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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乱

2018-09-21刘加军

大观 2018年9期
关键词:小妖精藤椅小雅

“小雅,扶我一下,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就来了,妈,你别乱动。”

女儿先抱出那张藤椅到廊沿下,然后扶着她慢慢挪到藤椅上,坐下。

“妈,你先坐着歇歇,等一会儿我们试试能不能走两步。”

“嗯。”

小院不大,约摸四丈见方。抬头只能看见高远的天空,湛蓝如洗,不见一丝白云。但对于她来说,这个小院很漂亮。三间正屋门朝南,左边两间,靠正屋的一间是女儿小雅的住室,挨着这间的是儿子的狗窝,和他姐的说法比,狗窝还是好听的。右手三小间,两间连通的,是放农具以及杂物的,另一间是卫生间。墙面粉刷得很白,墙上钉钉子,挂几串红辣椒,分外惹眼。院墙的西南角栽一棵桃树,年年都结不少桃子,那桃子又大又红又甜。穿过小院走到大门,两边各有一间偏屋,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客厅。有这么个农家小院,她很知足。

她坐定,女儿弯腰站在藤椅后,脸贴着她的脸。

“妈,腿感觉好些吗?”

“好多了,幸亏听了医生的话。”

她略微转一下头,伸手在女儿的鼻子上刮一下,笑着说:“你也要听话。”

“妈——我还不乖吗?”

“乖,乖。”妈妈紧紧搂住女儿的头,“谁有我的女儿乖呢。噢,对了,帮我去把手机拿来。”

女儿确实乖巧可爱。从小就很懂事,家务活样样都学着干;父母有个头痛发热什么的,找医生、买药,女儿比谁都着急。这次她摔坏了腿,女儿不让告诉当家的,两个月,里里外外全靠女儿一个人。而让她最自豪的还是女儿的学习成绩,打上学起,从来没跌出同级段前三名。

太阳暖烘烘的,她的脸渐渐有了红晕。

“妈,睡着了?”女儿将脸慢慢贴到母亲脸上。

“没有。”说完,她睁开眼,“小妖精,吓死我了。”

女儿嘻嘻笑个不停,她也跟着笑个不停。

女儿把手机递给她,笑着问:“妈,有谁给我打电话吗?”

“没有啊。”看着女儿,她笑着说,“有事儿吗?”

女儿疑惑地看着她,她平静的脸上,除了慵懒和笑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女儿欲言又止,愣了几秒钟,又恢复常态。

“没事儿没事儿。妈,这几天温度突然升高了,哪像深秋的天儿,跟春天样儿。”

“傻丫头,这种天儿叫小阳春,短则两三天,长则一星期,甚至半个多月。”

她把目光转向院内的桃树,看一眼,扭头说:“小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棵桃树的枝条,估计长出花骨朵了,不信,你去看看。”

“好的,老妈。”女儿在她肩头轻拍一下,蝴蝶一样翩翩而去。

女儿跑过去,丰满匀称的身材,跑起来很好看。

唉!她重重叹口气。

早上,她确实接了一个电话,是个男孩,声音还很稚气,话语有些颤抖。看看女儿的住室,估计女儿正在做作业,她慢慢放下手机,这才让女儿帮她从屋里挪到院子里,晒太阳。

“妈,妈,真的有哎,花骨朵可多了,都快开出来了。”

她笑笑,接着咳嗽几声,女儿赶紧跑过来。

“妈,到屋去吧,外面有风,明天暖和了我们再出来。”

“好,明天我们还出来,一定要看看那棵桃树是不是真开花。”

女儿在妈妈的脸上亲一口:“听老妈大人的。”

“小妖精!”她扭头故意拉下脸,接着,母女笑呵呵地进屋了。

第二天,桃花真的开了许多,粉红的花瓣,浅黄的花蕊,一点儿不比春天的花朵逊色。

晚上,她端详手机拍的照片,照片上,站在树下的女儿,和桃花一样好看。照片发到朋友圈里,获得几十个点赞和十多条回复,谁都不相信这是在秋天拍的。凛冽的风裹着细雨不打招呼地来了,那些桃花来不及躲藏,也来不及收缩花裙,被粗暴地扫落枝头,树下铺了一层粉红色的花瓣,俨然粉颜泪妆。

女儿上学去了,她拄拐站在树下,寻思着,是不是该告诉女儿,关于那个打来的电话。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赞成女儿应约和打电话的男孩一起去看只能开一两天的桃花。

但愿女儿能懂得。

“夷门书法人物志”系列漫画连载之六

2

丁豫麟(1838—1923),字吉堂,书法师法颜真卿。

徐世昌做了民国大总统后,1918年秋天到开封检查黄河防务,顺便看看开封双龙巷故居。河南官员知道大总统痴迷书法,求到丁豫麟府上,想让他写几幅字送上去。丁豫麟只写了一个四尺斗方,上款落上徐世昌的名号,交给来人,就收笔洗手了。来人再三恳求他多写两幅,好送给总统的随从,套套近乎,今后进京城也好行个方便,并且润格往上加了一倍。丁豫麟不高兴地说:“我写这个斗方,不看他是什么总统,只念他是从开封双龙巷走出去的,算是有同里的名分!不是钱的事!”说过,不再理睬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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