important.〕However, 〔science power is much more important than these matters.〕

S1. TM, + S2

(四)数据分析

首先，运用Chi-square Calculator检验各年级以及中国学生和本族语者之间的频数是否存在显著差异，进一步分析产生差异的原因。

其次，运用Chi-square Calculator逐一对比每条过渡标记语在中国学生和本族语者的文章中的分布，找出中国学生多用和少用的过渡标记语。然后，在BNC中检索出每个过渡标记语的语体分布情况，旨在研究出哪类语体的过渡标记语是中国学生多用和回避的。

最后，对存在显著差异的过渡标记语进行抽样，随机抽取50条索引行用来对比分析句中位置差异。

三、研究结果与讨论

(一)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各年级对过渡标记语的使用

对四个年级的四个书面语子库进行检索，结果发现：一至三年级对增补义过渡标记语和比较义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随年级的增加而增长，四年级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较二、三年级有显著下降，但仍显著高于一年级①；各年级对结果义过渡标记语的使用一直呈显著上升的趋势(见表2)。

表2 各年级过渡标记语使用频率统计 (次)

卡方检验表明，各年级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存在显著差异，邻近组一、二年级和二、三年级三类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差异显著(χ2=218.6686，P=0.000；χ2=1726.3744，P=0.000)，而三、四年级的使用频率有显著差异的趋势，显著性P值接近统计意义(χ2=3.6203，P=0.057)。非邻近组一、三年级和一、四年级频率存在显著差异(χ2=270.8034，P=0.000；χ2=833.0971，P=0.000)。

从表2和卡方检验结果可知，一年级作文中3类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最低。大一学生的英语学习方法仍然停留在中学阶段，重视语法和句法的正确性，是非运用性的学习〔24〕；他们的英语习得程度较差，这种离开篇章阅读的方法，使学习者忽略了写作是一个互动交流的过程，影响了写作过程中的读者意识。读者意识的强弱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语篇的连贯性，文章的可理解性，进而影响文章的质量〔25〕。一年级作文中3类过渡标记语使用频率最低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一年级开设的基础写作课程是对二语写作的简要介绍，针对的是写作的基本技巧、文体分类和文章的结构，而较少涉及篇章连贯的知识。二、三年级学生作文中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有了较大增长。全面的专业写作课程的开设以及系统的专四专八写作培训使英语专业二、三年级学生的二语写作水平逐步提高，由此学生逐渐意识到语篇连贯的重要性，从而增加了过渡标记语的使用。这印证了以往的发现：英语习得程度不同的学习者所使用的连接手段有显著差异〔8〕。到了四年级，过渡标记语使用频率下降的主要原因是：第一，虽然学习者在写作的过程中会因为增强文章的连贯性而增加连接词的使用〔11〕，会机械地套用过渡标记语，增加使用频率，但随着年级的增长，学生会减少文章中过渡标记语等衔接词，正如文秋芳教授指出，高年级学生更倾向于使用词汇衔接手段〔15〕。第二，随着学生英语习得水平的提高，学习者的语篇连贯能力和写作能力基本实现同步发展〔7〕，减少了部分过渡标记语的滥用，主要依靠过渡句等隐性连接手段实现篇章的连贯。第三，任文教授指出，当学习者可以灵活地运用外语进行写作之后，他们的外语思辨能力也会随之提高〔26〕。秦晓晴和文秋芳教授发现，切题性、清晰性、充分性和篇章条理性思维特征随着年级的增长呈直线上升趋势〔15〕。由此可见，四年级学生的思维能力、分析、推理等认知技能在提高，过渡标记语的使用会有所控制，能够用词汇、句法等手段实现论证的充分客观和条理清楚。

(二)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与本族语者使用过渡标记语的对比分析

(1)使用频率比较

相比于本族语者，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过多使用3类过渡标记语(见表3)。

表3 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和本族语者使用3类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统计 (次)

*表示显著性水平；+表示中国学生过多使用，后同。

由表3可知，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使用3三类过渡标记语的频率远大于本族语者，且存在显著差异(P=0.000)。这表明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作文中存在过度使用过渡标记语的情况。笔者认为二语学习者有运用过渡标记语来表达逻辑关系的意识，但缺乏对过渡标记语本质含义的理解，因此他们是机械地套用过渡标记语以增强文章的连贯性。这表明，外语学习者虽具有初步的理论意识，知道使用逻辑连接词来提高文章质量，但具体应用欠缺〔27〕。表4也进一步表明，各年级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远高于本族语者，且存在显著差异(P<0.05)。由此说明，学生在写作时过度依靠显性衔接手段，忽略了语篇的连贯也可以由中心论点与分论点、分论点与分论点之间的隐性逻辑衔接来实现〔28〕。而本族语者书面语中过渡标记语的使用更加合理，正如Crewe指出，有时不使用连接词反而更好，因为不管是本族语者还是外语学习者，都可以从文章本身即通过上下文，发现句子之间的必然的逻辑联系〔29〕。

表4 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各年级与本族语者使用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对比结果 (次)

对比中国学生和本族语者的作文(表5，文中保留了学生的错误)，可以发现文章的连贯不单单依靠过渡标记语来实现，还可以通过上下文逻辑关系来实现。虽然中国学生喜欢使用过渡标记语来实现语篇的连贯，但WARG0590文中的前两个分论点均用显性衔接手段来连接，后两个分论点没有使用过渡标记语，依靠上下文的逻辑语义关系也实现了文章的连贯。本族语者的文章也充分说明，思维的组织和语篇的连贯可以通过隐性连接手段——词汇衔接(如another area、final area)实现，而且使用过渡句总结上文的内容，并提起下文的论点(如表5，分论点2)可以明显提升文章的论述逻辑。

表5 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和本族语者的语篇示例

(2) 过渡标记语的使用与回避

对比所有过渡标记语的百万词标准频率，卡方检验表明部分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存在显著差异(见表6)。相比于本族语者而言，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在英语写作中过多使用了过渡标记语。

表6 基于卡方检验的CLWC和BNC中过渡标记语统计分析结果

表6显示，就增补义过渡标记语而言，相比于本族语者，Besides、also、at the same time在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的作文中呈现出较高的使用频率。比较义过渡标记语but、however、while、though、on the other hand、although在学习者语料库中的标准频率均超过400(百万分率)，与本族语者存在显著差异(P=0.000)，其中but和however在以前的研究中得到过证实〔17〕。结果义过渡标记语so、because(of)、therefore和thus在两个语料库中呈现出相似的使用偏好，但中国学生because(of)和so的使用频率明显偏高。

表7进一步表明，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极少使用部分过渡标记语，其中部分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仅为个位数，远低于表6中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导致学生作文中过渡标记语的使用密度大，丰富度不足，缺乏多样性。对比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作文中其他过渡标记语的使用情况，发现alternatively、by contrast、conversely、equally、in contrast、in the same way、likewise、nevertheless、nonetheless、similarly、whereas、yet、thereby、hence、result in在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作文中的使用频率过低，与本族语者的使用情况有显著差异(P<0.05)。

表7 基于卡方检验的CLWC和BNC中过渡标记语统计分析结果

虽然部分过渡标记语在两个语料库中呈现出相同的使用偏好，但对比本族语者使用情况可发现，国内英语专业学生过多使用了部分过渡标记语。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主要是与写作的词汇复杂性和词汇多样性密切相关，学生在英语写作中过度依赖高频词使得词汇多样性缺乏〔30〕；再有就是受母语思维的影响，学习者过多地依靠母语，从而造成“虽然”“但是”“另一方面”“所以”等这一类词的过度使用。

在使用频率过低的过渡标记语中，大部分均为比较过渡标记语。笔者认为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中国学生作文中缺少反驳段(rebuttal)〔31〕③，因而少用这类语言。在英语议论文中，反驳段主要用于陈述反方观点和驳斥反方观点，由比较义过渡标记语中表对比或转折的词连接。在CLWC中抽取三、四年级学生的作文各30篇，抽样调查结果显示，其中58篇作文没有反驳段。由此可见，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在英语议论文中忽略了反驳段(rebuttal)这一要素。

为了进一步考察英语专业学生过渡标记语的习得情况，依据BNC子语料库的分类将过渡标记语分为非正式场合(口语、小说、新闻)和正式场合(学术语体)的使用。在BNC中，检索出每个过渡标记语的语体分布情况(见表8)，其中again、but、because、so、and、besides、still、though、yet和also属于非正式场合；中国学生对非正式场合的过渡标记语besides、also、but、because、so过多使用(见表6)，而对正式场合(学术语体)的过渡标记语则回避使用，因此学术语体的过渡标记语在CLWC中呈现出较低的使用频率。这说明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的行文风格倾向于口语式书面表达，符合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在词汇和句法层面不具备正式语言特征的发现〔32～34〕。

表8 BNC中过渡标记语的语体分布

综合秦晓晴、文秋芳的研究结论〔15〕，本研究发现：随着年级的增长，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呈现出先增后降的趋势。但相比于本族语者来说，中国学生仍处于显性衔接的阶段，因为即使是四年级的学生，过渡标记语的使用频率也远高于本族语者(表4)。笔者可归纳出学习者过渡标记语习得的发展趋势(见图1)④：

图1 学习者过渡标记语习得的发展趋势

由图1可见，在写作的初级阶段，学习者思维处于自由式〔15〕，多使用流水句，因此，论文中各论点之间没有过渡标记语衔接，且逻辑混乱；随着英语水平的提升，大学生的逻辑清晰，思辨能力有所提升，他们能够借助过渡标记语清楚地展示自己的思想，但他们在使用过渡标记语时还不清楚什么时候该使用正式场合的过渡标记语，什么时候使用非正式场合的过渡标记语，所以学习者会过度依靠非正式场合的过渡标记语来实现显性衔接。而在思维模式的高级阶段，各论点之间有明显的视角和严密的逻辑关系〔15〕。这种逻辑关系是依靠学术语体的过渡标记语、词汇衔接、上下文语义衔接等隐性衔接手段实现的。但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还不能依靠词汇的语义实现篇章的连贯和意念的衔接，所以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对过渡标记语的使用还有提升的空间，思辨能力也需要进行训练。

(三)过渡标记语的句中位置

本文通过对过渡标记语使用频率的分析可知，中国大学生对but、however、while、therefore等过渡标记语的使用与本族语者使用情况有显著差异(P=0.000)，中国学生多使用but、however、while和therefore。but和however的过度使用在已有研究中得到过证实，但研究较少涉及句中位置分析〔14,35〕，为深入了解学生对这些过渡标记语的使用，本文采取随机抽样的方法，对以上4个过渡标记语分别抽取50条索引行作为总样本来分析其在句中的位置。

在对50条索引行进行分析后结果表明，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和本族语者写作中however、therefore、while和but的句中位置存在差异(见表9、表10)，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更倾向于将过渡标记语置于句首，这不符合学术体裁的行文要求。如：

例1.This was not an easy decision. It is,however, a decision that we feel is dictated by our duty.⑤

例1a. We all know that economy power and military power are very important.However, science power is much more important than these matters.

——WARG0044.txt

例1a’ We all know that economy power and military power are very important. Science power,however, is much more important than these matters.

However是副词，用以引出形成对比的话语，如例句1所示。赵颖指出英语副词只有在表强调时才放在句首，大多数情况下应该放在句中和句末〔14〕。因此，however用作副词表对比时，应该放在句中，引出对比观点。本族语者更倾向于把however置于句中，而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倾向于把however放在句首(见表9)。在例句1a中，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把however放在句首，等同于汉语中的“然而”，没有体现出对比意义；把例句1a改成例句1a’，将however放在句中，句中的对比关系更加明显。

例2. Muscle cells need lots of fuel andthereforeburn lots of calories.

例2a. A lot of children commit a crime because of the high cost of the computer games.Thereforecomputer

games are poison for the young children.

——WARG0225.txt

例2a’ With high cost, computer games results in many crimes that happen to a lot of children andthereforeare poison for the young children.

例2b. Nowadays, computer games are popular with children. But computer games produce more negative effects than positive ones.Therefore, I think computer games should be forbidden.

——WARG0132.txt

Therefore同样是副词，用以介绍逻辑结果或者结论，适用于放在两个从句之间或直接引出逻辑结论。从表9可知，本族语者更倾向于把therefore用于句内(empty S1) ，如例句2；而在CLWC中therefore则被置于句首，如例句2a。therefore用于句首，作用相当于汉语中的“因此”，没有体现出逻辑语义关系，而将例句2a改为例句2a’，把therefore放在句中，句中的逻辑语义关系就明显了。当然，however和therefore也可以放于句首表强调，如例句2b，therefore用于引导作者强调的观点。

例3. The first two services are free,whilethe third costs ￡35.00.

例3a. Some people treat it as a waste of money which should be put into social security.Whileothers hold that it is a show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which should be encouraged.

——WARG0067.txt

例3a’ Some people treat it as a waste of money which should be put into social security,whileothers hold that it is a show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which should be encouraged.

从本族语者对while的使用情况来看，While应用于从句句首，引出与主句内容形成对比的信息，如例句3。但英语专业大学生在大多数情况下则将while用于主句句首，如例句3a，while直接用于句首引导主句，不能直接体现与前面内容的对比关系，而例句3a’中while位于从句句首，就更符合使用规范。

表9 However, therefore和while句中位置统计

例4a. Some people think the university education is to prepare students for employment,butI think it also has other functions.

——WARG0007.txt

例4b. Some people think that education is only the period when we are at school.ButI think education is a life long process which lasts from birth to death.

——WARG0028.txt

But是连词，用来引导与前一句形成对比观点的分句，表达转折、替换和让步关系，通常将but放在主句后引导分句更符合学术语体的规范。但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则常常把but放于句首表达转折关系(表10)，等同于汉语“但是”的使用，忽视了but还可以表示其他关系。对比例句4a和4b，例句4a的用法更符合学术语体规范，而例句4b只注重形式上的连贯，忽略了but在表达相应语义功能时的具体规约。

表10 CLWC和BNC中But的抽样统计

四、结语和建议

通过研究发现：(1)在议论文写作过程中，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对增补义过渡标记语和比较义过渡标记语的使用情况是随年级的变化呈先升后降的趋势：大四学生对过渡标记语的使用显著高于一年级，低于大二和大三年级，对结果义过渡标记语的使用，四个年级都一直呈显著上升的趋势。(2)相比本族语者而言，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使用的过渡标记语明显偏多，文章呈显性连接的特点；他们还过多使用非正式场合的过渡标记语，回避学术场合的过渡标记语。(3)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和本族语者对过渡标记语句中位置的使用有较大差异，中国英语专业大学生更倾向于把however、therefore、while和but置于句首，并回避过渡标记语置于句中的用法。

基于本文的研究结果，笔者对英语议论文写作教学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1)在二语写作教学的过程中，教师需要强调二语写作中过渡标记语的运用，实现篇章的连贯，同时过渡标记语也不能过度使用。

(2)基于写作思辨能力培养的要求，教师要对词汇衔接、上下文语义衔接和过渡句的使用进行训练。如下例中的分论点2，作者没有借助过渡标记语，但依靠上下文语义衔接，既承接了上文的论点(有助于减少污染)，又开启了新的论点(有助于节约钱)，从而使文章的逻辑清晰可见。

分论点1：Cutting back on pollution is something that everybody should consider doing.

分论点2：Along with helping the environment,riding the bus will help you save money.⑥

(3)参照本族语者用于学术语体的过渡标记语(见表8)和过渡标记语习得的发展趋势(见图1)，培养学生的语体场合意识，过渡标记语句中位置的使用展示的是作者严密的阐述、分析、评价、推理等思辨能力，因此写作教学要加强对过渡标记语句中位置的规范使用指导。

注释：

①本文中，“频率”指标准化后的频数，“频数”指标准化前的原始频数。术语解释详见梁茂成、李文中、许家金的《语料库应用教程》，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0年版。

②选自王守仁、赵文书《新编英语泛读教程》(第一册)，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③Toulmin提出议论文包括六大要素，分别为claim、data、warrant、backing、qualifier和rebuttal。具体参见Toulmin S.E.TheUsesofArgument一书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3年版。

④图1的设计参考了Wolfe-Quintero K,Inagaki S, Kim H. Y的SecondLanguageDevelopmentinWriting:MeasuresofFluency,Accuracy,andComplexity,该书由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1998年出版；还参考了徐晓燕《中国大学生英语句法复杂性研究》一书，四川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

⑤例句1、例句2和例句3均来自《柯林斯英汉双解大辞典》，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7版。

⑥选自徐克蓉《现代大学英语中级写作下》，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