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髓系白血病免疫表型特征与预后相关性分析*

郑源海，林元峰，许瑞元，张志坚，文晓芳 (福建医科大学附属漳州市医院，福建漳州 363000)

白血病细胞抗原的跨系表达是白血病免疫分型中常见的现象。研究表明，抗原跨系表达由白血病细胞异常发育引起，赋予白血病细胞不同的生物学特征，深入了解白血病抗原跨系表达的本质，对于明确白血病诊断、判断预后和临床治疗有重要的意义。急性髓系白血病(acute myeloid jeukemia，AML)跨系表达 CD19，CD7，CD4和 CD56等较常见［1］。CD56抗原作为免疫球蛋白家族的一员，是一种同型人神经细胞黏附分子，能够介导细胞黏附和细胞毒性［2］。CD7分子主要表达在 T细胞表面，在早期造血细胞也有表达。近年来，国内有学者研究白血病细胞CD56，CD7抗原表达与AML患者预后的关系［3～6］。CD56，CD7 在 AML 中伴随表达在评估预后中的价值仍有争议。既往研究多关注白细胞计数、骨髓原始细胞数、临床指征、完全缓解(CR)及与细胞遗传学和分子生物学结果的联系。较少研究CD56，CD7与其他抗原表达的联系，本研究旨在探究伴CD56，CD7表达的AML患者免疫表型特征，发现AML伴CD56，CD7表达与某些抗原表达存在联系，进而探讨其对于判断预后和临床治疗有重要的意义。

1 材料和方法

1.1 研究对象 收集2007年1月～2016年12月来我院就诊的525例AML患者骨髓，其中男性304例，女性221例。年龄1～85岁，中位年龄40岁。

1.2 试剂与仪器 流式细胞仪(美国BD FACSCantoTMⅡ BD公司)，抗体(美国BD公司)。

1.3 方法

1.3.1 标本收集:取2 ml左右肝素抗凝的白血病患者骨髓样本，计数单个核细胞，调整每个检测管中细胞数106细胞左右。

1.3.2 白血病细胞免疫表型分析:每个检测管中分别组合标记单克隆抗体，包括异硫氰酸荧光素(FITC)，藻红蛋白(PE)，多甲早叶绿素蛋白(Per-CP)，别藻清蛋白(APC)标记的 CD45，CD4，CD7，CD10，CD11b，CD13，CD14，CD15，CD19，CD33，CD34，CD38，CD56，CD64，CD117，HLA-DR，Cy-CD3，CyMPO，CyCD79a抗体。胞浆抗原 CyMPO，CyCD79a，CyCD3检测需先破膜，再加标记抗体。上机检测，获取10000个细胞，通过CD45/SSC设门圈定白血病细胞，观察其抗原表达情况。除胞浆抗原 CyMPO，CyCD79a，CyCD3外(≥10%为阳性)，其它抗原表达率≥20%定义为阳性。免疫分型标准采用欧洲白血病免疫分型研究组(EGIL)［7］中的抗原积分系统分析白血病免疫分型。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19.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两组间样本率的比较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病例特征 525例病人中，伴CD56表达的AML 145例，占27.62%;伴 CD7表达的AML 131例，占 24.95%;伴 CD4表达的 AML 70例，占13.33%;伴 CD19表达的 AML 51例，占9.71%。CD56+AML，CD7+AML 作为实验组，CD56－AML，CD7－AML作为对照组。

2.2 CD56+AML组与CD56－AML组各种表面抗原表达情况比较 见表1。CD56+AML组CD11b，CD19，CD4表达率高于 CD56－AML组，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χ2=14．93，36．84，85．32，均P＜0.01) 。CD34，CD117，CD7，HLA-DR，CD38，CD64，CD15，CD14，CD10，CD13，CD33 在两组之间的表达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χ2=0.01～3．68，P＞0.05)。

表1 CD56+AML组与CD56－AML组各种表面抗原表达情况比较［n(%)］

2.3 CD7+AML组与CD7－AML组各种表面抗原表达情况比较 见表2。CD7+AML组CD34，HLADR，CD117表达率高于CD7－AML组，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χ2=26.37，P＜0.01;χ2=21.29，P＜0.01;χ2=4.84，P＜0.05);CD7+AML 组 CD38，CD64，CD15，CD19 表达率低于 CD7－AML 组，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χ2=11.43，18.43，12.65，9.87，均P＜0.01) 。CD56，CD11b，CD10，CD14，CD4，CD13，CD33在两组之间的表达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χ2=0.03～3．13，均P＞0.05)。

表2 CD7+AML组与CD7-AML组各种表面抗原表达情况的比较［n(%)］

3 讨论随着白血病细胞形态学(Morphology)、免疫学(Immunology)、细胞遗传学(Cytogenetics)和分子生物学(Molecular)分型，即MICM诊断和分型标准的逐步推广，白血病免疫分型在临床应用中越来越重要。近年来，白血病相关免疫表型(LAIP)的提出，能更加准确地判定白血病细胞。而在AML中，最常见的LAIP方式，即出现跨系列表达、跨阶段表达、表达缺少及表达过度等［8］。AML跨系表达CD19，CD7，CD4 和 CD56 等较常见［1］，在本研究中，CD56，CD7，CD4和 CD19表达的 AML分别占 AML总病例的 27.62%，24.95%，13.33%，9.71%，与国内外报道一致［9，10］。

CD56抗原是存在于细胞表面的一种糖蛋白，主要参与神经细胞间的黏附反应，又是自然杀伤淋巴细胞的标志［11，12］。由于其介导细胞和细胞之间的相互作用，可能调节细胞归巢从而导致AML细胞的扩散［13］。在本研究中，CD56+AML组病人中CD11b表达率高于CD56－AML组，与国内报道一致［14～16］。CD11b 与 CD56 同属于细胞黏附分子家族成员，其神经细胞黏附分子特性使肿瘤细胞更具有侵袭性，髓外浸润的风险更高，使预后变差。AML伴CD56，CD11b患者预后差，是独立的影响因素还是伴随因素，需要进一步研究证明。与其他研究不同［15］，我们研究结果提示，CD56+AML组病人中CD19，CD4表达率高于 CD56－AML组，这可能与抗体连接的荧光素不同，如FITC荧光素强度较弱，造成某个标志表达在不同文献的差异;或者可能其他研究是特定AML病例组，而本研究是以大样本分析有关。

上世纪90年代，伴CD7表达的AML就已经被认知，并被定义为一类特殊类型的 AML［17］。Kita等［17］学者分析发现，伴有CD7表达的AML好发于年轻男性，有更突出的肝肿大和神经系统浸润临床表现，因此认为CD7表达是AML一个预后不良因素。近年来，有研究显示［18］，CD7+AML患者多发生肝脾大、弥散性血管内凝血、中枢神经系统侵犯等，化学治疗完全缓解率低，总生存期及无病生存期短。基础研究的结果认为，白血病干细胞主要存在于CD34+/CD38－细胞群中。在本研究中，CD7+AML组病人中CD34表达率高于CD7－AML组;CD7+AML病人中CD38表达率低于CD7－AML组，说明 CD7+AML患者白血病细胞多来源于CD34+/CD38－细胞群中的白血病干细胞，这一特征性免疫表型提示CD7+AML白血病细胞停滞于较早期阶段，并具有较强的增殖和分化优势，导致临床治疗预后差。在本研究中，CD7+AML组病人中HLA-DR表达率高于CD7－AML组，与文献报道［19］CD7+AML大多同时表达CD34和HLA-DR相符。CD34，HLA-DR均为早期细胞标志，进一步揭示CD7+AML可能使起源CD7+CD34+多能造血干细胞或更早期造血阶段的独立类型的学说。有研究发现［20］，AML中 CD117阳性的患者生存时间较CD117阴性患者明显缩短，且CD117高表达患者的完全缓解(CR)率较低。在本研究中，CD7+AML组病人中 CD117表达率高于 CD7－AML组，AML伴CD7，CD117患者预后差，是独立的影响因素还是伴随因素，需要进一步研究证明。本研究发现CD7+AML组病人中CD64，CD15表达率低于CD7－AML组。一般认为，CD64，CD15是较为成熟的髓系标志，说明了CD7－AML患者白血病细胞多来源于较成熟阶段的细胞。通过CD7+AML与CD34，CD38，HLA-DR，CD117，CD64，CD15 表达关系进行探讨，我们发现CD7+AML患者白血病细胞多来源于较早期阶段的细胞，这可能是导致CD7+AML患者治疗预后不佳的原因。

Huiwitz等［21］回顾性分析发现，B淋巴系抗原CD19在t(8;21)(q22;q22)AML的表达显著高于其他类型的AML，而t(8;21)(q22;q22)AML是一组预后较好的AML，可见CD19和t(8;21)(q22;q22)一样是AML预后好的指标，同时也有研究［22］表明，CD19+AML患者的缓解率高。本研究发现，CD7+AML组病人中CD19表达率低于CD7－AML组，本研究已证实CD7+AML患者白血病细胞多来源于较早期阶段的细胞，说明CD19+AML患者白血病细胞多来源于较为成熟阶段的细胞，这可能是导致CD19+AML患者治疗预后好的原因。

综上所述，CD56+AML患者更具有侵袭性，髓外浸润的风险更高，使预后变差。CD7+AML患者白血病细胞多来源于较早期阶段的细胞，治疗预后不佳。CD19+AML患者白血病细胞多来源于较为成熟阶段的细胞，治疗预后好。因此，通过研究CD56和CD7，能更全面、准确地评估患者的预后，从而寻找更合适的治疗方案。