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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山蕴秀 寸草含奇

2018-09-25焦文林

中学课程辅导·高考版 2018年7期
关键词:祥林嫂细节文字

焦文林

细节描写,就是用色彩鲜明、立体感强、生动形象的文字语言,把表述对象的状态生动、具体地描绘出来,给人以栩栩如生、身临其境之感。它是一种“形神兼备”的表述方法,是记人、叙事、写景类文章的主要表达方法之一。那么,如何进行细节描写呢?

一、实物显情法

选择一件蕴满人物情感的实物(笔记本、贺卡、硬币等),结合人物动作、语言,构成抒情性细节,借此突出人物个性,强化读者印象。请看下列文字:

爷爷的婚姻,源于一辆独轮车。是枣木做的车。枣木是后院长的,轱辘是平车上卸下来的,扫了桐油,油光锃亮,惹得乡邻们啧啧称许。正是二十来岁的光景呵,身上的肌肉结结实实的,稍一发力,就鼓出块块堡垒,赛似那些健美选手,还更有范儿。“挑河”任务一下来,爷爷就主动报了名,管吃管住,还能加工分,何乐而不为呢。

奶奶那时在工地上烧饭,每次爷爷去打饭,她都会多打几块肉,埋在碗底米饭里,蓝边海碗俏楞楞的鼓起来,小山似的,惹得别人羡慕嫉妒恨。有人打趣我爷爷,说那个弄饭的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呐,对你真贴心。爷爷就笑,说是他表妹。别人就歪唱《红灯记》:“我家的表妹,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可她比亲眷还要亲……”

奶奶虽说是京剧迷,却不当场点破,一任别人歪唱,乐得“泪花点点,娇喘微微”。

一来二去,就好上了。“挑河”任务一结束,他们就拜了堂,第二年就添了我爸。

(高考优秀作文《车为媒》)

为烘托爷爷的形象,作者精细地描写那辆独轮车,“扫了桐油,油光锃亮”,与爷爷肖像描写“身上的肌肉结结实实的,稍一发力,就鼓出块块堡垒”相得益彰。那只蓝边海碗,特别是碗中的“几块肉”“俏楞楞”地鼓起来的“米”,透露出爷爷、奶奶暗中传情的秘密。

二、以形写神法

抓住蕴含人物思想、情感的肖像、神情,进行精细化描述或者特写式凸显,达到写其“形”,显其“神”的艺术效果。请看下列文字:

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年纪大约二十六七,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卫老婆子叫她祥林嫂,说是自己母家的邻舍,死了当家人,所以出来做工了……她模样还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只是顺着眼,不开一句口。(祥林嫂第一次到鲁镇)

她仍然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祥林嫂第二次到鲁镇)

之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祥林嫂人生谢幕前)

三次细节化的肖像描写,不仅展示出年轻力壮的祥林嫂在短短的十几年中沦为乞丐的过程,而且记录了她心灵的压抑与绝望。她的“脸颊却还是红的”到“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她的眼睛从“顺着”到“间或一轮”;还有那眼角的“泪痕”、篮中的“空碗”等细节,都昭示着她心灵的苦痛、命运的悲哀。

三、特写镜头法

聚焦以人物活动为主体的生活场景,或锁定人物具有震撼力、个性化的动作,表现人物情感、品格等。请看下列文字:

老人将两块锉好的皮抹上胶水,捏合一处,摁一摁,拿小锤轻轻地敲打,然后将它塞回自行车的外胎里。接着给车胎打气,边打边捶。一切完工之后,他娴熟地将车身翻转过来,就像拎小鸡似的那般轻松,全然不像八十开外的老人。

我给老人钱,他竖起一根手指,冲我笑了。

我慌忙去掏口袋,心里暗暗地想:补一个内胎,还要10块钱,这刀子够快的啊!

“还是老价钱,只收一块,欢迎常来。”老人不待我掏出钱来,就报价了。

“啥?只收一块钱?还不够工本费吧。”我几乎是急了,冲老人嚷道。

(高考优秀作文《频道不同,请勿打扰》)

该同学首先抓住“锉”“捏”“摁”“敲打”“翻”“拎”等细节性的动作,再现了老人修补车胎的场景,突出老人娴熟的劳动技能、勤勞的品格,接着推出老人“竖起一根手指”“冲我笑”的镜头,有力地突出了老人善良的本性。

四、对比映衬法

以对比映衬的手法,在细节中融入人物自身的肖像、语言、行为以及人与人关系等,以揭示人物心理,突出人物个性。请看下列文字:

老大的侄子见了,闹着要坐车。老大乐呵呵地抱起他,往前车杠上一放,道一声:“小鸽蛋,坐稳了,大爷带你去兜风!”脚下一带劲,飞鸽嗖的一声出了门,向远方射去。

……

物换星移几度秋。小鸽蛋长大了,到城里去混事,回家的次数也少了……

腊八过后,年味渐浓。庄户人家忙着买年货,远村近树,氤氲在祥和的年味中。

老大抬眼一瞥,见小鸽蛋从后备箱里端出大包小裹,海货居多,礼品上档次。老大搓着手,一叠声地念叨着:“大侄子啊,你也是大忙人,干嘛买这么多年货啊!我也吃不惯海货,你带去送人吧。我就坐坐你的车,就满足了。”说罢,抬手就要拉车门。

“大爷,别别别,车子刚打过蜡,今天不宜坐车。”话音未落,小鸽蛋一个箭步蹿过来,就像当年蹿到自行车大杠上那般矫健,挡在王老大身前。

(高考优秀作文《频道不同,请勿打扰》)

该同学采用富有对比意味的细节表现世情人心:小鸽蛋小时候,王老大买了崭新的自行车,“乐呵呵地抱起”小鸽蛋,唱一声“小鸽蛋,坐稳了”,“嗖”地飞出门。王老大的无私、善良、快乐尽在其中。小鸽蛋长大当了老板,买了宝马车,大爷想坐坐,哪想到,小鸽蛋“一个箭步蹿过来”挡在王老大的身前。小鸽蛋的自私、忘恩、无情在对比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

五、夸张烘托法

采用夸张手法描写,突出人物某个方面的特征;采用烘托的方法描写,追求言在此、意在彼的效果。请看下列文字:

(关云长)大呼曰:“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众视之,见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立于帐前。绍问何人。公孙瓒曰:“此刘玄德之弟关羽也。”……操曰:“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弓手?”关公曰:“如不胜,请斩某头。”操教酾热酒一杯,与关公饮了上马。关公曰:“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出帐提刀,飞身上马。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鸾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

(罗贯中《三国演义》)

此前,作者极力渲染华雄的猛勇,一出场就连斩四员大将。这里写关云长出战,却不具体描写交战过程,只用“其酒尚温”表示时间短暂,这个细节用夸张、烘托手法,有力地表现了关云长的武力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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