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兰亭序》真伪

贾楠

摘要：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出土于南京的谢鲲墓志铭和王兴之、宋和之墓志铭等一系列东晋时期的墓志铭，书法笔意典雅古朴，与“爨宝子”和“爨龙颜”等相近，这成为怀疑《兰亭序》是否是王羲之真迹的新的理论依据。由此展开长达数年的关于《兰亭序》真伪的辩驳。

关键词：《兰亭序》真伪；郭沫若；高二适；王谢墓志

中图分类号：K23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8）11-0004-01

在1965年6月，郭沫若在《文物》杂志上发表了《从王谢墓志出土论（兰亭序）的真伪》这片文章。文章中讲到，可以由出土在南京的王兴之、宋和之夫妇墓志和谢鲲墓志来看，《兰亭序》早已失去了晋代人一惯带有隶书笔意的笔法，可以确定这不是晋代遗留下来的作品。第二，从《兰亭序》的文章内容看，是在王羲之的《临河序》的基础之上修改添加而成的。《兰亭序》文章的前半部分叙述欢快之情，后半部蓦然悲痛，这不符合晋代人达观之情，与王羲之其人性格截然相反。第三《兰亭序》的开头“癸丑”两个字郭沫若认为是后代人加上去的。根据以上几点，郭沫若推断《兰亭序》并不是王羲之的真迹。

郭沫若的文章发表之后，当时江苏省文史研究馆馆员高二适看了之后，写了一篇名叫《（兰亭序）的真伪驳议》的文章，与郭沫若先生的观点完全相反，与之辩驳。在这一篇文章中，高二适认为唐代初期的各大书法家，譬如欧阳询、虞世南等都在学习王羲之的书法，而且唐太宗李世民也非常喜爱王羲之的书法，无法否定唐代初期书法家们的辨别能力。第二，以东晋的书法接近于隶书来否定行书《兰亭序》，就此怀疑《兰亭序》并不是晋代人的作品，是错误的方法论，王羲之的书法有其发展的过程。等等。根据上述观点，高二适的文章内容坚定《兰亭序》为羲之真迹，文章观点与郭沫若完全相反、针锋相对。

郭沫若主张《兰亭序》为伪的观点大致有：

1.在南朝梁代以前所记载的文献中，没有记载今日所见《兰亭序》的文章。萧统的《文选》中没有收录。梁武帝与陶弘景往来的论书中也没有提到任何有关内容。仅仅是《世说新语》里收录了《临河序》一文，怀疑《兰亭序》是《临河序》，今日所传《兰亭序》是后代人所伪造。

2.《兰亭序》既然是模仿石崇的《金谷诗序》所作，那这两篇文章的字数应该相差不多。今日所见的《兰亭序》多出一百六十七字。然而《临河序》的字数与《金谷诗序》相差甚微，可以断定《兰亭序》应该是在《临河序》的基础之上扩加成文的。

3.《兰亭序》在《临河序》之上所增添的“夫人之相与”以下一百六十七字，问题很大，本来“高高兴兴饮酒作乐”，“突如其来的悲伤让人难以理解”。与王羲之本人的性格也不相符合。

高二适主张《兰亭序》为真的观点大致有：

1.梁代以前的文献没有记载《兰亭序》一文并不足以证明这篇文章不存在。《世说新语》中记载“王右军得人以《兰亭序》方《金谷诗序》”足以证明《兰亭序》的存在，注文又记载是《临河序》。不可以以《兰亭序》名称不一致而作为推翻其为伪的依据。

2.王羲之各个书体兼善。王谢墓志等既然并不是出自好手

4所书，刻工粗劣，很难断定其在书法史上的地位，那么将这些与王羲之书法归结在一起比较讨论是否有争议、有比较性。所以不可以以其来否定《兰亭序》。

3.唐太宗特别喜爱《兰亭序》，其本人也是唐代的大书法家，假如《兰亭序》并不是真迹，也不可能逃脱其法眼。

看过关于《兰亭序》真伪的诸多文章后，发现其主要围绕两个层面的问题来论辨：墨迹的真伪与文章的真伪。《兰亭序》不论真伪，我觉得以其为伪托的观点都不能成立。也可以说，现有资料还不足以证明其必定是伪。现存《兰亭序帖》这几种传本均出自唐人，难免会带一些唐风。郭沫若等学者根据这种晚出痕迹去论辨《兰亭序》原作如何之伪，其学术研究方法是不科学的。从现有的全部否定《兰亭序》的文章来看，对魏晋书体演进和书风的解释、对出土文字资料的解释都做不到面面俱到，这仍然是一个重要问题，所以我觉得以以上观点论证出来的结论岂能可靠。郭沫若等学者否定《兰亭序》是王羲之所书，将其归于智永或者隋唐间其他名家名下。根据刘觫《隋唐嘉话》的记载，《兰亭序》是武德四年传入秦王府；按照何延之《兰亭记》的说法，《兰亭序》是贞观年间为萧翼从辩才和尚处赚取归入内府的。若是采取何延之的看法，那么《艺文类聚》已经采用了《兰亭序》文章内容，所以其伪托应该不在唐代：如果从刘觫说法，则其时名家只有欧阳询和虞世南，虞世南在秦王府，颇得亲宠，应以虞氏嫌疑最大。从传世的欧阳询、虞世南的作品来看，《旧唐书》、《新唐书》所传都称是欧阳询书法学王，但是欧阳询的行书瘦劲挺拔，有王献之的形迹，没有王羲之的韵味，欧阳询楷法与《定武兰亭》相通风格一致，后人说这是出于欧阳询双钩摹本。虞世南师承智永，意气平和，而笔画细长，则出于小王，《虞世南临兰亭》也有这个特点，与《神龍兰亭》、《定武兰亭》神情悬隔，不入上乘；与行书《汝南公主墓志》相差甚远。所以，欧、虞都可以排除在外。李世民推崇王羲之书法，府内收藏王羲之作品必然有很多真迹，何须煞费苦心去伪造《兰亭序》。

不管《兰亭序》是真是假，它都是一幅极其难得的佳作，现在所有的资料和研究还不足以对其真伪的问题做个结论，但这也并不影响我们总结经验和识别正误，明确今后的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