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文莱的经贸合作与人文交流：一个初步的研究

潘艳勤 云昌耀

摘要：中国与文莱自古以来就建立并保持了友好往来的传统。1991年两国建交以来，尤其是2010年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成以后，中文两国经贸合作发展迅速，双边贸易有着很强的优势互补性，投资合作潜力较大。本文通过对中文两国的经贸合作与人文交流进行细致分析，指出中文两国在加强经贸合作的同时，更要推动人文交流，增强相互理解和尊重，为两国的经贸合作发展提供跨文化的人文关怀和文化保障。

关键词：中国—文莱;经贸合作;人文交流

[中图分类号] F133.4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2479（2018）06-0040-07

文莱全称为文莱达鲁萨兰国，位于东南亚的加里曼丹岛上，地处加里曼丹岛的西北部，北濒南中国海，东南西三面与马来西亚的砂拉越州接壤，并被砂拉越州的林梦分隔为东西两部分。文莱国土面积为5765平方千米，人口总数为421300人（2017年），其中文莱公民为323500人，占总人口的76.8%;永久居民为33000人，占总人口的7.8%;临时居民为64800人，占总人口的15.4%①。文莱是君主制国家，以伊斯兰教为国教，马来语为国语，英语是通用语言，华人使用中文及闽南话、海南话、客家话和广东话等方言。

中国与文莱自古以来就建立并保持了友好往来的传统。根据中国史书记载，中国与文莱的关系早在公元5世纪古文莱国存在时就已经开始了①。在中国的南北朝时期（420—589年），文莱在中国史书中被称为“婆黎”或“婆利”。唐朝末年，中国史书把“婆利国”称为“渤泥”。唐代之后，“婆泥”这一称呼大都被沿用。据《宋书》卷97 记载：“元徽元年（473年）三月，婆黎国遣使朝贡”，这是中国古代史籍中有关文莱国派遣使节来中国进贡的最早的记载。此后，《梁书》《南史》《太平御览》《北史》《旧唐书》《新唐书》《宋史》《太平寰宇记》《宋史事实》《明史》《明太祖实录》《明会典》《西洋朝贡典录》《海录》《钦定四库全书》等中国史书都有关于婆利国或婆泥国的记载以及婆利国或婆泥国遣使到中国朝贡的记载。此外，中国古代史籍对文莱的称呼还有“渤泥”等。

在中国的宋元时期，中国与文莱就建立了贸易关系。根据现今位于文莱首都斯里巴加湾市穆斯林公墓中的南宋墓碑以及在文莱出土的大量宋代陶瓷器和钱币，可以判断宋代已有中国商人抵达文莱。中国与文莱的经贸往来在明代尤为密切。中国明朝永乐五年（1407年），在第二次下西洋时，郑和的船队访问了婆泥国。永乐六年（1408年），婆泥国王麻那惹加那率领妻子、弟妹、儿子及陪臣到明朝都城南京访问，期间因病在南京逝世。根据麻那惹加那国王弥留之际的嘱咐，明成祖派官员致祭，并将婆泥国王的遗体埋葬在南京，派人守墓。南京婆泥国王墓成为中国与文莱友好往来的历史见证。

1888年，文莱沦为英国的“保护国”，中国与文莱间的官方往来中断，但在这期间，中国与文莱的民间往来并没有中断。19世纪末，由于中国国内的战乱等原因，一些中国人从福建、海南和广东等地“下南洋”来到文莱。20世纪初期至20世纪50年代，随着文莱石油的发现和石油经济的发展，不少中国人从中国香港、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地来到文莱，寻找发展机会。文莱目前大约有4万华侨华人，主要来自中国福建、海南和广东等地。

1984年1月1日，文莱摆脱英国的“保护”获得独立。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致电文莱苏丹，承认文莱政府。1988年联合国大会期间，中国外交部部长钱其琛会见文莱外交大臣穆罕默德·博尔基亚亲王，这是文莱独立后中文两国的首次正式高层官方接触。1991年9月30日，中国外交部部长钱其琛与文莱外交大臣穆罕默德·博尔基亚亲王在美国纽约联合国总部签订了关于两国正式建交的《联合公报》，宣布两国即日起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1993年8月，中国与文莱商定在两国首都互设使馆，并互派常驻大使。中国与文莱建立外交关系后，两国高层互访频繁，双方的交流与合作不断加强，推动了当代中国—文莱的经贸合作与人文交流。

一、 中国与文莱的经贸合作

中国与文莱建立外交关系后，两国的经贸往来日益频繁。2000年， 中文两国签署《鼓励和相互保护投资协定》;2004年， 两国签署《避免双重征税和防止偷漏税的协定》及《促进贸易、投资和经济合作谅解备忘录》;2009年，两国签署《农业合作谅解备忘录》， 并于2012年4月签署《农业领域经贸合作的谅解备忘录》，进一步加强在农业、清真食品、农业食品和水产养殖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为加强双边经贸合作， 中国与文莱分别于2008年4月、2011年4月、2013年3月和2016年4月举行了4次经贸磋商。

2010年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成之后，中国与文莱的经济贸易合作发展迅速，双边经贸合作优势互补性强，投资合作潜力较大。随着 “一带一路”建设不断向前推进，中国与文莱在2017年签署了《“一带一路”建设谅解备忘录》和《加强基础设施领域合作谅解备忘录》，为深化两国的经贸合作与发展提供了坚实的保障。据统计，2017年，中国与文莱双边贸易额为10亿美元，同比增长36.5%②。其中，中国出口6.5亿美元，同比增长26.8%;中国进口3.5亿美元，同比增长58.8%。中国从文莱进口的商品主要是原油，向文莱出口的商品主要为纺织品、建材和塑料制品等。两国在投资和承包劳务等方面的合作成效显著。截至2017年年底， 文莱累计对华实际投资额为27.9亿美元。

（一）中国与文莱最大的合作项目：中国浙江恒逸文莱大摩拉岛石油化工项目

中文两国建交以来最大的合作项目是中国浙江恒逸文莱大摩拉岛石油化工项目，该项目位于文莱东面的大摩拉岛，由中国浙江恒逸集团有限公司与文莱财政部全资设立的主权基金合资建设，是以原油和凝析油为原料的千万吨炼油化工一体化项目。恒逸（文莱）PMB石油化工项目在2011年6月获得文莱苏丹同意批复，2013年7月获得中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以及商务部境外投资项目核准，于2015年开工①。这个项目是首批“一带一路”的重点建设项目之一，也是文莱近年来最大的单一外商投资项目。该项目总投资额为150亿美元，分两期实施：一期投资额为34.5亿美元，原油加工能力800万吨，生产150万吨对二甲苯和50万吨苯②，恒逸文莱PMB项目一期已经进入全面施工阶段，预计2018年年底完工，2019年第一季度投产;二期投资额近120亿美元，预计2022年投产，二期将新增原油加工能力1400萬吨，生产200万吨对二甲苯和150万吨乙烯。项目建成投产后，恒逸将在文莱大摩拉岛形成2200万吨炼油化工一体化基地。

（二）中国广西壮族自治区与文莱的经贸合作

2004年5月30日至6月2日，中共广西区委副书记李纪恒率广西南宁市代表团访问文莱，向文莱推介首届中国—东盟博览会;同年11月2—7日，文莱工业和初级资源部部长拉赫曼率团出席首届中国—东盟博览会。2007年，文莱担任中国—东盟博览会首个主题国，文莱王储穆赫塔迪·比拉率团出席;2017年，文莱第2次担任中国—东盟博览会主题国，文莱苏丹哈桑纳尔率领高规格的代表团出席中国—东盟博览会。借助中国—东盟博览会合作共赢的有利平台以及广西独特的区位优势，广西与文莱的交流与合作不断得到加强，双方近年来的交流与合作发展迅速，广西与文莱的合作项目数量在中国国内领先。

2009年10月，文莱工业及初级资源部部长丕显拿督哈芝雅哈雅率团到广西南宁出席第6届中国—东盟博览会，与中共广西区委组织部部长陈向群会晤。丕显拿督哈芝雅哈雅表达了文莱希望在水稻加工方面加强与中国的合作，同时也希望有条件和有实力的企业到文莱投资和开展合作③。2009年11月，广西旺旺大农牧有限公司与文莱农业科技公司在文莱首都斯里巴加湾市签署合作种植水稻示范项目的备忘录，承诺负责向文莱提供优质杂交水稻品种、技术培训和专家指导。中国—文莱水稻合作示范项目开启了中国与东盟国家水稻种植合作的先河。2009年和2010年，广西两次派农业技术专家和农民到文莱试种水稻， 开展水稻研发项目，获得成功④。

2010年8月，广西水产畜牧兽医局与文莱国家渔业局就广西钦州海华蚝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赴文莱开展大蚝养殖达成合作共识。2011年，广西水产畜牧兽医局与文莱渔业局签署了渔业合作谅解备忘录，确定在文莱开展牡蛎引种养殖试验。2014年，广西钦州市海华蚝业科技开发有限公司在文莱注册投资，养殖海洋牡蛎，发展清真食品⑤。

广西与文莱在农业、渔业方面的成功合作坚定了双方进一步合作的信心，推动了文莱—广西经济走廊向务实的方向发展。2014年9月，文莱与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签署《文莱—广西经济走廊经贸合作谅解备忘录》，双方在农业、工业、物流、清真食品加工、医疗保健、生物医药和旅游等领域展开全面合作。2015年3月，广西代表团访问文莱，与文莱工业与初级资源部共同主办 “文莱—广西经济走廊座谈会”，双方签署《会议纪要》，最终就农业、渔业、食品加工、旅游和交通物流等领域的12个项目达成合作意向。2016年6月，文莱政府高层代表团访问广西，双方一致同意从“一带一路”倡议合作的高度加快推动“文莱—广西经济走廊”建设工程。

2016年，广西海世通食品股份有限公司在文莱成立“海世通渔业（文莱）有限公司”，这是“文莱—广西经济走廊” 战略合作发展规划的第一个落地渔业项目①。该项目投资额为2000万美元，其中海世通公司出资70%，文莱政府战略投资基金出资30%。海世通渔业（文莱）有限公司在文莱拥有2000公顷、30年的海域使用权，并接管了“文莱水产发展中心”，实施“文莱综合渔业开发”项目。该项目在海域使用、土地使用、税收和劳工雇佣等方面得到文莱政府的大力支持，项目实施进展迅速。

2016年9月，广西与文莱签署香料合作协议，由广西瑞安物流（集团）有限公司与文莱经济发展局合作开展香料合作项目。广西丰富的香料资源和文莱成熟的加工技术及发达的香料国际销售网络使得清真食品、香料加工成为广西与文莱经贸合作的先行领域之一②。目前，广西瑞安物流（集团）有限公司已经在广西玉林、贵港和崇左等3个城市分别建设了中国—东盟香料交易市场、生产加工基地和边贸集散基地，并在河池和钦州等地推广标准化种植八角和玉桂以扩大香料原料供应。同时，广西河池市也正在加紧建设符合文莱清真认证标准的原材料基地加工生产厂房。此外，广西瑞安物流（集团）有限公司还计划在玉林市建设清真食品加工产业园，并在文莱设立公司。

2017年2月15日，广西北部湾国际港务集团旗下的北部湾控股（香港）公司与文莱达鲁萨兰资产管理公司共同合资成立文莱摩拉港务有限公司③。广西北部湾国际港务集团对文莱摩拉港集装箱码头的接管工作是北部湾港务集团的“一带一路”建設项目，同时也是“文莱—广西经济走廊”的旗舰项目。2017年7月15日，摩拉港务有限公司接管了文莱摩拉港通用码头，正式接管了整个摩拉港的运营和管理。该项目的建设获得中国中央财政提供的资金支持④。2018年上半年，摩拉港共完成集装箱吞吐量5.64万标箱，同比增长5.75%。

在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与文莱政府的共同努力推动下，广西与文莱的经贸合作得到务实发展。除了中资企业在文莱的投资，文莱在广西的投资也有增加。借助一年一度的中国—东盟博览会以及现代网络平台，文莱企业也在不断寻找在中国投资和发展的空间和机会。截至2018年6月，文莱在广西的投资项目共有7个，实际投资额为1891.2万美元，主要投资于制造业和房地产业等⑤。

（三）文莱旅游业的发展以及与中国的合作

文莱政府近年来大力发展旅游业，旅游业成为文莱发展的优先领域之一。作为文莱工业和初级资源部的一个分支机构， 文莱旅游局主要负责旅游开发、营销和推广，并为旅游公司发放营业执照。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文莱旅游局一直积极推进文莱旅游业的发展， “文化” “遗产” “自然风景”和“当代亚洲”是文莱旅游产品的四大支柱。为推动旅游业的合作与发展，中文两国分别在2000年和2006年签署了 《中国公民自费赴文莱旅游实施方案的谅解备忘录》和《旅游合作谅解备忘录》。自2003年7月起，中国对持普通护照来华旅游和经商的文莱公民给予免签证15天的待遇。2005年6月，中文两国就互免持外交和公务护照人员签证的换文协定生效。2016年5月， 文莱给予中国公民赴文莱落地签证待遇。

文莱政府近年来不断通过发掘本国旅游景点、改善旅游环境、提高旅游服务、加强与中国旅行社的合作等方式来提升本国旅游业的发展水平以吸引更多的中国游客。文莱因为其安全、稳定的社会环境和浓厚的伊斯兰教文化氛围正成为受到中国游客欢迎的旅游目的地。截至2017年，中国已成为文莱的第二大旅游客源国，仅次于文莱的邻国马来西亚。文莱政府加紧开展语言（普通话）培训以应对更多中国游客的到来。文莱初级资源与旅游部部长督促当地导游把提升普通话能力作为举措以吸引中国游客，并相信文莱导游中文能力的提升将大大吸引中国游客到文莱旅游①。2018年7月，文莱旅游局为持证的导游举行为期3天的“中国导游教师的汉语培训”工作坊，来自文莱本地教育机构和旅行社的40名持证导游和中文老师以及中国云南旅游专科学校的教师和文莱政府官员参加了这一工作坊。这样的文莱导游汉语培训工作坊在文莱属于首次举办。

文莱旅游业的发展和中文两国旅游业的合作密不可分。2017年7月，中国祥鹏航空公司分别开通了中国广西南宁至文莱首都斯里巴加湾市、 中国云南昆明至斯里巴加湾市的直飞航线。2018年7月，文莱皇家航空公司南宁直飞斯里巴加湾市的航班正式开通。为助力航班直航，2018年6月25日，文莱皇家航空公司在广西南宁市会展航洋城举行南宁直飞文莱航线发布会，并邀请文莱华人明星吴尊到现场参与发布会活动以提升人气。为进一步了解文莱、推广文莱旅游，2018年6月，广西南宁洋洋国际旅行社及广西百名旅游业者组成考察团到文莱进行旅游考察②。文莱的旅行社希望通过这样的旅游考察，让广西的旅游从业者进一步了解文莱、推介文莱，带动更多的广西人到文莱旅游。

在中文两国政府和旅行社的共同努力下，文莱旅游业的发展得以不断推动，前往文莱旅游的中国游客不断增多。2015年，赴文莱的中国游客达到3.69万人次，比2014年增加17224人次，占文莱入境游客人数（218213人次）的16.9%，比2014年提高3.7个百分点③。2017年， 赴文莱的中国游客达5.2万人次， 较2016年的4.1万人增长26.8%， 占文莱入境游客比例由2016年的18.7%提高到20.2%，位居各国入境文莱游客数量第2位，仅次于马来西亚（23.2%）。而在入境文莱的游客中，中国游客在休闲度假类别中数量最多， 达4.5万人次，占该类别游客总量的39.2%④。2018年第一季度， 中国超越马来西亚成为文莱最大游客来源国，中国游客人数增长4%⑤。

二、中国与文莱的人文交流

（一）中国南京与文莱的人文交流

1958年，浡泥（文莱）国王墓被村民发现后，得到南京市各级政府的极大重视和保护。50年来，南京市政府对墓园、神道和墓碑等进行了多次大修。依托浡泥国王墓园，南京市政府在墓园内建成一处具有文莱地域特色和人文景观的文莱风情园，并于2013年7月免费向公众开放。浡泥国王墓在2001年被列为中国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它不仅是中国与文莱友好交往的历史见证，也是推动当代中文两国友好往来的润滑剂。

1994年9月，文莱文化代表团团长陛亨·贾米尔经过考察和研究，确认葬于中国南京的浡泥国王确实是古代文莱国王，并指出浡泥国王墓成为中国与文莱世代友好的象征。2003年11月，文莱驻华大使阿卜杜勒·哈密德夫妇访问中国南京浡泥国王墓，并同历史学家进行了史料文化交流。2006年4月，在中国—文莱纪念两国建交15周年之际，文莱国苏丹长妹、外交和贸易部无任所大使玛斯娜公主访问中国南京，访问团一行14人在中国首任驻文莱国大使刘新生和南京市副市长许慧玲等的陪同下拜谒古浡泥国王墓，并为“中国—文莱友谊馆”揭牌。

2006年9月，文莱历史中心考察团访问中国南京，考察并拍摄浡泥国王陵墓，收集有关苏丹阿都玛吉的材料⑥。2008年12月，文莱历史中心团队再次访问中国，并在与中国—文莱有历史性关系的省市如深圳市、海南省、南京市、济南市、德州市、北京市和香港特别行政区等地进行考察和拍摄工作。2011年11月21日，中国南京市与文莱首都斯里巴加湾市结为友好城市，南京市成为文莱对外结交的第一个友好城市①。

2005年1月，中国中央电视台和国家博物馆联合组成“郑和下西洋”摄制组前往文莱拍摄和采访②，摄制组拍摄的内容包括文莱穆斯林公墓中的南宋墓碑、文莱国家博物馆考古楼和摆放在陈列馆里的沉船遗物、里茂玛尼河的明代沉船遗址、博尔基亚清真寺、赛福鼎清真寺及水村等。

（二）高等教育与学术研究交流与合作

2004年，中文两国教育部签署《高等教育合作谅解备忘录》，双方继续保持教育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同时鼓励进一步加强在教育领域的联系。建于1984年的文莱大学全称是文莱达鲁萨兰国大学（Universiti Brunei Darussalam），是文萊唯一一所综合性大学，也是文莱高等教育和科学研究中心。中国高校与文莱的高等教育合作主要是与文莱大学的合作。例如，暨南大学自2005年开始向文莱大学派送交换生，截至2014年，共有20名本科和硕士研究生前往文莱大学学习和交流。西安交通大学与文莱大学也建立了校际友好学校关系，两校间设立交换生项目。中国恒逸实业（文莱）有限公司通过“校企”合作模式与文莱大学和浙江大学合作，在文莱大学开设“恒逸石油化工人才班”，并设立“浙江大学恒逸国际交流基金”，资助文莱学生赴中国学习培训，首批13名文莱学生于2014年2月赴浙江大学学习并已经完成学业。截至2016年2月，已有3批共45名文莱学生在浙江大学留学和参加培训。

为了加强东盟各国的国别研究，广西民族大学东盟学院在2017年成立了文莱研究所。2018年6月，文莱研究中心被列为广西民族大学重点研究基地。2017年7月，广西民族大学东盟学院的老师和硕士研究生4人首次到文莱开展田野考察，对文莱的华人社团和社会做了初步的研究。广西民族大学东盟学院目前有关文莱的研究领域包括文莱华人的社团、华文学校、宗教信仰以及文莱马来文化和族群关系等。此外，东盟学院与文莱大学高等研究中心积极推进两院（中心）的交流与合作，合作内容包括合作开展科学研究项目、联合培养研究生以及不定期互访交流等。2018年9月，广西民族大学东盟学院两名硕士研究生前往文莱大学进行为期3个月的学习交流。

除了高校之间的合作与交流，中国与文莱历史文化研究中心也于2016年5月在南京成立。该中心挂靠中国南京市社会科学院，目的是为了系统地考察中文两国的交往历史，深入探讨南京历史文化交流及其影响，充分挖掘浡泥国王墓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全面增进两国之间的合作和交流。

（三）文莱华文学校

文莱现有8所华文学校，其中有5所小学，其他3所学校包括幼儿园、小学和中学，分别位于斯里巴加湾市、都东县、马拉奕和淡布隆等地。文莱的华文学校历史悠久，其中，斯里巴加湾市的文莱中华学校建于1922年，有将近100年的历史。文莱的华文学校都是非营利性的私立学校，无政府津贴，经费主要依靠学校董事会的筹款、募捐和学费。文莱的华文学校都使用中文、英语和马来语三语教学，对学习和传承中国传统文化、发展文莱与中国的人文交流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在教学上，文莱的华文学校积极与中国的学校进行交流、相互学习，深入改革汉语教学法。例如，文莱中华学校引进中国苏州市实验小学20多年“图式五步识字”教学经验， 结合文莱的本土文化和人文特点，联合编写《图式五步识字》教材， 取得良好的效果③。文莱各华文学校积极组织老师和学生参加中国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简称“中国汉办”）举行的各种活动，加强文莱与中国的联系。同时，中国汉办派遣汉语志愿者到文莱的华文学校及国际私立学校开展教学工作。2009年7月，中国首批5位汉语志愿者教师来到文莱。此外， 文莱的国际学校和华文学校都聘请了中国教师在文莱教书。

（四）文莱国际学校夏令营

文莱现有3所国际学校，即遮鲁东国际学校、文莱国际学校和培英国际学校，目前这3所学校都招收了中国学生或与中国联合办学。2016年，遮鲁东国际学校开始招收中国中小学生到文莱参加夏令营活动，当年首批只有几名中国学生来到文莱。2017年，10多名中国学生到文莱参加夏令营。2018年，40多名中国学生参加夏令营，他们来自北京、上海、深圳、南宁和成都等城市。除了在遮鲁东国际学校体验纯英语的课堂学习，孩子们还参加了参观清真寺、体验文莱水村马来人生活和探索文莱热带雨林等活动。夏令营期间，与孩子们同行的家长借此机会游览文莱，增加了对文莱的了解和认识。

三、结语

中国与文莱自古以来就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并保持着友好往来的传统， 这为当代中文两国的经贸合作和人文交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中国改革开放40年来经济的快速发展以及新时期 “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 与文莱当前的多元经济改革计划以及“2035年宏愿”的实现有着共同的发展目标，为两国的共同发展、开展各领域的交流合作带来了历史性的宝贵机遇。中国与文莱在经济发展与合作上有着很强的区域优势和互补性，中国在石油、农业、渔业、港口、物流和食品加工等领域的先进技术和经验与文莱丰富的石油、天然气、海洋资源以及成熟的国际市场相结合，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和潜力的。此外，文莱国家富庶、和平，有着独特的穆斯林文化氛围，对中国游客来说是一个神秘的国度， 中文两国的旅游合作， 例如旅行社通过包机的形式为游客提供合理报价和在文莱“纯玩”（无购物）的旅游特点将吸引更多的中国人前往文莱旅游， 推进中国—文莱旅游业合作的发展。

随着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升级建设以及文莱—广西经济走廊的建立等一系列合作平台的搭建，已有多家中国企业在文莱投资发展，并计划在文莱建立工业园。同时，中国广西南宁市也在積极建设文莱产业园， 中文两国在经贸合作方面还将有更大的发展潜力和空间。中文两国在开展经贸合作的同时，人文交流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推进，两国间的高等教育合作、校际间的交流学习以及民间团体的友好往来等活动为中文两国人民增加了解和认识提供了机会。文莱是信仰伊斯兰教的君主制国家， 中文两国在政治体制、宗教信仰、文化习俗和生活方式等方面有着很大的差异性，因此，中文两国在加强经贸合作的同时，探讨如何推动人文交流、增加相互理解和尊重、减少文化差异带来的误解或文化冲突，为两国的经贸合作发展提供跨文化的人文关怀和文化保障是当前和未来重要的研究课题。

参考文献：

1. （文莱）许月兰：《海外华文教学可持续性发展之探索——以文莱中华学校为例》，《汉语国际传播研究》2014年第1期，第46～53页。

2.（文莱）穆罕默德·哈迪·宾·穆罕默德·莫拉容（Muhammad Hadi Bin Muhammad Melayong）编著，吴秀芳译：《文莱与中国往来之早期历史》（Sejarah Awal Hubungan Brunei-China），斯里巴加湾市：文莱历史中心，文化、青年及体育部，2012年版。

3.（文莱）Wu Zong Yu（吴宗玉）编译（马来文）、Xie Fang（谢芳）中文译注：《文莱在中国的历史》（Brunei Dalam Sejarah China），斯里巴加湾市：文莱历史中心，文化、青年及体育部，2010年版。

（责任编辑：颜  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