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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刘震云《我叫刘跃进》的创作特点

2018-09-21王广媛

戏剧之家 2018年19期
关键词:语言风格艺术特点刘震云

王广媛

【摘 要】刘震云的小说《我叫刘跃进》聚焦于社会底层人民的现实生活,通过主人公刘跃进简单的丢包找包的故事,揭露了一个复杂黑暗的社会面貌,意在揭示金钱与权力交织的社会真实现象,同时从一个重要的维度反映权利的罪恶和人性的荒寒。小说凭借鲜明的人物形象,精巧的结构,丰富的意蕴,从权利的黑洞与人性的荒寒来反映刘震云作品的新写实主义,赢得了众多读者的喜爱。

【关键词】刘震云;人性;权力;语言风格;艺术特点

中图分类号:I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19-0228-02

刘震云被誉为新时期最具才华的作家,20世纪之后,创作了众多影响力巨大的作品,如《我叫刘跃进》《手机》《我不是潘金莲》《官场》等。通过对这几部作品的研究我们发现,他的小说创作突破了纯文学与大众文化的不相融合之处,能够解决两者之间出现的问题,“为文学和影视发展实现双赢局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本文以《我叫刘跃进》的创作方法为主要研究视角,探讨作品的主题内涵、人性深度、人物形象和语言风格。

一、冷漠荒寒的人性主题

刘震云的作品多以独特的视角对平民生活进行客观真实的写作,目的之一是消解主流意识形态,给读者不同的感受。同时力图对国民劣根性进行针砭时弊的揭露与批判,将人们日渐变异的心灵世界剖析在世人面前。“刘震云笔下的人物大多灵魂卑劣、自私自利而又麻木不仁,荒寒至极。”如果人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么必然存在较深的隔阂。同时也会产生一种有目的性和功利性的联系。“权力本身就是不够分配的紧俏品,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向往它,觊觎它,为了它拼得死去活来,一部文明史几乎就是权力的斗争史。”刘震云的小说《我叫刘跃进》着重对人性的冷漠与荒寒进行深入挖掘,一个个看似妙趣横生的情节实际上是对被金钱和欲望驱使人性的讽刺。小说框架构思巧妙,能够真切地反映当下现实生活的复杂性。

刘震云的写作对“权力”有种执念,可以说对“权力”的探索是引领我们走进刘震云内心世界的指南针。刘震云的作品充满冷幽默,主人公无法摆脱“权力”的影响,他只能在目睹了現实社会中职场与官场的功利化、商业化以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后,不得不放弃自己原有的崇高理想与希望,从而变得同样腐化、虚伪。这是一种对描写对象的心灵窥探与审视。

(一)人性的异化与趋同。小说《我叫刘跃进》讲述了主人公刘跃进经历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件,从而探寻人性真谛。从小说反映的主要内容来看,重点描写了民工刘跃进进城前与进城后的凄惨潦倒的生活状况,重中之重是描写一个非常重要的包被偷走而改变了刘跃进原来的生活状态。主人公刘跃进本来只是单纯寻找被小偷偷走的一个包,却在寻找包的过程中误打误撞意外得到了一个移动硬盘。这个移动硬盘中存储了商人贿赂政府官员的视频资料,所以对商人和官员的利益都造成巨大威胁,也成为别人眼中的摇钱树。于是一场发生在小人物身上惊心动魄的硬盘争夺战打响了。在这场争夺战中,无论是丈夫与妻子、父亲与儿子、领导与下属,还是老板与工人之间,都在千方百计地进行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由此看出单纯的人性被欲望所吞噬。 “被物欲蒙蔽了双眼的人们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扼杀了彼此的亲情,泯灭了自己的良知与正义,人性的荒寒由此而来。

(二)人性的冷漠与孤独。“权力”两字始终贯彻刘震云创作的整个过程,对权力的执念让我们看到了刘震云抓住现实不放的心理,后来的作品更是把描写对象刻画成利欲熏心的形象,他想要把主人公塑造成金钱与权力的化身,展现其人性中膨胀的欲望以及偏执的贪婪。刘震云大胆地对传统的政治观念与道德标准进行了反叛,他紧紧抓住人们的心理,刻画与标准人格恰好相反的主人公,揭示了现代社会真实存在的人物与片段。

“金钱的腐蚀作用渗透到了人生的各个角落:夫妻情爱、父子情感、朋友友情、上下僚属的情义都为钱所改写。”小说对当时社会的真正状况进行了透彻的解剖,无论是人们自身还是生活中,都被权力、金钱、世俗所包围,人们的独立自我意识被逐渐销蚀。小说的主要人物和发生的情节只是外在和表面的,作家的真正意图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希望读者在真正了解了丑恶的一面之后,会不惧怕丑恶,从而明白纯真的可贵。

二、复杂化的人物形象

新世纪以来,作家这一群体在创作中潜意识地将乡土文学视为纯净善良的,将都市文学视为罪恶丑陋的。而新时期作家刘震云在写作时并没有死板遵守这些约定俗成,在他的小说中,不管是城市人还是乡村人,都既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刘震云就是这样运用奇思妙想,将这些本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物用荒诞的巧合牵连在一起,产生了奇妙的化学作用,显现出每个人物的复杂形象。一方面, 农民有着传统的勤劳质朴的性格;另一方面,某种程度上有着被生活所迫而不得已产生的自私、狡黠的心理。虽然他们的生活充满了阴险和磨难,却仍对生活保存着顽强的念想。这些行为描写为读者展现了一个活生生的进城务工农民的勤劳善良又狡黠自私的复杂形象。

刘跃进的性格是复杂的,成因有历史的一方面,更多的是赤裸裸的现实给他上的一节节生动的教育课。不仅是对主要人物,小说中对主人公刘跃进的儿子刘鹏举的塑造也具有深层意义。在作者的笔下,刘跃进这类进城务工的农民身上带有多层性格特征,那么刘鹏举这代人已经完全对坑蒙拐骗的技能有着“先天性”的掌握。比如他对父亲、母亲的淡漠,缺乏年轻人的生气与责任感,这是那个时代部分年轻人的真实写照,和众多主要人物一样具有警示意义。

三、质朴明快的语言风格

刘震云出生在河南,由于特定的质朴的生活环境,使刘震云从小就耳濡目染,他的小说贴近生活,语言简单明了,目的是满足各种阅读人群的需要。虽然是用生活化的语言进行叙述,但读来感受到的是真实,小说中塑造了个性鲜明而又真实的人物形象。内容针贬时弊,题材触角涉及到社会的多个方面,同时呈现出质朴、明快的表现风格。

根據《汉语风格学》这本书所划分的十类表现风格,《我叫刘跃进》这篇小说的语言风格是明快、质朴的。明白晓畅的语言艺术是一门学问,能说的内涵丰富而不显得苍白浅露,能让最普通的话语成为文学语言,具有艺术的美感,这绝非是一件简单的事。刘震云在描写各种人物及城乡生活时,能做到对现实生活的再还原,他不对人和事进行判断,完全隐去作者的影子,让读者以自己的认识和价值判断参与进来,这样就将生活最真实的状态呈献给读者,拉近了读者和小说故事的距离。

(一)词语平实,多用口语。《我叫刘跃进》中多使用绕口令般的语言。刘震云把绕口令作为一种艺术表现手法,摒弃了它惹人发笑的特点,将它升华到艺术的层面,从而具有美学价值,赋予它丰富深厚的审美意蕴和文化意蕴。绕口令来自民间的口头语言,趣味十足,比刻意作梗、生硬创造幽默感更胜一筹。刘震云的作品没有故意炫耀卓越的文笔,仅仅运用朴实、简单的语言,向读者灌输了丰富的信息。因为作者个人的人生阅历、经验,有了一定的思想高度,他对生命的审视,对社会的解读是到位、精辟的。

(二)言明意显,自然朴实。《我叫刘跃进》这篇小说的目录是主要人物的姓名,每一章节的第一句话是对整章内容的概括,开门见山,言简意赅,没有拖泥带水的现象。笔者认为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第一种,人物式。在小说《我叫刘跃进》中,开篇第一句就说“在工地,大家都知道,刘跃进是个贼”,仅用几句话就清楚明白地向读者介绍了刘跃进的身份,但越是往后读就会发觉刘跃进并不是作者口中真正的贼,他丢了包,去追贼,贼也在找贼,究竟谁是真正的贼?反转剧情增加了读者阅读的兴趣。

第二种,事件式。如“小林家一斤豆腐变馊了。”刘震云的《一地鸡毛》是笔者认为最能代表他写作风格的一篇短篇小说。这本小说的主旨与《我叫刘跃进》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了揭露生活本质,讽刺人性。

在当代文坛上,刘震云的批判意识绝非其他作家能比得上的,他灵活地在历史与现实中游走,像剥洋葱般对当代社会的权力观、金钱观、人性的贪婪以及欲望的膨胀进行无情的讽刺与尖锐的批判。刘震云对人性以及现实社会的批判体现了他拥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我叫刘跃进》以冷静理性的现实意识和强烈的批判意识,对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以及利欲熏心的人群进行戏谑式的嘲笑和批判。在欲望膨胀的时代,人性又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是融入了尔虞我诈、逢场作戏的虚伪现实,还是保持着一颗纯真炽热的心,这是小说的发问,也是刘震云最为关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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