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林业有害生物种类动态分析II.有害植物类

宋玉双，岳方正，崔振强，白鸿岩，朱宁波，董瀛谦

(国家林业局森林病虫害防治总站，林业有害生物监测预警国家林业局重点实验室,辽宁 沈阳 110034)

林业有害植物是林业有害生物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是指对木本植物的生长构成影响、对林地构成侵占、对森林景观构成破坏的种子植物。第三次全国林业有害生物普查(2014—2017年)共记载有害植物29目53科240种。本文从分类系统、种类来源、危害类型以及防控对策等方面对种类动态变化进行分析。

1 我国林业有害植物种类及分类地位

林业有害植物主要是指植物界Plantae裸子植物门Gymnospermae和被子植物门Angiospermae的种子植物，极少量的种类属于绿藻门Chlorophyta的藻类植物。本次普查仅记载1种藻类植物，即头孢藻Cephaleurosvirescens，可引起多种植物藻斑病，本文对该种不作分析。

第一次全国森林病虫害普查(1980—1982年)，仅对作为植物病害的寄生性种子植物进行调查，共记载24种，主要是桑寄生科、旋花科的植物。第二次全国林业有害生物普查(2003—2007年)，重点是调查外来入侵种类以及本土发生最为严重的种类，共记载包括寄生性种子植物在内的139种有害植物[1]。第三次全国林业有害生物普查(2014—2017年)，以危害为导向对有害植物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调查，共记载有害植物29目53科240种(表1)。

我国有害植物主要集中在禾本科、桑寄生科、豆科和菊科(每科超过10种)，其他相对重要的有苋科、藜科、大戟科、葡萄科、旋花科、唇形科、茄科(每科超过5种)。

对比第二次和第三次普查结果，林业有害植物种类从139种增加到240种，增加101种。在具体种类上，第二次普查记载的松萝Usneadiffracta、地毯草Axonopuscompressus、疏花蒺藜草Cenchruspauciflorus、香根草Vetiveriazizanioides、金合欢Acaciafarnesiana、平托花生Arachispintoi、荆豆Ulexeuropaeus、乌蔹莓Cayratiajaponica、赛葵Malvastrumcoromandelianum、小果西番莲Passiflorasuberosa、细叶芹Apiumleptophyllum、刺芹Eryngiumfoetidum、假马鞭草Stachytarphetajamaicensis、山香Hyptissuaveolens、野甘草Scopariadulcis、炮仗花Pyrostegiaignea、刺苞果Acanthospermumaustrale、金腰箭Synedrellanodiflora、孔雀草Tagetespatula、羽芒菊Tridaxprocumbens、大刺儿菜Cephalanoplossetosum等21种没有出现在第三次普查有害植物名单中，其原因可能近年危害较轻，没有进行调查统计。因此，第三次普查实际增加的林业有害植物122种，增幅较大。

表1 第三次普查记载的有害植物分类地位及种类数量

2 我国林业有害植物来源分析

在我国林业有害植物中，外来有害植物或者原产地是中国以外的种非常多，根据万方浩 等人的分析，我国主要农林外来入侵植物33科188种[2]。从第三次普查结果看，属于外来有害生物或原产地是中国以外的有害植物种类有29科93种，占此次普查记载种类的38.75%，约占国内已知外来有害植物种类的49.47%(表2)。

这一结果说明，在我国林业有害植物中外来种类所占比例较高，且很多是重要种类，以空心莲子草Alternantheraphiloxeroides、落葵薯Anrederacordifolia、日本菟丝子Cuscutajaponica、五爪金龙Ipomoeacairica、圆叶牵牛Pharbitispurpurea、马缨丹Lantanacamara、飞机草Eupatoriumodoratum、加拿大一枝黄花Solidagocanadensis、薇甘菊Mikaniamicrantha、紫茎泽兰Eupatoriumadenophorum等为代表。

这一结果还说明，已查到的种类占已知外来有害植物种类的比例较高，对木本植物构成危害或对林地构成危害、侵害的种类基本上都有发现和记载。

在93种外来有害植物中，原产地南美洲的43种，占46.24%；原产地北美洲的29种，占31.18%；原产地欧洲的11种，占11.83%；原产地非洲的6种，占6.45%；原产地亚洲的4种，占4.30%。在已知传入年代的66种有害植物中[3]，公元1600年之前传入的5种，公元1601—1700年传入的3种，公元1701—1840年传入的7种，公元1841—1949年传入的41种，公元1950年之后传入的10种。

表2 科级分类单元中外来入侵植物的种类数量

值得讨论的是，从空间上看，为何相对距离最远的南美洲和相对距离较近的亚洲传入的有害植物种类数量成反比的关系。从时间上看，一些外来有害植物进入我国已有上百年甚至几百年历史，如蓖麻早在唐朝(公元659年)就从非洲引入我国，这些百年以上的外来植物早已融入当地生态系统和植物群落成为归化种，是否还有必要作为外来有害植物对待。

3 我国林业有害植物危害类型

我国林业有害植物不仅种类多，危害的类型也多样，可以划分为4大类，即寄生性种子植物类、攀援缠绕覆盖类、排挤抢占类和杂草类。经归类统计，在此次调查的240种有害植物中寄生性种子植物类36种，占15.00%；攀援缠绕覆盖类43种，占17.92%；排挤抢占类8种，占3.33%；杂草类149种，占62.08%。此外还有危害水生态系统的大薸Pistiastratiotes、凤眼莲Eichhorniacrassipes，通过化感作用影响其他林木生长的银合欢Leucaenaleucocephala。

传统病理学中的寄生性种子植物绝大多数是具有叶绿素能进行光合作用的自养生物，主要为桑寄生科和旋花科的寄生植物。依据它们对寄主植物的依赖性，可以区分为半寄生和全寄生种子植物。半寄生种子植物以桑寄生科为主，具有正常的叶绿素能进行光合作用，但没有正常的根，依靠吸根与寄主植物的导管相连接以吸取寄主植物的水分和无机盐供自己光合作用之用。全寄生植物以旋花科的菟丝子属为主，叶片退化成鳞片状，全身不含叶绿素，故不能进行光合作用，根退化成吸器。

此次普查记载了桑寄生科30种，旋花科4种以及樟科的无根藤Cassythafiliformis、檀香科的寄生藤Dendrotrophefrutescens，共计4科36种寄生性种子植物，代表种有云杉矮槲寄生Arceuthobiumsichuanense、南桑寄生Loranthusguizhouensis、油茶桑寄生Loranthusligustrinus、红花寄生Scurrulaparasiticavar.parasitica、桑寄生Taxillussutchuenensis、槲寄生Viscumcoloratum、菟丝子Cuscutachinensis、日本菟丝子、无根藤、寄生藤。对比《中国林木病原总汇》一书，我国较为重要的寄生性种子植物8科114种(及变种)，此次普查记载的种类不到50%。

攀援缠绕覆盖类有害植物多为木质或草质藤本，一旦攀援缠绕目标植物后，重者能迅速形成整株覆盖之势，使目标植物因光合作用受到破坏窒息而死，轻者也会影响目标植物正常生长。这类有害植物以薇甘菊、杠板归Polygonumperfoliatum、落葵薯、葛Puerarialobata、五爪金龙、金钟藤等为代表。

排挤抢占类有害植物多靠有性和无性繁殖，种子量大，可随风传播，根系发达，可依靠强大的根系快速扩展蔓延，常形成单优群落，排挤本地植物抢占生态位。这类有害植物以紫茎泽兰、空心莲子草、互花米草Spartinaalterniflora、大米草Spartinaanglica、一年蓬Erigeronannuus、假臭草Eupatoriumcatarium、飞机草等为代表。

杂草类有害植物种类众多，侵占林地、疏林地、苗圃、果园，通过养分竞争、空间竞争或者个别种类的化感作用影响目标植物的正常生长。这类有害植物以加拿大一枝黄花、白茅Imperatacylindrica、赖草Leymussecalinus、两耳草Paspalumconjugatum、碱茅Puccinelliadistans、大狗尾草Setariafaberii、狗尾草Setariaviridis、巴天酸模Rumexpatientia、反枝苋Amaranthusretroflexus、灰绿藜Chenopodiumglaucum、黄花铁线莲Clematisintricata、草木樨Melilotusofficinalis、铜锤草Oxaliscorymbosa、冬葵Malvacrispa、薄荷Menthahaplocalyx、平车前Plantagodepressa、豚草Ambrosiaartemisiifolia、黄花蒿Artemisiaannua、鬼针草Bidenspilosa、大刺儿菜、小蓬草Conyzacanadensis、一年蓬、银胶菊Partheniumhysterophorus、肿柄菊Tithoniadiversifolia、苍耳Xanthiumsibiricum等为代表。

世界公认的十大恶性杂草香附子Cyperusrotundus、假高粱(石茅)Sorghumhalepense、节节麦Aegilopstauschii、豚草、加拿大一枝黄花、水葫芦Eichhorniacrassipes、大米草、空心莲子草、毒麦Loliumtemulentum、早熟禾Poaannua，除节节麦外，其它9种此次普查均有查获。

经普查统计，我国林业有害植物发生面积162.10万hm2，占林业有害生物发生总面积的8.54%。在全国发生面积前100位的有害生物中，有害植物有4种，即紫茎泽兰、葛、薇甘菊和飞机草。

4 我国林业有害植物防治对策

在我国林业有害植物中，检疫性有害植物种类较多，属于2013年国家环保总局公布的《中国第一批外来入侵物种名单》的有紫茎泽兰、薇甘菊、水花生(空心莲子草)、豚草、毒麦、互花米草、飞机草、水葫芦、假高粱(石茅)；属于全国农业检疫性有害生物名单的有豚草、菟丝子、毒麦、假高粱(石茅)；属于全国林业检疫性有害生物名单的有薇甘菊；属于全国林业危险性有害生物名单的有无根藤、菟丝子、紫茎泽兰、五爪金龙、金钟藤、加拿大一枝黄花等。因此，防控林业有害植物首先要加强检疫工作，防范检疫性有害植物的人为扩散蔓延。

林业有害植物危害类型多样，要分类施策。对于寄生性种子植物应采取预防和除治并重的策略，播种前清除混杂在目标植物种子中的菟丝子种子，在开花前割除菟丝子植株并深埋处理，在桑寄生果实成熟前铲除寄主上的吸根和匍匐茎。对于攀援缠绕覆盖类有害植物应采取控制其蔓延、防止其扩散的对策，可实施人工防除、化学防除和生物防除的措施。对于排挤抢占类植物应采取保护无害区、控制轻害区、围歼重灾区的策略，可实施人工及物理防除、化学药剂防除和植被替代的措施。对于杂草类植物应采取控制危害的对策，可实施人工物理防除为主的措施，必要时辅以化学药剂防除。

有害植物是相对于我们经营目标而提出的，在我国这些有害植物也会转化成为有益植物。经初步分析，至少有130种植物具有药用价值，有些还是名贵的中药材，如三七、草麻黄、槲寄生、鹿藿等；至少有12种植物具有食用价值，可以开发为绿色野生蔬菜；至少有13种植物具有饲料营养价值，可以开发为牧草饲草；至少有10种植物具有园林造景观赏价值。因此，防治策略要因害施策，将除害和有益价值的综合利用结合起来，变害为利，在保护目标植物的同时获得更大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