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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山海经》的西王母形象

2018-08-31杨伊婳

西部论丛 2018年7期
关键词:西王母山海经演变

杨伊婳

摘 要: 当今西王母和善端庄,其实西王母形象经历了从“凶神”到“吉神”的转变过程。本文分为三个部分,以《山海经》中的西王母形象为研究对象,力求全面分析其中西王母形象的特点,从而探得形象出现与变化的原因,更好地理解西王母形象在《山海经》中的演变。

关键词:《山海经》 西王母 神话 演变

茅盾言:“神话是一种流行于上古时代的民间故事。”研究神话能够了解到古代人民的的生活和思想,探寻其中某一具体神话的演变能够把握其背后的社会变迁。在中国古代众多的神话传说中,西王母神话对后世的影响是数一数二的,西王母的形象也经历了巨大的转变。

一、《山海经》概况

《山海经》,全书共十八卷,以山为经,以海为纬,记载了上古神话、宗教、地理等多方面的状况,在神话志怪方面具有开山意义,也是神话学研究的重要参考。依据袁珂先生的意见,《大荒经》缺少秦汉地名,成书于战国初年到中年,《山经》结构完整,成书于战国中年以后,而《海内经》成书约为汉代初年。《山海经》的成书经历了很漫长的时期,内部的记载也因此展现出了一个变化的过程。

二、《山海经》中的西王母形象

《山海经》中关于西王母的明确记载有三部分。

(一)《大荒西经》:“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西次三经·玉山》:“又西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

西王母“豹尾虎齿”的形象十分独特但有理可依,我国马家窑文化出土的虎装人形彩陶装饰和青海乐都柳湾出土的人虎特征并存的彩陶壶都证明了远古人民对人虎结合特征的重视。又由于西王母居昆仑,可以推出西王母来自于西方。《尔雅·釋地》中也有记载:“觚竹、北户、西王母、日下,谓之四荒。”此是将西王母记录为一个西部部族。且不管西王母是人神还是国族,不可否认的是西王母来自西部地区。黄文弼在《古西王母国考》中认为西王母为羌族形象,笔者认同此种观点,如西王母“蓬发”的形就有别于当时的中原风俗;《汉书·地理志下》中也记载:“临羌,西北至塞外,有西王母石室、仙海、盐池。”

“是司天之厉及五残”郭璞注释为:“主知灾厉五刑残杀之气也。”由此明白西王母职能较为凶戾,那么西王母凶恶形象就可以理解。“戴胜”郭璞注释说:“胜,玉胜也。”王孝廉在《西王母与周穆王》中借《说文解字》的“戴,会意字,从戈从異”认为“戴胜”是指头戴假面具。但笔者较为偏向“头戴玉胜”这一说法,《淮南鸿烈·览冥训》中记载“西老折胜,黄神啸吟”,如果“胜”不是玉胜一类的装饰物,那么又何来折断一说?既然佩戴玉胜这一带有中原色彩的特征一开始就存在于西王母形象之中,那么她此后逐渐成为汉族神话中的崇高神祗也就不足为奇。

两段记载共通之处在于此时西王母均是亦人亦兽,具有原始性,而且形象凶恶。变化之处在于西王母在《西山经》中不是《大荒西经》中的“穴处”,也增加了“司天之厉及五残”的职能,不再是模糊的形象,有了崇拜的具体依据。同时《大荒西经》谈到西王母“有人戴胜”,而《西山经》则说“其状如人”,西王母从人拔高为神。成为神的首要条件在于与人不同,但是作为人类的寄托也需要保持与人的共同点,所以“其状如人”,这促进了西王母的进一步神化。

(二)《海内北经·西王母》:“西王母梯几而戴胜杖,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北。”西王母形象较之《西山经》的记载减少了凶恶兽化的成分,在仪仗配置等方面进一步丰富,西王母形象更加高大。“在昆仑虚北”也较之《大荒西经》“昆仑之丘”的记载更为具体化,西王母故事的添砖加瓦增加了其在当时的可信度。总的来说西王母的地位提升,形象愈发具体并且开始走向祥和。

三、《山海经》西王母形象出现原因及意义

(一)西王母形象出现及变化的原因。由于原始时期对生殖生育的崇拜,人们对母性的诉求便反映在以西王母为代表的女神信仰中。上古环境复杂艰苦而生产生活却又多依赖于自然,人民对自然的敬畏与依赖并存。《山海经》中的神怪崇拜几乎都代表着自然崇拜,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图腾崇拜,西王母形象图腾化。斯特劳斯说:“图腾制度把人同化为动物,其原因就是用更接近自然力的精灵取代人类的祖先。”人们对于动物既需要又惧怕,具有兽化特征的西王母便是其中代表。

面对天力的不可抗因素,人们寻求稳定的庇护,神又具有了很强的宗教意味,西王母在《西山经》中开始有了自己的职能。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民逐渐脱去野蛮,走向文明,图腾崇拜发展到对人力的崇拜。《西次三经》中增加了“蓬发戴胜”等细节,表明神祗形象逐渐具体化、人性化。等到半人半兽的面貌在《海内北经》中消失,如朱芳圃所言:“图腾本义,渐次消亡”。

(二)西王母形象的意义。在人兽共存的世界里,神充满原始性,但也是人民情感的寄托、精神世界的展示。面对着无法掌控的自然,在认为有西王母的庇护后,生死赏罚不再不可操控,人们有了诉求的途径和心灵的慰藉。

《山海经》中西王母由地理介绍引出,通过独特详尽的面貌描写伴随着职能与随属的完善构成最初的形象。这种在自然与社会共同的基础上形成的神祗背后蕴藏着上古的多方面状况。此时只有神而无神话,西王母记载没有神话情节。但正是由于这份缺失,后世有了添墨的空间,《山海经》构造出了粗略的西王母形象,后人只要随着时代的要求将神话改变为自己所需要的样貌即可。

结束语:《山海经》是古代神话研究的重要著作,其中的西王母形象以凶恶为主体,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社会政治的改变、文明程度的提高,西王母形象逐渐美化,拥有了职能与随从,从而形成了西王母形象的最初雏形。

参考文献:

[1] 茅盾:《神话研究》,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81年.

[2] 朱芳圃:《中国古代神话与史实》,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 1982年.

[3] 袁珂:《中国神话史》,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8年.

[4] [法]列维·斯特劳斯:《图腾制度》,梁东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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