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顿的追寻
2018-09-30何姗姗梅琳陈倩
何姗姗 梅琳 陈倩
摘 要: 美国当代作家J.D.塞林格的代表作《麦田里的守望者》是成长小说的经典之作。本文在细读文本的基础上,从认同理论的角度分析《麦田里的守望者》主人公霍尔顿在成长过程中认同感缺失的困惑,进一步探讨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文化对青少年认同感的影响,旨在呼吁家庭、学校及社会共同关注青少年的成长。
关键词: 认同理论 J.D.塞林格 《麦田里的守望者》
美国作家J.D.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被称为“现代经典”,作于1951年,是塞林格最出名的作品。小说一出版就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霍尔顿倒戴着的红色鸭舌帽、抽烟喝酒和满口脏话成为美国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反主流文化青年竞相模仿的对象。人们对它莫衷一是,有人视它为经典,有人视它为禁书。对一部经典的文学作品解读是多元的。人们从叙事策略、生态主义、原型形象分析等多种角度分析该书,发掘该作品所产生的社会意义。该书从一个特殊的视角展现了当时美国少年成长过程中的困惑、彷徨、失落等一系列心理感触,并揭示了很多成人社会的“虚伪”现象。本文试从认同感主题的角度解读这部风靡全世界的现代经典小说。
“认同”最早由弗洛伊德提出,指个体潜意识地向某一對象模仿的过程,是个人与他人、群体或模仿人物在感情上、心理上趋同的过程[1](375)。弗洛伊德认为认同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认同感在青少年成长的过程中发挥着重大作用,有利于青少年产生心理安全感和幸福感。主人公霍尔顿在成长过程中一直寻求着这种认同感。
一、家庭教育对青少年认同感的影响
孩子与父母的关系对青少年认同感的形成有很大的影响。从童年向成年过渡的阶段,这个阶段的少年比较迷茫,渴望得到长辈和同辈的认同,希望别人对自己成长过程中的困惑给予引导,这对于青少年树立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及世界观有着重要的意义。父母的关爱和民主的教养方式不但有助于儿童的学业成就,增加其自尊,而且与青少年获得健康和恰当的认同感有一定关系。
霍尔顿家境富裕,在生活上他的父母给他充裕的生活费,在精神上他的父母没有适时地对他进行精神上的指引。他的父亲是律师,他更多关心是他儿子的学习成绩能不能上名牌大学而不愿意深入地关心和了解儿子的内心情感。霍尔顿的妈妈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没有扮演好引路人的角色。自从她的小儿子艾里死后,她的身体和精神上都受到了打击。“她精神紧张得要命,有一半时间,她会整夜睡不着觉,抽烟”[2](159)。父亲的霸道和母亲的柔弱让霍尔顿觉得他难以在家庭里找到精神的慰藉,所以他被学校开除后不敢和父母沟通,连回家拿东西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父母发现。“处于混乱水平的青少年比其他水平的青少年更容易感受到父母的忽略与拒绝,也更容易与父母疏远”[3](452)。霍尔顿内心善良,性格敏感偏激,这样的孩子更应该引起父母的重视。他没有在家庭里得到精神上的慰藉,其父母没有成为他精神上的指引者。由于家庭教育的缺失,霍尔顿未能从家庭中获得认同感。
二、学校教育对青少年认同感的影响
学校是青少年学生接受教育的地方,学校的教育对于青少年认同感的影响意义非凡。霍尔顿从在潘西接受教育到被学校开除,他对他所在的学校评价是虚伪至极。“但在潘西的教学中,实用主义教育尚未得到广泛应用,仅仅流于形式,甚至出现背离其核心价值的情况”[4]。学校在各类杂志上打广告吹嘘自己的教学水平,学校名次靠前的原因是经常开除成绩差的学生。校长只对有钱的学生家长露出笑脸,对没钱的家长根本不予理睬。例如奥森伯格给学校潘西学校一堆钞票,学校宿舍的那栋楼就以他的名字命名。星期六晚上,食堂里会有牛排因为学校想让家长认为孩子们在食堂吃的伙食很好。学校的教育给学生一种金钱至上的误区,这样的教育很难让学生有情感上的认同感。学校除了金钱至上的氛围外,也缺乏正确的意识形态教育。一是与“性”有关的内容。在读书的校园里,随处可见用笔或刀刻着“操你”两个大字。真诚的霍尔顿每次看到这样的字就尝试将它擦去,但是擦去后还是有人会写。二是暴力。社会认同理论阐述个体过于热衷自己的群体,认为自己的群体比其他群体好,并在寻求积极的社会认同和自尊中体会团体间差异,容易引起群体间的偏见和群体间冲突[5](132)。学校里,身体瘦弱的詹姆斯·卡斯尔被逼迫跳楼而不治身亡,仅仅是因为他评价菲尔·斯塔比尔是“狂妄自大”的人。霍尔顿愤愤不平,因为有权势的学生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霍尔顿对学校的教育体制非常失望,他说出内心的真实感受“我几乎什么也没学到,我毁了,全毁了”[2](132)。
学校里的教育体制,受教育的学生和教书育人的老师本应该在青少年成长的过程中发挥重要的引导作用,霍尔顿在学校内没有找到精神的指引力量,学校教育没有对霍尔顿的认同感产生积极影响。
三、社会文化对青少年认同感的影响
“艾里克森的理论认为,青少年面临的主要发展障碍是获得自我认同感—一种对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将要去向何方以及在社会中处于何处的稳固且连贯的知觉”[3](451)。社会和历史环境对个体自我认同感的形成有很大影响。霍尔顿离开学校进入社会后,发现理想中的社会和现实中社会之间有很大的冲突。
走出了学校,霍尔顿经历了残酷的社会现实。他首先去的是埃德蒙旅特馆,那里住满了心理变态的人,他在住旅馆时通过一扇窗户看见一个一表人才的家伙正一件件地穿女人的衣服在房间里走小碎步;在另一窗户里看见“一男一女在用嘴互相喷水……反正是男的先喝一口,然后全吐到女的身上,她也对男的如法对待—一轮一下,真离谱”[2](69)。旅店电梯工竟然给霍尔顿这个孩子召妓,后来还敲诈霍尔顿一笔,霍尔顿因为反抗被狠打一顿。霍尔顿的纽约之行难以给他的心灵带来片刻的安宁与欢乐,他痛苦地发现自己被情感的荒漠所包围,社会是一个大熔炉,在这个物欲横流、人情淡漠、金钱至上的社会中,霍尔顿未能从社会中得到认同,没有找到成长的方向和出路。
四、青少年缺乏认同感的启发性意义
霍尔顿为了逃避现实而去了纽约对是虚伪的金钱社会的“叛逆”及其企图寻求自身归属的探索,并不能缓解他内心深处的郁闷。“成长小说体现出文化上的一种悖论,那就是觉醒与困惑。人从蒙昧状态走向启蒙状态是一次觉醒,或顿悟。而觉醒与痛苦相伴而生”[6]。当霍尔顿看着菲比骑木马的时候,霍尔顿获得了对人生的一种顿悟。霍尔顿明白孩子们只有自己经历人生的挫折才能成长,自己也不可能一直保护到他们。他看到菲比在木马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的样子感到很开心。就在这一刻,霍尔顿感觉到孩子成长中如果對孩子束缚太多,顾虑太多结果会适得其反。不如放开手,让孩子去体验成长。他想做“麦田里的守望者”的梦想又破灭了,他感到了绝望,最终不得不去精神病院里面接受治疗,其实霍尔顿最后选择去精神病院,不如说他是没有在社会中找到认同感,从而逃避社会现实,他仍处于成长的迷惘中。
认同感的缺失使得霍尔顿内心孤独,苦闷无奈,渴望得到爱。埃里克森认为:“无论在任何社会,获得认同感的个体都有更好的适应性,这点无疑是正确的……但他正确地指出,青春期是一生中确定我们是怎样的人的最关键阶段。”[3](142)在青少年的成长过程中,物质条件的丰富、竞争的激烈使得他们面对复杂的社会不知所措,他们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压力,不能很好地定位,不能正确地处理成长过程中的烦恼。《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本书中从内容上看霍尔顿是“守望者”,经过深层次分析可以得知,家庭、学校和社会都应该是孩子们的“守望者”,担负起“守望者”的责任。家长、学校和社会在青少年成长的过程中发挥重大的作用,三者要共同关注他们的心理成长,做他们成长道路上的“引路人”。
参考文献:
[1]车文博.弗洛伊德主义原理选辑[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8.
[2]塞林格,著.孙仲旭,译.麦田里的守望者[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7.
[3]David R.绉泓,译.Shaffer﹠Katherine Kipp发展心理学[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13.
[4]肖凡.从美国教育文化角度透视《麦田守望者》——霍尔顿的呼唤[J].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7).
[5]张莹瑞,佐斌.社会认同理论及其发展[J].心理科学进展,2006(03):475-480.
[6]孙胜忠.成长的悖论:觉醒与困惑——美国成长小说及其文化解读[J].英美文学研究论丛,2002(1):263-277.
项目信息:池州学院校级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编号:2016RW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